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屁哥总去外面玩,找不到他的时候都是老K管我们。没办法,我让和尚他们天天跟着东子一起走,再出事有个照应,一切等到山屁哥回来后再算账。
土豆这家伙可能脑功能不全面,打完人还不老实几天,居然大摇大摆在街上横晃,四处说东子被他教训了。
吹吹牛逼败败火可以,小孩子刚出来混,总以为把别人打一顿自己就是英雄,但是也不遇见谁都这么说。东子终于忍不住,没告诉我就领着和尚他们找到了土豆。
道上的人都说天有眼,土豆正好落单,结果被东子狠揍了一顿。
这事情就这么开始了,前前后后两个人打了五六次。后来老K警告过他们不许带着兄弟打架,于是由群殴变成了单挑。不过谁也没动家伙,下手也不算狠。
虽然没有划分那些名份,但是家法还是有的。老K让我尽快解决了这件事情,免得山屁哥回来以后生气。
对于这种小争斗,家法就是安排一个时间让两个人好好打一场,打过以后一切恩怨都结束。谁要是再挑事就是看不起山屁哥,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什么事都得有规矩。东子是我的哥们,你也是我的哥们,老K让你们单条一次,以后别让我难做。你也知道,虽然东子被打在先,但是我一直没出面护着他。”我把土豆约了出来,转告了老K的意思。东子也在场,两人都说听我的安排。于是周末的晚上,我找了一个学校的操场让他们男人对男人的干一次。
那时候去了不少人,很多都是入道很久的老人(辈分老,不是年纪老),他们大多是来看热闹的。这事很少发生了,一般人不会去争这东西,都考虑怎么赚钱,怎么找后路。只有我们这些年轻人才无聊到搞这些玩意。
想起来有些可笑,我年纪也不大,不过好像比其他人要成熟一点,可能脑袋没用到正地方,都用这上面了。
八点整,我们把学校的大门挡住,在操场中间给他们两个留了一片空地。那架势跟擂台差不多。
我宣布开始的时候,东子和土豆居然不好意思动手。可能周围人太多,而且都是自己人,被看热闹的心情并不好受。
我挺生气,这两个贱种没人的时候天天整,给他们机会光明正大的打,结果又装纯洁了。
我走上前,一人给了一耳光,告诉他们赶快打。
土豆岁数比东子大,首先走到东子前面,轻飘飘的打了东子一拳,跟摸姑娘胸脯一样没力气,嘴里还挺有礼貌的骂了一句:“我操你妈。”
我活到现在也没见过有那么客气骂人的,要不是知道其中有过节,别人还以为他们两个是在闹着玩呢。
东子也回了他一拳,同样软绵绵的,当然也骂了一句:“我操你妹妹。”
东子的声音更小,像朗读课文一样。
当时周围的人就笑了,一个兄弟拉住我笑着问:“他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讲相声的吧?”
东子和土豆也忍不住笑了,但是,我却想哭了。
我又走上去抽了两巴掌,一人又踹了一脚,大声骂着:“都把鸡吧放裤兜里,快点打!”
可能我踹的狠了一点,两个人马上都怒了。土豆是对着我怒的,东子是觉得土豆对我发脾气才怒的。就这样,两人真的干了起来。
没什么好形容的,开始还站着打,不一会就滚在地上打。
其实打架特累,几分钟两个人就停手了,躺在操场上像死鱼一样喘着最后几口气。
发现差不多了,我把他们都扶起来,告诉他们互相握手,以后继续做兄弟。
周围的人看到他们握手以后都散了,我带着土豆去喝了一顿。毕竟他不是我这一小撮,当作赔礼。不打不相识,酒桌上土豆跟东子很谈得来,两个人互相承认自己的错。后来我跟他处的不错,有事喊他的时候都好使,当然,我也帮了他不少忙。
东子挺窝囊,打架的时候把脖子扭了。一想起他和土豆对骂我就乐,弄得他很久都不骂人。
喝完酒以后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住东子告诉他:“以后别再瞎逼逼当什么红棍了,咱这片的狠人不少,真的惹了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土豆是自己人,你们闹一闹就算,要是跟别人结下梁子就麻烦了。你自己明白,除了我以外没别的人能帮你,我现在也没什么能耐。”
那时候市里的红灯区管的严,我家附近开了不少场子,挺多混子都来踩点,这个红棍还是不要当的好,真打起来,就我们那几个嫩手,还不够人家填牙缝的。
东子挺听话,保证不再当红棍了,不过突然决定要当纸扇。我想了想,这主意也不错。摇摇扇子总比拿棍子要安全的多。
山屁哥回来后也知道了这件事。因为我一直没有出面,他比较满意我的沉稳。于是决定让我换个场子,把一家社区交给了我。
所谓的社区就是赌场,只是换个称呼而已。
那家社区看场子的家伙结婚了,不想继续混下去了。那时候山屁哥的势力还没坐大,一些上了年纪或者有了家室的人都会脱离我们。毕竟是兄弟,山屁哥从不勉强他们。没有工作的兄弟他会给安排一份,大概都是司机之类。如果结婚的,山屁哥会主动劝他们离开。有家有室办起事情来自然会有顾虑,而且安家费也要很多。
当时山屁哥没有太多的见不得光的生意,所以也不担心有人出卖他,所以兄弟离开并不算什么大事,
知道这消息后我乐了好久,社区的油水大。每桌都抽钱,虽然指派给我的那家地方不大,不过总比台球厅好,当然,也比台球厅乱的多。
不管怎么说,我总觉得是老天保佑我,一直平步青云。偶尔会对着镜子着迷自己摆出的大哥模样;偶尔会学着山屁哥或电视里黑社会人物的气派,对着凳子椅子指手画脚,这些都让我觉得兴奋。虽然有时候自己幼稚的脸蛋配不上那些台词,有时候故意摆出的架势很可笑,不过人始终还是活在自己的想象中,吹着口哨、拎着砍刀,这就是我在家里最常做的事情。
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 第十三章 赌档
(更新时间:2006…9…14 19:26:00 本章字数:2962)
混在道上捞钱,不外乎黄赌毒三种。
黄很好解释,以前北方是全国的黄流中心,不过现在已经转到南方去了。大多各种声色场所都有这种买卖,档次越高的地方价码也越贵。鸡头就是靠这行为生,一般圈拢到几个不错的妞,带出去半年就能弄十几万回来,指的是他自己留下的,其他的不算。做这行的人大多被叫做“妓头”,可能鸡头觉得不好看,给自己换了个“鸡”字。
当然,也有单独干的。有一些放妓的人主动联系老板,他们手里控制着一些比较纯的货,学生之类。一般来说,这种比较贵,出一场上千,不论长相。人都是这样子,总想糟蹋干净的东西,却忘记了自己本身就是最肮脏的玩意。
这次回来的时候鸡头打了一条金项链,大拇指那么粗,下面还挂了个金牌。“操他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参加奥运会发的呢。”这是和尚的原话,看起来他有些嫉妒。
毒就花样多了点,不过白粉那种东西不是一般人能玩起的。至于冰毒、摇头丸之类的东西都是从南方或者境外那边进的货。运来北方不难,铁路那些破烂仪器就是检查一下易燃物品——没人傻到抗着几斤炸药来保护自己。干这行的就怕被人盯上,警察的线人很多,所以现在运货的基本都是生面孔,一个个打扮的像个学生,其实比谁都老到。
在大麻之前比较流行扎针,差不多都是从医院弄,黑市上的货太贵。当时医院管理不算严,很多病人都害怕有什么后遗症不敢打杜冷丁,只要跟医生混熟,他会透露每天有多少针被退掉。原价几十块,从医院收两三百块一支,我帮老K买过几次。
挺可笑的,买那些东西的时候病人比我还要害怕。有一次一位大叔居然不要钱,直接把东西塞给了我,还求我不要张扬出去。
赌博除了看场子收费以外,有的时候自己人也去下套。那些吹嘘出来的出神入化的老千的我没见识过,这里玩的大多是麻将和一些简单的扑克。大一点的就玩斗鸡,一人三张牌。根据豹子、同花顺、一对之类的依次比大小。有的时候有封顶,有的时候没封顶。一块钱底的话,一局也有下注下到上千的时候。如果是十块钱底,如果没有个几十万块就别来丢人了。
有天晚上,一个出租司机拿了两万多块,就一局牌,输光了。这家伙也算痛快,扭头就走出了门,仿佛没发生一样。至于他有没有躲在家里哭就没人知道了。赌钱这东西与人品一样,打眼就能看出一个人是否爽快。
我那里一共八张麻将桌,还有五张扑克桌。每天进进出出的人不少,玩大的都去里面的包间。说起来,条件还不错。
当然,也有很多老千来骗钱。只要小打小闹不惹人注意的话,我基本不去管。如果千的有些离谱,只好请出去了。
有一次一个老家伙玩斗鸡摸了三张J,结果有两个年轻人一起下套,死活不肯开牌,一直下注。结果老家伙身上的钱都下光了,没有本钱继续投下去。一时想不开,脑血栓,死掉了。
真他妈晦气!我这辈子还没摸过豹子,如果我换作他,估计也能找个地方上吊去。人命太脆弱,各种死法猜都猜不到。警察来问话的时候,我说老家伙是生气气死的,人家还不信我。
说起来这个死的还不算冤,山屁哥另一个社区里的事情更可笑。一个老娘们运气不错,三家闭门的时候自摸清一色,结果兴奋过头,心脏病,死掉了。
鸡头知道以后很不屑,“操他妈的,她要是自摸个大四喜,是不是还得重新活过来再死两遍?”
我想一想,确实没错。如果是十八罗汉,估计她得反复死个十来次。我们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那些出千的人大多会留点钱封我们的嘴,我也没必要把客人赶走。人都是这样,越输越想赢,第一天亏进去一万,第二天就想拿回来两万,结果往往还是继续输。
一个字:贱!
两个字:真贱!
不继续说下去了。和尚可以一直说到十三个字,而且从来不出错。偶尔说少了,他也会在后面加上一些“啊”、“啊啊”之类的话。
换场子以后鸡头总来我这溜达,这小子对赌博挺热心,不过我的兴趣不大——打麻将太累,打扑克又一直输。那些混在社区里的人玩两副扑克,没等打到结束基本都能猜到对方剩些什么牌。有次我跟一个司机坐对门,我手里还有十多张牌的时候,他突然指着我左面的三张牌喊:“把那三个A砸出来!”
我顿时一愣,还以为他有特异功能呢。后来发现这些人基本都记牌,不过也好,拼运气吧。
人动什么也别动感情,谈什么也别谈钱,这话不错。不管多体面的人一进了赌场就变了样。赢钱的人面上泛红光,输钱的人泛青光,输光的人不泛光,满脸都淌油。有空仔细看看这些嘴脸,日子过的也算不太无聊。
在社区的日子还不错,每天收钱以外就是看热闹。扫地、洗麻将、买扑克等等事情都是其他人做。不过偶尔有外来人赌博的时候我们就得留点心。
有一次大半夜的,一个面生的家伙趁别人有点困,码牌的时候总在自己那里留四张好牌,都是中发白之类。
我们那里暗杠中发白最小的局面也是一家掏十块,这样子这家伙基本都保持不输。手的动作挺快,换牌的时候别人都没注意。
当时我困的有些迷糊,鸡头的马子看出破绽了。
新马子,还是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的时候动作太单调,小小年纪肚子上就有了赘肉。
我困的一塌糊涂,戳了戳东子,示意他去解决。东子想都没想就抄起家伙,这种老千如果不教训的话,场子生意一定变惨。其实所有赌徒都是老千,挖空心思想从别人那里赢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东子冲上去把老千揪到了旁边,不过老千胆量也都不小,推了东子一把,老千反而开口骂:“操,黑店?我赢点钱你们就眼红?别他妈拿刀吓唬我,谁看到我偷牌了?”
我咧嘴轻笑:“大哥,你脑袋有病吧?跟你这种人还用玩证据?你做什么心里清楚,把赢的钱都赔回去,赶快给我滚。”
老千指着刚才跟他打牌的三个人,冷晒:“他们都没说话,你出来诈唬什么?赢的钱就是我的。”
“要钱不要命是不?不承认不要紧,咱到山屁哥那里好好谈谈。”我挥挥手东子当场就把他砍了,刀子割破肩膀的时候这个老家伙惨叫的声音就像被屠宰的畜生,不过没让我生出一点同情。我也是混饭吃,如果多几个他这种人,我也得饿死。
东子砍完一刀似乎来了劲头,提起刀还想继续干,不过被我制止了。谁知道这个老千有什么背景,立立威就可以。我把老千踹了一顿,随后给山屁哥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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