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我们 第七章 出头
(更新时间:2006…9…13 10:04:00 本章字数:3252)
修鬼毕业以后虽然不情愿,依然得听从父母的安排去念自费高中,有的时候我很羡慕他。一个正常的人不会因为自己厌倦而去评判别人的生活,我总劝修鬼好好学习,以后开个公司让我去看场子。不过我清楚,这小子根本不是那块材料,因为他除了“Kiss”和“Fuck”以外居然没学会其他用得上的英语。至少我还会一句“Beautiful”,这是菲菲教我的,有空写情书的时候我都会用上。
修鬼在学校因为点小事跟人吵起来,都是自费生(我们叫这种人为自废生),谁也不服谁。修鬼吃了点亏,衣服也被扯破了。
我接到修鬼的传呼后马上就把老K找来了。上次我给帮出过气,这次他没摆架子,不一会就整来十几号,全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那时候我特羡慕老K的大哥大,那是山屁哥给他的,黑珍珠,买的时候九千多块。不过当时他还是用公用电话打的,这点挺丢人。
晚上高中放学的时候,我们一批人把校门口堵住。修鬼在门口认人,一个一个的放,把传达室的大爷吓得半死,躲在里面想报警。斧头在传达室门口溜达一圈,那老家伙马上老实了,我看见斧头露出了刀子。
跟修鬼打架的是四个小子,其中两个牛逼轰轰的推着自行车走过来,看起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总以为钱能搞定一切,傲慢的态度让我们很不爽。
钱确实能搞定一切,但是没有钱的人也一样可以做到,只要豁得出去。这社会就这样子,那些成天叫嚷着日子苦的都是有点积蓄又不能随便挥霍的废物。有钱人没时间抱怨,穷人没心情唠叨。
那两个小子刚走到校门口就被修鬼认出来,我还没动手,老K的朋友冲上去把人几下砸倒。有个家伙被压在自行车底下,挣命想从三脚架中跳出来的时候,老K特蔑视的把他踹了回去,冷笑着骂:“操你妈的,你他妈以为自己开坦克呢,还想上开门?”
剩下的两个小子挺精明,他们发现风声不对,扭头跑去校长那里报告。其中一个就是挑头揍修鬼的贱货,带着眼镜,个头挺高。
校长带着几个老师把四个学生送到会议室,随后让我们也跟进去。第一次进那种严肃的地方心里还真不适应,挂着的那些先驱们的画像看起来有些讽刺的意思,尤其是国父肃穆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很猥琐。问清楚原因之后,校长也不愿意惊动了警察,毕竟这种事情会给他的学校抹黑,希望我们私下解决。
“解决?好办。出来混不就是为了面子吗?”老K说话很直接,“让那四个兔崽子给我兄弟认个错。你也看到了,衣服破了得赔,帮忙也得拿钱,自己算算吧。”
我看到校长的脸色青一块,红一块,大约活了半辈子也没算过这种帐。
四个小子答应一人拿出五百块给修鬼,然后老K当着校长的面一人抽了一个嘴巴,“都他妈学老实一点,再有这事我整死你们!”
我发现校长和其他老师气的开始发抖,急忙拉着老K和其他人离开了学校。
后来收到的两千块钱给了老K他们一千五,我把剩下的五百还给了修鬼。
不过这件事终究把修鬼害了,从此他也没心思在学校呆着,总往我们那里溜达。很快就被校长找到机会把他开除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命不错,山屁哥似乎心里还记的我这号人。修鬼一提起我的名字,山屁哥马上答应收了他,让他跟我一起看场子——还是那家破破烂烂的台球厅。
年纪轻的时候一直把这种近似小工的工作看成光荣的事情,我甚至认为,看场子就跟警察维持秩序一样,谁闹事就去制止,有欠帐的讨回来。但是很奇怪,警察就是合法的,我们就是违法的,我们只不过是在警察之前把事情解决而已。并不是谁都会直接动手,为了一点小钱不值得。
社会上有些人就这德行,不怕法律,就怕混子地痞。他们为自己的一根头发都肯拿出大笔的钱保险,但是却不肯在法院上认罪。人活着得凭良心,真正理直气壮的人根本不会惧怕我们这种人物。
替修鬼摆平了事情以后,我也算有了一点力度,至少在周围的小混混中有了名号。老K属于偶像级的,很少跟人套近乎,对我的青睐让这些人开始学会对我点头搭茬。山屁哥偶尔经过台球厅时把我叫了过去;“收几个像样的,出事能帮上忙的那种。老K挺忙,你不能什么事情都指着他。”
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于是挑来挑去东子、和尚几个新冒出的小家伙跟了我。其实他们也是冲着山屁哥才来的,至少开始是这样子。
这群小子挺懂事,每天好烟好酒伺候我,偶尔还搞几盒录像带来看看,都是生活片。那时候这东西不算好搞,租带子的店根本不向生人介绍。哪像现在,长的稍微有点肾亏的人走在街上都会有人凑过去推销这些玩意。
有一天老K打传呼过来找我,让我帮他点忙。他能让我帮什么,难道还能帮他花钱不成?我一口答应下来,后来才知道,老K的马子被几个市区里的人缠上了。我这里是城郊,出去玩的时候都得到别人的地盘,很多时候吃亏都得事后才能“报答”回去。
老K虽然没挑明,不过大家都知道他一定是吃了哑巴亏。晚上我和东子几个人打了两辆出租车在约好的地方等着老K,但马上就后悔了。
那几个缠着他马子的家伙是职高的学生。这跟修鬼的高中不同,与职高打架的时候总有不要命的家伙出来帮忙,往往都是几十号,不是我们这几个人能应付的。
但是老K在气头上,口口声声要在那里立下号子,没办法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上。
那几个家伙号称十二少,一个个的绰号挺响,不过这种人百分之九十都是装逼的,踹他一脚就露原形。
没让我失望,十二少带着差不多四五十个人已经等在校门口。为首的那个叫三少的家伙还掂量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整来的破烂铁棒,用现在的话说,装逼都不下点本钱,一点不职业。
我当时挺后悔带着东子去,这家伙属于那种喝一口酒就犯浑的人。老K还没上去骂,他借着酒劲晃晃悠悠走了过去。
对面的人好像全愣了,谁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自己走过去是什么意思,包括我在内。结果东子突然抽出一把小刀子冲着三少的肚子就戳过去。
三少长的不咋样,但是身手不错,马上一个滚打到旁边。更让我们吃惊的是,这家伙起身后什么也没说,扭头便开始跑。周围的人看见他跑了,也都打消了继续逞强的念头,东子的小刀虽然看起来不够狠,但是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肚皮去体验。不怕不要脸的,就怕不要命的,原本挺有气势的人群顿时就乱成一团。
这时候老K又开始摆造型,还是那件搭在肩上的大风衣,还是微抬手指的模样,只不过这次特意喊了几声,估计是生气东子抢了他的风头:“三少!我——操——你——妈!”
这句家没有昌明有气势,因为对面的人跑的时候乱糟糟的,根本没人会仔细听他说了什么。
东子像疯狗一样还追着三少,我担心这家伙干傻事,马上喊住了他。
就这么简单,一条疯狗解决了五十号人。老K挺不讲究,请我们吃了顿烧烤就拉倒了。我私下请东子又喝了一顿,当然是夸了一顿,随后不经意的说:“去买把砍刀,别拿小刀了。人多的时候匕首吃亏。”
打架的人都知道,用砍刀砍几下没啥大事,匕首就不同,一下子扎进去就是大出血,弄不好就制造出一个植物人。其实我是担心东子弄出人命我也受牵连,根本不存在什么人多人少的战术问题。
不过这家伙居然把我当亲哥一样,一直说我对他好。
人都是这么被逼出来的,恍惚间我都觉得自己有点大哥的风范。
老K的马子彻底摆脱了那几个土鳖的纠缠,正巧那段时间开始流行古惑仔,和尚家买了台影碟机。我们一有空就跑到他家里去,弄的一个个跟痴呆一样,成天做梦都去砍人。不得不承认,陈浩男害了不少人。
有一天在我家喝酒,我以前的一个同学打电话来,让我们去帮他解决点事——有个外地的住校生偷了他的东西不肯承认。
我醉醺醺摇头,不屑的喊:“小事情,我旺角的兄弟就不过去了。”
东子立即接口:“这种场面我尖沙嘴的兄弟也不爱去,和尚,你带着屯门的色魔去摆平吧!”
大家笑了笑,傻咧咧拎着几个瓶子就出去了。对付外地学生,用不着刀子。
天佑我们 第八章 太子
(更新时间:2006…9…13 16:55:00 本章字数:3771)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找到我同学的学校去了。没什么好谈的,加上酒劲没过,大家都懒得听人罗嗦,从寝室里把那个住校生揪出来后就直接动了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那小子偷了我同学的Call机和一点钱。钱花了,Call机卖了。打了一顿后,那小子才说的实话。有的人就是贱骨头,尤其是小偷。
在监狱里,小偷和流氓进去的时候都得被收拾。大概这两条道都让人看不起,有个小偷关进去没几天,大拇指就被敲断了,看守所压根就没制止。这叫活该。
翻了翻,那小子穷的叮当乱响,没办法,我把他箱子里的皮夹克拿走了,还有个随身听。临走的时候警告他下个月赔钱。他挺听话,据说马上让家里邮钱来了。
随身听我用不上,给了菲菲。爱华的,菲菲挺喜欢,还第一次叫了我老公。那时候我才知道钱这么好用。
那段时间山屁哥心情不大好,可能是跟生意有关。我的家乡是边境城市,八十年代改革开放让一批胆大的人发了横财,走私黄金让这个穷乡僻壤出来好几个亿万富翁。我十岁的时候就知道附近有个开幼儿园的家伙突然干起公司,注册资金七千三百万,就是把全中国的孩子都给他管,估计也就这么多钱了。那时候幼儿园和托儿所一个月才几十块,还得算上饭钱。这位老板以前就是靠走私黄金发的家,借着幼儿园洗钱,尽管手段低劣,不过这种事更多的是流传在街坊的酒桌上,并没有人来调查,更没有人敢去上报。
很快那股风潮就过去了,可能是边境走私让周围国家感到愤慨,于是任何船只都得受到检查。当时一些胆子大的走私犯人假装接受检查,等边防士兵上船后立即抢枪,并把士兵推下水。当然,很少出现对边防士兵下死手的事情,万一破坏了政治邦交,任何老大都得完蛋。
后来边防的士兵也学乖了,只要过了国境线就开枪,先打一梭子再说。我的一个亲戚就是这么死的,他是真正打鱼的,只是不小心过了江中线而已。为了多捕几条鱼送上了性命却无处讨理,一句“嫌疑犯”就将一切责任推卸掉了。
山屁哥手下有几十个场子,不过都是小的练歌房和桑拿浴。他曾想走私一点东西,比如说迷幻药,可惜被警察端了几次,赔了不少钱。而且市里的舞厅都不允许外人去贩卖,抓到就往死里整。
有天山屁哥火大了,带着几个兄弟去找乐子,路过台球厅的时候顺便把我们几个也叫上了。
喝了点酒,山屁哥在练歌房给我们找了几个小姐。当时我没敢要,菲菲的指甲挺长的,我当时对这个没有什么兴趣。山屁哥笑着骂我没出息,不过他也没找,我知道嫂子的脾气更大,或者醋劲更大。
和尚这小子的绰号不知道从哪来的,他妈的比谁都色,搂着两个老女人也不嫌自己累。那时候年轻一点的小姐都跑去南方赚钱了,留下来的全是残货。
喝酒没人敢灌山屁哥,闲聊时大家也挺留神,生怕哪句话得罪了他。大概挺无聊的,山屁哥突然想去迪吧溜达。那时候迪吧刚刚火起来,每晚都人山人海。我知道山屁哥是眼红了,可是没办法,那里的扛把子挺牛的,隔段时间还能从香港那里请来几位明星。就凭这种架势就不是我们能比的,有钱就是爷,这话在哪里都行得通。
周末,里面的人实在太多,我很少去那种陌生的地方,总觉得不如台球厅安全。据说老板刚从南方请了几个靓妞领舞,买票的队伍也排出很长。我站在后面等了一会,结果售票的家伙不知道在干什么,慢腾腾的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山屁哥可能是酒没喝透,心情特不爽的站在旁边骂骂咧咧。
我有些着急,走到前面跟一个挨在门口的家伙搭了话,想托他帮我买几张,顺便出钱把他的票也带出来当作报答。这时候身后一个打扮时髦不过神情有些娇柔的小子抬手把我揪到了后面:“滚到后面排队去,着急进去生孩子啊?”
他的话刚说完,周围人群就发出了哄笑。山屁哥摇晃着凑了过来,指着那小子说:“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让他滚到后面,你过来叫什么?”看到山屁哥后面跟着一群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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