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我咬了咬下唇,强逼自己做出一个笑脸,推门而入.
门被我狠狠推开,我竟然没有在意到我推门的力气有多大,两扇门好像有点摇摇欲坠般.我走进门去,脸上带着如花笑颜,压抑住心里的愤怒和冲天的火气,用着平板的声音请了个安:"奴婢给四爷请安."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他看了看我,又看看旁边坐着的那名女子,女子发丝凌乱,衣裳也显见是勿忙胡乱着的,她正慢条丝理的背对着我将衣裳整理好,然后委妖媚的对着四爷行了个礼:"爷,奴婢先行告退了.奴婢给爷准备洗澡水去."然后冲我抛了个得意的眼神,当场我破功了,怒极反笑:"哟,什么时候,鄂尔泰家的女儿倒成奴才了?我所知四爷的洗漱水好像是喜顺儿公公准备的呢."
她显然也气着了,没有一个大家闺秀是能忍受别人将她说成是太监的,果然,她冷笑连连:"总比那没名没份的狐媚子要好些罢,再说了,只怕那狐媚子想侍候爷洗漱也没资格呢,只做那没的由来的骚蹄子."
一口气提将不上来,只哽在胸口,再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吵架,不能吵架,冲动是魔鬼.深呼吸.平静平静."
那女子冷哼一声倒也是迅速离去了.四爷好像有点担心的看着我:"冰儿."
"别喊我.火着呢."我大吼一声,甩开他的手:"哟,敢情爷儿是闷了,所以想着奴婢过来看这一场活春宫?顺便也让爷看看女人吃醋的样子解解闷儿?嘿,我敢情着成爷解闷儿的戏子了我."
瞪着他,他轻轻的喊一声我的名字:"冰儿..."后头话没完就被我打断了:"叫什么叫,还活着,没死呢."
"你手受伤了."四爷指指我的手,我低头看去,原来手指甲掐进了肉里,渗出丝丝的血迹,染红了手里的帕子,那右手更是血淋淋的,紫木柄被板断时,有些儿的破木细条进了肉里头,手帕子被染得触目惊心.我故意的摇摇手,扯出一抹要死不活的笑:"没什么,死不了.爷放心吧,死了也不赖爷."
"冰儿,你别气了,我真不知道她为何会来的,这些日子,我真没理会过她的."四爷看着我受伤的两个手,右手还拎着继了柄儿的灯笼:"喜顺,快去请太医."
"请什么请.多咋会死不了."我喝住了喜顺儿,当年常在缉捕中练出来的上位之气倒也唬住了喜顺,看他愣在那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我喝一声:"出去,爷的家务事你在那儿做什么呢?想探消息也不是这么个探法吧."
喜顺儿当场跪下:"主子饶命,喜顺儿从没想过背叛爷啊."一听这背叛两字,心头好不容易因为四爷那可怜兮兮的嘴脸而稍有冷却的火又腾的冒出三丈高来.我瞪了一眼四爷,再骂一句喜顺,明显的指桑骂槐:"还不出去愣着做什么呢,等着别人把你扔了时候你才开心吗?死皮赖脸的算什么样啊.滚.咱们都滚.也省得别人见了眼烦心怒的."越说火越大,拎着喜顺儿就要冲出去,四爷从后一把搂住我,不停的在我耳边道着歉:"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她进来的.你别怪我了."
我一边挣扎一边怨怒的开口:"奴婢可不敢怪爷,这么一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自动的投怀送抱,是个男人就忍不住.奴婢哪敢怪爷呢,只怪奴婢没个眼力驾,冲了爷的性致.奴婢还自己个儿的领罚去,也省得一些人说三道四的.骂奴婢是那狐媚子,骚蹄子.平白辱了家里祖宗的脸面."他搂得太紧了,我这幅弱弱的身子还真挣不脱,于是干脆趁机着挣扎的机会在他脚上和腿上恨恨的踹了几脚.也算是解解气.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冰儿,你别这么说,要打要骂随你,我知错了."
他好生好气的陪着礼,我冷笑:"爷哪有错啊,奴婢错了才是,这怎么就这么巧,爷早不碰晚不碰的,偏叫奴婢来的时候就碰了呢?这可真叫起得早不如赶得巧啊."说到后头,我几乎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了.脚上又一乱踢好像踢到他脚背了,还不解气,干脆低头在他左手臂上使劲一咬.
他任由我踢着,任由我咬着,嘴里闷哼一声,接着仍旧是软言软语的在我耳边开口:"好冰儿,你可别累着自己,你身子弱,心又不好,别气坏了身子.你要咬就咬吧."说着,那右手直直伸到我嘴边.
这人,真狡猾,伸过来了,让我怎么咬啊.看看他露出一条缝隙的眼睛,我气极的张嘴就咬.他闷哼一声:"冰儿,你还真咬啊."
"哼."我冷哼一声,松嘴,他笑着拍拍我的后背:"别气了,别气了,小心身子,我会心疼的."
"心疼,你还心疼呢,怕是恨不行我早些死了干净."我说着气话,他好像怒了:"冰儿."
我看了看他的样子,崩得紧紧的脸,冷冷的神情,紧皱的眉头,心里委实有些害怕,不过,强装着胆子:"干吗,你还吼我."说着泪刹时落下。
PS:某荷又开了一个新坑了,希望大家能去赏光踩踩脚印,某荷新坑地址:《梅舞传说……笑戏天下》,其实也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文了,也是当时某荷第一次下定决心要写完的坑,某荷保证,某荷一定认真滴写完。
再次PS:谢谢木大人给某荷挑的错,某荷改过了。欢迎大人们给某荷挑错。谢谢。
三卷第九章
他的神色一下子柔了起来:"好冰儿,不哭了,不哭了,我会心疼的.你还愣着做什么,请太医来."
愣在一旁的喜顺忙哦了一句,呆了一下子这才反应过来,勿勿奔出去,却正好被那地上的凳子拌了一跤,一时忍不住,我正想笑,却看见他,心里头一酸,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
四爷错愕的看着我:"冰儿?"他走上前来,想搂我入怀,我一下碰开他,沉寂太久的灵魂在叫嚣着"自由,自由."我甩开他,看着他,眼神凄绝:"为什么我要忍受你的那些妻妾呢?只因为我爱你?所以就要和别人分享你吗?为什么?"
他紧搂着我:"对不起,我知你为了我受了多少苦,背地里为我做了多少事,我都知道,是我不好,是我负了你,可是,真的对不起,我发誓,从今开始我再不纳妾,今生只爱你一人."
"你知吗,我没有什么志向,只想当你心中的唯一."我捶着他的胸,泣不成声,眼仍偷偷的看着他的表情,心中的气其实早已撒了大半了,早在爱上他嫁给他的时候不就早就知道这种结果了,我气的怨的是,他竟敢在我面前撕了我好不容易才逼自己相信的那个谎言,你怎么敢如此待我,你怎舍得如此待我?
"我可以骗自己,骗自己,你只有我一人,只我一人而已,我只想活在梦里,只是为什么,你连梦也不让我拥有啊?"
"对不起.对不起."这个四王爷怕是一生也示曾说过如此之多的对不起吧.
他轻轻抚着我的发,在我脸上轻轻吻着,不停低声说着:"对不起,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爷,太医来了."喜顺不自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看去,喜顺和太医避着身子看着外头.四爷咳了一声:"进来吧."
太医看着我,清了清嗓子:"四姑娘,让下官给您看看伤口吧."我点点头,倚在他怀里,伸出手去,左手还好些,只是被手指甲掐得伤口多了些,右手则是血肉模糊,许多的木丝钻进了肉里,按太医说的,要钳出木丝儿才能上药.当时也是气晕了,痛麻了,跟本没有一丝的痛觉,如今倒觉得格外的痛了起来.于是丝丝的抽着冷气.一双含泪带怨的眸子不时扫向四爷,他一脸担心和认真的看着太医给我钳木丝,一边不时的抚着我发,在我发上映下一吻.
"啊."我大声尖叫一声:"疼."最后一根大的刺被挑了出来,太医一边上药,一边叮嘱:"四姑娘,这手可不能碰水了,要小心才是.下官再给您开几幅方子,四姑娘刚刚的情绪过于激动,又伤了心脉了,姑娘的心脉本就不行,如今是伤上加伤,还是开几幅方子调养才是,这几日最好不要操劳,小心的休养."
"是,有劳太医了."我轻轻点了点头,又瞪了四爷一眼.四爷赔着笑留了下来陪我,喜顺则领着太医出了门:"太医,您这边走."
"有劳喜公公了."太医的声音越来越低.
四爷搂着我,轻捧着我被包成个粽子样的双手,温柔至极的语气像是催眠一般让我越陷越深:"冰儿,下次不许你再说什么死啊活啊的,我听不得,我只要一想到你若是...你叫我怎么办呢?我不能失去你,不能,绝对不能."
"哼,那天下的美人多了去了,哪一个不比我这个年老色衰的人强啊."我轻嗔,手指在他脑门上一点:"就会哄我.我可没原谅你哪,总要罚罚你才能出出我这口怨气."
"是,胤真认罚."他一笑,倒也抚平了我的怒气,其实,早在当初就已知道,他不可能只我一个女人的,所以早就把自己定位在他最爱的女人这位置上,只是一时间看见他搂着别的女人,心里一时气极了妒极了方才发了火气.现如今这火气也仍在,只是被强压了下去了,要不然还能怎样呢,他到底是阿哥,要真和他说什么一夫一妻,想着他能做到守身如玉这才真正是发梦话说痴心妄想呢.这些年心疾总是好不了也是因为这个,妒不能妒,怨也怨不成,只闷在心里也就逼成病了.
"我送你回去."送走了太医,四爷低头附在我耳边开口.
"别,到时又要惹得一身是非了.再来一次这事,我可真怕早晚要吐了这心头血寻了安生去,你早些休息吧.明儿好上我那来领罚,我可没那么好轻饶了你去."我轻笑,起身,冲他皱眉,心里有着抹不去的酸楚和痛苦:"让喜顺儿送我去就好了."
"好,还请娘子手下留情些."他倒夸张的做了个昆曲里头的揖礼:"娘子,请."
"没个正经."我轻笑,倒也抹去了不少的心痛:"喜顺,别理你那不正经的爷儿,趁早送了我回屋."
"喳,夫人请."喜顺微一弯腰提起一个灯笼在前头照着亮.
一路上行来,阴沉沉的.轻叹口气:"喜顺,平日里常劝着爷些,别那么累了自己,身子是自己的,别不当一回事.必竟不是年轻那会儿了."
"夫人可真心疼爷呢,奴才知道了.只怕爷谁的话也听不进.这天下我想着能治着爷的也只有夫人您了.您的话,哪次爷都是老实照做着."喜顺的话带了些笑意:"我瞧着,只怕是您让爷向东,爷不敢向西呢."
"好你个喜顺,看我不向你家主子饶舌去,背里说着这话呢."我轻笑.喜顺一笑:"这我可不怕,夫人是最厌那饶舌的人的,要不,这府里的奴才们都敢在您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呢."
"嘿,这就传说中的奴大欺主吧."我笑道.诚心的让自己快活起来,却也知这语气仍旧是低沉,要不然喜顺也不会想着法儿的让我笑了.
"其实夫人,您别多想了,爷心里想着念着欢喜着的也只您一人,您和那些有的没的计较个什么劲呢,旁的没了您的身份.喜顺这点还是瞧得出的,爷是真心的爱您的."喜顺一边照着亮,一边开口.
我轻叹一声:"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但凡是女人都会想着自己在那人那儿是唯一,不管是心也好,身也罢,都只自己一人而已."后半句却咽进了肚子里头:"尤其我来自一个将一夫一妻写进了宪法里头的国家."
"好了.快些回去吧,早些催爷休息去."我推开屋门,点亮了屋内的灯光,让喜顺回去了.
倚着窗儿,我看外头的明月,长长的叹着气,唉,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能拒绝鄂尔泰,就算他明知这个女子的出身也一样,鄂尔泰的确很宠这个女人,而四爷如今的实力还不强,不管是和太子还是和八阿哥比起来,都很弱,下头的这些官员,都几乎是逢迎着八阿哥,谁让四爷学不出八阿哥那幅菩萨样来呢,连叔父也曾说过"八阿哥素有贤名",比起他的根多叶繁来,四爷这点子实力也全是用自己的真本事拼出来的,而太子虽说现如今不得皇上所喜,可必竟是嫡子,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在很多人心目中,他才是正统,而四爷,论官威没有八阿哥高,论血统,没太子正,我知道后来的皇帝是四阿哥,可是,别人谁知道?就算是加上我这一支叶赫的支持,比起别的阿哥来,四爷还是弱得不能提,如今这鄂尔泰压了宝在四爷身上,四爷也总要做个样子让他看到,他与他的荣辱是系在一块的,这样,鄂尔泰这老狐狸才能安下心给四爷办差.好歹鄂尔泰也是两江总督不是,可怜的四爷,却要出卖身子,听起来,怎么那么像牛郎呢?便是江湖上,商场上,四爷也只有凤舞堂,南少林,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