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荒唐痕迹。
「我…我以为…你」以为你生气了。
江澄海望著阎麒由失落转为喜悦的表情,反应慢了些但也终於知道他刚刚是误会了。他赶紧搀扶他到床畔坐好,又端过了早备好的盆子,但在对上阎麒白皙却结实精悍的臀丘时,有了一瞬间的犹豫与害臊。
「我自己来…」
虽然阎麒对於在江澄海面前赤身裸体,甚至是让他触碰一点也不会害羞,但他知道他脸皮薄,打算自己处理。
「不…我来吧,你还受著伤,不方便。」
江澄海叹了口气。其实这几天替行动不方便的阎麒擦拭身子时已经不会像最开始宛如处子似地这麽大反应了,刚刚会有那样的迟疑,最主要是因为想起了昨夜自己深埋在阎麒体内的画面而有的不自然。
江澄海拧乾了浸过温水的毛巾,小心翼翼地分开了阎麒的双腿。後穴十分红肿,但所幸没有严重的撕裂。乾涸的血液斑斑覆在上头,而在看到褐红里簇绽的一点稠白时,江澄海恍然想起自己昨夜撒出的液体应该都还留在阎麒的体内。
「这个,我自己来吧。」
阎麒连忙将江澄海手里的毛巾拿了过来。其实他不介意让江澄海碰触那令人羞涩的地方,虽然他从没想过他有一天会成为接受的一方。但是他怕江澄海别扭,还是决定自己来。
江澄海慌张地别过了眼。对他而言,从来都是强大威慑的阎麒在他面前用自己修长的手指在臀缝里进出的模样实在是太刺激、也太难以想像了。
等了一阵子,江澄海眼角馀光发现阎麒已经将里透的东西都清了出来,才回头阻止了阎麒打算自立自强的行为:「接下来我来吧,你小心些,别碰到脚上的伤。」
江澄海将污浊了的毛巾放到了盆里清洗了下,又回过头来替他轻轻擦拭股间的暧昧痕迹。
阎麒在上头望著江澄海星状的发漩,忏悔:「小海,对不起。我似乎总在强迫你。」
江澄海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他没有抬头,只是就著原来的姿势,叹息:「不……,这一次,你不需要道歉的。是我昨天喝了酒,胡乱跟你说了那些。」
阎麒没有想到江澄海还记得昨夜的种种,更没想到他会主动提了出来。
「小海,我…我不知道如何让你相信这一次我是真的不会再欺负你,会给你幸福……,」他曾经承诺过不再伤害江澄海,但总是被他一再打破。江澄海亲口说等他的事让他激动雀跃地久久不能言语,但却知道就是如此,江澄海也已经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无保留地相信他了:「你…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巾子撩过水面,被带上空中的水滴在下一秒受到重力的招引,又落回盆里,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
房里良久没有说话声,好似江澄海没有听见阎麒的那一番话。
他拾起一管软膏,那是治疗红肿撕裂伤用的。
阎麒一直在等待江澄海的回答,而好不容易等到他替自己抹好了药,才抬起了那张清秀但有些苦恼的脸,缓缓说了:「阎麒,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
他相信阎麒是真的爱著自己的。这些年来,与易莳偶尔的联络里都能知道阎麒其实一直在苦撑著,每当酒醉耳酣的时候,阎麒总是爱恋又极具压抑地喊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彷佛失去了他,他整个人就快要崩塌了。他也知道阎麒的控制欲与自尊心都强,昨夜愿意放下一切屈就下位,若不是他对他浓烈的感情,不会牺牲到这样的地步。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怕阿。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吵蛇。过去那些伤害是根刺,扎进肉里,深钉在骨头上,哪这麽容易拔除呢?
「给我点时间……」
阎麒无法否认当下的失落,但江澄海没有拒绝他,他已经不敢多奢求些什麽。
「小海,没关系,多久我都愿意等。」
他想起前天晚上江澄海告诉女孩的那些话,突然满足地笑了。
「有个人回绝了爱恋著他的女孩,并告诉她:他的心在好几年前就已经给了个人,要不回来了。」看著江澄海惊讶的神情,阎麒深情地说著:「我也有话要告诉那个人:他的心在我这里,我会好好珍惜,就是那人永远也无法接受我,我也会一直守著那颗心,用我的一辈子。」
海湛蓝 58
可能是所有的事都已经赤裸裸摊开在阳光底下,两人不再似从前各怀著心思,相见两不语了。
江澄海的笑容自然了许多,话题也不再局限於阎麒伤势的复原状况。
阎麒学历高,人生经历也丰富,有时候江澄海就静静地听他说,自他形状姣好的两瓣唇月中读得全世界。
当然,除了与江澄海的重修旧好,阎麒与易于婷还是三天两头地吵,好似这种活动修身又养性的。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正凶的时候,在一旁的江澄海偶尔会忍不住似地噗哧笑出声,然後在两人已然呆掉的情况下补上一句。
阎麒的腿伤已经痊愈,只是有些遗憾地留了些伤疤,江澄海望著那些浅浅的痕迹,心疼似地蹙眉,但阎麒却要他别自责,还说那是自己爱他的代表,他求之不得呢。
已比预定离开的时间还要再多延上了几天,阎麒拨通了几通电话,通知他的秘书明日一早他就会回公司去,也向前一个月刚回国的大姊报声平安。
阎麒掐断连线後望了望表,发现时间尚早。一想起江澄海虽然在这里虽过得自由自在,但却一直待在山庄极少外出,突然地就兴起了想带他去走走的念头。
「谁准你上车的?」
阎麒望著自动自发坐上汽车後座的易于婷,额上的青筋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出来。
「学长照顾学妹是天经地义!」
易于婷挑眉,看起来像是在挑衅。
「学妹强迫学长是天理不容!」
「哼!我就是要跟,怎样?你行的话就把我踹下车阿!」
易于婷嘴边说著,两只手边抱著前方的椅座不放,大有种你来抓我我就把椅座一起拔起来的威迫。
但阎麒没有上前抓她,而是抓著易望回头走,易于婷百思不解。
「车留给你,我和小望骑摩托车去。」
「你!你卑鄙!回来啦!」
阎麒话虽然是这麽说,在五分钟後还是载著江澄海与坐在後座让他气得呲牙裂嘴的易于婷离开了山庄。
进入闹区的时候,五彩绚丽的灯光闪烁,人车川流不息,虽然与大都市的繁华程度仍旧相距甚远,但在静僻悠閒的地方待久了,阎麒还是有一刹那回到台北的错觉。
阎麒泊好了车,回过头就望见易于婷亲密地挽著江澄海的手,再次後悔为何要因为即将离开而一时心软让这女孩跟来。
「慢死了!你是乌龟吗?」
「乌龟总比你好,刚刚从那看过来,还以为看到一只招摇的恐龙,没想到原来是你。」阎麒伸手:「还有,不要用你的蛮力拉小望,小心他骨折。」
「对!对!我就是暴龙怎麽样?看我踩死你。」一脚踩上阎麒的鞋。
「踩阿!这是米兰进口的名牌鞋,我想你一辈子也穿不到这种价位的鞋,所以大发慈悲让你可以多接触它几下。」
「屁!你这个@#!*」
江澄海很是苦恼,阎麒待外人一向庄重又有礼,但一遇上易于婷就什麽都变了样,与她吵起来简直比易万福还要厉害。
这是个观光夜市。
阎麒沿途已经不晓得买了多少食物,一条街还未逛完,江澄海与易于婷就已经觉得肚子已经撑得再也放不下一颗绿豆。
「小望!你觉得这一件如何?好看吗?」
一望见衣饰摊易于婷的眼睛就亮了。她拿过一件米白色的连帽斗篷外套,不是马上站到镜子前,而是回头问江澄海。
「恩,你穿什麽都好看。」
听起来像是不实的甜言蜜语,但他说的的确是事实。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虽然在阎麒的眼里易于婷只是个「发育不良」的野丫头,但在校园里她可是校花级的存在。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那猪需要什麽?不是衣服,是柑橘准备上桌。所以,放下你的猪蹄,别妄想。」
江澄海这次学聪明了,在两人又要吵起来的时後赶紧拉住阎麒的手脱离战区。江澄海的手掌长了许多的硬茧,但却十分温暖,阎麒被他这样握著,那样的热度彷佛会扩展似的,连心脏处都能感受到那含蕴著温柔的温热,所以他一下子愣住了,易于婷骂了些什麽都没有传进他的耳朵里。
阎麒的身旁围了许多人,但却不是因为他长相俊美、器宇轩昂,也不是因为知道他的身家而对他钦慕不已。
他正在捞鱼,而且捞到的数量已经让金鱼摊的老板急得快要哭出来。
江澄海感叹,阎麒做什麽都厉害,他已经捞破了好几支网,阎麒却彻头彻尾只用一只网打天下。
在老板差点就要跪下来请阎麒高抬贵手的时候,他手上那只纸网终於因为浸在水中过久而破裂了。
阎麒知道做这种小生意不容易,只要了两只体型较大的凸眼金鱼与三、两只小鱼苗,就把其馀的鱼都还给了感激涕零的老板。
「回去前先到超市去买只鱼缸吧!不过不晓得养不养得活。」
阎麒转了转手上的透明塑胶袋,鱼儿在里透自在地悠游,对於环境的转换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惊怕。
「会的,一定会活的。」
江澄海也同样认真地看著那一袋水与鱼。水朦朦胧胧映照出他的脸,最後,在他的眼中,鱼儿通通消失了,在那里透的只剩下自己。
他相信,这几只鱼儿一定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就像他一样。
三年了,他的心终於满起来了,再也不怕被抽光了水死在乾涸的海底。
离开了夜市、买完了鱼缸,阎麒又带了两人到县内有名的景点去看了夜景,回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的光景。车驶向了山区,人潮与车流渐渐稀少,这时候平时早寐的江澄海已经开始打了盹,但却没有真正睡著,而是静静听著车内舒服放松的音乐,与难得偃旗息鼓的那两人的交谈声,闭目歇息。
「小望,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以前真的每天带便当给这个大变态吃?他威胁你的对不对?」
「阿……」
易于婷自後边点了点江澄海的肩,询问。他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一旁的阎麒,发现他脸上一副狡猾的精光,才知道阎麒又再刺激喜欢著自己的易于婷,他苦笑著,还在想著要怎麽回答她,对向一辆小客车突然无预警地就冲进了他们的车道内。阎麒立即踩了煞车,但事发得太突然,就是车的性能再好,也不可能躲得过冲撞。
江澄海什麽都来不及看清,在感受到剧烈的冲击力後,他陷入了短时间的昏迷。
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入眼的第一幕,是驾驶座前撞得碎裂的挡风玻璃,夹在安全气囊与方向盘间的阎麒已经陷入了昏迷,而他的颈间有汩汩的血流淌出,该是被锐利的玻璃片划过的。
「阎…麒,阎麒!」
心慌、心痛,还有浓浓的恐惧。
他伸出手想要碰碰他、唤他清醒,突然身侧的车门就开了,他转过头望,原来是警消人员已经赶到。
「救…他,求…求求你…救救…他,救救阎…麒」
江澄海的意识很清醒,只是身上被大大小小的玻璃碎屑波及,看起来惨不忍睹。但他身上的痛觉怎麽也比不上心口处的疼楚,警消人员想查看他的伤势与状况,他却只是一再一再乞求赶来的人救救他此生唯一爱过的人。
这时候,他才知道三年前自己拿著玻璃往心口刺的举动对阎麒有多残忍。
原来,看著自己所爱的人在你面前逐渐凋零却无能为力的痛楚会是这般的剧烈─足以令人活活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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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礼物。。。谢谢谢谢谢谢。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