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妃,奴婢只是来看看,平日里小云姐姐待奴婢亲切,如今却……”说着,这丫鬟又掩嘴哭了起来,池纭汐被她一引,鼻子也酸了起来。
“起来吧,你能念着她的好,想来也是个有心的人。”池纭汐淡淡说。
那丫鬟起了身,准备离去,忽又回过头来,道:“王妃,前段日子帮姐姐收拾时,捡到了这个,想是王妃赏她的,如今还是还给王妃吧!”
丫环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五彩石般的物件来,递到池纭汐的手上,然后躬躬身子去了。
池纭汐拿起石头细细端详,这石头细腻圆润,光彩透明,各种颜色交杂在一起,美而不乱,艳则不俗,一看便知绝非一般人能拥有,小云又怎么会有呢?
————
“王妃,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有蹊跷是吗?”荙凝视着池纭汐。
池纭汐点点了:“别人是怎么样的秉性我不清楚,但小云与我自幼一起生长,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吗?”
“那王妃的意思?”
“荙,我需要你的帮忙,关于小云的死,我一定要查出原因来不可,不能让小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池纭希望住荙,一脸殷切。
“帮忙不敢说,王妃尽管吩咐就是了。”荙忙躬身道。
“好,那么我也就不和你多礼了!”池纭汐说着,起身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块石头,递给他:“你知道这石头吗?”
荙起身接了石头,看了看,不觉奇怪:“王妃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你知道它的来历?”池纭汐忙问。
“也说不上知道,属下曾经见过王有一块,这是国主赏赐之物,是个西洋玩意儿,叫琉璃五彩石,统共只有五块,除了王的那一块,再就是仪亲王、琛亲王、南院王和国主自己了。”
“那么这种五彩石多用在什么地方呢?”池纭汐再问。
“噢,这个一般用在腰带上,摆在腰带的正中央。”荙回答。
“这就对了,这样男子腰带上的东西,怎么会在小云身上,荙,王的五彩石还在吗?”
“王妃,您该不会怀疑王吧?王怎么可能……”
“荙,你怎么糊涂了,我问问只是想知道王的五彩石有没有丢失,如若丢失了,那么很可能被府里的人捡了去,那样要查起来的话,就真的麻烦了。”池纭汐蹙眉道。
“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暗中查一查,看几位亲王的五彩石都还在不在。”荙立刻心领神会。
“荙,谢谢你!”池纭汐道。
荙浅笑:“王妃又客气了。”
——
夜晚,暮霭轻轻地飘落下来,浓雾层层弥漫、漾开,笼罩下来的黑夜就像是浓黑地翅膀,覆盖着整个大地。
耶律锦轩躺在卧椅上,依旧无心睡眠,他的心在痛,痛的已经快要麻痹,熊熊的烈火在他的脑中不断燃烧着,全家人的脸孔在火中不断扭曲变形,他们似乎总是在呼喊着他的名字:“锦轩,救我,锦轩,救我!……”
“不!”耶律锦轩坐起身,全身被汗水濡湿,俊逸刀削般的脸庞在月光下灰暗难看,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他幽黑而慌乱的眸子,好看的嘴唇微微张着,大力得喘着气,敞开的领口里,那结实的胸膛也随着喘息不断的起伏着,他是那么邪美好看,却也是那么虚弱无助。
“来人!”
“是!”
“去,给我找女人来,随便是谁都可以!”他沙哑着声音说,他害怕孤独,他不要一个人待在这样冷凄凄的房子里,他需要温暖,他需要别人的关怀。
耶律锦轩想要女人,自然一摸一大片,哪个女人不被他俊俏的容颜诱惑,哪个女人能抵挡他妖邪的魅力,哪怕只被他宠幸一晚,她们仍觉得那是无尚的荣耀。
看着匍匐在地的女人,耶律锦轩根本不在乎她长什么样子,是胖是瘦:“起来,把衣服脱掉,到床上来。”
女人惊了一下,但还是满心欢喜的除去衣物,赤条条的爬上了耶律锦轩的床,她伸出手,想要抚摸耶律锦轩漂亮的脸颊,耶律锦轩躲开,一把将她压在身下,毫无前戏的快速律动起来。
第一百零七章遥远的距离(一)
女人在他的身下放肆的呻吟喊叫着,耶律锦轩野蛮的冲刺着,不够,还不够温暖,为什么还是那么孤独,心里为什么还是那么空虚。
“滚!”突然收住,耶律锦轩抽离女人的身体,难掩悲愤的大吼。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他只想要一个孩子。
“王!”荙轻轻走了进来,看到落寞的王,他不觉替王难过:“王,不如让属下多找几个女人来,让她们为你延续……”
“我不要!”耶律锦轩不等荙说完,就完全拒绝。
荙看准时机,又继续道:“王,您不是一直想要和王妃有个孩子吗?如今王妃已经回来了……”
“我办不到!”又是没说完,耶律锦轩就制止了:“看到她,我就会想到她的贴身丫鬟小云,是她杀死了我的孩子,我怎么可以当作无所谓呢!”
“其实,昨天王妃找我过去,我们分析了事情的整个经过,总觉得这件事很不简单,也许小云她也只是一个无辜的牺牲者,真正的祸首说不定另有其人。”荙说。
“无辜?”耶律锦轩冷笑:“我们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荙凑近耶律锦轩,把五彩石掏出:“王,这个是在小云的房间发现的,小云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发了疯,而且她的住所离柔妃的住所相隔甚远,为何她不杀别人,独独冲到柔妃那里去,这都不能不让人怀疑啊!”
听到荙这么分析,耶律锦轩涣散的眸子突然拢聚起一层寒光:“继续说下去!”
“是,属下和王妃怀疑,这小云必是受了什么刺激,而这刺激之人,一定和这五彩石,以及柔妃有关系。”
荙说完,发现耶律锦轩紧盯着自己,他忽然感觉失言,忙躬身道:“属下目前也只是推测,绝无亵渎柔妃的意思。”
“哼,我把这件事交给你负责,你必须要给我查出了个结果来。”
“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荙的表情难得的严肃。
——
寒冷的冬日,难得有阳光温暖的照耀,池纭汐起身下了床:“小云,去端盆水!”
“吱呀”一声,门推开,进来的却是真儿:“王妃,是要洗漱的水吗?”
池纭汐恍神的看着真儿,心里隐隐绞痛着,半晌才轻声道:“真儿,去打水来!”
“是!”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又已是两行清泪,小云啊!你把我的心都带走了!
“王妃,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真儿跟在池纭汐身后,看她一身素装,不施脂粉,不戴妆饰,雅雅静静的像是雪中的梨花,她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编小篮,里面装着出门前让自己特别准备的香烛和纸钱。
两人行至到府门口,池纭汐左右看了看,这时从旁奔出个小丫鬟来,她惊惊战战来到池纭汐面前,也左右看了看,然后施礼道:“奴婢见过王妃。”
“难为你了!”池纭汐拉起她,轻声道。
“不,这是奴婢唯一能为小云姐做的事。”丫鬟摇摇头,红了眼圈。
几个人快步走出了王府,徒步走在满山白雪的风中,这里一片寂静,风声悲鸣,它们也是在为小云哭泣吗?池纭汐悲哀的想。
也不知走了多久,小丫鬟指着一个凸起的鼓包悲伤道:“王妃,就是这里,原本王让扔出去喂了野狗,可想到王妃的好,也就作罢了,只是让人草草埋了,还不许立碑,不许人祭拜。”
小丫鬟难掩哽咽,池纭汐早扑到了鼓包前,泪如雨下,双手紧紧嵌入冰冷的雪中:“小云,我回来了!我已经回来了!你不来迎接我吗?你难道不想见我吗?”
见池纭汐哭倒,真儿和小丫鬟也忙跪倒,跟着一起流泪。
她们一起把香烛点燃,立在墓前,漫天的纸钱随风飘散飞舞着,池纭汐站在雪中,任由一头墨黑及腰的长发丝一般的在风里撩乱、飘舞,在这如雾如冰,如花如雪的景色中,她美丽纤弱的身影竟显得那样孤寂和落寞。
然而悲伤还未平复,香烛还未燃尽,就被凌乱的马蹄声打破了,萧然转身,耶律锦轩早已从马上一跃而下,怒目来到眼前:“你这是在做什么?”
“祭拜!”
“祭拜?你难道没有听到我下的命令吗?”耶律锦轩眼睛血红,瞪着池纭汐。
“听到了,可是我无法照办!”池纭汐也瞪着耶律锦轩,语气冰冷透骨。
“是吗?好得很!”耶律锦轩眯起的眼中闪出阵阵寒光:“来人,把里面的死人给我刨出来,然后扔到山上去,我要看着她被狼啃鹰啄!”
“你……”池纭汐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不可以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我是王,我要怎样做就怎样做!”耶律锦轩冷哼道。
“既然如此,那么请王先将我杀于坟前,否则我决不会袖手旁观。”池纭汐展起双手,拦住了怔愣的士兵们。
“哼,你以为我不敢吗?”耶律锦轩眼里燃起熊熊火焰。
池纭汐闭上眼睛,仰起脖子,一副视死如归。
“拿刀来!”耶律锦轩咬牙朝身后士兵伸出手去,士兵们都不动,只是惶恐的跪了一片:“请王三思!”
“你们……”耶律锦轩握紧了拳头:“好,你们不拿是不是,我自己来!”他发了疯的冲到小云的坟前,一脚踢倒香烛,然后把拜祭的点心和水果踩踏于脚下,碾出一片泥泞。
第一百零八章遥远的距离(二)
“你们……”耶律锦轩握紧了拳头:“好,你们不拿是不是,我自己来!”他发了疯的冲到小云的坟前,一脚踢倒香烛,然后把拜祭的点心和水果踩踏于脚下,碾出一片泥泞。
“住手!”池纭汐受不了了,她一把抽出旁边士兵腰间的长刀,身体旋转而过,刀锋已然准确地落在了耶律锦轩的脖颈之上,速度之快,态度之决,让所有人不由惊呼。
一丝血水顺着耶律锦轩的脖颈缓缓滑落,耶律锦轩目光深邃的望住池纭汐,池纭汐从那里看到了黑暗及绝望。
“你真的会杀了我,对吗?”他的声音暗哑低沉。
池纭汐忍住全身的颤抖,泪水浸湿了苍白的脸颊:“不要逼我。”
点点头,他垂了眼眸,推开横在脖子上的刀,淡然的转身,高大的身体竟满是沧桑。
看着他和士兵们越离越远,池纭汐的手再也无力,刀从她的手中随泪一起坠落,不知何时,雪已经弥漫整个天空,漫天晶莹的雪花翩跹起舞,似花瓣凋零一般的洒满浩瀚天地……
——
“王妃……”池纭汐制止了行礼的丫鬟,轻声问:“柔妃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一直昏睡不醒。”
“我进去看看。”池纭汐撩起门帘轻步走了进去。
黛柔紧闭双眼躺在床幛中,她原本娇媚的脸庞因未施脂粉,反倒清素淡雅,一张嘴唇惨白没有血色,人明显的消瘦了许多。
池纭汐拉起她放在胸前的双手,不觉感叹,人生一切不过如此,得到了如何,不过都是过眼云烟,最终还是一场梦。
“姐姐,你现在一定很难过吧?你一定在怨恨小云,怪她让你失去了所有。”池纭汐轻声呢喃着:“我怎么敢奢望你的原谅呢!只是小云定有她的苦衷,如果你也想要知道真正的原因,就醒来吧,我们一起找出幕后真正的凶手,为你和你的孩子报仇。”
看着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反应,池纭汐深叹口气,起身为她盖好被子,这才慢步走出了房间:“我回去了,如果柔妃醒了,请立刻通知我。”
“是!”
池纭汐前脚刚走,后面立刻闪出一个人来,她一张脸均被黑纱蒙着,全身颤抖不止,冷汗顺着额头直流,她不是别人,正是莫珠,她侥幸没死,只是从此再也不能以真面目见人,那一张被毁了的脸连她自己都觉恶心。
她恨小云,恨她毁了自己,那天的经历总是历历在目,她杀了她,是她在别人赶来前,趁小云懊悔不已、捂面痛哭时,忍着疼一把夺过剪刀,然后残忍的将剪刀钉入了小云的胸膛……
如今,她成了救主有功的奴婢,却也成了一个见不得人的鬼,但是,眼下连这虚有的功劳也随时会随着柔妃的清醒而暴露,到那时,只怕她的下场会比小云惨上千万倍。
站在床沿,莫珠俯视着一动不动的柔妃,她的唇角漫起一丝狰狞的笑,眼睛里聚满了杀意,慢慢俯下身,伸手握住柔妃的脖子,一点儿一点儿用力……
“我来看看妹妹,柔妃今天有擦洗身子吗?”可蓼笑盈盈的走进门,问门口忙碌的丫鬟。
“是,已经洗过了。”丫鬟答应着,看可蓼走进去,不觉纳闷:“今天是什么日子,端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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