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依,看着我。”他在给她勇气,他怕,怕她觉得自己不是清白之身,配不上他而不肯跟他一起走,她是外柔内刚的倔强的女孩,他是那么了解她的脾气。
看着你,你也不像夏辰兮啊?柳依婷在心中呐喊。
“要不……你先救我出去,在谈以后,好不好?”他现在是她唯一的希望,不好生侍候着。要是把他放走,她在想出去,就只能用碗挖隧道了。
陈云青神色复杂的凝视柳依婷:“好,你等着我,我会用最快的时间准备一条最安全的路线。”
“啊?说了半天,只是一个构思,你连计划都没有拟订?!”
陈云青歉意道:“我怕你不愿意跟我离开,所以先来征求你的意见。”若是三年前的柳依婷,她定会选择留在狱中直到还她一个清白。可是眼前的小依,却不在乎留下恶名,一心只想离开。
“好吧,你要是拟的慢,顺便帮我找一个人。”
“谁?”陈云青握了握拳,她已经不是他的依婷了吗?
“就是……”柳依婷突然止声,让一个男人,去找他爱的女人的男人,这有点说不过去了。换做是她,早甩头走人了。
“是谁?”她为什么欲言又止?
“阿紫。”柳依婷脱口而出。呜……她怎么就说阿紫了呢?挑了个最没用的。
陈云青松了口气:“我以为你会叫我去找辰王。”他还记得,左少弈用辰王做饵轻易的就让小依回头,当时小依的神态,并不像是要摆脱辰王。
柳依婷嘴角抽笑,还不是怕他黑化,撒手不救她。
从王妃沦为囚犯(1)
午时,太阳当空照,微风徐徐,草木清新,一派春意盎然之景。
舜天府。
走廊上。
柳依婷拖着沉重的铁链,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下,步履看着艰难,步伐还有一瘸。她的神情似乎黯然,目光好像呆滞,仿佛路的尽头是那幽冥地狱。
她的前面与后面,分别有两名高大威猛,腰间佩刀的官差正押解她去接受审讯。
身后一名官差用刀柄顶了顶柳依婷的背脊,严声道:“走快点。”
“差——大——哥——”声音如同黑暗中的厉鬼,凄声颤抖。
另外一名官差刀刃似要出鞘,及不耐烦的说道:“再不快点走,就对你不客气了。”
“哦,好。”瞬间,柳依婷步履矫捷,神情严谨。接着,脚步加快,嘴角勾笑。忽然,她敲了敲前面二人,满脸堆笑恭敬的问道:“两位差大哥,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话刚完。
庄严肃穆的气氛迎面袭来。
“正大光明”的匾额悬挂正中。
公案之上,文房四宝,惊堂木断案台、发令牌,以及舜天府大印及签筒。案台两侧屹立着“回避”与“肃静”的虎头牌。
柳依婷左脚刚跨入大堂,两排的衙役手握水火棍,敲击地面,嘴里发出:“威——武——”
柳依婷心一惊,脚一得瑟,铁链牵绊,整个人跌了个狗啃泥。衰啊!有谁比她还惨的?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就从王妃沦落为囚犯,她的人生真是多姿多彩啊。
巧儿那厮,才是真正的奸诈啊,借刀杀人挑拨离间,借了宰相的刀,要杀宰相的种就是她柳依婷啊。
“啪!”鲍玉惊堂木一敲,厉声道:“下跪何人?”
柳依婷心一颤,爬起身,扯了扯链子,拍了拍灰尘。淡定的说道:“我要请律师。”
从王妃沦为囚犯(2)
“律师?”鲍玉头顶无数个问号,脸色一沉道:“冒牌柳依婷,你别想用妖言来迷惑本官。”惊堂木又一敲,食指指向柳依婷:“不准请律师。”
柳依婷问:“哪条法律规定被告不准请律师?”
鲍玉手臂压着公案,屁股微微抬起,勾勾手指,道:“过来,过来。”
柳依婷拖着铁链三两步走上公案,问:“干嘛?”
鲍玉小声问:“律师,是什么东西?”
柳依婷沉默片刻,道:“就是讼师状师那一类的。”
鲍玉坐回位置,摆摆手道:“讼师就讼师了,还律师,下去,下去。”
柳依婷后退三步道:“你那是官方叫法,不一样的。”
“啪!”鲍玉惊堂木再一敲,大声道:“见了本官还不下跪。还想请什么讼师,不准。”
不准就不准,刚才一想,她也拿不出钱请律师。柳依婷“噗通”一声双膝下跪,女子膝下无黄金,问道:“大人,你几品。”
鲍玉伸出四根手指道:“四品。”
“才四品啊。”柳依婷感叹,想她来到古代,连皇上和太后都没跪过,居然跪了个四品官。
“本官也想晋升官位,现在的……”鲍玉突然止住,厉声道:“好你个冒牌柳依婷,又想迷惑本官。”
“大人,我哪敢啊。你让我跪,你看我就跪了。”不跟四品小官一般见识,她可是大肚能容的王妃啊,王妃几品?
鲍玉看了眼柳依婷,满意的点点头,清了清喉咙:“本官问你,这免死金牌你从何得来?”
“辰兮给的。”柳依婷轻松一笑,好像也不能算是他给的。
“辰兮?”鲍玉困惑。突然惊堂木重重地敲下:“大胆,辰王爷的名讳,也是你这种罪犯能叫的?”
“哦,辰王爷给的。”柳依婷立刻改口,不跟他一般见识。
“大胆,辰王爷怎么可能会给你免死金牌。”鲍玉大声喝斥。
柳依婷沉默。
从王妃沦为囚犯(3)
鲍玉等了片刻,问:“大胆,为何不回答本官。”
柳依婷皱眉道:“大人,你能不能不要在你说的每一句话的最前面,加入‘大胆’两个字?”这可是心理暗示好不好?她难得特别乖顺,他在多说几句“大胆”,她可不保证真的就大胆起来了。
“大……”鲍玉顿了下,道:“本官在问你一边,免死金牌从何得来?”
“辰王爷,给我的啊,不过也不能算是他直接给我的,这应该是他间接给我的。”柳依婷歪头解释。
“什么直接间接的,把话说详细了。”鲍玉问。
“就是,他把免死金牌放在盒子里,把盒子送给了我,那不就等于是间接的把免死金牌送给了我吗?”深入一想,和直接给她也没区别啊。
“辰王爷怎么可能送你东西?”闻所未闻。
“我是他老婆啊。”柳依婷欢喜的说道,老公送老婆东西,多正常的一件事情。
鲍玉转念沉思,片刻后他道:“那本官问你,这个盒子辰王爷是什么时候送你的?”
“三年前的八月十六。”结婚第二天嘛,她记得可清楚了。
“本官再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打开盒子取出免死金牌的?”
柳依婷眉头打结,犹豫道:“好像是,三年前,除夕夜,的前几天吧。”
鲍玉眼一亮,高兴道:“那就对了。当年辰王爷在除夕的前两个月左右就已休妻,即便你是真的柳依婷,那在被休以后取出免死金牌就和盗窃没有分别,按照本国律法。。。。。。”好像没有说过盗窃免死金牌应该怎么判罪的?
“大人,哪有这种说法的啊!”简直就是歪理邪说。
惊堂木一敲,鲍玉指着柳依婷道:“柳依婷三年前就已亡故,连当今太后都知道的事情,你居然敢冒充宰相的女儿,按照本国律法……”好像没有说过冒充宰相女儿应该怎么判罪的?
从王妃沦为囚犯(4)
“大人,我要求做DNA亲子鉴定。”审案不这么审的啊,他一个人全说了去。
鲍玉不理会柳依婷,继续道:“你勾引新科状元陈云青,证据确凿,按照本国律法……”好像只有通奸罪,没有勾引罪,这该怎么判?鲍玉惊堂木一敲:“以上三条罪行,判死刑。”
“判你个头啊。”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柳依婷“刷”的站起身,迈前三步,板铐“啪”的一声重重击在公案之上,大吼道:“开锁!本姑奶奶受够了,不跟你们玩了,我要找辰兮去了。”
鲍玉吓了一跳,愣了三秒,颤巍巍的抽出签筒内行刑用的红签,见鬼似的扔到地上,道:“大胆大胆,拖下去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挫挫她的锐气。”
站在排头的衙役立刻上前,小声的对鲍玉说:“大人,不能用刑,锦王爷交代过,不能对她用刑。”
“哦,对对对。”鲍玉惊慌,指着扔出去的红签道:“赶紧,拿上来,拿上来。”
衙役立刻捡起红签递给鲍玉,鲍玉颤抖的接过,正要插回签筒内,忽然堂外传来一声,“锦王到——”
鲍玉手一抖,哗啦啦一片,红签黑签,全数洒落在柳依婷的脚下。
柳依婷条件反射的蹲下去捡。
鲍玉惊慌失措,也蹲了下去,从公案底下趴到地上,捡一支掉两支。
柳依婷见他笨手笨脚,禁不止骂道:“你这捡法捡到明天也捡不完啊。”
鲍玉慌张道:“对不起,对不起。”也算稍有进步,捡两支掉一支。
夏锦兮带来两个人,步入大堂,当场错愕。
只见,身穿官服的鲍玉,与铐着锁链的柳依婷,两个人头碰头挤在公案底下,埋头捡那一地的红签黑签。
衙役们一见夏锦兮个个神色微变,但见鲍玉正一门心思与柳依婷一起捡签,也不知该不该提醒一声,正欲行礼时,夏锦兮微一摆手,衙役们便不敢吱声立在原地不动。
从王妃沦为囚犯(5)
片刻。
柳依婷把手中的签递给鲍玉道:“都在这了,你数数看,有没有缺。”
鲍玉感激的接过,认真的数了数:“谢谢,谢谢,太感谢你了。”
柳依婷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
鲍玉内心一热,道:“哪里,哪里,你太谦虚了。”
柳依婷不停摇手:“没有,没有,过奖,过奖。”
鲍玉瞥见柳依婷手腕上的血痕,良心突然受到谴责,大声命令:“来人,来人,赶快给柳姑娘去锁。”
他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奉承上面,压榨下面,小心着上头要他的脑袋,又担心下头反咬他一口。今天却被柳依婷小小地举动勾起了他少年时的纯真一面。
人之初性本善,他本清廉,为了生存,只能染黑。
素雅的蓝,夏锦兮足不沾尘的走了过去。
鲍玉猛然抬头,惊见夏锦兮起身就要行礼,只听“咚”一声,接着“啊”一声,鲍玉的额头凸起一个红包从公案底下爬了出来,连连磕头道:“下官失礼,下官失礼,请锦王爷恕罪。”
夏锦兮浅笑道:“鲍大人请起,本王带来两位客人,或许能帮助鲍大人对此案有所新的发现。”
语毕,耳边就听到柳依婷激动的叫声:“阿紫,我还以为你回老家结婚去了呢!”
粉紫色的衣装,梳着妇人发髻,阿紫眼睛红红的,吸着鼻子抿着唇。听见柳依婷叫她的名字,泫然泪下:“呜……小姐……呜……你怎么可以丢下……阿紫……呜……一个人就……去了呢,呜……”
“呸呸呸,你才去了呢,一见面就诅咒我。”柳依婷拉住阿紫的胳膊,急切的问:“辰兮呢?”
“呜……王爷……呜……王爷……呜……在……在……呜……”
为了听全阿紫的话,柳依婷非常有耐心,一脸期待不敢打断阿紫。
从王妃沦为囚犯(6)
阿紫泪流满面道:“呜……王爷就在……”
“依婷。”
正在关键时刻,阿紫身边的妇人突然出声,生生打断阿紫欲说的下文。
柳依婷眯起眼睛,扭头打量衣着华贵的妇人。妇人的面色憔悴显得苍老,眼睛里有种复杂的感情流露,似喜似悲。忍不住好奇的问:“这位大妈?我们认识吗?”
妇人啃咽,双手微颤,手臂似有千斤重。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抚摸着柳依婷的额发,细细地注视着柳依婷的头发、眼睛,从上往下。
“啊。”妇人惊呼,心痛的盯着柳依婷的手腕。她抽出随身携带的丝绢,手停在半空又缩了回去,慈爱地问:“痛吗?”
“不痛。”柳依婷礼貌性的回答。马上便对妇人失去了兴趣。
她望向阿紫。只见阿紫低着头不停的擦拭眼泪。有必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吗?她又不是死了,她是活了该高兴啊。
“依婷,我是娘啊。”妇人的泪水夺眶而出。柳依婷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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