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吻她,四肢交缠,草地深深地嵌住他们的身体。她弓起身子,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她觉得自己现在非常妩媚,想装着媚眼如丝的样子觑他一眼,眼角张看,却看到小布睁着双大眼睛蹲在一旁看他们!
“啊!”初夏大叫着跳起来。
香绍谨连忙接住她,笑着说:“这个时候叫起来,是存心想吓死人吧。”
“对了,你有没有事。”初夏连忙去摸他的头,好像她这一叫,把他的头叫出一个窟隆来。
香绍谨脸色收敛,抓住她的手,轻声说:“我没事。”说着站起来。
初夏知道他心中误会,说:“是小布蹲在旁边看我们,我吓都被它吓死了。”
香绍谨脸色微微一变,他闭了一会眼,握紧她的手说:“初夏,是我太自卑。”
“你不要胡说。”
香绍谨笑了笑,转移话题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日子定了没有,我可以和那边联系一下?”
初夏抬头看他,见他神情倦倦的,也许触动了心事,疲倦之中带着一种淡淡的迷茫,那种迷茫与他眉宇间的坚定交织在一起,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初夏心里升起一种愁绪,重重地压在心头,她忽然抱住他,低声说:“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你动手术,我要陪着你。”
“不要说傻话,你得为自己多做考虑。”
“那你呢,谁为你考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什么都知道,你对自己没信心是不是?可是你也不能把我支开啊,你叫我怎么走?你叫我怎么走得了?”
初夏说着声音里带上一点呜咽,香绍谨伸手揽住她,柔声说:“你先过去,等我动完手术,我也去那边养病,那是个很美丽的城市,我一直想在那里休息一段时间,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听交响乐,去河边散步。”
初夏抬起头:“你说的是真的?”
“我要你等我。”
出国的日期定下来,临到出发那天,香绍谨临时有事不能去送她,初夏和他絮絮叨叨打了将近几个小时的电话,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拉上行李箱,初夏准备出门,初夏妈妈却跑来拉住她说:“初夏,等一等,今天有事,不能走了。”
不用去国外了?
初夏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心里不禁雀跃起来,紧接着理智回来,她说:“已经和那边联系好了,怎么能说不走就不走。”
初夏妈妈说:“读书这事,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关系,先把这里的事办好才要紧。”
说着拉过初夏,抓抓她的头发说:“快去洗个头,好好打扮一下,等下咱们一起出去吃饭。”
什么饭这么重要,居然要她推迟出国的行程?初夏妈妈没说,硬拉着初夏到了一家酒店。
一家三口坐在桌边等,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初夏妈妈忽地低声叫起来:“来了。”
初夏顺着她妈妈的目光看过去,心里陡然一惊。
来的人是香爷爷和朱梦淮。
不知为什么,初夏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似乎知道她妈妈在打什么鬼主意。
恍恍惚惚,站起来和香爷爷打招呼时,也是头重脚轻。
“师公。”
“啊,初夏也在,快坐,快坐。”
五人的小圆桌,初夏妈妈故意让初夏和朱梦淮坐在一起。
那一餐,虽然只是话家常,但是话题明显是围着宁厦集团来的。香氏买下宁厦集团后,宁厦的业务都将由朱梦淮负责。
是香爷爷请的这一餐,他希望初夏爸爸能够留下来,协助朱梦淮主持公司大局。
初夏心事重重,他们说些什么,她都没听清,只顾埋头吃东西,一不小心把汤洒在了桌上,朱梦淮见状,连忙替她擦拭,殷勤体贴。
初夏妈妈看到,轻笑着说:“梦淮和初夏这两个孩子倒是挺合的。”
初夏忽然觉得如梗在喉,什么都吃不下。
回到酒店,初夏一进屋就拉住她妈妈质问:“妈,你心里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能打什么主意,香家以后就是我们的大老板,他们请吃饭,我们怎么能不去。”
初夏说“他们请的是我爸,你拉我过去做什么?我知道你,你瞧不上香绍谨,你一心想找个有才有貌的乘龙快婿,你现在把主意打到朱梦淮头上了。”
初夏妈妈取下项琏,闲闲地说:“你也觉得朱梦淮是个乘龙快婿啊,他那喜欢你,我都看出来了,你瞧不出来?”
初夏气坏了,大叫说:“他和香绍谨是亲兄弟,你们怎么可以有这种念头。”
初夏爸爸脱了外套,过来说:“冷静点,冷静点,为这种事吵什么吵,就算你们看得上他,他们未必看得上你们,以朱梦淮现在的身份,多少名门淑女在后面排着队,哪轮得到我们这种破落户。”
初夏妈妈嗤笑:“那可不一定,再门当户对,也得两情相悦才行,。”
初夏说:“你知道两情相悦,就不该拆散我和香绍谨。”
初夏妈妈说:“我可没拆散你们,我什么时候反对过你们两个交往。我只是希望你能多一份选择,挑挑拣拣本来就是女人的权利。你出去看看,现在哪个女孩子不是脚踏几条船,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在一棵树上吊死了呢!”
初夏被她妈妈气得半死,又不能骂她妈妈,气得跑进客房,狠狠地甩门:“我不理你们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气死她了,她爸爸妈妈一点都不爱她。
明知道她喜欢香绍谨,还搞那么多花花肠子。
她明天自己去买机票,马上就走,不,她不走。她明天就搬去和香绍谨同居,生米煮成熟饭,气死他们。
正坐在床上胡思乱想时,香绍谨的电话打了过来。
香绍谨声音低低的,此时听到,真是有着说不出的好听:“你今天没走?”
“嗯。”初夏想了想,决定老实说:“今天,我爸妈带我去和你爷爷吃饭了,师兄也在。”
香绍谨似乎早就知情,只是笑了笑说:“早知道就替你另外找个日子。”
“你不怪我啊?”
香绍谨声音低沉地说:“你现在能出来吗?”
“去哪里?”
“我就在你们酒店楼下。”
初夏一听,连忙说:“我马上下来。”
她换了衣服悄悄出门去,客厅里没有人,她爸妈在里面的房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她踮起脚飞快地跑出去。
下了楼,有喇叭声响起来,香绍谨的车子就在酒店左侧停着,初夏一上车,小陈马上借故离去。
两人见面什么都没说,只是拥抱在一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仿佛数十年不见,要把虚费掉的时光都找回来。
不停地接吻。他吻她的眼睛,吻她的嘴唇,她吻他唇边细细的胡茬。
车内,温度调得不高也不低,她把自己的身子缩在他的怀里,她让他的双手紧紧圈住自己。
真想就一辈子就这样,彼此肌肤贴着肌肤,彼此相融,再不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香绍谨才抚着她的头发说:“你爸妈睡了吗?”
“早着呢。”
“我上去见见他们。”
52 风雨之夜
初夏妈妈见到香绍谨,眨眼间就变了个人,热情地不得了,不停地招呼他吃水果。把初夏囧了个半死。
什么嘛,一个小时前,还在她面前说香绍谨坏呢。
他们几个,心照不宣,谁也没说初夏和朱梦淮吃饭的事。
初夏爸爸说:“我家初夏真是多亏你照顾了。”
香绍谨说:“不,其实是初夏在照顾我。”
初夏妈妈坐在旁边说:“她哪会照顾人,从小到大,一滴冷水都没沾过,洗手都是我放好温水端到她面前,说实话,我这辈子,最担心的人就是这个女儿。”
“妈!”初夏忍不住踢她妈一脚。
她妈妈才不理她,继续说:“年纪小,什么都没定性呢,你看她,和十二岁有什么区别,她十岁时,人家给她一串糖葫芦,她会乖乖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走……”
初夏妈妈对着香绍谨絮絮叨叨地说话,香绍谨静静聆听,一句也不反驳。初夏鼓着脸气乎乎地坐在一边,
后来,初夏送香绍谨下去,出了电梯,她拉拉香绍谨的衣服,把脸埋在他背上:“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回去了,烦啊。”
香绍谨揉揉她的头发说:“你看你,不要真的被你妈说中,天天闹小孩子脾气。”
初夏嘟囔:“她好烦。”
“她是真正为你好。”
“我知道,可是也太唠叨了。”
“把唠叨当成关心来享受,不就行了?”
初夏瞅他一眼,一张笑颜展开来:“你可真会往好处想。”
香绍谨轻声说:“初夏,你很幸福,你有一对疼你的好父母。”
“其实你爸妈也很疼你啊。”
香绍谨沉默不语。
初夏知道他对他父母有些心结,这个时候还不太适合说这些,连忙挽起他的手,笑嘻嘻地说:“走吧,我送你上车。”
初夏出国的事就这样拖了下来,因为要商谈合并之后,新公司的发展事宜,那几日,初夏爸妈一直没走。
初夏妈妈这一端对香绍谨客气地不得了,那一端,天天带初夏去赴朱梦淮的饭局。
初夏爸爸一开始不愿意,哪有拖家带口去谈事的,一张脸拉得老长,但是怕老婆啊,没办法!谁让初夏妈妈是家里的太后老佛爷呢。
偏偏那个朱梦淮,最近是时间太多还是怎么回事,只要是初夏爸爸的约,不管是公事私事,有约必赴。
那一日,是YiTong电信开发布会,宣布与香氏合作事宜的日子,朱梦淮却忙里偷闲,来赴初夏爸爸的约。
坐了十分钟,又急匆匆地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初夏妈妈很是满意,她对初夏说:“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也抽空来陪我们吃饭,真是个好孩子,今天这个项目拿下来之后,他在香氏的地位基本算是稳固了,梦淮上位也就这几年的事……”
梦淮,梦淮,她叫得可真亲热,好像朱梦淮是她儿子一样。
初夏不想听她妈妈这些有的没的,背起包没好气地说:“妈,我得走了。”
“去哪?”
“去看看香绍谨,我好几天没见他了。”
提到香绍谨,初夏妈妈的脸就黑下来:“怎么每次都是你去看他,看看人家梦淮,这么忙,一个电话就巴巴地跑来看你,香绍谨他比都没法比。”
初夏说:“他怎么没来看我了,前几个晚上,他不是天天晚上过来听你唠叨吗!不说了,我走了。”
“等一下,我和你爸顺便也去看看他,我看他最近脸色不是很好,咱带点什么东西过去,买点虫草给他补补怎么样……喂,初夏,你跑这么快干嘛!”
初夏摆脱她妈妈,飞快地钻进出租车里。
连去香绍谨家她妈妈都要跟在旁边,那真是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由于走得急,她没和香绍谨联系,等走进小别墅时,才发现屋子静悄悄的,香绍谨不在家。
餐厅里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中药放在桌上都已经凉了。阿姨听到声响下楼来,见是初夏,说:“初夏,你怎么过来了也不事先说一声,太不巧了,绍谨刚刚才出门去。”
“阿姨,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啊!”
“最近他比较忙,我晚上留下来照顾他。你有事要不打个电话给他。”
“不用了,我马上就走,我爸妈还在等我呢。”
初夏坐在那边帮阿姨干活,香绍谨新买了一批衣服,刚刚送到,初夏和阿姨坐在沙发上,细细地把衣服上所有的标签都取下来。
阿姨说:“你的秋冬衣服前几天也到了一批,都已经寄到德国去了。”
可是她人却没有出去。
阿姨又说:“绍谨这几日心情不是很好,有时候晚上还喝酒。”
“喝酒?”初夏惊叫起来。
“还不肯喝药。”阿姨向她告状:“虽然不多,对身体总归是不好,你见到他,好好劝劝他。”
初夏向餐厅方向看过去,看到餐桌上放的那一碗药,药碗冷冷的,闪着喑哑的光芒,似乎在向她昭示着什么,她心绪起伏,似有无数风呼喇喇吹过。
屋外,也霎时间狂风大作,远处有巨大的树枝碰撞的声音,砰砰啪啪,好像有玻璃碎掉的声音。
阿姨站起来说:“台风来了?不是说半夜才到,这么快就有影响了,初夏,我们快去关窗。”
初夏连忙扔了衣服跑到书房去。
书房里,窗户都开着,窗帘被风吹到半空中,猎猎作响。
雨丝隔着纱帘还是打得书桌一片潮湿。初夏先关上窗,再去收拾桌子。
桌子上放着一叠厚厚的盲文板,旁边又有一份普通文件,可能是薛衡忘了带走吧,初夏擦干桌子后,忍不住拿起文件来看,翻了几页,不由地咦了一声。
咦,香绍谨怎么会和那个人合作?
风雨愈来愈大,豆大雨点打在玻璃上,啪啪直响,院子里的树木几乎被打烂。
狂风暴雨中,隐隐有车子的声响。
是香绍谨回来了?
初夏想到香绍谨,马上便把那份文件的事忘到脑后,打开客厅大门走出去,迎面一阵风过来,院子里沟渠的水汩汩流动,香绍谨撑了一把黑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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