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她被侍寝的消息,传遍整个皇宫。即便是宋齐丘,都已经知晓。他明白理解爱她,可是,他是男人,但凡男人都不想这样。他记起那日在宴会上看到她,却不能说话,只能隔着人群,远远看她一眼。他的心在抽痛,止不住的想要带她离开。
可是,怎么带她走?他……一定要想办法……
侍寝以后,她还是回到那个满是舞女的院子,来做她的官妓,一切都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她已经擦不透他要干什么,只能默默等待他的下次宣召。
又是练了一夜的舞,蔡田已经累到不想离开舞房一步。大家三三两两的离开,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哪里喘息。
徐知诰遣退随从,一个人轻轻走了进来。他看到那个女人,坐在地上,抱着双腿看和窗外。小小的格子,落在她的脸上,他能看清她细腻肌肤的纹理。很美,他想要触摸,却发现她神情萧索,淡然如风,似要融化于空气。
当听到他特意踏出的脚步声,她才稍稍回神,以为是有姑娘忘了拿东西。回头一看,却见徐知诰一身武将打扮,干练的身姿,好不帅气。
“走!”拉起她,他带着快步跑了起来,躲避众人,他们来到一处美丽的桃花树下。粉嫩粉嫩的花瓣,轻飘飘的落下。原来,又是一个春天。金陵的春天,并不比扬州差呢。可是,他要我来这里干嘛?
“上马!”
蔡田看着徐知诰,很奇怪他要带她去哪,可是还没等问呢,就被徐知诰抱上了马。
马蹄飞驰,一路快跑,几经拐弯,很久很久……
等到马停下,却发现眼前是“开元寺”三个字样。她抬头看他,这里,是二人……
可是开元寺在濠州,这里怎么会有?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出口,蔡田才发现自己在用“你”字,忙改口说,“皇上带奴婢来这里干嘛?”
徐知诰回头,点点她的鼻尖,高兴的说:“宝贝,你不适合这样,还是不要叫皇上了。”
蔡田点头,想起以前的小彭奴,还要吵着出家呢……
“田田,我们从新开始吧……”
曾经
曾经
见蔡田不说话,徐知诰显得有些着急,他下马,又扶着蔡田下马,说:“田田,你可知道我这些年来的心情?欲除相思垢,莹泪浣春袖。朝夕红颜老,岁年依红豆。我虽不是女子,也没有红豆,可是我天天看着你的东西,睹物思人,只希望你哪天能够回来。尤其是你大火逃走以后的日子,我以为你死了,沉默了好久。可是有一天,当我已经失望的时候,你却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不要说了,我韶华倾负,已不如当年,而我们的之间的感情,也如穷版般掉落,是过了节气的。放手,才是对你我最好的选择。”
“不,我不要放手。毫州城内,开元寺,我们一同度过的日子是那样美好,我不愿意放手!”
“红尘旧梦万莫追,一层相思一层灰。我们已经是旧梦,留下一层灰就够了。”
“我不要!”本来,徐知诰打算还想多折磨她一会呢,没想到她心意已决,顿时觉得全身发冷,内心紧张。
“只恨当年初遇卿,得我半世心悲摧。可是,那也是当年,如今,我们还是不要心悲摧的好。”沿着大门进去,蔡田眼中看到的,依稀有当年开元寺的景致,可是却没有当年那种感情。蹉跎太多,他们只剩下回忆。
徐知诰举步跟进去,一直陪伴在蔡田左右,可是却一直缄默。蔡田看着他跟随的影子,觉得有些好笑。他们相遇的时候,或许还是美丽的。即便是那未曾谋面的孩子,估计也是美好的。还有在契丹时的思念,也都是真实的。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那般不珍惜自己,自己又何必痴念他?!
奈何辗转天涯远,又使我与卿相逢。幽怨相思已木然,又动往事到眼前。蔡田此刻的心情,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一路走来,到了二人曾经居住的那个小院,清静幽雅,别致有序。长长的廊子,走过,却没有驻留。门,就在眼前,却未曾看过一眼。她走,却被他一把抓住:“为何不进去?”
蔡田惨笑:“进去又如何,就算布置的再像,也不是那濠州的开元寺,而我们,也永远回不到过去。你的执念,不应该放在这里……”
如今他已完成夙愿,哪里还有什么执念,如果说是有,也只有她。
“我幼年丧父丧母,唯一的只有你,姐姐……”
一声“姐姐”叫得蔡田心头一紧,当年,他是那样纯真,甜甜的嗓音,一直叫着自己“姐姐”。可是已经有多久,他都不曾相遇。如果只做姐姐,或许就没有这么多的凋零和哀伤。
“彭奴,小彭奴……”小沙弥的发型,还有还一身僧袍,呵呵,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今日的成就,估计会笑话自己当年要出家吧?
历史上,徐知诰从都不是好色之徒,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即便是他疼爱的种时光,也被他……
“宝贝你是又想到了什么,为何秀眉紧蹙?”
“呵呵,没有。”蔡田仰起头,就在他们相遇的门前,直视他问道,“徐知训在哪?你何时放他出来?”
听到蔡田说徐知训,徐知诰有要暴怒的倾向,可是他却是在低眉一间,轻笑着说:“宝贝,我们可以聊点别的吗?在这里,你不觉得太煞风景?”
“徐知诰,我已不想再与你耗下去,这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哈哈——”他笑了很久,才渐渐停止,眼角,已经有稍稍湿润。蔡田有一霎的揪心,却还是不动声色。她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切不可感情用事。她要离开皇宫,要离开徐知诰,要和徐知训隐居九华山……
“宝贝,我告诉你,如果你真想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放了他,那么就是我们的孩子出生的时候……”
经受不了打击的蔡田,连连退步,即使是撞在柱子上,她还是想要退后。痛苦的落泪,缓缓沿着脸颊流下,热热的,温温的,但心底,却冷到结冰。
再次开口,徐知诰已经是收起了刚刚的温柔,语气也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冷硬:“过来……”
蔡田摇头,转身欲走,却被徐知诰一把拉住,倏地落在了他刚硬的怀中。可是,蔡田却感觉不到一丝爱意,她只知道,他已发怒。不知是谁,能让他熄火……
长腿侧踢,他已经将门打开。抱着进门,将她扔到床上。干净和带着淡淡馨香的被褥,是那么的温暖,可是蔡田知道,这并不是她要的温暖。
现在
现在
深深地凝视她沾染着泪痕的小脸,徐知诰将她娇颤的身子按在床上,大掌锁住了她纤细的皓腕,教她动弹不得。
她再次惊慌,惊慌到连动都无法动。
一边随意的脱着她的衣服,一边双眼直视着她说:“爱我,真的这么难吗?还是,你已经爱上徐知训那个笨蛋?”
终于,蔡田有了几丝力气,扭动著身子,企图避开他即将侵略而来的吻。
一阵亲密接触以后,他放开了她檀蜜的丹唇,隔着衣服,俯首咬弄住她一只柔嫩敏感的乳尖。
或许是因为疼痛,或许是因为伤心,也或许是因为这无边无际却又纠结人心的爱情。终于,她再次无助地哭了。带着哭腔,她苦苦哀求:“不……不要,求你不要!”
可是,即便是泪水和哀求,也独挡不了他心中想要:“宝贝,我会让你高兴……”
“徐……嗯……徐知诰,你给住……啊……住手!”
一阵热欲情潮在她的胸口热腾腾地翻滚著,她用尽了力气却无法撼动他分毫,他的大掌猖狂滑落她因冷汗而微湿的胸口,探人她单薄的底衣,托起她丰嫩的娇乳在掌心揉弄著。
她羞愤得想哭,方才那一瞬间,她想放弃抵抗,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已渐渐习惯……她痛恨这样的自己,她更唾弃这样的自己……
徐知诰眼神邪肆地紧凝著她的泪颜,俯首在她的耳边低语道:“为什么要哭泣?难道我待你不好?还是我无法让你满意?”
已经动容的蔡田,绯色的潮红染上了她绝美的小脸,她瘪着小嘴,抬起翦水秋眸,委屈悲怜地瞅著他冷峭的俊脸。
见到她这般模样,徐知诰不置一词,心中却是突突直跳。静觑着她灵动而美丽的眸子,执起她纤嫩的小手,从指尖含吻,缓缓地移至她的手腕内恻,轻咬她柔嫩白净的肘心。
如此亲昵的动作惹得蔡田不住的嘤咛,修长有力的手指,不仅拉开她的衣衫,还无比纯熟地解开她肚兜儿的系绳,解放了她两丘圆嫩白腴的柔软。
凉意,让蔡田大梦初醒般,她娇声声的喊道:“徐知诰你给我放开,放开我!”
他呵呵一笑,大手贪婪的将柔腻如脂的柔软托在掌心,恣意玩弄,不时捏住娇乳上那两抹红嫩的花蕊。
爱抚,让人心跳,更让人恼怒。可是,她终究是敌不过他的,她只能放下身段,带着哭腔哀求:“徐知……啊……求你,求你……唔……住手!“
“住手?宝贝,你可真是爱开玩笑?”沙哑的嗓音,透着无比的诱惑的声音。注视着她羞涩脸颊,和满是红潮的肌肤,他的爱抚更加深入……
高高地举起她纤细的玉臂,邪唇吻至她的乳窝,舌尖轻轻舔弄那敏感的柔软肌肤。
她禁不住逸出一声娇吟,一阵战栗的快感窜过她的身子,热麻麻的,直教人快慰舒坦。可是她却还是在挣扎,哀求着他:“不……不要……停……”
“不要停是吗?宝贝,我会的。”说完,他勾起薄唇,含住了她艳红的顶端,密密地含在口中,用灵活如蛇的舌尖,舔弄那已经坚硬的顶点。
双腿间的欲望更加汹涌,她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试图压抑。可是,渐渐的,她的挣扎早就变成依顺,她漾著情欲的水眸微微地眯著,绽出薄淡的光晕,柔蜜的檀口微放,犹沾染著他的味道,微地红肿,泛著被深吻过後的光亮湿泽,呻吟出渴望的气息。
爱,还在继续,直到他得到满足,他才放过她……
呆呆的望着床顶,蔡田已是筋疲力尽,而他,却精力充沛的把玩着她紫色的发丝,轻轻的笑着:“宝贝,你这头发好妖艳,我喜欢……”
蔡田苦笑,却记得他当时吓得大叫是女鬼呢?
抱着她,浅睡了一会,他对她说:“宝贝,你先呆在这里……”
“什么意思?”蔡田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本不愿搭理他,却听到他让她呆在这里。
“等着孩子出世……”
“呵呵,你怎么知道有孩子,大夫说我受孕的几率很小,小到几乎都没有可能。”而且,她不要,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她要如何离开?
听到蔡田这样说,徐知诰却似得意的笑了,摸着她的肚子说:“会的,相信我。”
假象
假象
这里,俨然成了徐知诰金屋藏娇的地方。怕蔡田寂寞无聊,徐知诰找来很多野史杂记,共蔡田翻看。蔡田闲着无聊,偶尔会想在书中写些批注,可是无奈实在不会用毛笔,几个字下来,一张纸上什么都看不到。
于是,蔡田让徐知诰寻来炭笔。好歹是经历过唐朝盛世,其实这个时候有很多东西已经传入中原。蔡田不管他炭笔哪来的,只管用来随便写写画画。写着写着,忽然记起有那么个男子,优雅风趣,写得一手好字。在益阳书肆的时候,她就请他写过字。虽然自己很高的书法修为,却觉得那字如他人一般,是值得赞扬的。不知今日,他在何处?
就在蔡田念想之间,有丫鬟送来晚饭。蔡田随意的吃着,忽然发现米饭中有一纸条,打开一看,竟然是他的笔记。
执着纸条的手有几丝颤抖,原来,他一直挂念着自己,还……还想到了营救自己的方法。可是却没有说方法,还说要面谈。面谈?那谈何容易,她的房子周围,已经为士兵重重包围,别说是一个人了,就是一个苍蝇都飞不过来。
宰相府中的宋齐丘,翻动着手中的书卷,读着曹丕的《善哉行》——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知音识曲,善为乐方。哀弦微妙,清气含芳。流郑激楚,度宫中商。感心动耳,绮丽难忘。离鸟夕宿,在彼中洲。延颈鼓翼,悲鸣相求。眷然顾之,使我心愁。嗟尔昔人,何以忘忧?
曹丕的描述,再过美丽,而她,以心来说,她并没有那般。可是,那紫色发丝,美于朦胧,美于紫色的装束,也让他宋齐丘,沉醉于紫色的温柔。
浅浅的紫,淡雅清新而不失妩媚;深深的紫;沉静忧郁而不失高贵。
蔡田就是那般,有着如梦亦如诗的紫发,让他能够褪去所有的狂躁与不安,还能让他沉浸于忧郁的思念心情之中。
放下书卷,他负手而立,看着月色升起,苍白的脸色,是一种唯美的忧伤,惹人心疼,让人爱怜。可是,那个女人,也曾是这般想念他?
初次相遇的时候,没有想到会与她如何;因她而被徐知训赶出扬州的时候,也没有怎么在意她;直到在契丹城内的假意营救,才渐渐明白自己的心意。以后,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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