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句对不起吗?
可这一句对不起,却再也没有了说出口的机会。
过完周末,周一萧寒声特意来的很早,他坐在座位上,盯着她的空位子,等着她来。
可一直到第一节课上课的铃声响起来,傅想容还没有出现。
所有同学都在窃窃私语,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蜷缩起来,无意识的渐渐握紧。
班主任告诉大家,傅想容随着父母定居国外,转学去国外念书了。
课堂忽然变的很安静,有女孩子低低的哭起来,萧寒声看到男孩子们脸上的失落和怅惘,他忽然觉得胸口里很涨很涨……
他不知道,可却也仿佛隐隐的能猜到,他是再也不会见到她了吧。
萧寒声不知道那一上午怎么过去的,到了放学的时候,他一个人去操场上跑步,一圈一圈,到最后,他躺在塑胶跑道上,看着天空上柔软的云。
云想衣裳,花想容。
他后来学到这句诗,他立时想起她,可那近二十年的漫长时光里,他们竟再也没有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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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胭三十五岁那一年,容承仅在洛杉矶,遇到了一个狂热的追求者。
那时候,她正带着两个孩子在海边度假,容承仅处理完手头的事后,会飞过去与他们会和。
傅胭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上飞机时,接电话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普通话不太标准,说话的时候夹杂着英文。
傅胭微微的蹙眉,却依旧轻声的询问:“请问容承仅在吗?”
“你是谁?他的女朋友?太太?”
“我是他的太太。”
傅
tang胭不动如山,听着电话那端女声明媚灿烂的笑:“容先生今年四十五岁了,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吧,他会爱上我的,怎么样,不如你现在退出吧?”
傅胭觉得好笑:“麻烦您等容承仅回来,让他给我回电话,谢谢。”
她挂了电话,依旧带着两个孩子去海里游泳,嬉闹,玩的忘乎所以。
等到孩子们玩累了,她回躺椅那里休息,看到手机上有很多电话,都是容承仅打来的。
傅胭把手机放在一边,一个金发的外国小伙子向她走过来:“嗨,中国娃娃,你好可爱……”
那蹩脚的中文,让她忍不住的笑。
那小伙子就与她搭讪起来:“……听说这里晚上的月光很美,要一起看吗?”
傅胭微笑摇头:“我要等我丈夫过来。”
“你已经结婚了吗?哦那可真遗憾,我真的很想追求你……”
小伙子一脸的遗憾,傅胭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日清晨,她和孩子们吃了早饭,孩子们去泳池里游泳,她在海边散步。
昨天那个小伙子却又走过来,“我们一起散步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两个人,中文,英文,夹杂在一起,却也说的热火朝天。
小伙子很幽默,与中国男人不同,他赞美的词汇挂在嘴边,都没断过,饶是傅胭如今三十多岁了,却也被哄的眉开眼笑。
容承仅赶到海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快步走过去,傅胭看到他,对他招招手,笑着喊他过来。
“那就是你的丈夫吗?”
“你们看起来很相配,他真的像个绅士。”
“对啊,他确实很绅士。”
“祝福你们,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儿,一定会幸福的。”
傅胭很认真的道谢,笑着和那小伙子告别。
容承仅走过来,拥着妻子的肩:“说什么呢,笑的这样开心。”
傅胭回头,眼睛弯弯:“年轻可真好,艾力克的身材真棒!”
容承仅一张脸当即黑了下来。
当夜。
傅胭伏在临海的露台围栏上,身子折成妖娆的弧度,他在她身后,箍着她细细的腰,海风卷在耳边,带来潮湿的咸腥味道,她的哭声渐渐破碎,可他的力道却还是大的惊人。
她渐渐受不住,低低叫着他的名字求他停下来。
容承仅哪里肯?她如今是嫌弃他老了,身材不好了吗?
可他就算比她大十岁又怎样,他就算步入中年又怎样,还是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小伙子强。
傅胭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撞的破碎了,她低低的哭出声来,手指掐在他的臂上,划出红红的几道痕迹。
她受不住了,再不停下来,她会死,她一定会死的……
“容叔叔,容叔叔……”
她哀魅的唤着,双手反到身后,抱着他的腰,眼瞳里仿佛要滴出水来,容承仅哪里肯罢手,在她耳边暧昧的低喃:“……别来这一招,今儿没用,我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你的……”
傅胭实在捱不住,她的身子都要散架了,这老男人,她以后绝对不会再说这样的话来刺激他了……
傅胭实在没辙,想到那一日,她不知怎么的唤了一声‘小舅舅’,他立时就受不住,缴械投降了……
“小舅舅,小舅舅……”
傅胭低低的唤着,海风那么凉,他们的身体却灼热无比,容承仅几乎是咬着牙在她耳边喃了一句:“小东西,你简直要了我的命了……”
傅胭软绵绵的倒在他怀里,容承仅抱着她回去房间里,月光宛若银色的缎带,将他们的身影笼罩的模糊而又旖旎。
傅胭昏昏沉沉的在他怀中睡着了,容承仅却毫无睡意。
就在这一刻,就在这一瞬间,他心底第一次对他的年纪有了遗憾。
若他提前离开这个世界,他怎么能舍得她和
孩子们?
他真想,是真的想和她走到白头啊。
“胭胭,我那么爱你……”
容承仅亲吻她的额头:“真想,永远都不分开……”
他以为会是他先离开这个世界,可却没有想到,她却先说了道别。
她没有等到孩子们结婚生子,没有等到做奶奶和外婆的那一天。
她那时还那样的年轻,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初见时那个娇媚明朗的少女模样。
她在他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是含笑离开的。
而那一年,她才将将过完了五十岁的生日。
闭上眼那一刻,容易和想容哭的几乎昏死过去,容承仅却没有眼泪,只是抱着她,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小名,他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清晨,他走出他们的卧室,对孩子们说:“我要带你们的妈妈回中国去。”
他知道傅胭心里的遗憾,所以这一夜,他做了决定,他和傅胭,都不会安葬在容家的祖坟里,他要带着她,葬在她父母的身边。
想容和容易哭的泣不成声,看着他们的父亲,一夜之间头发全然的白了,原本那样精神矍铄雷厉风行的人,苍老的简直不成样子。
父母有多么的恩爱,没人比他们更清楚,生在这样的家庭中,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可唯一的遗憾就是,母亲实在去的太早了。
才五十岁啊,人生不过将将走了一半。
容承仅带了傅胭的骨灰回去中国,江城。
在她父母的墓地旁边,他把她安葬。
那一天,那一夜,他不许任何人留下来,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陪着她,一直到天亮。
她最怕天黑,这么多年,他晚上再晚都要回来,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回来,不管多晚,她心里都会安定一些。
可如今,她却一个人埋在地下,她会害怕吗?会哭吗?会喊他的名字吗?
他多舍不得,多舍不得,可却偏偏抵不过这命运的无常。
他在墓地旁边留了自己的位置,总有一日,他也是要来找她的。
总有一日,他们是再也不会被分开了吧。
黎明将至,朝霞满天。
容承仅抚着墓碑上她笑的热烈灿烂的照片。
那还是他初见她时的模样,留着短短的发,眼睛一笑就弯起来,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多好啊,让人看了就跟着高兴起来。
他轻轻的抚着她的脸,呢喃唤她的名字。
不知是不是错觉,好似风吹来那一瞬,他听到是她在他的耳边轻喃:“小舅舅……”
他回过身去,只有漫天朝霞,只有风过山谷,这世上,再也没有她这个人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傅胭了。
几十年前,夏日烈烈,那年少明朗的少女,穿翠绿色的衣裙,头发短短,脸颊微红,眸子闪闪的看着他,笑靥动人,一声一声,小舅舅,小舅舅。
谁能想到呢,他们的故事,就从这里,从这一刻开始了……
——傅胭和小舅舅的故事,完结。………题外话………不太圆满,但也是圆满了对吧,我真心不喜欢把故事写的太长太长,这样挺好的,大家还有激情看我的番外,对不对,对不对?快去评论区,番外简介楼,告诉我你们想看什么番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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