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宸微笑,却摇摇头,“舅舅没有狼后。如果有了狼后,他便不会与其他母狼交。配。”
“哦?”清笛皱了皱鼻子,“空着元妻的位置,只为了能迎纳更多的嫔妾……哼,果然是个狡猾的家伙!”
“不是的。”玄宸笑起来,抬头望向远方。草色碧翠全都映入他眼底去,仿佛多了一点忧伤,“他喜欢的同样不肯接纳他,甚至都不愿留在他身旁。所以他干脆都不要狼后,转而对任何投靠而来的母狼,全都来者不拒……”
“啊!”清笛惊得差点跳起来,“难道你舅舅爱恋的是,是……!”清笛不敢说了,只觉周身栗栗。
玄宸被清笛吓了一跳,扭头惊诧地盯着清笛。
清笛连忙摆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对尊者不敬……”
玄宸又转了下眼珠,忽地放声大笑,原地纵起,将清笛扑倒在地,“好啊,你以为是我娘,是不是!”
清笛惭愧得不敢抬头,“我只是想,你舅舅也是骄傲的狼;一般的母狼肯定入不得他的眼。你又说他喜欢的不在他身旁……”
“我替我娘罚你。”玄宸自然不肯放过任何机会,悄然说,“让我亲一下。否则我娘在天之灵都不得安。”
清笛自知错了,只能点头,“去树后……被三百头狼看着,好古怪。”
玄宸轻笑起身,抱着清笛就奔到树后去。还没等清笛脚底落下来,少年渴望的唇早已压下来。辗转着轻叩她牙关,稍有放松便悍然全部攻占进去,贪婪吮紧了清笛的丁香小舌……
清笛不敢让他放肆,吻了片刻便推开,只喘息着问他,“那,究竟是谁?”
玄宸渴望不得纾解,这一吻反倒越发加重了渴望,便将她挤在树上,将身子恨不得就这样全都嵌进她身子里去,“你猜。错了再让我亲一下……”
少年毛手毛脚地不肯放过,清笛被他抚弄得几不成声,“那,那还能有谁?”
玄宸痴醉,呢喃着哄她,“我若告诉了你,可有我甜头吃?”
清笛的好奇心被吊起来,哪里肯轻易就不问了?只能娇喘问他,“你想要什么甜头?”
玄宸喘息着厮磨清笛的身子,身子早已四处起了火苗。却也明白就凭这样一个小小的答案,清笛定然不会给他全部……他也知道进退,索性要一个稍小的:“要你身上最甜的……”
他不明说,清笛反倒全身越发酥软。只因能想得到他要什么,仿佛隔着纱与雾,越发朦胧难耐,“那你便说给我听。”
玄宸得了应许,呢哝一声便落下唇去。还隔着纱衣,便咬住了清笛玉峦上的甜樱……
清笛勾起脚趾来,整个身子紧紧依靠住树干,这才没有彻底坦然下来。他的急切全在他齿尖儿,让她灼热让她疼……那渴念,就越发肆虐开,再不肯收归辔头。
“小笨蛋……”他的舌尖终究舔开了她的抹胸,哽咽着含住了全部的甜美,“是阿离……”
。
“阿离!”他用力咬啮,清笛一声惊呼。她竟然忘了阿离!
不是她没能想到,而是她没往这处来想。毕竟阿离是只狐狸,并不是只母狼啊!
“阿离一直跟在娘身边,后来又陪着我。所以纵然狼王舅舅一直渴念,阿离却也不肯离去……狼王舅舅索性广纳侍妾,却再也不肯确立狼后。”
“竟是这般……”清笛只觉一股泪意汹涌冲上额头。从前一直对狼王颇有成见,这一刻却只觉心疼。那般威风凛凛的狼王,纵然能统治草原上最大的狼群,虽然有一天还有可能一统所有狼群,纵然——身畔有四十多头母狼,他却依旧截然一身。
仿佛能够想见,月夜之下,只有他孤单身影,仰首孤寂地鸣。
“你怎不早说?我该把阿离一同带来……”清笛忍不住轻怨。她若自己不得与玄宸相守,总该要让身边人都得
喜乐。
“傻瓜……”玄宸也轻轻叹息,“今晚是舅舅纳娶新妾,带阿离来,难道要她眼睁睁看舅舅与其他母狼洞房么?”
清笛险些落下泪来……转头去,藏住自己的神色。
树外,已经漾起一片狼啸。玄宸挑眉,“新娘来了。”
207、恣意相怜(④更)
新妇到时,夜色正好覆盖了整个天空。红霞尽去,清月漾起。漫天的星光仿佛引路的灯火,一盏盏到了眼前。
山谷入口处,几头狼缓缓簇拥着一头狼走来。
清笛并不熟悉狼,所以从外貌上她并不能一时分得清雌雄。可是当狼王走过去,清笛立时便能看得出了——只见那几头狼都向狼王俯身,将头低于肩以下;尾巴垂下,指向地面。
只有当中那头狼不仅仅是躬身为礼,甚至整个身子便躺倒在草地上,四肢蜷起,向狼王露出了它的腹部……
“这便是最为臣服的表现。”玄宸在清笛耳畔解释,“走兽的腹部最怕遭受攻击,她能如此,已是毫不反抗。”
如果不是这般亲眼看见,清笛绝难想象在汉人心目中凶狂嗜血的狼,竟然也会拥有这么多聪慧。他们的传情达意的方式,他们在族群内等级而治的规矩,竟然并不亚于人类。
“它们便是来投靠的小型狼群?”三百头狼的环绕之下,那几头新到的狼,显然很是局促不安。
“是。这个狼群是家庭式,为首的是一对公狼与母狼。可惜作为头狼的那头公狼刚刚被伏虎林里的老虎咬死,狼群中另外的公狼还没有足够强大到保护与引领整个狼群,便只能向狼王舅舅臣服。”
那个狼群是一个家庭……清笛抬眸去望,这才慢慢发现,原来那几头狼里果然有几头应该是尚未成年的小狼。
身为家庭的女头领,甚至就是那几头狼的母亲,母狼只能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她的儿女,延续她的家庭……原来女性的力量,不光是人,这草原上的物种中皆可见。
新来的狼全都臣服于地,新妇更是主动躺倒在地露出了腹部……这样一场投靠与接纳的仪式便算完成。山谷间所有的狼都齐声仰天清啸。用这样的方式来向新加入家族的伙伴致意,更是向狼王道贺。
“接下来,便是舅舅的洞房了……”玄宸微笑,握紧清笛指尖。
“它,它难道要当众,这、这般?”清笛面色大红,看周遭环绕的狼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
“是。因为这是那狼群是来臣服的,这种臣服要整个家族都亲眼看见,这才能放下戒心,全然接纳了它们。”
清笛红着脸转身,“那,我们走吧。”
“别走,这是狼群的规矩。我也是狼群一员,应该观礼。”玄宸微微坏笑,扯住清笛,不让她走。
“喂!”清笛颈子都红了,“可是……”
“是你说的,来了草原,要学习草原的规矩。放下戒心,真心接纳草原的一切才是。”玄宸伸臂将清笛拥在身前,“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会有困难,可是却是我们对狼群的尊重。”
狼是这片草原最早的霸主,甚至比人类还要古远……要想真的认识这片草原,果然首先要尊重狼群的规矩……清笛红着脸终究点头,“好。”
银月清亮升上中天,如水清芒潋滟盈满天地。山谷里的风都停下来,花香和着草气清新一同弥散开来,染醉了每个人的心。
新妇母狼在月色里温驯地向狼王转过身子。银白月色落满她白色皮毛,越发显得她轻盈灵动得宛如白玉雕就、月华凝成。
她玄色的眼睛在月华里迷离而转,纵然是清笛都看清了那眼神里的妩媚——接下来,那母狼竟然主动向狼王伸直了后腿,将自己的身子全然地臣服在了狼王眼前!
群狼呦呦而鸣,轻柔地在月光里此起彼伏,仿佛一场合唱。狼王清声一啸,走过来,垂首去嗅那母狼的气息……
清笛的心狠狠一荡,只觉浑身都着起火来。
天地清华,群狼呦鸣里,狼王威武地迈步上前,仿佛征服自己的领地一般,从后方趴上了母狼的身子……
清笛羞得转身,将脸颊都埋进玄宸怀里去。听见他在坏坏地笑,甚至在她耳畔轻喃,“狼王舅舅好威武哦。只是,定然比不过我呢。”
“撕你的嘴!”清笛羞得跺脚,却已是在狠硬不起语气来。
“我们走吧。”玄宸拉着清笛的手,“舅舅现在正忙着,就算我溜掉了,他也无暇留意。”
“嗯。”清笛乖顺地握紧了他指尖儿……
华月坠在幽蓝天幕上,夜空如靛蓝丝绒,清月便如硕大玉璧。
这般仰躺在绒毯一般的草间,只觉苍穹低垂,伸手便能摘下月亮与星子。鼻息之间全都是草丛蕴满的脉脉暖意,还有草香花起一同温温而来。
清笛转头去望与她并肩躺在无人草原上的玄宸。他竟然那样乖乖地,就像个孩子般,低垂了眼帘,仿佛睡熟。唇角咬着一根草棍儿,长长的睫毛被风吹得泠泠轻动。
清笛只觉自己的心变成了这草原上的沃土,有细小的草芽儿悄然萌动,一下一下羞怯却又执着地顶着土粒儿,想要破土而出……
这草原上的月色,定然有魔法吧?这草原上的花香,催得人心痒难耐。清笛咬了唇浮起身来,垂首去看那少年绝美睡颜……
曾经的记忆重来,曾经于怜香院内,也有许多回这样偷偷去看榻边他睡熟的样子。那时绝不敢爱下去,只恐将来害了他;可是今日却终究无路可逃。
他就在她身畔,再也闪避不开。
清笛听见自己的心底有一根绷紧的丝弦,终究因为越紧而断裂……她喘息着落下唇去,而小手渴望地主动伸进了他的衣裳……
紧致而强健的肌理,贲张如丘陵,丝滑如绸缎,惹得清笛再难忍耐。
对他的情,终究于这一刻,放肆蓬勃。
208、怯雨羞云(第一更)
身在青楼之时,每当习艺,院子里的清倌儿总会有害羞的,循着女子的本性,别开眼睛。彼时掌院湉娘便会厉叱,责备那样的姑娘是弄错了自己的身份。
“当你们自己是良家的姑娘,将来嫁人当诰命夫人的?倘若你们有命当人家的正妻,我自然不会让人教你们这些;真正当正妻的倒也简单,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官人为所欲为即可。可惜啊,你们没有这个命!即便从良,也只能给人当妾;就算熬到人家正室死了,你不过是个续弦的。永远没有当正妻的体面!”
“既然这辈子都没机会有体面,你们还端出那副良家女子的矜持给谁看!男人们将自己的尊重只给正妻,他们来青楼买你们,甚或将来给你们赎身,要的不过都是你们服侍的功夫!”
“想让自己安身立命?就一个个儿的都给我乖乖转回眼睛来,给我仔仔细细瞧个清楚,该怎么来取悦男人!”
这样的习艺,清笛从未躲避过。只因她从爹娘死去的那一天起,心便早已成灰。她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所以她根本就不会躲闪。
只可惜造化弄人,她是学会了诸般技巧,却没想到自己的心先一步失落,从此再也无法将身子托付给除了这孩子之外的任何男子。
今晚天晴月朗,草色香暖,她心底埋藏了许久的情愫,便仿佛获知了春气之暖的虫子一般,将呢哝之声一点点透过绿窗纱来……
这家伙仿佛真的累坏了。清笛明白他肩上担着监国的重担,在东方用兵之际,要小心防范着西边来敌的进犯,这责任该有多沉重。所以今晚偷得浮生,他便睡得熟了。
他说过他夜夜都被想念着她的梦境所囚困,那么她今晚就给他一个真实的美梦——梦里有她,身旁也有她。
清笛小心去吻他的唇。他的唇边已经起了小小的胡茬,细小却坚硬地,全都刺进清笛肌理中去。不疼,却好似格外的麻痒,一根一根地仿佛刺满了清笛的心。清笛轻笑,忍不住用舌尖去舔舐它们,只觉它们如倔强的新草,莽撞却又执着,充满了雄性的生机。
他因睡着,唇都是微微翕张。清笛的舌尖儿丝毫不费力地便游走而入。他的唇里有美妙的滋味,一股幽幽的香气仿佛麝香轻袅。清笛不由得微笑:原本麝香便也是麝发。情之时用以吸引母麝的。这世间最美好的动物香料,其实都是源于爱情。
情生意动之时,每个人身上都会散发出最为迷人的香气。
唇吻已经不足以让清笛满足,从前习艺时见过的那些图像,此时在这月色如银的草原上,一帧一帧在她眼前清亮浮现;仿佛动态的画面,水流一般默默从眼前流淌而过。那些图像里的男子与女子便都姿态生动起来,不再是静态的画面,而变成了活色生香的动作。
极尽宛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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