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实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想去舔他的伤口,以减缓他的痛处,但也可能会暴露自己未知的身份,到时候就换作她痛苦,为了不让自己痛苦,她只能残忍的让别人来痛苦。况且她还未研究透彻她的异处,到时伤口倒是愈合了,那乌黑的毒液不知会不会停留在身体?
三取二胜,思量再三决定还是让他继续痛苦吧,待观看观看,再作打算。
寻也从寒莫言微凸起的伤口上攫取出一枚比绣花针稍粗些的毒针后,地上一滩被他吮出的血泛着乌黑的亮色,提醒着他时间迫在眉紧。来不急揩拭嘴的血债,便为寒莫言包扎起伤口来,包扎好后整理了衣衫为他盖上,低声咒骂几句,起身往洞外走去。
阿芷从她的嘀咕声中断断续续能听到一些,大意是他们中了别人的奸计,还中了致命的毒叫什么来着,没听清楚。
阿芷自觉自己的耳朵与眼睛灵敏异常,比一般人好使,这不是她自吹,是有证人的。比如:方墨书夜间挑灯夜读总说灯油少了些看的不甚清楚,开始她还以为是他读书读太多的原因,弄成近视眼了。
又如:有一次晚间过早,她睡不着,就陪在方墨书身边磨叽的看他读书,听到厨房内传出悉悉数数似耗子偷东西的声响,方墨书却硬说她耳疾听错了,还道:“今日唯一的一把米和着萝卜熬吧熬吧成粥下肚了,别惊吓自己。”
结果次日早上,厨房的门却啃了一大块悬掉起,感情兔子急了会咬人,耗子急了会啃门。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她是坐如针毡不断的变换坐姿,依然未见寻也回来,无聊的紧却不敢打盹,跟一个半条命都不知在哪里的人呆在一起,心里难免会产生恐惧。
一个念头闪过,阿芷再无念想,踉踉跄跄跑出山洞,站在岩石底荫处,,岩石旁边长满了薇蕨和其它凤尾草,在这绿色世界是格外耀眼,浓绿如黛的松林、青翠欲滴的唐柳林、青岗、鹅掌秋、黑松林……复盖了逶迤起伏的群山,风一吹林涛四起。
如若不是出来找那人,以她的性格定会好好聆听大自然的美。
可惜,除了这点绿再无他色,除了鸟儿虫儿嬉戏聆唱其它动物追逐奔跑穿梭的声音,再无半点人为的声响。
阿芷耸拉着脸瘫坐在地上,眼前的美景也是光彩大失,那些纯自然的声音也成了杂音。他肯定是知道那人无救,丢下他一个人跑了。
望苍天,瞪大地,唉~不住的摇头叹气。
左望右看伸长耳朵听,也未有什么发现。阿芷灰溜溜的站起来,走进洞里去看看那人死了没有,如是还有一口气就不管后果如何,先试试她之前的想法——特异功能疗伤法。
阿芷跪坐在寒莫言身旁,伸手去探他的鼻吸,却又胆怯的怕他真死了该如何如何,终究这人命大。她把包扎伤口的布解开,上下调息,正伸长舌头去舔他的伤口……
“你在干什么?”如果说声音能杀人,此刻的阿芷恐怕被穿刺成了碎片。
他不过是去打野味的时间,回来就循见她像恶狼扑食,魔鬼吸血,伸长了舌头正要吮吸他家公子的身体,如引美味般。
寻也上前一步把她推搡在地,继而去把他家公子的伤口再次包扎起来。如若不是他及时回来,恐怕他家公子已成为她的腹中餐,这妖女……
阿芷看到许久未归的寻也犹如见到亲爹妈似的,猛的扎进他怀里,把之前的坚强与伪装都卸了下来,边啜泣边捶打着他,并把这几天所有的惶恐与憋屈都哭了出来,足像一对闹别扭言和的情侣,随听道:“你怎么才回来,呜……我还以为你把我们丢下不管了,我好害怕,好害怕,呜……”
本想怒诉她,甚至对她起了杀心的寻也,未曾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结果,愕睨的任由她抱着,心底处滑过丝缕莫名其妙的东西,却没能抓住。感觉到她温热的泪,扬起的手转而轻轻放在她背上安抚。
啜泣了好一会,阿芷才将大声放低渐渐抽啜。寻也对上那双红肿而明亮闪着星星点点的真情双眸,暗祷是他误会她了。
傍晚时分,寻也把猎回来的几只野鸡野兔烤干烤熟后,匆匆吃下一只下肚,便独自乘夜离开了这座山林,剩下的食物留给了阿芷维持这几日的温饱,也把她留给了他家公子。
阿芷想出手挽留,把她一个人弃在这荒山野郊中与一个将死之人在一起,她的心在颤抖,在泣血,她只得把心中存了半日的想法问了出来,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种特效药,能使他的伤口立马消失,他会得救么?”
寻也道:“他中的是腐梦散,与伤口无关,中了此毒的人会陷入自己曾经的梦里不能自拔,七日后便会无声无自的死去。这种毒目前还没有解药,不过有一种药可以延缓它的药性。你放心我会在七日之期回来的,你帮我好好照顾他。”
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飞奔出了视野。
阿芷对着他离开的方向站了许久,他飞奔的速度让她惊讶,他的那段话让她惊讶,倒不是为他家公子中毒的危害有多大,而是相处一天他能用眼神示意就绝不说话,没想到冷若冰霜的他能破天荒一口气说出那多长一串,倒有些像临别遗言……?啊,呸呸呸……在瞎想什么呢。
阿芷作势打了自己一嘴巴,转而感叹这山中夜景,独留她一人欣赏。
夜,残月如弓,新月如眉,春色夜幕之下显得淡月笼纱,寂寥夜里,只听得对面半山上淙淙直响的瀑布声,夜风阴冷的吹携而来,沁凉入体。阿芷转身踱回漆黑的洞里,她的眼神并未因没有亮光而感到视角上的阻碍,一丈内的视物清晰可见,她却未知。
阿芷紧挨着寒莫言身边躺下,许是今日发生的事太多,出乎她所能承受的范围,也不管身旁的人是死是活,还是半死不活,只管找个稍舒适暖和的地方躺着,与冰凉的石床相比显然她的选择是明智的。
倦意席卷而来,她就这样和一个一只脚,甚至是两只脚皆已踏入棺材的人共同入眠。
第三章 进修猎人不靠谱
更新时间2011…6…8 10:43:43 字数:2301
清晨的阳光,带着朝气蓬勃的气息,把这不算大的洞照的透亮,也没有帘子之类的饰物遮挡一下刺眼的光芒,她只得往他怀中噌了噌,才又迷糊过去。
待到她实在迷糊不下去,肚子也传来咕咕叫声才不得已醒来,洞里明媚的阳光已移出。阿芷踱出山洞伸展一个舒服的懒腰,深呼吸着纯自然的空气,才拿过一只鸡腿,边啃边围着周遭走了一圈。
经过她细心的观察,并没有发现大野兽出没的痕迹,心旌才平静不少。
回到山洞,看着地上如死人一样躺着的寒莫言,她觉得她应该做点什么才对。愣怔半晌,阿芷心情突的愉悦起来,在确保没有触碰寒莫言的伤口下,拽起两只脚跟拖尸体似的把他拖出山洞,好让他能借助阳光净化他这个病人身上的毒素。
随又转身进洞拿出昨日寻也烤熟的野味儿,一边沐浴在春天的阳光下吃着肉干,一边自言自语的和他聊着。她认为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虽说她们没有同床共枕,但也算是同床异梦,而且她还算是他的半个恩人,以后要是死了也就算了,如果还能活着难道会不来报恩于她?
所以她觉得还是应该给他报恩的机会,以免他受心灵的折磨,也免得让她背上个不道德的骂名。不过,当介绍起名字方便他报恩时,她踌躇了。他们都叫她阿芷,细虑之下好像只有方墨书是这样叫她的,记忆深处,她却并不认为这是她的名字,她应该叫,叫什么来着,应该是……想了半会,肉干已吃的打嗝,她还是没能忆起那个模模糊糊又似熟悉的名字。
阿芷寻来一个破罐,去溪流边打些清水解解渴,把哽在喉上的肉干咽下去,顺便再喂他喝点。
可是,他去滴水未咽,活脱脱一个死人样,如若不是摸着他脖子跳动缓慢的脉象,她真想扔了他独自离开的好。
阿芷把他平躺在地,端起破罐里的清水,用上古时代不知谁留下来的老土方法,与他唇齿相对用舌头撬开他紧闭的贝齿,强忍着急遽慌乱的心,把水一一灌入他的嘴里。
人可以七天不吃饭,但却不能三天不喝水,于是她又好心的折了回去装得半罐水回来,依次喂入他口中。居高临下得意的看着他,两杯水下肚,也能熬上一天了。
随后又继续刚才未完的闲嗑,正思量闲嗑到哪里时,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梦斐然,啊对,我叫梦斐然,他们都叫我斐斐,你可得牢记在心上哦。”
阿芷在他耳边频频念叨这个名字,不过,她有些迷惑的是那个他们到底是谁?记忆里除了方墨书好像就这两傻吧。
一阵晴天惊雷,巨大的闪光撕裂整个天空,把不知几时唠睡着的阿芷从梦中惊醒,撮揉双眼,透蓝的天空已被乌云盖顶取代,狂风卷席而来,眼看就是一声暴雨。
阿芷又似搬运着死尸般把他拖回山洞,刚安顿好,洌洌的大雨倾泻下来。三月末的天,能有如此大雷大雨,恐是今年的第一场雷雨天气。
雷声渐渐远去,大雨却并未随着雷声的离开而变小,直到傍晚也未见停的迹象。
山洞已被雨水给浸占了一席之地,可能未过亥时,水便会漫过他们以地为床的地方,淹入山洞。阿芷为防止自己的担心不是多余,便把寒莫言安置在了石床上,自己也凑合的挤在了他的身边。
虽然老虎狮子床过于窄小,但为了半夜不被水淹,她还是执意挤在他未受伤的那边,使出她特有的技术含量,枕着他的手臂,似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把他抱住。
清冷的雨夜,寒意入沁,长夜漫漫无心安睡。身体透过衣衫传来阵阵温热,如抱着一块死人睡的碜人的感觉才得已好转。只是他脖子处的脉象比早间跳动的快些,阿芷却不以为意,只道是他喝了水生命力在不断增强的原因。
阿芷起身脱下身上的衣衫,用地上的干树枝把两件衣服窜成一件,再把干树叶从留口处塞入拍拍均匀。把他身上的衣衫去除,费力的翻动着他把氅衣垫在石床上,两人此时已是坦诚相见,赤祼着上身,紧扣在他的怀里,肌肤相贴相互取暖,上面盖着她用树叶穿成的衣被,看上去暖和许多。
阿芷暗祷他半夜间不要醒来,否则就是跳进黄河也不一定能洗的清,到时只能认栽的让他把她娶回去,或者她把他娶回去。
不过,好像吃亏的应该是他,不紧长的好看,从衣料上感觉是位有钱的主。
像她这种没有弱柳扶风之姿,更没有倾城之貌,只能算得上清秀,把她娶回去是她捡了个大便宜,不对,应该是她未来的宝贝女儿捡大发了。
世间都说男肖母女肖父……
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直至翌日才停。阿芷起身活络活络手脚,整整一天她都未下过石床,野味儿也被她当零嘴打发时间给全数入了肚子。
看着石敦上空空如也,石床旁边却是一地枯骨架子,她悔的肠子都清了,这剩下的几日该如何度过。
思量再三,她决定还是得自力更生,向猎人的方向进修,打不到野味儿誓不罢休。
出洞之前,阿芷依旧探拭了他的脉迹,比之前跳的快些。今天一大上午她有事没事她都在探他的脉迹,完全当成一项儯'项目来做,只是她感觉怪哉的是他的脉迹跳动的频率一次比一次快,而且身体也越发的滚烫,身上的青筋粗粗的暴在皮肤上层。
但考虑到晚间的伙食,她只得放弃琢磨这个半死不活的人,继而拾缀拾缀去打些野味回来。
雨后的天空湛蓝透明,澄净无云的天空洒下斑斓的丝缕阳光,空气被清洗的早已纯洁、清爽,颗颗水珠儿挂满树稍,草尖,一脚踩下去像似弹熟的棉花,一点声音也无。
烈日炎炎略微偏西,大概正值寅时。越过小山丘,便能看到她前几日休息的地方。
雨后的溪流比昨前日湍急,水势上涨不少,还有少许的混浊。阿芷在混浊的水里寻得一处漂浮着绿油油的水草,不知多少年的经验告诉她,这种长相的位置命中率较高。
这不,正有几条鱼在在此嬉戏、休息。
有水草的地方便有牵绊,阿芷站好姿势,她没有祈求做天底下最幸运的宠儿,所以也不会一次就中,但苍天应该不会负她这种有心之人。
心成则灵,阿芷报着一颗赤子之心,一心向鱼。
嘿啜,嘿啜,手里的树叉不断的往水里的鱼刺去。
一刻钟过去……
半个时辰过去……
阿芷悲怜的望向苍天,是不是大神不在家,没有听到她虔诚的祷告?看来她做猎人是件不靠谱的事,但也不怎么适合做粗活,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应聘到方墨书家的。
第四章 本人属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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