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给我倒杯水。”我说。
“好的。”她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迅速走了出去。不久后一杯温水被端了上来,不冷不热,刚刚好……
手脚动作果然都很利索,不亏是秦子阳找来的佣人,干起来也比一般的佣人要娴熟的多,很轻易地掌握了我的喜好,知道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爱喝什么,不爱喝什么,每一项都很清楚,连挑错的机会都没有一丝一毫。放下杯子看向腿上那条沟壑一般吓人的伤,已经在渐渐愈合,只是很痒,尤其到了夜里总是痒得利害,会忍不住动手去抓,但迷迷糊糊之际总感觉有人握住我的手……
睁开眼又是一片空茫,整间屋子只有自己,还有这满室的阳光……
“这里有没有电视?”其实问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没有,装修虽然很好,但设备却不怎么齐全,连基本的电视电脑都没有。
“很抱歉,暂时还没安,小姐如果觉得闷的话我可以给您找些书来,”
“算了。”我摇摆手。但第二天大厅里就多了一台电视,是挂壁似的那种,很大,整个一面墙都是,坐在大厅那奶白的真皮沙发上看这个电视有一种在电影院的感觉。
呵,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有效率,当真是秦子阳办事的风格,财大气粗,钱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数,如果说以前还会觉得有人,那么现在也没了,毕竟自己现在拥有的钱也不是是一笔小数目……
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看,里面总有女人在哭,有人在争吵,同时也有人在笑。
还有一些狗血的情节,男人跪在地上看着女人,一脸的哀恸。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你肯再跟我在一起,让我怎样都行……”
“死也行吗?”里面女人声音冷酷地问,微低着头,看着男人。
“对,死都行。”语气坚定,神色更是专注。
然后女人就心动了,心软了,刚刚还冷酷的面部线条开始被融化,万年的寒冰也只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
我淡漠一般地看着电视中那个女人,他说他会死,他就一定会死么?
我常常在想,如果那个女人下一句说的是:“那好啊,去死吧,现在就去吧,你要先死了我才决定要不要原谅你,至少要表示出来给我看啊。”不知到那个时候那个男人会不会真得去做。
或许这一刻,他的心理真是这样想的,这时的情绪和感情都是千真万确的,他真得觉得她若是肯原谅他的话,哪怕是死都值,他真的愿意以此为交换,但是事实却总是会让人失望,他愿意,他能够,和他真的那样做了永远是两回事……
张国荣曾主演的一个电影中的就是,死了多年的女人变成了鬼,来找当年那个跟她约好一起殉情自杀的男人,这时他已经老了,岁月改变了他的容颜,已经是一个不顶用的老头子了,但却依然活着。
活在痛苦,思念,悔恨中也好。但最起码他心脏是跳动的……
索性用遥控器把电视给关闭了进了屋,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晚上一直在做梦,断断续续地,什么都有,做的时候觉得很清晰,可是醒来后又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门外突然传来门铃声,声声不断,我知道不是秦子阳,他没那么高调。紧接着叫嚣声……
伴随着细跟鞋那嗒嗒地声音,真是刺耳的很。“苏念锦,我们又见面了,你可真够有能耐的……
“是啊,又见面了,不知郁小姐来这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把你这只妖精给收了。”她口气傲慢极为不屑的样子看着我。
我懒得理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打算进屋,但却被她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惹恼。
“苏念锦,你就是个贱人,你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以为死缠烂打这么多年就能够麻雀变凤凰,这年头甘心做他们情妇的女人多的是,不乏那些不求名分心甘情愿跟着的,你别以为你有什么不同,你不过就是个表子,拥有下贱身份的表子。”
我转过身停下自己的步伐,重新折回去,站到她面前,嘴角含笑,眼神却是极冷地看着她:
“郁小姐,你知道你很悲哀吗?你找上门来叫嚣除了证明你自己底气不足外什么都证明不了,你要是不跑这来吧我还会想秦子阳在外面肯定有一大堆女人,就像你说的,心甘情愿不求名不求分跟在他身边的女人一定不少,比我年轻漂亮身体新鲜的肯定也不少,会笑着撒娇着一口一个亲爱的也大有人在,我算个啥啊,我啥都不是,可你这么一跑来我就不这么想了,连我自己不想高看自己一眼都不成,你说若我真什么都不是,你堂堂郁市长的千金大小姐会跑我这来威胁撒泼摆身份,你在怕什么,恩?”我往前又走了一步,“郁小姐,你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她愤怒地看着我,眼里似着了火,胸脯上下不停地起伏着。
突然一个巴掌挥了过来,被我狠狠握住,当年我吃过一次亏,白雨那一巴掌打的我脸上跟着了火,火辣辣地疼痛着,这次我若是还没个心理准备我就白在秦子阳身边呆了这么多年。
“郁小姐,若是真有能耐就等着秦子阳回来后当着他面打,这样我还能高看你一眼,不然,我真唾弃你,连表子都不如的女人,你说这多悲哀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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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嚣张,秦家不会接受你这样的女人的。”闷哼半晌,那张粉嫩的脸由红到白再到如今的青紫,想来被我气的不轻。
“坦白跟你说,我从来就没想过。但……”,我顿了下,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起一个恰好的弧度。
“郁小姐,我很想问一句,你觉得你自己算什么?你有什么身份来这里质问我。”
“你上过他的床吗?”
“……你被他疼爱过吗?”
“……”
“你被他从脚踝一直吻到过头顶吗?”
“……”
“你听过他说爱你吗?”
我一步一步走近她,看着她的眼,用着悲哀而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你没,因为他眼里从头到尾就没有你,连起码的欲望都没有。你说你是不是很悲哀?”
“都是你这个妖精把他迷住了。”
“你真愚蠢,我说了,你这是在变相的告诉我秦子阳有多重视我,我得感激啊,要不,我自己都不知道。”
“好,你厉害,我说不过你,你们这种人那种不要脸劲我比不起,但是苏念锦,你别以为我就是怕你了……”
说着猛操起桌子上景泰蓝的烟灰缸猛狠狠地向我砸来。
我一动,腿上本就没彻底好了的伤口又因为力道太大裂了开,一股钻心的疼猛然传来,硬是让我行动上慢了半拍儿,那烟灰缸眼看就到了我的头……
“你想干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低喝。
随即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秦子阳大步走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烟灰缸,另一只手迅速地扣住她的手腕,猛地一甩,郁可薇便被甩倒在地。他走过来扶住我,一双眼像是猎豹一样看着我,但却又不全然是,里面还一丝担忧惊惧,但若再仔细去看,却觉得自己刚刚铁定是走了眼,哪里有什么担忧和惊惧,分明就是愤怒,赤裸裸的愤怒。
他扶住我后,转过头看着摔倒在地面上的郁可薇,因为刚刚那一甩太过突然,又或许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没有掌控好力度,竟然把郁可薇甩到了茶几边,头也赶巧地撞在了茶几的桌角下,上面的有着棱儿,凸出来,正好把郁可薇的头撞出了血。她似乎被撞傻了,摸了下头后,一面一动不动盯着自己手上的血,一脸地惊慌……
口中还喃喃地,血……血……
一看就是娇气的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种待遇,估计从小到大都是被宠着被捧着,没受过半点委屈,这一下子着实是懵了。
秦子阳脸色也沉的很,“张妈,扶起郁小姐让蒋维带她去医院。”
“是,少爷。”听到吩咐后,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张妈走了过来,把她从地面上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女人似乎被撞傻了,恍然地走向外面,几步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一般,转过身,愤恨地盯着我,最后目光落在秦子阳那儿。
“秦子阳,你竟然为了这样一个表子如此对我,秦老爷若是知道这事定不会饶你的,你会后悔的。”
秦子阳刚刚还一脸平静,在那声表子出口后,眉头明显锁了起来,双手不自觉握成了拳,最后又松开。
“郁小姐,对于伤了你,我很抱歉,稍后我会给郁市长亲自打电话赔罪,但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什么事可以做什么话可以说,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表子这两个字或者任何侮辱性的话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来什么,希望你能够明白。至于我爷爷那,我自会自己去说,不劳郁小姐挂怀。”
郁可薇咬着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表情极为复杂,最后任凭张妈扶了出去。原地上只剩下我和秦子阳两个人,他转过身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嘲讽。
秦子阳,你痛了吗? 24
我和秦子阳面对面站着,我的腿上甚至还传来隐隐的痛感,但此时此刻却似乎缓和了很多。
“有事么?没事我进去了。”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往屋里走,步伐异常艰难,并不是因为腿上的伤和痛,还有那来自背后似要把我凿穿的眼神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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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没看,依然感觉的到……
过了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他还是站在那儿,也不说话,也不动。
走过沙发时看了一眼前方的那大面的着装镜,透过里面看见身后的秦子阳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一动不动,却比有什么惊怒的表情看起来还要让人觉得忐忑。
干脆偏过头,不再去看,径直向卧室走去,刚到了门口就被他从背后拽住,他的手紧紧扣住我的手臂……
“你抓疼我了。”我低声道。
力道稍微松了一点,但却仍旧很紧,挣脱不开。
“放开我……”我加重了语气道。
“你知道你刚刚差点被砸到吗?”他的声音不大,但却莫名地让人听了心颤,这是他与我说话最轻的一次,但同样也是让我最无法忽视的一次,他的手甚至还在抖,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我能感觉的出。
“还不是拜你所赐?早些放了我吧,这样我也能早些恢复平静的生活,我现在很渴望平静……”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刚刚不该跟她硬碰硬。如果我再晚回来一步,现在破了的就是你的头,而且比那要严重千百倍。”他似正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但却还是克制不住声音中那带来的让人无法忽视的怒火。
“就算被砸又能有多痛,更痛的我都感觉过了,这点伤算得了什么,那痛会比孩子被活活踢掉痛吗?那痛会比你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地说,苏念锦,不要像狗一样在这里咆哮重吗?那痛,会比我不远万里来找你却被告知你要结婚痛吗?这点痛算什么啊,你若真是心痛,当初干什么了,少在这里假惺惺。”
“我承认,念锦,那段日子是我对不住你,不说这些,如果……”他顿了顿,看着我,似乎这话有多么的难以启齿,有多么的让他不敢开口。
他说:“苏念锦,如果没有那次婚姻,没有那一年的婚姻,没有那所谓的背叛,你会不会离开我,仍然坚持地离开我?”
我静默。不语。
只是盯着地面,“我累了,想要歇息了。秦子阳,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但请先回答我的话。”
“你想听什么?好,既然你想听,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会,依然会,不论你是否有那一年的婚姻我都已经决定离开你,这是你想要听的吗?”
他猛地把我抱了起来走向屋里,虽然力度很大却仍是避开了我受伤的腿。
我整个人都陷在那大大的底下像是有弹簧一般的美式床上,仰着头看着他,一脸的平静。
我怎么可以这么平静呢,其实我本不是寡情的人,淡漠冷情的人我见过,沈素沉就是,那样的女人我也佩服,那才叫真的心狠吧,因为不会痛,所以才能够狠,或者说,本身她们那样的人就如同刀子一般存在着,专门是用来刺别人的心的。
而我?
曾经就是太过纯粹了,宁可玉石俱焚,宁肯玉碎也不肯瓦全。
这样的我,似乎注定是要被伤的。
但,现在,我竟然可以没有丝毫波澜的看着他,也许是因为那天看着那些朴实的人们,走过那些由瓦砖铺成的路,看着那些简单到不行的人受到了影响;也或者是那天晚上从山上摔下来差点就死掉了,其中的惊险我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回避去想,旁人也回避去说,但它确实存在着。腿上的伤渐渐好了,那一晚的记忆也渐渐回来了,这些天里我没办法离开这,突然有了很多时间用来思考。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