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他上前做辑道:“王兄平日日理万机,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太子缓缓转过身,一脸胡须的他却遮不住身上那凛人的气势。在看到段清云后,这股气势化做了温和:“四弟,别来无恙?”
段清云抬起身,笑道:“难得王兄在百忙之中还牵挂臣弟,然而,王兄今日似乎有点焦虑,不知所牵为何?”
太子微微一笑,随即眉头紧锁,万千笑容化作一声叹息:“四弟也知道,父王为了二弟的事情一直卧病在床不理朝政,而我国与天朝近日里剑拔弩张,战事一触即发。无论是在人力,还是将才上,我们胜算的可能都很小。纵观我们兄弟几人,老二已经去了,老三久病未愈,老五游历四海至今未归,如今能派上用场的只有四弟你。不知四弟十分愿意为国效力,为父分忧呢?”
段清云听到这里,心中已经了然,看来,此番是不能推辞了。于是,他追问道:“王兄的意思,臣弟不甚明白。王兄是要臣弟……”
太子从容地接过话:“愚兄希望四弟可以代父王与为兄坐阵前线。四弟四岁时便出口成章,八岁又习得兵法,你所率的日师,早已名震海外。想必有四弟在,天朝必会顾及。”
段清云背过身沉吟了一会儿:“只是,臣弟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还望王兄赐教。”
太子面色依旧:“四弟有话尽管说。”
段清云沉吟道:“二哥带人去天朝那里干什么?我国的军队,怎么会轻易地被尽数歼灭?若是普通的行伍也就罢了,可他们偏生是我国最精锐的星师,按理说不可能被击的如此狼狈。而且,他们的尸体被全数扔在了西平那里,仿佛生怕别人不知似的,如果是天朝人做的,他们这么张扬,恐怕……臣弟还望一切从长计议。”
太子面色微变,但仍然背着手而立:“这点我也想过。不管天朝那边有什么企图,我们要做的便是守住边界,一旦边界失守,王都很快便岌岌可危。四弟,此事关系重大,还望你以大局为重。”
段清云皱了皱眉头:“此事关系重大,还望王兄给臣弟一些时间布置。”
太子点了点头:“也好,那就有劳四弟了。三天后,愚兄将再来拜会四弟。”
意扬躺在后厅的卧榻上,紧闭着眼。然而,外面却传来了一阵细琐的响声,仿佛有人偷偷溜进了他的房间。来人步履轻盈,但步伐紊乱,还弄出了细碎的响声,显得底气不足。在来人即将靠近他的刹那,意扬睁开了眼冲着她微笑道:“雪。”
落雪急忙捂住他的嘴,她低声问道:“阿侗家在哪里?”意扬没有说话,只是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无辜的眨了眨。看来,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以他此时的心智,怕也无法表示吧。
落雪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来,是无法从意扬的嘴里问出些什么了。此刻,她的身体已无大碍,离开这里是轻而易举的事,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实在让她心惊肉跳。只是,意扬该怎么办,她该留下他,还是带他走呢?如果留下他,依着段清云那怪怪的性格,只怕凶多吉少呢。
“我要出去一会儿,意扬乖,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哦。”她轻轻抚着意扬的额头,如小时候奶娘哄她一般。意扬乖乖的点了点头,一双清澈的眸子如镜湖般望向雪儿。雪儿放下了手,直直看向他的眸子:“想不到,当一个人没有心魔时,眼睛会是如此美丽。”
“当人有心魔时,眼睛就不美丽了吗?”一阵淡雅的莲花香气依稀传来,段清云背着手,皱着眉走了进来。
落雪望向他,只见他脸上阴云密布,与离开前的满面春风大相径庭。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刚想出声询问,而他已经先一步开口了:“你怎么来这里。”语气中多有责备。
落雪不自然地说道:“来看我弟弟。”
段清云的脸上仍是乌云密布:“我允许你来了吗?”
落雪不满的撅起了嘴:“姐姐来看弟弟,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段的眉头皱起,在看到落雪撅嘴的模样后,他冷笑道:“天经地义!”他的身形忽地飘至落雪的面前:“本王临幸女奴,也是天经地义。”说罢便抱起她向外掠去。意扬看到她被掠走,急忙跳起来扑向了段清云。然而,段清云飞起一脚直中意扬的心口,意扬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后背顶上了桌子边,“突”地吐出了一口黑血,随即倒了过去。
落雪被他带到附近的一间屋子里,此刻,她已无心打量这个屋子。面前的段清云仿佛一头需要发泄的野兽般,将她紧紧压在身下。他急切地撕开她的衣物,在她□的皮肤上嗜咬着。落雪咬着嘴唇,眼泪却止不住地下落。每个女孩,都会有成为女人的那一天,第一次又怎么样,反正她很快就要死了,到了那个世界,就再也没有人欺负她了。
“为什么不反抗?”他抬起头,嘶哑地问道。
“跟一个畜生反抗,有意义吗?”她转过头,冷冷地说道。
他的眼里闪动着怒火,尽管她的身体近在咫尺,他却没有欲望再去碰了。他起身穿上衣服,阴着脸走了出去。
落雪躺在床上,无力地看着天花板,任凭胸口□着。那个冷面妇人走了进来,看到落雪的样子,忿忿地说道:“落雪姑娘,能被四王爷宠幸,那是多少个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事。过了这两天,再想得王爷的宠,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她慢悠悠的补了一句:“王爷很快就要率部去边境了,再想见他就难了。”
“边境,什么边境?”雪儿的身上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边境,莫不是与天朝的边境?
“当然是去与天朝的边境啦。”妇人故意把“天朝”二字拉得很长:“自从我们的军队在那里出事后,两国就加强了在那里的驻军。哎,只怕太平日子就要到头了。”
“军队出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落雪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同时合上了露开的衣物,紧张地问道。
“你竟然不知道?”妇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你,可是南诏人?”
落雪低下头,不知作何回答。踌躇中,妇人已经惊呼道:“原来你是汉人,啊,是外来的汉人。”
妇人惊呼着,急切地转身往外跑,然而,她的脚在慌乱中竟然踢倒了地上摆放的木凳,而她,也一个不稳狠狠的摔向了地面。眼看自己的脑袋就要撞到地面了,一只纤细的手臂适时抱住了她的头部。登时,她脑袋上所有的重力都压在了这条手臂上,在碰触地面的刹那,只听后面传来一声闷哼,而她的头却是完整的。
“是你。”妇人吃惊的转过头,看到身后面色惨白的落雪,她,刚才还想去告发她,而落雪却不计前嫌的救了她。
妇人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终于,她瞅准四下无人,低声说道:“落雪,你既然是汉人,待在这里就很不安全。过几日,王爷就会离开了,到时是去是留,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爬起身想要离开。
“等一等,”雪儿喊住了她:“你还没告诉我那军队到底出了什么事。”
妇人听了,警惕地看向周围,遂轻声说道:“半个多月前,二王子率一队星师出去巡视,但去了之后就没在回来。几天后,人们在天朝西平附近发现了星师士兵的遗体,他们全都被杀死了,据说身上全是刀伤,一个个被捅的跟血窟窿似的。而二王子,人们在附近找到了一具穿戴二王子衣物的男尸,已经咽气多时了。听了这个消息,国主当即一病不起,现在由太子代理监国。”
“那星师又是什么?”
“星师是南诏战斗力最强的三个师中的一支,由几位将军分别统领。其他两支分别是日师和月师。日师现在由四王爷统领,而月师则由国主控制着,它是南诏战斗力最强也是最隐秘的师,只听命于国主。哎,不说了,落雪,你好自为之吧。”说罢她摇头晃脑地走出去了。
雪儿掀开衣袖,瞅了瞅疼痛的手臂,刚才,由于护着胖妇的头,以至于手臂内外侧都出现了淤青。哎,她的脑袋不是一般的重啊。她匆匆拉下衣袖,整理好衣饰,随即向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雪花飘,红颜落》从发文到今天,已经有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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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前事(一)
在落雪疾走出房门的刹那,一个熟悉的身影无意中闯入了她的视线。只见意扬蜷缩着靠在门口。看到落雪出来了,意扬抬起了可怜巴巴的脸,就像一只被遗弃了的小狗。他急促地跑了过去,拉起落雪的手念道:“雪,雪,别……”,脸上仍是惊魂未定。落雪掏出手帕,轻轻擦去意扬嘴角上的血痕,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的。”
“雪,”意扬的眼紧盯着落雪,断断续续地念道:“咱们……走吧。”落雪听了,擦拭嘴角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意扬的脸颊,惊喜地问道:“你可以说话了?”意扬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不明地看着落雪,脑海中在努力思索着什么。看来,意扬的恢复只是零碎的。把这样的意扬留在段清云的身边,只怕会受其害,可如果意扬恢复了,那么害人的可就是他了。想到这里,落雪不寒而颤,眼前又浮现出了侍卫们惨死的样子。“雪。”意扬又蹭了上来,双手紧紧环住落雪的腰,生怕她会突然离开般。落雪轻轻拍着他,眼直望着远方,目光里多了份怅然与迷茫,她,这是在干什么?
在意扬那里照顾了一天后,落雪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在段清云房间的隔壁,由于白天发生的事情仍令她心有余悸,所以她轻轻的进了房,没有惊动身边的人。这个房间,虽然很小,但却被她整理的井井有条。末了,她还在房间的窗口上摆放了一盆粉红的小花,这使整个房间看起来像个温馨的小家。
是夜,万物俱籁,落雪躺在床上,心中却仿佛有小鹿在撞一样,“咚咚”地吵得她睡不着。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泛起了不祥的预感,仿佛即将有事发生。会是什么事呢?她掀开了被子,直直坐了起来。屋顶上,传来了细细的脚步声,尽管来者很小心,但在寂静的夜里,一点点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那脚步声在她屋顶的上方停住了,掀动瓦片的声音依稀传来。落雪大吃一惊,急忙蜷缩着躺到了被子里,尽管被子蒙住了她的头,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清楚的传来。
屋顶上细琐的声音渐渐消失了。落雪探出了头,不安的看向四周。正当她想长吁时,门那边又传来了微小的声音——那是挑动门闩的声音。她警惕的坐了起来,轻声下了床,躲到了幔帐后。
一个黑影,踏着月光潜了进来,背后的月光将他佝偻的背影照的十分崎岖。他偷偷地摸到了雪儿的床,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那匕首泛着寒光,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骇人。躲在幔帐后的落雪屏住了呼吸,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举起匕首,然而,对方只是忽地掀开被子,在看到下面无人后又狐疑地向床下看去。在确定床下也没人时,他转头四望房里可以藏身的地方。终于,他的目光落到了幔帐后,狐疑地向落雪的藏身处走来。
落雪看着他缓缓走近,心几乎就要提到了嗓子眼。忽然间,她瞥见了窗上的那盆花,如果,她打碎了那盆花,听到了声音的人们,会不会出来救她?于是,她悄悄提起身后的马桶,在来人即将靠近的刹那,将之全数倾倒在来人的身上,来人被激怒了,提起匕首狠狠地她刺去。落雪冲出幔帐,在快要达到窗口时忽地一转,跳到了旁边。随后传来了“啪”的花盆坠地的声音,在静夜里十分响亮。黑影忿忿地收回他的匕首,刚才,那丫头身形一转,使得他如失控般冲向了窗口,结果打破了那盆花。黑影心中一惊,他知道,很快,就会有巡夜的士兵闻声而至,到时只怕……他不甘地瞪了落雪一眼,纵身跳出了窗外。
就在他跳出的刹那,王府里突然间灯火通明。一队队举着火把的卫兵冲了过来,将落雪的屋子与黑影团团围住。黑影大吃一惊,急忙捂住了脸,纵身跳上屋顶。此时,卫兵们有序的让开,留出了一条通道,段清云身着锦袍,他从容的张开弓,向着屋顶上的人射出一箭。箭飞去,只听屋顶上传来一阵闷哼,那个人似乎中箭了,他踉跄着栽了下去。
段清云优雅地放下弓,身边早有卫士追着黑影去了。段清云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落雪,月光斜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清幽无比。此时,一个卫兵慌张地跑过来说道:“王爷,不好了,后厅那里突然起火,火势无法控制了。”
落雪听到“后厅”,心里暗叫不好,意扬,意扬就在那里啊。她急忙跑了过去,后厅,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巨大的火舌如巨龙般盘旋在屋子上。
“意扬,”落雪惊恐地叫着,眼里浮现地净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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