垂头丧气的正要走出去,迎面撞上一个人,那人嘴里叼着雪茄,腆着大肚子,我低头欠身“对不起!”正要离开。“你站住!”我心里有点气:“已经道歉了,还怎么着。”这一段时间没有成绩,火很大。
“是你,哈哈哈,是你!”那人指着我哈哈大笑。
那人使大力拍打我:“怎么?不认识啦?刚刚多亏你了,帮我推车的,是不是?”
“哦,是你啊。”我释然,心情有点好转。
“谢谢你啦,刚刚有急事,所以没有道谢,不要见怪啊。”他上下打量:“看你心事重重的,有什么给我说说!”
萍水相逢不想说太多:“没什么,你先忙,我走了,再见。”
“唉!”他一把拉住我:“瞧不起人,是不是?说不定我帮得上你的忙哦!”
看着他浑身上下穿金戴玉肥肥胖胖大亨的派头,心念一动,反正说了也没有损失,于是原原本本的说了一下。
“这事找我!”他一拍胸脯大刺刺的:“跟我走吧。”
进门见到刚刚对我“冷处理”的小妹妹站起恭敬的鞠躬:“范总好!”心里一下子有底了。这一趟车子推得不冤,再来十次八次也可以。坐下后他认真看了我的报价单,随后又提出些问题,更加令我放心,这正是有诚意的表现。接着他叫采购主管上来,交待一番。
事情搞定我兴奋莫名,几乎要振臂高呼万岁了!怀揣订单的心情很兴奋,我冲进家门对着纤纤高呼:“快,祝贺我吧,革命又要成功了!”
纤热烈的回应着:“怎么啦,萧然。”
“纤纤,我拉了一笔大订单!”
纤纤也很兴奋。其实我这点提成与她曾经的年薪收入来说不值一提,“纤纤,我这个月的收入可以超过你了,终于比你收入高了!”
“恭喜恭喜!”纤纤高兴的顶顶我额头。
我嘿嘿傻笑:“走,今天不煮饭,咱们庆祝一下。”
“好啊!”
在餐厅坐下后我们热烈的讨论,决定先照结婚照,以后卖掉房子回老家,我正在滔滔不绝的憧憬前程,纤纤突然站起,跑向洗手间。
“怎么了?”她回来时脸色苍白“不知道,已经好几次这样了。”
“去医院检查一下,好吗。”握着她的手,纤纤点头,将头靠在我的肩上。
运气不是一般的好,范总又帮忙引荐了一些客户。短短一个月,销售业绩窜到第一名,收入大幅增加,我风生水起踌躇满志。对于范总充满感激,当第一笔提成拿到手的时候,找了一个豪华的酒店请他吃饭,并备上厚礼。
范总欣然笑纳勉励有加。
盛夏之际,我来到新厂已经三个月,已经牢牢地树立了自己的地位,荣登优秀员工光荣榜。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就在春风得意的时候,平地惊雷!
对于新客户,一般是款货两清,老客户信誉好的,可以月结,但必须有信用证作为前提,而且也只是货款的一定比例。
范总的公司信誉很好,每次的货款从不拖欠,可以说是优质客户。所以当接到他的电话,要求这次加大进货量,大约价值500万元的货款而款只能一个月以后付清时,我有点吃惊。
“兄弟,这事需要你的帮助,资金一个月以后回笼立即给你打过来。”
我很为难:“范总,我们公司有规定,相互的合作达到一年以上,货款在300万以下的,预付50%,经部门经理签字,剩下的可以月结,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上忙。”
“兄弟,老哥靠你救命了,这样吧,你过来一趟,我给你详细谈谈。”
赶到范总的公司,他给我详细谈起,他原本签约的供货商突然倒闭,直接导致他无法按原定计划准备给国外客户供货,如果不能按期交货,他将根据合同支付巨额违约金,由于他原来的供货商是月结,不存在资金链的短缺,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始料未及。
“兄弟,全靠你救命了,你们经理那里这样吧,你介绍我认识,帮我办成这件事,好处大家均沾,我不会亏待你的。”
“范总,好处我不敢想,这样吧,我帮你约见经理,如果他同意,那剩下的事就好办。”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答应了,从个人方面说,范总与我有恩,从公方面说,如果这次顺利帮助他渡过难关,他原来分散在别处的订单将归于本厂,这未尝不是一个大的机会。
于是替他约见经理,经理听我的反复陈述,并亲自跟范总见面,多方考证且看了信用担保之后,同意出货。
双方就具体细节进一步磋商,范总用市郊的一块固定资产作为抵押,双方签字画押。
剩下这一个月的时间很漫长,从来没有做过如此风险的事情。时间在惴惴不安的心情中渡过,尽量的不把工作情绪带到家里来,但纤纤还是敏锐的发现了我的异常。
“萧然,工作不顺利别心急。”纤纤温柔的劝慰。
“没事的,就过去了。”虽然心里不安,但只要这件事情成功,我的销售量将有突破性的发展,现经理将面临荣升,而我将是最具有竞争性的未来销售部经理的候选人。机遇总是与风险并存。
怀着巨大的期待,终于等到范总承诺的月结的时间,却等来一个噩耗——范总连同他的公司一夜之间人间蒸发,原来繁忙的公司充斥着与我一样要账的人员,许多业务人员嚎啕大哭,站在纸屑飞舞的办公室,迎着窗外的烈风,恍如做梦,摇摇晃晃的回到家里倒头就睡,希望醒来这梦可以结束。
这个世界原本没有奇迹,我的近期业绩的崛起,早在范总的算计之中,范总市郊的地,已经多方抵押,信用担保是伪造的。被骗的和我一样的厂家多达十几个,手法相同,许多已经和他合作半年了,而我“运气最好”,只和他认识了不到三个月。
工厂因为我的失误,顿时陷入困局。我立即从优秀员工摇身一变成为罪人。我责无旁贷,当经济警察进入限制居住调查的时候,纤纤终于知道了。
“萧然,这是怎么回事?”当她泪流满面的询问的时候,我无言以对,在这个世界上,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女人了,脑袋一团浆糊,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夜未眠。
事情还没有完,工厂突然收到一封举报信,举报我与范总内外勾结,造成资产的流失,证据就是我的账号上突然多出10万的现金。当经济警察出示银行转账证明的时候,我目瞪口呆。
事情的性质立即升级,我不再是渎职,而是以合谋诈骗被警察立即带走。在警察局里无论我怎样,无法说清楚账上突然多出来的10万是怎么回事,转入账号是范总的,难道他是出于良心发现,觉得愧对于我?还是另有隐情?如果是前者,那他害死我了。如果是后者,我想象不出是什么原因在他消失的时候,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这么做。
范总的底细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证明也是假的,他的公司是怎样注册成功也没有人知道。
这是一家改革开放以来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皮包公司”!象他这样“耐心”做了半年正经生意,而且风生水起,实属罕见。唯有如此,才有众多的受骗者。
经过审问,还是不能排除我共同犯罪的嫌疑,但对于我欺诈罪名落实,警察也也觉得有疑点,一个同案犯明知道事情败露还会原地不动傻乎乎等着警察来抓?
我是失职还是渎职有待确认,工厂如果以渎职对我提起诉讼,我面临的是即将的三至七年的牢狱之灾。如果是以合谋欺诈,以金额计算,已经是数额特别巨大了,将面临10年的监禁。
这些都是纤纤请的律师告诉我的。
在牢房里,望着方寸之间的圆月,痛苦、悔恨、内疚、绝望,百味重生让我脑袋空空如也。
“16号,起来!”管教干部在门外命令道。
16号就是我,这个传统的吉利数字对于我真是个讽刺。跟随管教走出监室。在监视室里,看到了久违的纤纤。她瘦了许多,脸上写满憔悴。这让她更有了一种楚楚动人的风姿。这一段时间她用尽办法,找律师,求厂里撤销起诉,四处奔波。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挺过来的?
一见面她已经泪流满面:“萧然!”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喉头一酸,极力控制自己才没有流出眼泪。
“萧然,你瘦多了,”纤纤哽咽着说。
“我还好,纤纤,我……对不起你。”
纤纤是和律师一起来接我出去的,她为我办理了取保候审手续。再次见到艳阳天,呼吸着高墙外清新的空气,第一次感觉到,自由是那样的宝贵。
纤纤没有带我回家,而是来到租住的小屋。
看到我惊讶的模样,纤纤道:“萧然,你不要怪我,已经准备卖了房子把钱给了厂里,哥哥也把自己剩余的钱给了我,要不然厂里不会撤诉,只要你能出来,我什么都可以做。”
我大惊:“你傻啊你,谁让你这么做的,以后你住在哪里?你啊你……”
心里的内疚无以言表,蹲在地上抱住脑袋揪住头发。纤纤从后面抱住我,靠在我的肩膀上,轻轻的道:“萧然,你不要管我,房子的贷款早已经还清了,我还有一点余钱,再找朋友借一些,可以还清一部分,虽然离500万还很远,可是我会尽力的。”
“你啊,我不愿意你这样,你知道吗?欠你的已经还不清了,再说厂里也不会答应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做错了事情,应该负责任。纤纤,我们还没有结婚,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纤纤的柔弱的脸上浮现出坚定与决心:“萧然,没有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
第一百一十章倒霉蛋的巅峰二
又见到了柳剑锋,他看到我们的新环境百感交集。
纤纤出去以后,柳剑锋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啊,怎么说你啊。”他一脸的疲惫与无奈:“萧然,你的事情我已经调查了,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
柳剑锋看我的目光有一股恨意:“萧然,纤纤为你做了什么你知道吗?我这个妹妹从小就很懂事,可是你啊你……”他说不下去了。
我无言以对。
“你知道吗,她四处筹钱,甚至跑到你厂里找到厂长经理下跪,求厂里撤销起诉,她愿意承担你的债务还钱。木萧然,你这个混蛋,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让妹妹这么对你!”
柳剑锋压抑的怒气稍稍爆发了一下,他一直是很冷静很文明,这样已经是极限。
“什么?她下跪求人?”脑袋顿时懵了,心里百感交集,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柳剑锋的眼圈红了:“造孽啊,我这个当哥哥的看着心疼啊,你这个混蛋啊,你对得起纤纤吗?”
“大哥,对不起……”我流泪呜咽,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然后脑海里一阵空明,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大哥,不能再连累纤纤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去坐牢,你照顾好纤纤,不要让她等我,这辈子欠她的太多了,不能再欠了,这是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
柳剑锋呆住了:“你不是开玩笑吧!”
“大哥,纤纤就要卖掉房子,觉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后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
柳剑锋狠狠的抽烟眼圈发红:“萧然,人一辈子要承受很多的苦难,可是牢狱之灾是不能忍受的,纤纤一定不会同意,而且你忍心让她等你吗?”
“所以大哥,我要主动提出和纤纤分手,后面就看你的了,痛苦只是一点点时间,有你的照顾,一切都会过去的,至于将来,看命运吧!”心底再次对上帝他老人家的嘲笑悲鸣:“还要作弄我这个倒霉蛋到什么时候哦?”
柳剑锋哽咽着点头:“保重,萧然!”
柳剑锋离开后,我思量再三,不能再连累纤纤了,晚上当纤纤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的时候,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好了,萧然开心些,你妈妈那里我已经打电话给她,说你出国了,电话费很贵,所以没有联系,她就放心了。”关于怎样告诉母亲,我们这样商量,以备将来万一最坏的打算,这个理由实在牵强。我想笑,嘴角牵动却笑不出来,纤纤看到我这样,又泪珠隐隐。“在家里一个人很气闷吧?我去做饭。”
“饭已经做好了,纤纤……”纤纤转身:“萧然,怎么啦?”
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纤纤,我们分手吧。”
纤纤眼睛忽闪忽闪的:“萧然,你怎么啦,是不是心情不痛快?”。
“我们分手吧,纤纤!”我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纤纤突然有短暂死失神,短暂的慌张,忙乱的转身:“我去端饭!我们吃饭吧,我饿了。萧然,明天我给你炖鸡好吗,你瘦了,炖当归鸡补补……”
“纤纤!”
“不行!”纤纤突然歇斯底里:“你想怎么门都没有!”眼泪已经在眼里打转。
心里涩涩的,可是话已出口,开弓没有回头箭:““纤纤,我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以前说喜欢你是骗你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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