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窃窃私语,柳先开就是菊州有名的名士,甚至全国来说,都是很有名的人。他以言辞激烈,词锋辛辣著称,抨击如今文学不如从前,人才凋零,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被柳先开当众嗤笑,众人皆替那青年叹息,恐怕此后,他的命途多舛了。就连那青年自己,此刻也是面如死灰。
柳先开柳名士环顾众人表情,不禁面有得色,捻须一笑,道:“今日,没有些真本事的,也就别来掺和了。”
果然,听得此话,居然有八十多人拂袖告辞,借口自己还有事,就开溜了。
我看到这里,真想哈哈大笑,忍不住的抖动肩膀。而且,我已经注意了一件事,就是我每次忍不住抖动肩膀的时候,就肯定会出事。
果然,那柳名士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高声喝道:“是哪位才子名士,对柳某人有何不满,站出来说话!”
我心道,这些名士,还都是些心高气傲的人啊!屁!狗屁名士!所谓名士,不过是跟我们那个时代被媒体吹捧上天的明星差不多
什么潇洒不羁,放浪形骸,蔑视权贵!都是狗屁!要是真不在乎,有本事去找个山,隐居了不就行了!还搁这儿装什么屁!
我瞥他一眼,道:“大叔,你别激动。
我当然不是什么名士,如今这世道,名士才子就像街上贩卖的大白菜一样多,一捆一大把。大叔你这称呼,我可万万不敢当。”
有些看不惯柳先开的人,纷纷摇头窃笑,那青年对我微微一笑,表示感谢。院长和副院长仍旧坐在那里,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柳先开气的脸色青白,尖声道:“原来是你!刚刚一进来,我就看见你,还以为是哪个才子带的仆人!你这衣着破烂,言语粗俗,故弄玄虚,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贱人!”
我脖子一仰:“莲出污泥而不染,生于贫贱,长于卑污,却纤尘不染。反倒是有些真骗子,伪君子明理道貌岸然,暗里男盗女娼,不知干过多少龌龊的事。”
他勃然大怒,一声大吼,向我等展示了他超高音调:“混账东西!你区区一个贱奴,也敢职责老夫!”
一旁有个人站了出来,对我斥道:“柳先生乃菊州名士,乃我等士林人士倾慕之人,你这后生小辈,休得无礼!还不快快退下!”
我把小眼神调向他:“他说他是菊州名士,不知是士林推举?还是朝廷诰封?莫不是自吹自擂,自说自话吧?”
“你…你…你你你!”柳先开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我,‘你’了半天愣是没‘你’出什么来。
我一瞪眼,道:“怎么,委屈你了?你张口闭口自称名士,也不知到底有什么能传诵后世的诗词文章?到处大放厥词,做过什么真正有意义的事没有?”
柳先开气的刚要开口反驳,我又接口道:“我也读过你写得几篇文章,完全无的放矢,大放厥词!前言不搭后语,狗屁不通!居然还妄称名士?活了这么大岁数,脸皮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柳先开气极反笑:“无知小儿!你说老夫文章狗屁不通,那你倒是写出一篇让老夫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看官,到底我该肿么办?
☆、22 变故横生上书院(九)
我唇一笑,三分痞气,七分邪气,道:“名士您且听好了,我就特别赠送您一首词。”
他冷哼一声,不在说话,等着我出丑。
“劳烦给我纸笔墨。”我自信的微微一笑。
不多时,便有小厮捧来纸笔墨。
我学着电视上那些文人墨客每回吟诗作画,提笔写诗时必备的骚包动作,背着手先在大堂里转了几个来回,又走到窗边望着天空。然后眉头微皱,做思索的模样,最后眼睛一亮,立马提笔。装的就跟真的一样。
众人的眼睛也都跟着我的笔走,不过我的字确实不怎么样,还是靠哥哥给我恶补的一个月,要不然真的跟乌龟爬过一样。
潇洒的一撩袖子,放下狼毫笔:“小子劣作,请名士指点一二。”我双手捧起纸张,恭敬的递给柳先开柳名士。
他冷哼一声,接过纸:“我倒是要看看,牙尖嘴利的小子,能作出什么惊世大作!”言罢,愤恨的瞪了我一眼。
我当做没看见,皮厚的站着。
他用那抑扬顿挫的声调读了起来,估计是想显摆一下他超高的吟诵水平,不过,这次,他可就错了。
只见他深情并茂的声音缓缓出现:
“暗梅幽闻花,
卧枝伤恨底,
遥闻卧似水,
易透达春绿。
岸似绿,
岸似透绿,
岸似透黛绿。”
读罢,他略显嫌恶的撇撇嘴:“也就这个水平,我还当真以为你有多了不得呢!”
我几乎笑得嘴要抽筋儿了,我伏在桌子上不肯起来,怕大家看见我没形象的笑。
大家也都以为我被柳名士打击的不肯起来,不能见人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咋这么熟呢!”我抬头向声源看去,院长身边站了一小厮,衣服恍然大悟的模样。
我笑笑问道:“小哥知道什么?”
他挠挠脑袋,憨傻的冲我一笑:“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可是先生你的词,用我们水州的方言读起来,真的有其他意思。”
我眼睛一亮,嘴角含笑:“小哥但说无妨。”
他又看看院长,院长示意他说,因为大家都等着呢,连柳名士也伸着脖子想听听这小厮有什么别样言论,连他都看不出来。
小厮憋了一口气,一咬牙:“用我们水州方言读是这样的——俺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俺是驴,俺是头驴,俺是头呆驴。”他说完,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几乎要笑死了。
没想到水州方言跟山东方言一样,我以为这个世界不会有人知道这意思了,真是歪打正着啊!
于是乎,就见在场所有人,包括院长,想笑又不敢笑,憋着,生怕伤了柳名士的心。
柳名士双目圆睁,目眦欲裂:“你!你竟敢侮辱我!”
我十分无辜的摊了摊手:“先生,我是木州人士,又怎么会水州方言呢。我做此诗,纯粹是表达我对名士您的尊重啊。”
柳先开憋足了劲儿要驳我个体无完肤,带我说完后,他立马呈现崩溃状态。但他明显不服,心比油煎,气急之下,脱口骂道:“这里在坐哪个不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物,你区区鄙贱之人,长得唇红齿白,莫不是被人养的娈童!”
柳先开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降了自己格调,果然众人纷纷皱起眉头,不屑他这种辩不过人家,就侮辱人的人。
气氛在迅速冻结,祖奈奈我可不是任人想捏就捏的软柿子,既然你开口骂我,就怨不得我让你颜面扫地!
我悠然坐下,抿一口茶,道:“不知诸位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笑话?”
满堂的人不知道我要耍什么名堂,不过他们肯定我这个笑话肯定跟柳先开有关,所以纷纷表示听。
我一笑,道:“在梅州城郊有两户人家,一户姓张,一户姓李。两家人是邻居,因位一些房基水田之类得小事起了争执。”
看着众人满腹疑惑的眼神,我继续道:“两家住得这么近,仇恨越来越深,到后来,再也解不开。李家男丁多,欺负的张家抬不起头来,为了一舒心中抑郁,张家不惜花费所有钱财,让自家孩子读书,后来孩子游学出门,名气越来越大。结交了不少达官贵人,姓张的得人吹捧,博了个名士称号。”
我喝了口茶,继续道:“张家孩子成了名士,结交了众多达官贵人,要收拾仇家,还不易如反掌?那李家被张家排挤的苦不堪言,最后李家本来在家务农的长子,抛妻弃子,也出外闯荡去了。”
“只一年功夫,那李家长子便衣锦还乡了,还带着一队虎狼之兵,把那张家人寻个罪名,全都抓了起来,押去刑场斩首。知道此刻,张家人才知道,李家儿子一狠心,阉了自己,去宫里做了太监。
只因他姓李,得了太监总管的李公公的宠幸,此次回来就是报一箭之仇的。张父明白事件缘由后,看见刽子手的大刀砍下的那一瞬,老泪纵痕,大喊一声……”
众人显然不满我在这重要关头停了下来,于是我在钓足了众人之后,提气一口气,用着哭丧时候特有的腔调长嚎道:“我滴个儿…儿啊!!爹爹悔啊!早知当初,我还让你做个鸟名士啊,连人家一个卵子都不如!”
“噗——”
“哈哈哈哈——”
众人纷纷开怀大笑起来,就连院长都笑了起来。
柳先开脸色涨成深紫色,像唱大戏的一样指着我骂道:“你个尖酸刻薄阴险狡诈无耻卑鄙下流肮脏龌龊的低贱之人!你!——你!——”
他一口气没憋上来,一手指着我,身子僵硬的直挺挺的向后倒去,颤抖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身子就像一片凋零的秋叶。
我心里暗笑,面上却是一惊:“哎呀呀——不好了!柳名士说话太多,背过气去啦!”
一出闹剧过后,柳先开背院长派人送了回去,竞争,还要继续。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摸样的的人疾步走入红渠堂,在院长耳边小声私语了几句,但见院长微微一愣,旋即了然一笑。
他站起身来,儒雅的笑笑:“我们已经有了人选,就是这两位。”说着他手一指那个书生和我。
我和书生对望一眼,眼里都是不敢相信,竟然就这么简单?
孟院长问:“未知两位怎么称呼?”
书生连忙一拱手:“段郁,院长唤我亭林即可。”
段誉?我忙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六脉神剑会不会?也许是我的眼神太犀利了,他被我看的面有尴尬,转过身来朝我,:“公子有事?”
我连忙一摇头,说:“你的名字很好听,太厉害了。”
他被我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搞的一正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晾在那里。
我看向院长;“小子连清,院长亦可唤我子越。”
就这样,我和段郁的夫子生涯开始了,本以为是我人品爆发,连我哥状元名号还没有报,就被录取了,直至后来,才知道,这不过是另一个阴谋的开始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肿么办!!哥真的好纠结~
☆、23 威逼色。诱为哪桩?(一)
我把爹和哥哥在书院的家属区安顿好,一个人去了京城,打算好好探探玄景的情况。
京城果然是不一样,鳞次栉比的房屋,高大雄伟的酒楼,茶楼,钱柜等等一应俱全,街道两边全是小摊小贩。
京城的布局跟清明上河图里的差不多,一条青河把京城一分为二,连皇城也被青河一分为二,青河就是整个京城包括在里面的皇城的中轴线。
十二座石拱桥连接两岸,使得两岸贸易毫不受干扰,别有一番味道。
我站在其中一座桥上,凉爽的风吹得我很舒服。看着青河发呆,那个暗金色眼眸的采花贼不知道怎么了,听说赵家被烧了。还有凤老大,把他的寨子弄成那样,而且还……还占了他便宜,虽然是为了救他,不过现在他应该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吧。
那个踹了我屁股的小太阳,别让我碰见,不然,我定要好好蹂躏你屁股!木连鱼那个找不到家的天才,到了京城就不见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真是白白养了他这么久!
不对劲啊!怎么忽然就没声音了,刚才还那么热闹的。
我抬起头来,顿时懵了,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两岸全都像是静止了一般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所有的人,不管是匆匆的路人,路边的小贩,酒楼的伙计老板,全都一致的看着我。我怎么觉得那眼神那么怪?有点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
原来这座桥上只剩我一个人了,桥的北岸那里,稳稳的停放着一顶花轿。粉色薄纱被风吹起,里面的新娘若隐若现,慵懒的躺在轿子里,却又看不真切。
轿子周围大约十几个身着大红色喜气洋洋吹吹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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