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好不好?他紧闭了双眼,痛,却没有泪,男儿无泪……
“对不起,皇上,宁儿太贪心了,今生有皇上的恩宠足矣,不再期待来生,不敢奢望还有来生……对不起……” 手腕下垂,星目渐台……
“好!宁儿,好! ”他揺着她,大声回答,可是,她再也听不见了……
他抱着她大笑,有人负了他,他又负了谁……
人总是要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愧疚……
他恍然明白,是否世间最低贱的便是真情?殷雪翼将雪漓的真情视为工具,殷雪漓将他的真情视为负累,而他又将谁的真情视为草芥?
既如此,要真情何用?不如从此掩埋真心,逐鹿天下,纵情声色,他本就是世间一见不得人的假面!
多少天了…
雪漓不知道……
她依然住在太和宫,太和宫夜夜笙歌,她只不过是观众。
这太和宫早已不是当初的太和宫,夜夜笼罩的是铺天盖地的血腥气。
司宸墨夜夜新郎,每晚必宠幸新的妃嫔,然后,如他惯例,被宠幸后的妃嫔活不过笫二天早上。于是,处子之血,妃嫔刎颈之血,染红太和宫明黄的床单。
太和宫,成为宫中谈虎色变之地,上至妃嫔,下至宫女,谈起宠幸便如坐针毡。
面对那刺眼的鲜血,雪漓夜夜承受着煎熬与折磨,男欢女爱的呻吟如今简直成了后宫三千佳丽的催命符,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更令她苦痛不堪的是,每晚翻牌的都是她!并且司宸墨还令她每晚当观众,看他表演破处的游戏。雪漓看着自己亲手将一个一个如花少女推向死亡,她的心在颤抖中崩裂……
眼看又是夜晚,她真的好想逃!如果就此放弃鸣凤钗,翼哥哥是否会失望?可是她实在无法再承受这样的折磨。
司宸墨如此荒唐的行径在她看来犹如妖魔,此时太后为何不管?朝中大事不是一直都是她在实际掌管吗?司宸墨的残酷暴行她都不闻不问?
躲在太和宫花园,她真的不想去面对他,冬雨淅沥零落,染了她的发丝,她大红的罗裙,寒冷像刀刃割着她的皮肤,可她宁愿在这里淋雨受冻……
“傻坐在这儿,也不能解决问题,不冷吗?”很熟悉的声音,温润柔和。
雪漓飞怏拭去脸上BB S·JOOYoo 。 N ET 的水珠,不知那是泪还是雨。回眸,是一袭玄色长袍的风一天。
“风先生有事吗?”她对他的印象一直不坏,绝世凤釆,出尘脱俗,但这样的人却甘于为司宸墨驱使,就让她小瞧了去,难道也不过沽名钓誉的小人?
风一天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盯着雪漓瞧,淡淡的,又带有精光四溢的惊鸿。这样的眼光让雪漓感到不舒服,觉得自己仿佛被他看穿了一样。
“娘娘心虚?”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和眼神一样的淡然而犀利。
雪漓下意识躲进树影,疏疏落落,雨依然滴得冰冷。
“娘娘,躲避是没有用的!”他的一词一句都像穿过枝叶的雨点,细细密密直接滴在雪漓心底,凉了个透彻。“想听他的故事吗? ”
没有经过雪漓同意,似乎确信她会听,他便用他娓娓的柔和噪音道来,一词一句如情凉的雨滴。
“一个可怜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十二岁,他八岁,冰天雪地里睡得很熟,宫里一个太监把他送到我师傅那里,用明黄的锻被包了,是我把他从太监手中接过来,小脸已冻成酱紫色。太监任务一完成便服毒自尽,从此,便是我把他抱大,师傅去世以后,他更加仰仗我的照顾。”
“每年都会有人来看他,但他从来不说话,在他心里,他是没人要的私生子,他的存在,是他的耻辱。他从来不笑,也不哭,只是拼命练功,终因急功近利走火入魔跌下山崖,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一个月,他自己回来了,因为他知道,他回宫的时间到了,这是送来的那天太监就说好了的。”
“可是,这一次回来后,我却发现他悄悄有了变化,他会常常发呆,发呆的时候便无端地笑,无端流泪,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他说到这里悄悄观察雪漓的神色。
“他回来以后仍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天地间,被藏在隐秘的角落,逼他学习轩辕夜的一言一行。他恨,恨得在午夜里对月哀嚎,恨得用匕首一刀一刀割自己的手腕,我劝他如果不喜欢就跟我回山林,他说不,他会坚持,他要等一个人……”
“他要等谁?是女人吗?”雪漓目光游离,已有泪润,双颊而浑然不觉。
风一天笑得如梦如“如果他想说,他一定会说。我只知道,爱一个人爱到飞蛾扑火,必定烈火焚身,苦不堪言,而我不明白的是,明明伤痕!!却又还要一如既往,痴心不悔,真不懂他到底着了什么魔。”
雪漓细细体会他的话,竟如雷击,爱一个人爱到伤痕!!也要一如既往,痴心不悔。爱翼哥哥之心,她也是这样,只要翼哥哥开心,她愿意付出一切……
“娘娘,他如今在毁灭自己。知道为什么他从来没在太和宫宠幸妃嫔吗? ”“他的假面是他的心病,留宿外面或者留个不信任的人在身边都会有揭开他假面的危险,太和宫有我,有曹子瑜,对他而言,算是宫里最安全的地方了。但是,他现在在毁灭自己,太和宫夜夜笙歌,到最后他都会疯子似的把他的面具揭开,你说那些女人还能活得成吗?只是,再这样下去,只怕群臣要联名诛他了。娘娘,你是识大体的人,轩辕氏并没有其他继承人,届时时局混乱,必战事四起,遭殃的是百姓。就算你不为他着想,也要为天下苍生着想啊!”
雪漓心中纷乱一团,若群臣弹勃,想必是对翼哥哥有利的,可是,可是……
她不知为何会踌躇了,太和宫浓浓的血腥味让她颤抖。或许,她只是不想看着那么多如花娇颜血洒太和宫……是的,一定是……
风一天望着她的背影,俊秀的眉头紧紧拧成结,聪明如她,是否会明白,她就是他要等的人?太和宫唯一活着超过一晚的女人……
“娘娘,请翻牌! ”靳公公将绿牌端到她面前。
这后宫三千,一天一个,何时才能翻完?她苦笑,挥了挥手。
“娘娘……”靳公公不明何意。
“今晚……我来吧!”雪漓微微抬高下巴,如果她的献身能挽救整个后宫,也算值得了吗? 靳公公大喜过望,跪倒在地,“娘娘大慈大悲,娘娘菩萨转世,皇上有娘娘,就有救了 !”雪漓再度一笑,笑得酸涩,她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准备沐浴!” “是!”靳公公竟是含泪退下。
已是冬季,梅花绽放,无需再用冰梅,淡淡梅香瞬间凝满她肌肤。放落满头乌发,她沐浴后的身子如出水芙蓉。入室,司宸墨背对她而立。“皇上。”
司宸墨闻声回眸,她的美丽刺痛他的眼,转身,只是不愿泄露眼底的伤,声音依旧冷然,“人呢?怎么不带进来?怕吗?”近来侍寝的妃嫔宫女个个闻风丧胆。
“来了 ! ”
他重又回眸,烛光揺曳中,她已褪去罗衫,一抹香肩泛着白玉般的光泽。她微微垂着头,解开肚兜褪去褒裤, 未着寸屡,一步一步走近他身边。
梅香扑鼻,他的目光匆匆扫过她世间罕有的绝美身体,推开她,冷声道,“你?朕对你不感兴趣! ”
她泣然,重又绕在他胸前,“那臣妾愚请皇上,不要在太和宫继续杀戮,如果皇上需要,可以去别的宫临幸,好不好?”
又是好不好!她以为只要对他撒撒娇他就什么都依了她吗?
“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委屈自己侍寝吗?不好!” 他怒得咆哮,“宫里没其 他女人了吗?来人!紫画!紫画!” 紫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匆匆进来,却目睹雪漓身绕在他身上的情景,大宭,“皇上……” 他推开雪漓,一把拉过紫画的手,“紫画,你看漓妃美不美?”
雪漓脸涨得通红,她怎么也想到他会叫第三个人来看她的身体,虽然紫画也是 女人,可这侮辱还是伤到了她,她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双目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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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画不敢看,低了头结结巴巴,“美……很美……”
“是吗?朕看没有你美! “目光却盯在了紫画领口。
紫画一惊,不由自主抓紧衣领“皇上……”
司宸墨一笑,“你也爱朕的,不是吗?难道你不愿意把自己给朕?”
紫画的泪涌进眼眶,是的,她爱他,从曹子瑜把她捡来,在他身边服侍他 那天开始就爱他,爱他长身玉立的挺拔,爱他英气勃勃的轮廓,爱他沉思时的哀愁,她做梦都想着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女人,可是,情醒的她知道,他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她不要在这种情况成为他的人,成为他赌气的工具。
司宸墨手指一动,便撕落了紫画的衫裙,处子小小的丰盈在肚兜后一起一伏。轻抚她光滑的肩,他柔声道,“别怕,紫画,你跟她们不一样,朕不会杀你,你就像朕的妹妹一样在朕身边长大,朕怎么舍得杀你? ”
“暴君!你个畜生! ” 雪漓愤恨不已,冲上前试图分开他们两个。
没想到紫画冷冷瞪了她一眼,“你该开!都是你害了皇上!难怪人都说红颜祸水,越美的女人越害人! ”
“紫画,你别傻了 !他根本就不是人!”雪漓并不了解紫画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只希望能阻止紫画,不要受到伤害。
司宸墨冷笑,“是吗?朕不是人?那朕今天果真就做点不是人的事来!紫画, 你真不愿意吗? ”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开始解肚兜的绳结。 “紫画,不要啊!”雪漓抓住她的手。
紫画恨恨地甩开她,“不要你管!这是我和二哥之间的事,与你这个贱女人无关!我愿意! “
肚兜脱落,小巧的粉红蓓蕾微微颤动,司宸墨眼睛的余光看着雪漓,却轻咬住紫画的蓓蕾,紫画微微颤抖,倒在了他怀里。
雪漓泪眼婆娑,转过脸不忍再看。
“为什么不看了?你不是一直都充当观众的吗?”他唇角挂着得意的笑,心却酸涩到了极点。
雪漓狠狠瞪着他,狠狠泪流,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泪流,“墨,你真的忍心伤害她吗? ”
一声墨叫得他抽搐,她不是叫他皇上便是叫他暴君,多久没叫过他墨了?不,确切地说是多久没叫过他了,从他开始杀戮妃嫔开始……
“为什么不?这不叫伤害!紫画,朕会好好爱你!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抱起紫画,将她压倒在床上。
冰冷的吻在紫画香肩粉颈流连,手覆上她处子的粉红,紫画在他身下喘息轻颤,迷离之际,泪水溢出,颤抖着低吟“二哥哥,二哥哥”……
雪漓再也看不下去,胡乱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捂住嘴,哭着跑了出去。
她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司宸墨宠幸任何一个女子,她对此已经麻木,就好像在看戏一样,可是,她却不能眼看着紫画陷入泥怊,紫画口中声声的二哥哥,足见他们之间有多深厚的兄妹之情,或许紫画是爱他的,但他明显爱的不是紫画,这于紫画来说只有伤害。
外面原本是淅沥冷雨,如今却变成了冻雨,大颗大颗打在身上,四处溅开,疼得彻心彻肺。然这瓢泼冻雨中,还杵着一个人,在雨中竟然一动也不动,细看之下,竟是曹子瑜,他双眼呆滞,任冻雨打在他脸上,身上,浑然不觉。
他二人便这样相互对望,而事实上,谁的眼里也没看见谁……
“子瑜,娘娘,你们在干什么? ”风一天举着油布伞而来。一把伞遮不住三个人,他最后把伞遮在雪漓头顶。“这么大冻雨,你们俩不要命了? ”
曹子瑜木讷地念道,“人都没了,还要命干什么? ”往宫内一望,痴痴地走进冻雨中,冻雨坚硬的颗粒打在他身上,又迅速弹开,似泪……
风一天一惊,抓紧了雪漓的胳膊,“谁在里面? ”
“紫画。”雪漓面无表情,语气僵硬。
风一天倒退一步,伞掉落在地,他从来就没有这样震惊过。“怎么会这样?我的话你没听进去吗? ”
他的手钳痛了她的胳膊,她咬住唇坚忍,眼泪和着冻雨一起肆意流淌,“我去了,他不要我!他不要我! ”
“可是……紫画是我们的妹妹啊!子瑜一直喜欢她,他不是不知道!”他很激动,前所未有的激动,将愤怒全部集中在手指上,雪漓的胳膊几乎被他拧断。
雪漓紧紧咬住唇,直到咬出血来。是!他们是兄弟,他们是兄妹,所以相亲相爱,只有她,只有她孤身一人,在这宫里无依无靠,任人欺辱。即便是那个暴君犯了错,他们也可以堂而皇之地把罪名扣在她头上,怪她没有勾引成功吗?这也能怪她吗?
这个风一天,起先对他的好印象消失殆尽,他终充是和他们站一边的……
鼻尖酸涩,眼眶里泪珠该动,她不想再做更多的解释,此时的她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