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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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我是倒霉鬼
我叫林泉,出生于1980年1月1日,不知道算不算80后。我从小身体素质很出色,12岁那年,省少年体操队录取了我,并把我作为头号种子培养,但一年后我没有被送入国家队,反而被送了回来,因为这一年我长了十公分,并且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教练很惋惜的说我将来会是个大个子,不适合搞体操。
就这样样,省体操队痛失了头号种子队员,而我也因此对成为运动员失去了兴趣,父母听从了我的想法,婉拒了省男足、省男排、省长跑等运动队对我抛来的橄榄枝,把我送回了正规学校。
去体校的一年耽误了我的学习,尽管我非常努力的追赶,初中毕业时的成绩也只达到了普通中学的录取线。望子成龙的父母花钱把我送进了重点高中。为了不辜负他们的厚望,我拿出在体校训练时的劲头拼命学习,好在我天分不错,在高三时成绩终于在学校里名列前茅。我的班主任亲口对我爸说,以我的成绩,只要高考时能正常发挥,清华北大任我挑。
刚刚填报了志愿,我就因意外的食物中毒而病倒了,医生把我从高烧42度的死亡线上救了下来,我住了半个月院,高考也随之泡了汤。
出了这种事,我全家和我的班主任都很不甘心,于是我没有接受二流大学的免试入学邀请,选择了复读一年。没想到,复读后我才发现,高烧烧坏了我的脑子,虽然没影响到日常生活,但记忆力大不如前了,学理科记不住公式,学文科背不下课文,以前熟背的外语单词更是忘了个精光,这种状态别说是清华北大,连进专科大学都费劲。
复读一年后,高校扩招,我勉强进了所二流大学的本科,不过我的人生也随着那场高烧而耗尽了所有热量,之后就死气沉沉,再没又闪耀过任何光芒了。
在我进大学的那一年,小泉纯一郎就任了日本第87届内阁总理大臣,也就是日本首相。从那一天起,我不得不把小泉这个本属于我的专有昵称与他共享,命运继续和我开着玩笑,在小泉纯一郎数次参拜靖国神社之后,国人把他的小泉称呼成了小犬,而我的昵称也跟着走了音。
命运的玩笑依然在继续,我买彩票不中、过马路撞车、追女人收到好人卡、好心扶摔倒的老太太反被诬赖讹诈,我的命运之神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可怜我一次?我期待的人生转折,什么时候才能降临?我的噩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这一辈子,何时才能时来运转?
楔子:我想重新来过
四天前,北京奥运会顺利闭幕了,我看到了鲜花、看到了掌声、看到了欢笑,就是没看到我买的奥运彩票中奖,连个安慰奖都没有看到。叹息着命运不公的我,再一次独自在街角的烧烤摊前买醉,酒入愁肠,一打啤酒下肚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快醒醒,小泉,你这么睡在这了?!”
“唔……嗯……?”
“快起来!回家睡去!”
“唔——”
“真是的,怎么喝成这样了,彩票又没中是吧?对你说多少次了,生活靠本事而不是运气,你就是不往心里去,真不知道你脑子里一天在想什么!”
“我,我想……”
“想什么?看你喝的那熊样,赶快起来回家!”
“我想重活一次……”
【001】大梦二十年
“志明?志明,快醒醒,怎么睡在这了?”
迷迷糊糊的被一个声音唤着,我似醒非醒,脑中昏昏沉沉,心里直嘀咕,志明?是在叫我吗?很久没有人叫我志明了,他们都叫我小泉……
“快醒醒!回家睡去!”
陌生却又似曾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纳闷的想着,是谁?谁在叫我以前的名字?
“真是的,怎么累成这样了,抓紧暑假最后一天玩疯狂?”
暑假?我越听越糊涂了,可是脑袋昏昏沉沉的,实在是难以思考,只觉得似乎被一个人轻易的拉了起来,之后就又睡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隐约又一丝月光从挂着窗帘的窗外透进来,房间里光线暗淡。
嗓子干渴得像要冒烟,我坐起身子想要找些水喝,突然觉察到了不对,立刻全身僵直,一动不动的定在了那里。
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感觉有些闷热,在窗帘缝隙间透进来的那一抹月光的照耀下,依稀可以看到房间里的摆设,老式立柜、铁架床、古董写字台,上面还有一台方方正正很大个的东西,仔细一辨认,一台老式收音机?!
这,这好像是老宅子里我房间以前的样子吧?我在这个小屋住了将近十年,不可能搞错的,还有窗户上挂着的黄窗帘,和当年一模一样,我在做梦吗?
右太阳穴突突的跳,我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被手碰到的地方生疼生疼的,感觉清晰且真实,我忙收回手,猛吸了口气,定了定神,突然把两只手摊开在面前观看。
这是一双小孩子的手!一双非常熟悉的手,是我小时候的手!再往身上一打量,小胳膊小腿背心裤头,我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
脑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我好半天才从冲击中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头疼的要命,我努力回忆着之前的事,下午体育彩票开奖,我再一次什么都没有中到,然后找地方一个人喝了些闷酒,肯定是喝醉了,因为回没回家都记不住了。
中间似乎被什么人说教了一通,好像教训我说生活应该靠本事而不是运气,不能寄希望于彩票之类的话,但记不起是那个人谁了。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有人叫过我,这个人是用我以前的名字志明称呼我的,还提了暑假什么的一些东西,再后来就是现在了,一觉醒来,我莫名其妙的变得小胳膊小腿的,跑到老宅子里来了!
不对!不是我变小了,我的房间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老宅子也在几年前就租出去了!眼前是另一种情况,应该是时光回溯,我回到了很久以前才对!
好在我从小就身体不错,没有因为受不了刺激而昏倒,我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满头虚汗,手软脚软的下了床,走到写字台前看了一下台历。
1988年8月28日,星期日……时间,整整回溯了20年……
这么说来,我回到了20年前,变回了个只有八周岁的小毛孩子!
1988年8月28日?我一下子明白了,在我昏睡的那段时间里,第一次被人说教时,我还是奥运会结束时买彩票的那个我,而第二次有人说我暑假最后的疯狂时,我已经跑回这1988年来了!今天是八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日,暑假的最后一天,明天学校开学,从时间上算,我明天就是三年级的小学生了!
现在这个时间,20年前的我应该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睡觉才对!既然现在房间里没有另一个我,那就说明我还是唯一的我,但我的记忆、我的灵魂,已经彻彻底底的改变了!
心脏怦怦的急速跳动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把我搞的手足无措,这不是梦,我真的像科幻故事里的主角那样回到了过去!人生真的可以重来一次吗?命运的玩笑终于结束了?我是由28岁回到了8岁?还是8岁的我做了一个长达20年的梦?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想着想着头又疼了,一跳一跳的好像要炸裂了一样,我强迫着自己先什么都不要去想,冷静一下再说,不知不觉中却又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头不怎么痛了,自己还在睡着之前的房间里,窗外似有凉风袭来,可能已经到后半夜了。
还是那个老房间,还是小胳膊小腿的我,看来真的不是梦了,我忍着激动接受了现实,从床上下来,打开写字台上的台灯,借着灯光,对着立柜照镜子。
镜子里站着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小男孩,一头寸许长的黑发光亮蓬乱,两只大眼睛明亮有神,小脸蛋眉清目秀很是可爱,身子健康结实体型匀称,只是个头稍矮了一点儿,再就没什么缺点了。
还不错嘛,我禁不住又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发现了问题,张嘴的时候可以看到我的牙齿不太好,没办法,这是小时候太馋嘴,糖吃多了的缘故。不过没关系,现在可以重来一次了,还有一次换牙的机会,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矫正。
对自己的形象很满意,我呲着牙,表情有点生硬的对着镜子笑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摸到右耳向上一些的地方时发觉有些不对,对着镜子仔细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子,已经遗忘了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顿时想起了许多事情。
因为今天是三年级开学前的最后一天,所以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我记得非常清楚!那个说我玩暑假最后疯狂,叫我起来回家的人,是我家楼下的邻居王叔叔,我是被别人用石头打中头部昏了过去,王叔叔看到我后以为我只是睡着了,之后把我送回来的!
不是王叔叔笨,连昏迷和睡着了都分辨不清,我出去玩之前偷喝了家里的半瓶红酒,王叔叔闻到了我身上的酒味,还以为我是醉的睡着了呢!因为只有个女儿的他非常喜欢男孩,所以平时对我非常好,这件事他怕我妈妈骂我偷偷喝酒,所以都没对我爸妈说过!
当时我不懂,可十年之后我弄明白了,那一石头的撞击给我带来了短暂的失忆期,被王叔叔送回来的这一段时间的记忆在醒来之后都忘掉了,当年我还以为是喝了酒的缘故,其实那是轻微的脑震荡症状!
想起了这一段经历之后,我心里顿时纷乱复杂起来,难道是那一石头给我的人生留下了存档?那样的话,我是该报复那个一石头吧我打得脑震荡的混小子呢,还是应该感谢他才对?
想着想着,揉头的手不小心用力稍重了一些,好痛!我顿时疼得口中嘶嘶连声,心里立马下了决定,管那小子帮了多大的忙呢,被打得这么痛,先把这个债讨回来再说!
【002】我的命里冤家
在床上胡思乱想着躺了两个多小时,天蒙蒙亮了。
房间外传来父母早起洗漱做饭的声音,我很想出去看看现在的他们是什么样子,但又害怕失态漏了马脚,所以打算先躲过这一波,等适应一下再说。
我妈是一所重点中学的英语教师,现在应该是年级组长,千禧年时升到了学校的教学主任位置,后来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工作到退休。今天是全市中小学开学的日子,她这个班主任肯定要提前到校的,估计一会儿就该走了。
我爸是我妈所在的那所中学的校办工厂的二把手。虽然单位只是个小集体企业,但他三十三岁时就能谋到这个职位,也算年轻有为了。不过我记得他的辉煌也就到今年为止了,因为市场竞争,那个小工厂这几年连年亏损,就在今年,他们工厂的一把手走后门托关系转去了别的厂子,扔下个烂摊子,教育局领导想把这个厂承包出去以割除不良资产,我爸权衡再三后没有接手,转去了市雪糕厂。几年后雪糕厂也开始亏损,之后我爸就带着工人们为温饱奔波,一干就是二十年,直到我记忆结束都没翻身。
不多久,我听到了开门声和下楼的匆匆脚步声,不用问,是妈妈先上班去了,之后我爸也穿戴结束,推开我的房间门,走到写字台前打开了收音机,调了个不大不小的音量,然后也出门上班去了。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北京时间六点三十分……现在是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
久违了的、熟悉的、亲切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我心绪复杂,思潮澎湃,这个爸爸用来唤醒晨梦中的儿子的广播节目,这个伴随了我童年的每个早晨的声音,曾几何时,我已经遗忘了它太久太久了。
起床,叠被,小解,刷牙洗脸,一边听着于芳阿姨报导的新闻与报纸摘要,一边吃爸妈给我准备在客厅餐桌上的早饭。
生活像20年前一样在重复,但我此刻的心情却与当年完全不同了,有一些是缅怀,有一些是感慨,还是一些留恋怀旧,一些过往的道别、对新生的憧憬。
日子要重新走一回了,但这次,路不一样了。
十分钟后,我走在了上学的路上,肩上还背着我的双肩书包,上学就要有上学的样子,咱不能因为学校教的东西都已经会了就不按规矩来了是不是。
关于新的生活要怎么过,我从后半夜一直想到了天亮,我现在只有八岁,就算本事大上天去,也得一寸一寸的长高,一天一天的长大,有着超前20年的知识,我当然不会放着不用,但也不能不知天高地厚的什么都干,现在我还太小,先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下身边的小环境就行了,别搞得惊天动地人,又当神童又放预言,我想要的是不凡的人生,而不是当别人眼里的小怪物。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