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温晓霞悬着的心似乎有了些着落。白云翔打完电话后端着一杯茶走了出来,兴冲冲的说道,“渝连长喝茶,喝茶!虎子马上就回来。”
“好!好!”俞中胜一边应承着,一边不好意思的说道,“冒昧前来,让你们产生了误会!真是不好意思!”
“那是怎么说的!”白云翔大大咧咧的说,“你能来,我们是求之不得啊!怎么能说是冒昧呢?”
“政审是不是很严啊!”温晓霞有些担心的问。
“那要看怎么说了!”俞中胜实话实说,“或许对于别人,我们是优中选优,可能会比较严!但是……对于崇虎来说,那就没得说了!”
“嘿嘿!”白云翔一阵不好意思的干笑,知道俞中胜说的什么意思。赶紧一转话题说道,“那今后渝连长可得多多照顾我家虎子了啊!”
“好说!好说!”俞中胜赶紧客套。
不一会儿,老虎飞奔回来,一下子屋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宾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相谈甚欢。
几日后,各部负责招兵的部队人员在地方武装部同志的配合下,对体检合格的准新兵进行了严格的政审。俞中胜再次来到老虎家,走了个过程就算对部队有了个交代。温晓霞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真没有想到这个事儿就这么结束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温晓霞的主要工作就落实到了和儿子朝夕相处中去了。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分别在即,温晓霞知道儿子这一走,再见一面就很不容易了。因此,他恨不得把儿子装到挎包里,走到哪儿背到哪儿。而老虎似乎没有多大知觉,每天不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就是彻夜驻守在了电脑上。温晓霞看在眼里,伤在心里。即便是这样的日子也没能持续多久,轰鸣的火车还是无情的击碎了温晓霞夫妇的魂牵梦绕。
送别的车站人山人海,嬉笑声、送别声、抽泣声……真正一个纷纷嚷嚷的世界。在这个世界的里,几乎无人不悲,没人不痛。但是,也有个别的例外。虽然温晓霞已是泪眼汪汪,而老虎却仍是嬉皮笑脸。
“回去吧!妈!没什么好送的。你看你儿子这么高大威猛,谁还敢欺负我不成。”老虎抖落着那并没有自己说的那样高大威猛的双肩,企图逗温晓霞开心。但是,结果似乎有些适得其反。
“到部队,要听话啊!”温晓霞抽噎着说。
“嗯!”老虎点头同意。
“要常给我和你爸打电话啊!”温晓霞继续交代,“你上警校的时候,一年到头也没给我打过几个电话!”
“好!”老虎说,“我答应你,有空就给你打电话!”
“还有……多给人秋天打几个电话!”温晓霞擦了擦眼泪,继续不放心的叮咛道,“女孩子全靠哄的,可别让我的儿媳妇飞了啊!”
“妈!你就放心吧!你看你儿子这么优秀,只有我甩她的份!”老虎笑嘻嘻的说道,“她不可能……”
“胡说什么呢?”温晓霞面色一整,打断了老虎的嬉皮笑脸。半真半假的训斥道,“再胡说,小心我收拾你!”
“来啊!来啊!”老虎后退一步,拉开架势。想不失时机的逗温晓霞开心,结果一不小心却踩到了一个四级士官的脚上。士官没有吱声,只是狠狠的瞪了老虎一眼。老虎毫不在意,连句“不好意思”都没说,只顾逗温晓霞开心。
“对不起啊!同志!”温晓霞赶紧替儿子给人道歉,“你看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懂事儿了呢?”
“妈!”老虎叫了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士官冲温晓霞点点头,转身离去。
“呜呜呜……”火车鸣起了长笛,送别的人如潮水般退去。在领队的招呼下,无数新兵蛋子纷纷昂首挺胸的在腊月的寒风里,刻意的挺直了腰杆儿。
新兵蛋子们大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火车一路走走停停。走走停停之间,一个个新兵蛋子就被各部挑挑拣拣。本来满员的车厢就就在这走走停停里,慢慢变得所剩无几了。待到终点站点名整队时,老虎才发现各个车厢和自己这个车厢都差不多。
一溜军用大卡车就在车站里等着。点名一结束,剩下的新兵蛋子就被人赶羊似的哄上了军车。虽然,老兵的态度不怎么友好。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众新兵蛋子也就只好听之任之。才刚上车,轰鸣嘶吼了半天的汽车就列队使出了车站。一刹那,刚才还熙熙攘攘的车站,就陷入了短时间的宁静。不一会儿,站台上响起了广播:运送新兵的军列任务已经结束,请各工作人员各就各位。
汽车在山路上轰鸣着、嘶吼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老虎昏昏欲睡之时,汽车“吱”的一声来了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到了!到了!下车!下车!”外面响起了一阵催促声。有几个已经被摇晃的蔫儿不拉叽的新兵,立刻跳下车来狂吐起来。本来有些个强忍着的新兵,见此再也克制不住也跟着狂吐不已。虽已寒风凛冽,但是校场上立时还是恶臭冲天。
老虎捏着鼻子,赶紧躲到了上风头、背过身子转移了自己的视线。
负手而立,打眼望去,周围群山重重。要是夏季,想必就是峰峦叠翠了。即便如此,连绵的群山远远望去亦是别有一番韵味。枯黄的间隙里,偶或发出一抹绿意,如一副连绵的画卷,更如……
正在赏析着苍山凄景,老虎就觉得背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一个不备,老虎便扑到在地。由于身上穿得很厚,虽不怎么疼,但是跌到的狗吃屎姿势却不怎么雅观。从小到大,老虎那里吃过这种暗亏。于是,忍不住有些愤怒。双手扶地刚欲爬起来,就觉得又有人在背上踏上了一脚。耳边便传来了一个声音,“龟儿子,格老子喊你半天,你竟然充耳不闻。你当老子是摆设啊!”
老虎干脆双手一松,趴在地上扭头往上看去。一看之下,老虎忽然觉得踩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有些面熟,但一时之间却又有些想不起来。
“看格老子做啥子嘛!你又不是不认识我。你踩我一脚(jue),我还你一下(ha),公平合(huo)理嘛!”踩在老虎身上的那个士官有些洋洋得意的说,老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唐风!你做什么?”一声暴喝传来,“想复员了不是?”
本想扮这个叫“唐风”的家伙一个难堪,但是听到了俞中胜的声音后,老虎反而觉得这个事儿有些意思了。干脆就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静观其变。
“没(mo)啥子嘛!给这个新兵娃娃一点儿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军令如山倒。”唐风嬉皮笑脸的强调着“倒”字。
“让开!”俞中胜走过来,一边吆喝着唐风,一边对趴在地上的新兵喊道,“起来!”
老虎一边慢吞吞的爬了起来,一边笑嘻嘻的看着俞中胜。眼睛中充满了挪揄的神色,好似在说:我看你怎么办?
俞中胜愣了一下,转而又装作不认识老虎的模样说道:“入列!”老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又不好违背命令。只好犹犹豫豫的看了俞中胜一眼,有些迟疑的站到了队伍当中。
“老俞啊!你说我们汽车连怎么这么倒霉,就拉这么几个新兵蛋子。回回把车给我们弄得脏不拉叽的,这么冷的天你也不说找人给我收拾一下!”一个同样佩戴着中尉衔的汽车兵叫道。
“好说!好说!兄弟们辛苦了,先叫兄弟们进去热乎、热乎!等叫人给你们收拾好了,你们再走!”俞中胜一边笑呵呵的拉着唐风一起招呼着那几个汽车兵:“大家伙辛苦了,走进去喝点儿热水暖和暖和!”一边对和唐风在一起的几个士官叫道:“找几个人帮友军把车上和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说罢,头也不回的和几个汽车兵往食堂走去。
“你!你!你!出列!对了,还有刚才那个!你们几个人,赶紧把车厢和场地想办法收拾一下。”一个高级士官喊道:“其他人听我口令!统统都有,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
“妈的!这叫什么事儿!”看着新兵队伍走远了,一个新兵蛋子骂骂咧咧的喊道,“一群老王八蛋,你TM的就知道冷,老子就不知道冷了!”
“早干嘛了!刚才怎么不骂两句,等人走了你再骂,谁听得见啊!”一个新兵贼笑着说道。
“靠!你当我傻啊!”骂人的新兵蛋子,笑嘻嘻拍着老虎的肩膀说道,“你没见刚才那伙有多狠!亏是咱这哥们结实,要我早他妈起不来了!”
“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难得啊!相逢就是缘分,我叫霍军海!哥几个都报报名,今后也好有个照应不是!”霍军海贼兮兮的说。
“我叫戚仁胜!”戚仁胜笑嘻嘻的说:“哦!霍军海……我看把“军”字去掉,是不是能更通顺一点儿啊!”
“随便你了!反正在家大家都这么叫我!”霍军海贼笑着,拍了拍老虎的肩膀问道,“哥们!你呢?”
“哦!我叫白崇虎!”老虎还在不快当中,有些郁闷的回答。
“我叫金大中!”那个被冷落了半天的新兵蛋子赶紧抢着回答,生怕大家冷落了自己。
“靠!韩国总统啊!”“祸害”和戚仁生哈哈大笑的说道:“难得!难得!竟然跑到我们这儿当兵了!”
“不是啦!我姓金,在家排行老大!我爹说我只要好好干,将来一定“中”用。所以,叫我金大中!”金大中赶紧解释道。
“哦!是这个金大中啊!”老虎一扫不快,呵呵笑道:“没想到你们几个人的名字,都很有特色啊!”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起来。
说话间,地上和车上的呕吐物已经结了冰,倒也没有了多大的恶臭。几个人就赶紧跑到队部借了工具,冒着寒风赶紧把车上和地上的东西进行了处理。等来到食堂时候才发现锅冷灶凉,大部分新兵已经快吃完饭了。
几个人连手都顾不得洗,赶紧从边上拿了碗筷往橱台围了过去。“我们几个干活晚了点儿,请问还有什么吃的吗?”“祸害”满脸堆笑的问炊事兵。
“嗯!”一个年轻点儿的炊事兵随手拿着炒勺一扫,一脸不屑的说道,“要什么,自己看!”
老虎几个人顺着炊事兵的指引低头望去,哪里还有什么吃的。全是残羹剩菜不说,而且没有了丝毫热气!
“算了!将就吃点儿吧!我在家经常这样!”金大中安慰大家。
“算了!就这样吧!连总统先生都能将就,何况我们呢!”戚仁生愁眉苦脸的说笑着,几个人犹犹豫豫的拿起来碗筷。刚准备动手盛点残羹剩菜,餐厅外边就响起了集合号。一个个新兵蛋子们,抓起背包就赶紧往外冲去。
“现在给你们分班,点到名字的应声出列。然后,跟着班长先到后勤处领生活用品,再到班里学习整理内务。明天早上8:00整准时开始检查,如若不能顺利完成任务的,将会受到严厉的批评及处罚。所以,希望你们能认真对待、好好学习。接下来,我开始点名。徐东海……”俞中胜站在食堂门口,迎着劲风声音响亮的吼着。
好像是刻意的安排,老虎和“祸害”几个人被一起分到了二班。而二班长偏偏就是那个让老虎看着,就恨得牙痒痒的四级士官——唐风!
一众新兵蛋子怎么也没有想到,就一个小小的整理内务竟然也会如此的麻烦。摆放东西倒还罢了,只要整齐划一就可以了,还并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在家里从来就不叠被子的这些个新兵蛋子,无论唐风怎么示范。就是叠不好“豆腐块”!于是,唐风使出了绝招。
晚上,钻在湿漉漉的被窝里。可以清楚的听到不少新兵的牙关“咯咯”的打战,连老虎也不例外。如果不是大家的被子或多或少的都被淋了水,老虎甚至有些深深的怀疑唐风是不是在蓄意报复自己。即便如此,老虎也觉得唐风对自己进行了“特别的照顾”!最可气的是熄灯号一响,到了规定的时间你不瞌睡,也得强制性的钻进被窝。想不睡,都不行!并且还得脱光了衣服。这还不算,还有纠察检查你脱了没有。
“晕”!本来尚有一丝余温的肉体,一贴到那冷冰冰的被窝就迅速的降温,直至冰冷、麻木。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享受,真是令人无以言表!紧咬牙关的老虎觉得此时自己的思维,也正在随着冰冷的被窝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冷……
第五十五章 暗夜突袭
夜色渐浓,屋外的西北风“呼呼”的掠过树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不时有几声不知名的鸟儿,应和着萧瑟的寒风发出古怪的叫声传入耳膜,令人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知道会有多少和自己一样的新兵,会在这凄冷的夜里难以入睡。此刻,他们会是怎么样的呢?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正在诅咒那一个个该死的、没有人性的新兵班长!是不是也在思念自己的家乡!是不是……
在冰冷的被窝里,老虎忽然想起了秋天!她怎么样了?是不是也下到了新兵连?她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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