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匪贼们便趁着这个时候过来了,打算出其不意的袭击。
然而还离城不到五里,忽然前面的黑色土丘后方发出一阵“嗖嗖”的箭矢破空之声。
白子修的脸色蓦然一变,同时他身侧的几个散修立刻被射中要害,浑身是血,失去了战力,一头给栽在了地上。
昔日隐门弟子白子修并非没有见过大风大浪,他当然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居然遇到了埋伏,顿时脸色一沉,顺便无比敏捷地拔出法器左右抵挡着,前方又是一箭狠狠对着他的咽喉而来,正是苏家的破罡箭,他一脚离开了马镫,身形飞快在空中一旋,接着身子滚了几圈,躲在一侧,方才避开这一阵恐怖的箭雨。
接着白子修又将身子一直,打着手势招呼着周围众人全部防守,看来这一次准备奇袭是失策了,只能与对方硬碰硬的对着干了。
如今,白子修为了救出他的父亲,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救父,不代表他有多么的孝顺,而是他父亲如果不从昆仑山出来,那他白子修只能当一辈子的散修。
他白子修虽然开始愿意加入散修,却是因为某些目的,但是现在几乎所有的散修都失去了靠山与势力,但他白子修可是有野心和目的人。
这一次他准备闯入此地,接着抓住苏墨,占领此地,成为散修的根据地,接着把她与其他几人当成人质,换回自己的父亲。倘若不行,他可以再从长计议。
他非常憎恶苏墨,对于苏墨身旁的男人更是有些复杂的想法。
话说,这位白子修喜好男色,尤其见到漂亮的男孩子就想收入帐内,品尝滋味。
当然他只是喜欢玩玩罢了,玩过就丢了,并不是当真。
自从他成为散修后,倒是祸害了一些美貌的少年。
但如今,那位容夙却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因为那个少年比他的实力更强一些。
百年以来,对于那些实力超过他的,与他对着干的,却又拥有绝世美貌的少年男子们,燕隆最想做的就是让对方雌服于身下。
倘若这次他攻城成功,那么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叫容夙的。
只可惜,在这位白子修心中只以为保护在苏墨身旁的男人不多。
在苏墨身旁仅有两个厉害的人物,一个是容夙,还有一个是闻人奕。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离开了隐门的白子修一脚踏入了乱世,在这些日子以来,简直和活在马背上一样,一直与散修们一起,还是孤陋寡闻了一些,且不说他,这个世道除了魔界的贵族们,除了隐门的弟子外,还没有几个人知道苏墨的背后拥有可怕的势力,乃至苏墨现在与谢千夜立下契约的事情,下界的人也知道的人并不太多。
而他认为自己带领的人可是散修匪贼中的精锐,几乎都是快要达到金丹期的实力。
若要自己对付这区区一个镇子,根本没有丝毫的问题。
可是当白子修接近镇子后,发现城池戒备很严,与他们曾经探查过的不一样。
城门前有长长的壕沟,前方可见堆得老高的擂石,后面都是弓箭手。
方才所有的破罡箭都是这些弓箭手射出来的。
白子修这时又如何会退缩,他目光看向前面的苏家兵士,不过都是些顶多达到凝脉期的娃娃们,实力在散修匪贼的面前不值一哂。
当然白子修感到更自信的是,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元婴期的高手。
这时候白子修慷慨激昂的说起了蛊惑人心的话语,“诸位,这次我们散修的大本营已经被人端掉了,这些个悲惨的消息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个噩耗,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善罢甘休,记得要在此地夺得这个镇子重新集聚实力,夺走这镇子里所有的资产,不杀生便成仁。”
“不错,不杀生便成仁!”
“大家冲啊!杀了他们。”
语落,众人推着一排防护盾牌挡在了前面,一边防守,一边前进。
在白子修的感觉中,这应该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
他们有三百多的散修匪类,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战力比起燕隆的兵要强大出很多,这些人比起以往的散修匪类实力又要超出很多,尤其冲在前面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匪贼,都是金丹期的高手,当他们出马立刻所向披靡,前面那些苏家弓箭手则不断的后退,这些老匪贼冲到前面,挥舞着手中的法器,立刻砍掉几个苏家兵士的手臂,顿时血光冲天,惨叫连连。
见状,白子修的眉眼中有着遮掩不住的轻狂和得意。
苏墨站在城头,她没想到苏家的士兵居然被人伤得如此严重,咬了咬牙,心中不忿。
这些士兵既然是苏家的士兵,就是苏家的人,看来她以后不得不用机关术重新为他们做出断臂来。
这时候容夙眸子一瞪,冷厉的叫道:“退后,都退后。”
面色煞白的弓箭手们立刻飞快的撤离此地,他们只顾着逃离前方,而城中大门还给众人留下一道缝隙,所有人都用最快的速度撤离了前方的阵营。
很快凶悍的匪贼们冲到了前面,想要闯入城中,大门已经紧紧关闭。
与此同时,苏墨的唇边渐渐勾起一丝冷笑。
她回眸看了一眼容夙,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闻人奕。
闻人奕脖颈前的狐裘拂过俊朗的面容,更显得他面容如冰如玉。他对苏墨抬起手,给她做了一个不用担心的手势。
“来人啊!他们已经不堪一击,大家准备好云梯,准备攀墙铁手,今儿就冲进去把这个城池给占了。”白子修方才已经听到了容夙的声音,他知道对方一定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心中生出一股子得意满满的感觉,于是用力挥动着手臂,指挥着前面众人进去,他一直以为里面也不过是容夙与闻人奕这种金丹期的修行者,自己带来的这些人足矣对付他们。
然而,殊不知自从苏墨回来后,所有的契约者都要求再一次提升实力。
就是闻人公子与容夙也已经成为了元婴期。
很快,一架云梯已经搭在了墙上,第二架,第三架都依次搭了上去。
上面已经开始攀爬了四个金丹期的散修匪贼,紧接着后面几个按扶云梯的匪贼也跟了上前。
白子修的面容带着得意的笑容,他眼前仿佛浮现出城池沦陷的模样。
然而,就在这时候忽然发生了骤变。
头顶上面忽然几口大锅翻了下来,这些绝不是寻常人家吃饭的大锅,那锅子里面居然是滚烫沸腾的油,正是闻人奕准备的,接着下方惨绝人寰的叫声接连响起。
众散修匪贼们被沸滚的油浇了个从头到脚。
还真是淋漓尽致,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但见有人从空中直直落到了地上,身上的衣衫发出了哧哧的响声,还冒着白色的烟雾,同时下方一票匪徒亦被波及无数,固然有防御盾牌在前面当着,但油锅随之狠狠地压了下来,压碎了无数个大盾牌,下方众人无人幸免,只得在地上来回翻滚,发出如狼似鬼的嚎叫声。
就算是修行人也会惧怕这种可怕的滚烫沸腾的油,这些苏家人真是太可恶了。
“无耻,苏家人实在是太无耻了。”白子修站在不远处,气得捶胸顿足。
周围的散修们依然在地上翻滚中,不断的惨叫着,殊不知这油锅内甚至还掺有少量的毒,随着油汁深深腐蚀到肌肤里面,露出森森白骨,骨头都泛出了黑青色,固然一时不死,但是周围的伤口会接着重度腐烂,他们这些平日里歹毒的匪贼决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这一轮居然折了几十个散修,其中金丹期的高手就无数。
白子修当然不愿意如此善罢甘休,咬了咬牙,“可恶,真是可恶。”
“我们怎么办?”其余的兵力小心问道。
“冲,继续冲,我不信他们准备了多少滚油。”
此番,白子修亲自带着人冲了上前,有他一马当先,后面的人当然也不会退缩。
终于,白子修带着后面的匪贼们在靠近第一个城墙方孔的数步处,但见白子修大喝了一声,纵身一跃,冲了过来,而他手中持着盾牌,阻挡着周围箭矢的攻击,而他有这个信心冲入城内,只要他跳上城头,把周围的小兵小卒们都收拾干净,就可以为后面的匪类打开一个崭新局面。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当他冲到城墙上时,并没有人冲上前来,在他面前居然有着诡异的机关,头角峥嵘,浑身漆黑,仿佛栩栩如生的活蝎子,尾部的铁刺闪着寒光,他还没有来得及躲避,一瞬间,蝎子甩头摆尾,尾部尖锐的勾刺深深地刺入他的身子中,那勾刺在月色下更显锋利无比。
白子修的唇边流出鲜血,大声的惨叫起来,拼命扭动着身体想要逃离。
然而他刚刚尝试着挪了挪身体,就感觉到受伤的地方剧痛。
“杀!”苏墨立刻一声令下。
机关蝎子五根长长的尾巴带着毒刺探了过来,一眼望去,阴寒而恐怖。
其中一根正正的刺中了白子修的心脏,城楼上顿时惨叫声响起,后面接着跟来的散修们表情变得骇然,又有数根毒尾巴向着其他冲来的散修身上刺去。
或刺中咽喉,或刺中腹部,或刺中心口!
长尾刺出,血花四射,鲜红的血喷到了众散修的脸上。
苏墨却是冷冷的看着,眼睛丝毫都不眨一下。
只是她没想到这些散修的血居然不是黑的。
而她的嘴角一弯,她的手指朝那几十个散修匪类微微的勾了勾,目光带着挑衅。
她的举动是多么的目中无人,表情是多么的冷傲。
这时苏墨宽大的袖子一翻,一柄长剑出现在了她的手中,正是姬白炼制出的姬墨剑,前几日每一位契约者都在里面重新注入了鲜血,再一次精工细作的炼制了一回,仅仅是化神期的大人物就有四位——谢千夜,师缨,花惜容,姬白,此时此刻这柄剑已经堪称为绝世名剑,但见剑光一闪,剑尖已经对准了白子修的脖子,而她淡淡道:“本妖姬现在告诉天下所有人,若是谁想对苏家不利,他便是这般下场!”
言罢,苏墨把手中的剑对准了那白子修的脖子,长剑一挥,一声剑啸传出,白子修的头已经被狠狠的削去,他尸身一头载倒,重重地落在了城下。
白子修这时候面容发青,不,确切的说是他的头颅发青。
他的整个头部已经飞了出去,他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利的剑,远远的便看到了城墙下面自己的身子,还有数个诡异的蝎子机关,他没想到这次居然遇到了独特的机关兽,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天下第一奇才师缨。
当然,若是他能够死在师缨的机关术下,那么他死的不亏。
不过可惜的是,这些机关蝎子不全是师缨做的,大多是苏墨做的。
这时候,城下散修中剩下的人已寥寥无几,但是这些人依然顽强不退。
容夙负手而立,漂亮的丹凤眼斜挑着,语气傲然的说道:“墨儿,这里一定还藏着一个厉害人物,方才花爷用神识探过了,说是前面藏着一个元婴期高手。”
“明白了,至于那个元婴期的什么劳什子高手,我可以自己亲自去迎战他。”苏墨悠悠然向前走了几步,如今她是苏家的一份子,当然义不容辞的需要去应对那些人。
只见苏墨拿着姬墨剑,肌肤白润,风韵妩媚,走了两步就轻轻的伸手想要拍开拦阻在她面前的闻人奕。
闻人奕声音沉沉的说道:“墨儿,你只是金丹期。”
苏墨浅笑,眼光里带着自信,“无妨的。”
说着,她拍了拍灵兽袋,冰狐从中出现。
而她跳到了冰狐身上,迎着黑暗中隐藏的元婴高手而去。
城墙周围,墙面漆黑,染着鲜红,周围众人鸦雀无声,他们的目光看着一副画面,但见一个绝色美貌的少女正骑着冰狐而来,那女子不过是金丹期的实力,就这样毫无惧色地迎向了散修中隐藏在黑暗中的元婴期高手,一个非常厉害,善于刺杀的高手。
她向着那儿走了过去,在几丈远的地方站定,对方的身影也显露出来。
真是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一个元婴一个金丹,一强一弱。
说一句实话,这种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这时候,就连元婴期的高手都觉着非常诧异,他明明在暗处躲藏的很好,想要伺机而动,刺杀其中最厉害的人物,但是没想到这个女孩子居然发现了他隐藏的位置,而且还亲自向着他的方向走过来,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此刻,他之所以还没有离开是因为他很震惊,没想到白子修居然败了。
他感觉到苏墨手中的那柄剑很了得,能驾驭这种剑的女人绝非等闲。
那女子的目光凌厉,让他觉着不寒而栗。
想他纵横江湖数百年,各色有胆识的人物都见过不少,可是这个女孩子给他如此大的压力却是头一个,当然对方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