廻龙洲头这个地方,已经承载了“肖李杨周”太多的凝重。在这里多少次逆风飞飏,激|情雪峰山。现在,天上挂着一轮残月,凝滞如水,点着几颗星星。夜幕下,文昌塔默然不语傲岸伟立。而远处的雪峰山已经汇入到了苍茫无边的大地中,在这博大的胸怀里,享受着温暖的母爱。
可是,你无法知道,这个时刻“肖李杨周”的沧桑情感。
这是一个特殊时代的另类群体。他们不传统,也不叛逆,他们是“主流意识”的另类群体。他们追随着这个时代的主流意识,保持着独立思维的尊严。他们用坚强的意志和顽强的实践能力,独立特行,改造着身边现状。他们百折不挠、逾挫逾勇。期待未来能够承担一种必然的历史使命。
因为怕管理人员找麻烦,所以没有点篝火。而是在地上铺了一张塑料纸,用了一个大大的塑料泡沫,插上了几根大大的蜡烛,蜡烛四周堆着水果、糕点和饮料。
烛光下,映着几张朝气蓬勃的脸,唯独肖骁霄的脸上还带有一点淡淡的忧虑,所以,更加显得少年老成。袁丹凤不时看看肖骁霄,眼里充满了无限的关怀。
袁丹凤略带喜悦、欢快地说:“各位老大哥,我们的烛光聚会马上开始了。今天晚上我们不谈高考,因为我知道这个话题现在很沉重,所以我们只高谈理想和畅想未来。那么,我们先请几位大哥哥各说几句。”
五人谦让了一会儿,最后让凌峰先说。凌峰说道:“我和大家属于不打不相识,期间又穿插了我童年的好友肖骁霄,所以象在做梦,带有传奇色彩。因为这个团队,让我明白了很多更加有意义的道理,也学会了很多实际工作的能力。所以,无论是在最近的未来还是遥远的未来,我期待我们永远象今天这样心无芥蒂,奔上理想的明天!”
肖骁霄开始说:“我和大家的相聚,堪属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这是因为雪峰山的传话故事,让我们找到了共同的理想情怀。我期待我们继承传统的友谊和道义,无论是在最近的未来还是遥远的未来,继续用梦想和光荣的使命感,发扬这种友谊和道义,创造我们的伟大理想!”
杨思想说道:“雪峰山真美丽,雪峰中学更神奇,我得到了不同凡响的朋友,也让朋友们得到了我独具魅力的友情。无论是在最近的未来还是遥远的未来,期待我们能够经常联系,不要有了嫂子就忘了兄弟,更别忘了我们今天的光荣和梦想!”
李辰钰说道:“我们曾经同甘共苦过,我们曾经努力奋斗过,我们试图改变某种现实,我们也曾经无可奈何地被现实打败过,但是我们总归在奋然前行。无论是在最近的未来还是遥远的未来,我们还是今天的我们,理想还是今天的理想!”
周勿说道:“今天走得不容易,明天得来也不容易。我只想说,艰难困苦,于汝玉成。无论是最近的未来还是遥远的未来,不要哭泣也不要悲伤,因为在理想的征途上,我们不需要这一切!”
大家欢呼着,鼓掌起来,再一齐举杯,庆祝雪峰山的入梦岁月的结束。大家喝了一杯饮料以后,袁丹凤再说道:“现在,我们开始说一句祝福的话,请王炬先说。”
王炬说道:“你们是我的榜样,你们也是我的方向。但是,尽管我不会成为你们,也不会走你们走过的路,可是我坚信,我们最终会殊途同归,达到理想的彼岸!”
汪啸涛说道:“说一路顺风,太便宜了你们,祝你们爱情事业均美满,似乎太早了也太美了你们,所以,还是务实一点,祝你们扎扎实实地走好每一步,也祝你们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大好人,因为你们要是浮躁了、变坏了,国家就没有希望了,民族就遭殃了。我说完了!”
吴兰秋说道:“你们离开了雪峰中学,我会难过的。因为我知道,雪峰中学的这个时代是你们创造的,这个时代也会随着你们的离去而结束。而我是如此地喜欢这个时代,也是如此地喜欢你们。”
袁丹凤最后说道:“我只想说一句大胆的话。”她的话一出,大家立马肃然,等待他这一句话。袁丹凤深深地看了大家一眼,最后凝视着肖骁霄,缓缓地说道:“我爱你们,更爱肖骁霄!”
肖骁霄陡地一惊,蹦了起来,手中的饮料洒了出来,溅落在草地上,他怔怔地瞪着袁丹凤,眼里充满了惊疑,仿佛在问袁丹凤: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袁丹凤眼里噙着晶莹的泪水,映着点点烛光,是如此的清澈纯净和摄人心魄……
好一会儿,大家才缓过神来。袁丹凤悄悄地擦了擦眼睛,回过头来继续主持她的工作。现在是自由讨论阶段,大家边吃边聊,好不开心。可是肖骁霄心里到底有些担心,今天袁丹凤这些话要是被刘梅听见了,真不知如何是好。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要是刘梅在,袁丹凤也不会这么说了。自然,大家也都知道自己和刘梅的关系,这话也不会传过去,至少在高考前传不过去,所以,也就放心下来了。更为关键的就是,他肖骁霄只是欣赏袁丹凤,没有其他心思。而他只爱着刘梅,这是独一无二的,更是坚定不移的!
于是,肖骁霄尽量避免着和袁丹凤答话和眼光交流。不过,袁丹凤也很坦然,郁闷了很久,终于找了这么一个机会说了出来。她倒不是要和刘梅竞争,而是表达,表达完了也就足够了。其他的,鬼才知道了。
一切在平静中缓缓流淌,看样子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刻到了。袁丹凤说道:“我带来了一个玻璃瓶,有机玻璃的,大家都写好自己的梦想,埋在这里,十年后今天晚上,我们约定再在这里聚首。”
大家一下子激动起来,这样的约定,是多么浪漫和美丽的事情。袁丹凤变戏法一样拿出早就裁剪好的纸张和钢笔,分给大家,轮流写了起来。袁丹凤不忘提醒大家在纸条上写好自己的名字,免得十年以后不知道是谁的了。一会儿,各自亲手把纸条庄重地装进瓶子,袁丹凤最后密封好它。大家一起动手,挖了一个深深的坑,再一起埋好,上面依旧用绿草盖好,看上去好像没有动过。
随着哗哗的江水,大家一前一后地,融入了这座城市的夜色……
于恍惚间,肖骁霄仿佛懵懵懂懂度过了整整一个不知何年的时代,孤声悲鸣,空叹“不知今昔是何年”。神游间,刘梅一直和他在天上人间,那里没有高考,亦无歧视,也无冷漠,真是梦乡乐土。
高考之后,肖骁霄就知道自己这世劫数已到,已经失去了昔日蓬勃之活力,该愿遭罚。此刻,他用避开一切亲朋好友之方式,闭门度日。亦用寡言少语甚至数日沉默相处父母,面壁思过。也用不分白日黑夜高卧不醒对付思念,痛哭真情。无论是高考估分,还是填写志愿,肖骁霄一律小心翼翼地躲开刘梅,实在是没有信心面对,他,昔日意气风发的肖骁霄,傲世独立的肖骁霄,已经被这次恶俗掌权之徒掌管的高考,用三天时间,七十二个小时,搞的一塌糊涂,二十年的信心大厦轰然坍塌了。
终于,熬来了分数出榜的日子,一切都在预料当中,父母没有说他什么,只是说会有办法的,就自顾忙他们的去了。是的,数千年的中华史,确实还没有什么是可以难道父母的。
肖骁霄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但是父母还是时不时地在他面唠唠叨叨,当然不是为了埋怨他考的不好,而是儿子一直不说话,这总归不是一件好事情,父母要给他一点声音,探知儿子是不是还有思维的能力。
肖骁霄明显看出父母所面临的四大压力:
之一,来自对儿子前途命运担忧的压力;
之二,来自世俗恶邻猪亲狗朋歧视的压力;
之三,来自求爷爷告奶奶拉关系受挫的压力。当然,肖骁霄总是相信,父母总是有父母的办法的;
之四,最大的压力也许就是,儿子能不能够禁受住这次严重的挫折,是不是有垮掉或者自杀的倾向。
令父母最为担心的就是临近不远的葛家塘村,今年葛大学考上了首都大学。对于湘西南的子孙们来说,有不少的村子在今年以前可能是世世代代、祖祖辈辈以来总算出了一个大学生。葛大学所在的村庄,恰恰就是这种情况。以葛家塘村的今年为止,上溯至原始社会,翻阅所有的张氏族谱,葛大学绝对是该村的第一个大学生。这不但是本村的大事,也是全乡划时代的事情,因为据说还是本乡第一个考上首都大学的大学生。
漂泊家传奇--漂魂(28)
因为张大学今年考上了全国重点大学,该村全体村民喜气洋洋,风光无边。其父其母,更是扬眉吐气,得意无比。但是,先前却不是这样的,葛大学的父母曾经受到过某些村民的无情讽刺,说他家要是出了大学生,葛家塘的猪也能够上树了。面对如此刻薄的嘲讽,葛父一字一句地说过:“我儿子不是首都大学就是清华大学。”果不其然,葛大学挣了这一口气,葛父跪在祖坟前,整整哭了一天。
不过还有传说,在此一年多以前,葛大学不叫葛大学,叫葛二宝。一家人在本村实力很弱,就此一个心肝宝贝。但是学习成绩奇好,为其父母也挣了不少面子。去年新的村支书和村长上台,看了皇历,考察了葛二宝的成绩,就去问当地的地仙。地仙掐指以后,告诉书记和村长,葛家塘村一直出不了进士秀才大学生,乃村后的村级马路断了龙脉所故。地仙建议将马路毁掉,连接龙脉,并建议葛二宝改名葛大学,敢保一年后出大学生。
如今美梦成真,举村欢腾。书记和村长牵头,祭祀祖宗,告慰在天之灵。并号召村民集资,确保葛大学有钱上学。这时候,大家和葛父了结了各种“恩恩怨怨”,毫不吝啬地捐钱捐物,慷慨之极。书记和村长也在县电视台点了歌曲,播放三天,召告天下,我村出了个大学生。而尽管有大家的集资,葛父还是卖掉了耕牛,葛母还是卖掉了自家的一口寿材,方凑齐了学费,葛家此时亦宣告彻底破产。当然,这是一笔绝对值得投资的买卖,虽然他们尚不明白这是不合理的吃人教育体制导致他们一家破产,但是他们有一点是异常清楚的,从葛大学这一代开始,再也不要用耕牛了,正式宣告脱离了农门,进入了龙门。至于寿材,等待葛大学升官发财了,还在乎几根木头么?或者以后可以随孩子到城里享福,也用不着寿材了,城里人用的都是盒子。所以,万千财富和未来美梦又寄托在葛大学这个有出席的新一代身上了。这总归是一件利好的事情,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暂时的“破产”又算得了什么呢?
为了不让葛大学的事情再度刺激肖骁霄,也为了不让庸俗的世俗威胁宝贝儿子的生命,肖父肖母还是比较善解人意地决定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外出散散心。恰巧肖骁霄的初中好友曾子中从部队回家探亲就要归队了,于是,就有了主意,想让他带肖骁霄去他的部队玩玩。
曾子中是肖骁霄的初中十分要好的朋友,曾经以兄弟相称。曾子中安慰肖骁霄,大不了重新来一年。他还说道:“老弟,我就要归队了,我们部队是陆军士官学校,刚好暑假也没有人,就跟我去玩几天吧”此意正合肖骁霄父母的意思,于是赶紧替肖骁霄回答:“好的好的,难得你们同学这么互相照顾,就去玩几天了,只是太麻烦了。”
曾子中“诶”了一声,说:“阿姨,没事情的,骁宵都是我兄弟,说什么麻烦呢,只是你们要看的开一点,好好照顾自己。”
肖骁霄自然是没有意见的,觉得出去走走,也好。
父母给了肖骁霄三百块钱,在一个清早,把他交给了归队的曾子中。曾子中的部队在文化古城西安。这座城市对肖骁霄来讲,理论上是非常不陌生的。因为对于一个文科生而言,学历史的时候就知道中国封建王朝之历史一大半以上就发生在这里,心中早已充满了无限神往之情。
此前,曾经看到有人游览西安后,描述这座城市是:三千一百年之都市发展史,一千二百年之建都历史,十三个朝代之历史缩影,近百个皇帝之威严虚幻的面孔,几乎涵盖了中华民族之文明发展史的一半历程。
带着这个整体想像,肖骁霄和曾子中首先登上了从小山村开往小镇的小四轮车。肖骁霄唯一担心的就是,怕碰上熟悉的人。好在一路没有什么意外,也顺利地坐上了从小镇开往县城的中巴,在一路担心、躲躲闪闪中抵达县城,也凑巧就赶上了一趟开往省城的长途汽车,直到车子驰出县城,看看车上没有其他熟悉的身影,肖骁霄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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