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镜儿的敌意,雪儿暗暗地揉了揉镜儿的腿,微笑着示意她不要动火。镜儿怎么会不明白雪儿的意思,所幸把头扭到一旁,眼不见为净。见眼前的气氛稍稍缓和,雪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飞鼠,据你所知,勾魂笛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飞鼠想了想回答道:“我第一次听到勾魂笛声,是在十几天前。如果那些失踪的人也是这笛声所为的话,那应该是两个多月前的事了吧。”“我知道了,飞鼠,明天你出去打听关于勾魂笛声的事情,问问还有什么人从勾魂笛声哪里逃出。我需要知道的更多。”雪儿如是说道。飞鼠一听,知道雪儿不生气了,也许他失散的兄弟也能找回,于是他高兴地跳了起来说:“遵命,老大。”
诛母奇阵
当清晨的阳光轻抚着雪儿的脸的时候,镜儿已经端着洗脸水,在她床前等候了。感到床前有人,雪儿睁开了眼,看到镜儿笑嘻嘻的站在自己面前:“姐姐,洗脸了。”雪儿向窗外一望,脸一阵羞红,老天,太阳都老高了。她竟然睡得那么死,可以当猪了。镜儿笑嘻嘻的把脸盆放到雪儿床前,又体贴地把毛巾放到雪儿的手上,转身出去了。洗完脸,雪儿出了内室,惊讶地看到外面摆着一桌早点。镜儿笑嘻嘻的坐在桌前看着她:“姐姐,吃早饭了。”雪儿走近,惊喜地发现今天的早餐还真丰富,有蛋黄炸的千丝饼,有冰糖煮的荷叶粥,有冰糖醋腌制的酱鸡蛋,此外,还有几碟腌制好的小咸菜。“镜儿,这是你做的吗?”雪儿高兴地问向镜儿。镜儿摇了摇头:“有些是,有些不是。姐姐喜欢吃就好。”雪儿冲她笑笑:“镜儿,谢谢你。你是除了姐姐外,第二个为我亲自做早餐的人。”镜儿红了脸,听了雪儿的口气,心中一片恍惚:“姐姐不要客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更何况你救了我两次,比起你所做的,我真是差远了。”听到这里,雪儿低下了头,喃喃地说道:“对不起,镜儿,那天,我不该去你那里的。”镜儿抬起头,吃惊地望着她,直到门外飞鼠的声音把这种沉默打断:“老大,老大。”
飞鼠兴冲冲地跑进屋子,看到眼前的早餐,迅速顺了一块千丝饼扔进口中,千丝饼很脆,在寂静中被某人的嘴巴咬得“嘣嘣”的,屋内的气氛再一次沉默。雪儿边看飞鼠边摇头,而镜儿则像盯着仇人似的厌恶地看着眼前的蛤蟆。看他吃东西的样,边吃边发出那种声响,更要命的是,他的嘴简直就像个漏斗,渣子呼呼的从中掉。天,真是只十足的蛤蟆。镜儿厌恶的别过脸去,她现在可真是把这只蛤蟆讨厌的彻底。想到这里,她转过脑袋看着雪儿,奇怪她为何没有厌恶。雪儿冲着镜儿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尴尬中的飞鼠,为了扭转气氛,她笑着问道:“飞鼠,一大早去哪里了?刚才那么急着进来,有什么事要告诉我?”飞鼠正过发红的脸,讷讷说道:“老大,我,我刚才打听到了勾魂笛声的一些事情。”“哦?说来听听。”雪儿舀了一碗粥,放到飞鼠面前,看他跑得嘴巴都有点干裂了。飞鼠接过粥,怕再被人看了丑去,抿着嘴喝了一口。喝完后,他放下碗,拍拍胸脯说道:“老大,我早上问过街上的人,他们说勾魂笛声大都出现在晚上,笛声一起,那些失踪的人就会出现,他们会寻找活着的人并把他们带走。我问了几个听到过笛声的人,他们说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听到笛声,而且,听人说,只有笛声响起时,那些失踪的人才会出来捉人,那人告诉我,他有天晚上碰到那些人了,当时吓得要死,可那些人却并不碰他,只是默默的走着,于是他急忙躲了起来,直到天亮后才敢出去。”
听了飞鼠的描述,雪儿心里有些明了,她急忙站起来笑道:“飞鼠,你今天可立了大功,真是辛苦你了。如果这事结束了,我爹自会奖你的。”飞鼠听了,眼里浮动了一下,但他很快低下头:“老大,我知道大人在京城混得不错。我也不要求能有什么奖赏,只希望能找到我的兄弟,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如若不然,至少要有个全尸……”飞鼠的眼里流下了两行液体,他急忙别过头,不想被人看到。然而,雪儿和镜儿怎么可能看不到呢。镜儿的眼微微红了,听着飞鼠说话的语气,她想到了自己那惨死的亲人,想到了村民们那死不瞑目的表情;雪儿的眼泪也流了出来,飞鼠,木牛,水娃,他们三个可是从小就跟着自己的,他们曾一起抓坏人,一起打架,一起教训地痞流氓,几个月前因为自己去了京城,所以将他们留在这里,而如今,那两个童年的伙伴却生死未卜。想到这里,雪儿握住拳头,愠怒地说道:“飞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忘记木牛水娃还有这里的乡亲。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姐……公子,我们这是往哪里走啊?”男装的镜儿像个小厮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雪儿的身后。雪儿乔装成了一个路过的商人,此刻,她正向街口的牌坊走去。昨天晚上,她在这里听到了勾魂笛声,并且见到了那些失踪的人。今天早上,飞鼠调查的结果也告诉她,勾魂笛声经常出现在街上,而昨晚,在牌坊那边,她清楚的感觉那声音就在附近,只是,太黑了她无法看到。尽管这是白天,街上行走的大多是异族商人,而本地人却不见几个,商铺大都关了门,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小商贩在道路两旁叫卖自己的货物。以前,这曾经是西平最繁华的街市,小商贩们的叫喊声络绎不绝,而且,这里还能吃到来自西域的美食。如今,却萧条成这样,雪儿心疼地皱了皱眉头,很快便来到街道口的牌坊处。白天的牌坊,不像晚上看着那样吓人,但在灼灼日光中,却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雪儿站在牌坊下,冷不丁的感到一阵寒冷,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在暗处盯着自己,蠢蠢欲动。这牌坊确实与往常不太一样了。雪儿心想着,但她望了望四周,除了牌坊四周多了些石子,好像也没有什么了。等等,石头?雪儿的目光突然对向了那几块石头,它们被规则的放在牌坊附近的角落里,四块石头遥遥相望,仿佛组成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公子,”见到雪儿痴痴地盯着石头,镜儿不由得上去提醒了一声。雪儿回过神来,发现周围有不少人正打量着自己,遂转过头去,将这些石头的形状方位记住了,于是与镜儿离开了这里。
雪儿带着镜儿走了很久,说着是为了更好的熟悉西平,其实是为了摆脱后面的跟哨。虽然雪儿的武功只是用来防身,但作为一个习武之人,她最起码的警惕心是有的,自从离开了牌坊,那种被人盯梢的感觉就一刻没有断过。凭着自己对这里的熟悉,她拉着镜儿,躲到了一小巷里。这条小巷两端都通外面的街道,想脱身十分容易。那脚步声在巷子外徘徊了一小会儿,紧跟着进来了。雪儿与镜儿屏住呼吸,躲在一堆筐子的后面,直到那魅色的长袍飘过。然而,那袍子在附近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离开的迹象,突然间,他跳了上去,将一切尽收眼底,那两个躲在筐子后面的人,自然也没有逃过他的利眼。如鬼魅般,他轻飘飘的飘到了雪儿与镜儿藏身的地方,轻声笑道:“郡主殿下,好久不见。”他的声音虽然小,但传入雪儿耳中时却是那样的清晰。这声音,好熟悉啊。好像是那个人……想到了他,雪儿急忙奔了出来,面前的人,带着大斗笠,当他抬起眼的时候,一双鹰之眼犀利地望向雪儿及她身边的小丫头。“果然是你,”雪儿轻喃着:“你怎么会出现在西平?”他抿起嘴角:“此处说话多有不便,跟我来吧。”说罢,他一手夹着一个,轻松地跳出了小巷,向黑暗中的民房掠去。
“得罪了。”他温柔地放下手臂里夹着的两个少女,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镜儿感觉自己仿佛在云中漫步了一圈,刚才那飞翔的感觉让她感到无与伦比的畅快。雪儿则警惕地望向他,这个人,几次在莫名的场合下出现,如今又出现在这里,他到底是谁?
仿佛察觉到她的心思般,男人微微一笑:“郡主莫多虑,以后我们还会成为亲戚。”“亲戚?”雪儿质疑的念出声:“为什么这样说?”听到雪儿的质疑,他脸上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郡主,在下很快就会成为您的姐夫了。这不算亲戚吗?”“姐夫?”雪儿大吃一惊,难道她面前的是南诏太子?她定睛一看,又觉得不像。虽然冰儿出嫁那天她并未出去看,但听小翠的描述,那个南诏太子身材魁梧,胡子邋遢,怎么听都感觉像个大笨牛,而面前的男人,面色刚毅,浑身上下散发出凛冽的气息,一双鹰目炯炯有神,仿佛能把人心看穿。跟这种人过日子,只怕每日都要提心吊胆吧。男人瞥了她一眼,悠悠说道:“郡主,你很快就会见到安仪公主,但是,你必须先解决西平的这个大麻烦。”“大麻烦,此话怎讲?”雪儿问道。那男人这次没有看她,眼神仿佛飘到了远处:“从西平往西,翻过鹊桥山,就会到达南诏的国土。不知郡主是否知道在南诏国内,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名曰拜月教?”
“拜月教?”雪儿愣了一下,拜月教她自是有耳闻,据说南诏人普遍供奉月神信仰拜月教,然而,对于拜月教更深入的了解,她却是没有的。男子的嘴角依然挂着笑,但此刻,他的笑容如同千年寒冰,让人畏心地寒冷。“拜月教和我们有干系吗?”雪儿不禁问道,直觉告诉她,拜月教应该和某个点有重叠。男子依然悠悠说道:“拜月教供奉的是月神,所以,只有当满月的时候,才会进行大规模的祭祀。然而,一千年前,南诏国主昏庸无道,南诏内乱,为了稳固自己的势力,当时的国主竟然命令巫师们启动黑暗祭祀,妄图用黑暗的力量掌控一切。然而,黑暗的力量越发膨大,竟然连巫师都无法控制了。国主无道,臣民们早已心生不满,于是他们拥护新的国主登基,为了挽救苍生,新国主前去求天命之女,求她务必要拯救南诏的百姓。于是,神女用自己的至阴之体,借助月神的光华,将黑暗力量封印住。尽管黑暗的力量被封印,但它的后人却无时无刻不想着将其释放,如若黑暗力量再次出世,将无人可以封印它,除了,天命之女。”
“哦,天命之女?”雪儿这次有点糊涂了,怎么越扯越远了。那人继续不慌不忙地说下去:“天命之女百年一出。护乱世,繁盛世,帝皇若能得她庇护,必能承得霸业。而如今,天命之女出现了,天象已经为她改变。只可惜,我们找了她那么久,却没有想到,天命之女曾经那样近在眼前,反倒费了我不少周折。”听他这么说,雪儿遂问道:“这么说,你已经找到了天命之女?”他的眼睛始终落在遥远的地方,那里,已经有了他的心爱之人,等他处理完这件事后,他就可以好好的陪着她,和她生一大堆娃娃。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扯出一丝温柔的笑。失神间,雪儿的话他听到了一点,然而他并不想回答:“天命之女已经来到西平。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相信,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那说了半天,我还是听不出这和我们有什么牵连,我只是奇怪,你到底是谁,南诏的事情,你怎么能知道的那么详细?”雪儿质问起他,口气也不如以前客气了,这个家伙,实在有点奇怪。仿佛窥透她的心一般,他冷然一笑:“作为你未来的姐夫,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执意知道我的身份,说了也无妨。我是拜月教的祭司,也有人叫我琼沧。至于天命之女,这些天发生在西平的怪事与她脱不了关系。”他顿了顿,手指相交错在一起,一双鹰目依然望向远方,柔似水:“我可以感觉到天命之女的气息,那些人自然也可以。这些年来,他们一直不曾放弃寻找天命之女,如果不是有人刻意隐藏她的气息,恐怕他们早就找到了。如今,天命之女已经出现,天象告诉我,她将出现在西平。而能找到天命之女的,只有那个诛母阵。所谓诛母阵,是黑暗祭祀时使用的一种阵法,原名诛地阵,在南诏人的心中,大地就是他们的生母,所以此阵后改名为诛母阵。祭祀者将人杀死,然后取出他的五脏六腑,将尸体做成人偶。待施过法后,人偶便会为其所用,但只限于在诛地阵里,一旦离开阵子,他们将变成行尸走肉。为了控制他们,祭祀者通常会使用一些特殊的声音如笛声来传达命令。人偶越多,阵的范围就会越大,凡是进入此阵的人,除非控制者不下杀令,是很难活着回来的。然而,此阵只能伤害凡人,却不能伤害天命之女。天命之女是月神的女儿,歪魔斜阵伤不了她。”
镜儿被他绕的糊涂了,不禁插嘴道:“你说了半天,这一切都是为了天命之女啊。可是,我们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