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湛蓝 作者: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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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湛蓝 作者:幽草-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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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离别前的那一夜,阎麒那一番告白还犹言在耳,甚至是他当时落在脸上、唇上与发上的碎吻,彷佛仍存有温度地在那些肌肤上发著烫。
  
  「你这次…是回来找我的吗?」他没有忘记阎麒最後可怜兮兮的央求。
  
  「唔。」似乎是感到疼痛,阎麒的眉始终不见舒展,连在沉睡中仍不自禁地痛苦的呻吟。
  
  
  在店内远远望见他的第一眼,就瞧出了他的消瘦,但在这麽近的距离下,那样的糟糕才无比清晰地摆在他的眼前。
  
  「怎麽这麽傻…那汤这麽烫…还这样做…。」
  
  本来的状况看起来就已经不是很良好,再加上这麽一烫伤,他看起来就更加地狼狈了,像只原本名贵却落魄了的贵族犬。
  
  
  
  「阎麒…我该…拿你怎麽办……」
  
  
  
  
  隔天晌午,阎麒就出了院。
  
  但他不是让人来接他回台北,而是在这山腰间的小店里待了下来。
  
  当然,一开始并不是如此安排的,最後会这样决定,实在是理智胜不了泛滥的妒意。
  
  
  几分钟前─
  
  「留下来静养吧!我跟我老伴都感谢你。你若是要走就是不给我们面子。」易万福─也就是易爷爷─搥胸顿足地说。
  
  「伯父,你别这麽说!我留在这里只会给你们添乱而已。」阎麒说著,目光却悄悄飘向了一旁抿唇沉默著的男人。
  
  他其实很想留下来,因为只有待在那人身边,他才能感到真正的心安与轻松。但他知道,他没有资格留在这。对江澄海而言,他肯到医院照料自己是他善良的天性使然,其实在他的心里,对他早已一丝情意也不剩了,自己留在这,只会勾起他痛苦的回忆而已。
  
  「阎麒,留下来吧。你现在回去也不方便,这阵子…就当是给自己休个假吧。」
  
  阎麒惊喜参半地望向了江澄海。那双灵魂之窗不再空洞,现在里透盛装著的是一双黑白分明的温柔眸子,闪烁著的是对他的担忧。
  
  阎麒有些慌张地撇开了眼。江澄海那无限的包容力让他鼻头泛酸,眼眶一瞬间也热了起来。
  
  他知道他必须拒绝他的好意,所以很努力地平息著雀跃颤抖的心。无论是因为真的彻底原谅了他,还是只是因为对自己当初替他挡下灾厄感到愧疚,他都不愿再给江澄海添一点点的麻烦。
  
  但是,计画永远也赶不上变化。
  
  「是阿!你就留下来,给我男人一个面子嘛!」易于婷话说著,手竟去勾揽住江澄海的腰。而不知是不是眼花,阎麒竟看到女孩看似真诚的笑容里挟带著奸猾。
  
  「好,我留!」什麽顾虑在一瞬间被抛到脑後,原本已经到口的拒绝给吞了回去。阎麒望著女孩那只碍眼的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止痛药药效渐渐退了下去,腿上又开始一点一点抽痛起来。
  
  但面对著眼前正专注给他擦拭身子的江澄海,阎麒却觉得被泼了这麽一锅热汤,很值得。
  
  
  江澄海不管做什麽都是小心翼翼的。他怕连一点点的挪动都会弄疼阎麒,所以他的动作好轻柔,每拭过一寸肌肤,都只令阎麒感到被风吹拂过的舒服。当然,面对这样「亲腻」的接触,江澄海裸露在绺绺发丝外的耳根子泛了红。
  
  好不容易将工作结束,江澄海抬起头,发现阎麒正发怔似地看著他。直到两人视线相交,阎麒才回过神来。
  
  「小海,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恩。」江澄海没有将眼神移开,心里却早已慌乱得厉害。
  
  似乎,不管过了多少年,改变了多少容易紧张退缩的个性,只要面对这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冷静以对。
  
  「怎麽…会戴了这个?」
  
  阎麒指了指江澄海的眼镜。
  
  「这些年,空閒的时候会写些文章或画些小插画,有时不小心弄得太晚,就影响了视力。」
  
  江澄海房里有一个天蓝色的三层柜,第一层摆了些书,那些都是于婷翻撬出他写的一些文章而偷偷寄给出版社而受到青睐出版的书籍。
  
  江澄海没能完成他的学业,所以并不像许多高学历的作家能写出极具深度的作品,但由於他细腻的个性与平淡中带著隽永的笔触,他笔下的小故事挺受读者喜爱,再加上偶尔出现在书页中自己的可爱的小插画,那几本励志文集一直都销售得很不错。
  
  
  现在的江澄海真的不一样了,又或者说,终於回到了还未遭逢巨变前的那一个优秀的他。
  
  阎麒脸色一暗,只觉得自己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这几年下来他的不择手段不知害了多少人,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早已将自己搞得通体的黑,但眼前这人洗去了那些被人恶意涂上的泥巴,正白亮地发著光。黑与白不是不能搭在一起,只是他怕他的黑会污染了他的白。
  
  
  「那女孩…是你的女朋友?」阎麒始终忍不住,还是开口询问了。
  
  那女孩与江澄海的亲密更像根刺扎在内心深处,令他难受极了。
  
  
  一开始江澄海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看见阎麒眼中遮掩不住的妒意,总算知道他在说什麽了。
  
  「你是在说于婷吧?我和她不是那样的关系。」江澄海想起那天于婷突如其来的举动。其实惊讶的不只是阎麒,连他自己在那当下也发了愣:「她只是比较爱闹。现在的大学生,总是比较古灵精怪。」
  
  「这些年…你…你都是一个人?没有遇见喜欢的对象吗?」
  
  扑通扑通。
  
  阎麒心跳得好快。连当初在义连被不服气的人一枪送子弹过来的时候都没有现在的紧张。
  
  「我……」
  
  江澄海知道如果能爱上另一个人,对他而言才是幸福。但江澄海无法欺骗自己,就是过得再多年,他的爱情已经不可能再转移了。他所有的爱情都已经给了一个人,不管那些爱是已经乾枯还是还剩下一些,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另外一个人。
  
  「小海,你…你听我说,有些话我已经迟了好多年没有向你说,我─」
  
  见江澄海迟迟没有回话,他忍不住了,突然激动地抓住了江澄海的手。
  
  
  
  「小望,要打烊了!爷爷让你去前面帮忙。」
  
  倏地,江澄海将手自阎麒的手掌中抽了出来。彷受雷击似的,整个人弹跳了起来。江澄海朝门外回应了声,没有再望他一眼,只是向他说了声:「你早些休息,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之後便出了房门。
  
  阎麒失落地望著自己的手掌,江澄海的温度还存留在上头,但人早已不在了,或许,是连心都不在了。
  
  「这是……我的报应吧。」
  
  阎麒苦苦地笑了声。
  
  
  在这时候,他还在为自己没能说出口的爱感到落寞,却不知道早在三年前他那一番告白已经一字不漏地飘进了江澄海的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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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谢谢礼物。
  
  最近小狗狗一直在生病,昨天甚至跑去挂急诊,真的很心疼。




海湛蓝 55 上

  距离阎麒烫伤的那一日,已经过了五天了。
  
  医生告知他的复原程度十分良好,但还是得再静养至少一至两个礼拜才能痊愈。
  
  白日的时间江澄海大多都待在店里帮忙,所以这段光景阎麒就在後面的房间里翻翻报纸,或者是江澄海放在柜子里的他的作品。
  
  夜晚的时候江澄海终於有了閒暇,但阎麒却失望地发现,他们之间的话真的少得可怜。他只认为江澄海一定是对他失望透了,却不知道其实江澄海只是不知该用什麽态度去面对三年不见的他。
  
  他虽然行动还不太方便,但许多事已能自理。需要倚靠江澄海的地方变少了,本来就不大有交流的相处时间又缩短了点,在这时候,反而是被他视为眼中钉的易于婷成了他最常交谈的对象。不过,与其说是在谈话,倒不如说是在吵嘴。
  
  
  
  「喂!」
  
  「我不叫喂。还有,听说你是念X大的,所以应该叫我学长。」
  
  「不叫!不叫!我才没有这种有钱却变态得要死的学长!」
  
  「喔,那至少我有钱。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你们校长开除你。」
  
  「有钱了不起阿!」易于婷愠怒。
  
  「是很了不起阿!」
  
  「老婆还不是让你戴了绿帽!」
  
  「喔,那至少我曾经拥有过。不像某个乳臭未乾的丫头,连对方的小指头都没勾过。」
  
  「你…你乱说什麽!」
  
  「别装了!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你的小望才不会喜欢你。」
  
  「你…你又怎麽知道他不会喜欢我了?」易于婷一向大方坦率,对於被看出的心事,她没有打算隐瞒。
  
  「喔?如果他真的喜欢你,那为什麽三年了他都没告诉你他的真实名字?」
  
  「他…他一定有他的苦衷啦!」易于婷一向善辩,但一山比一山高,一遇到阎麒,他便完全被比了下去。
  
  「啧!真会安慰自己。」
  
  「你闭嘴啦!」
  
  
  阎麒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上去。的确,女孩总是碍眼地在江澄海的身边转来转去,但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江澄海对这女孩只是一般对後辈的关心而已。警报解除後,他不再对她充满妒心,与她的相处也自然了起来,甚至藉著几次令人啼笑皆非的斗嘴里,稍微扫荡了在江澄海那得到的失意。
  
  。。。。。。。。。。。。。。。。。。。。。。。。。。。。。。。。。。。。。。。。。。。。。。。。。。。。。。。。。。。。。。。。。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没想到寒假还要泡实验室念书写程式。。。
  
  这篇很短小。。。但太久没更。。。还是很厚脸皮地贴了。。。(逃走)




海湛蓝 55 下

  夜深。
  
  阎麒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虽然长时间的阅读令他的眼睛感到酸涩,但他却乐此不疲。
  
  他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有如此放松过。
  
  没有那些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他把自己完完全全抛浸在故事里,随著里透的小人物喜悦与悲伤。
  
  
  这一个个独立的小故事都是出自江澄海笔下。
  
  故事情节并不似时下许多畅销书带给人的的刺激紧张,而是平淡温馨里带了股励志的力量,字字句句都蕴藏著特别的魔力。
  
  阎麒轻轻将书搁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又顺手托起一只保温杯。但他这时才发现杯里的水早乾了。
  
  实在是口渴了,所以想了想,阎麒手底拿著空了的杯子便下了床,打算到走廊的尽头去装水。
  
  
  
  拐著一只不方便的脚,阎麒走得缓慢,再加上夜里山间的空气十分瑟冷,他有些畏冷似地缩著身子,身形看起来像个可怜的佝偻老人。
  
  但其实他的脸色已经比五天前出现在这山庄时好看很多了,适当的歇息放松与江澄海细心的照顾让他的气色润红许多。
  
  走廊的灯已熄了发亮的身子沉睡,但不远处却微微透著光亮。那方位是江澄海的卧房,光便是透过那未掩紧的门隙间流泄出来的。
  
  阎麒猜测也许江澄海现在正因为有了灵感所以在桌案前执著笔写下一则则深得人心的小故事,抑或是正用著彩色颜料在白纸上添出几只可爱的松鼠与小兔子。
  
  阎麒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知道江澄海的身子骨健朗了不少,但他还是不希望他因为耽误睡眠时间对身体造成伤害,就是一点点都不行。所以就算江澄海已经不大搭理他了,但他还是打算到他房里去劝阻他。
  
  但随著距离越来越近,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与抽噎的哭泣声渐渐清晰,阎麒才知道是他猜错了。
  
  
  江澄海的房里不只有他一个人,而是多了个正伤心哭泣的女孩。
  
  当然,不必多想,那女孩就是今早又在一场舌剑唇枪中战败的易于婷。
  
  
  虽然明知道江澄海对易于婷没有意思,但在这种时间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丫头又不知道为什麽哭得这麽伤心,他就怕这种看起来万分「地利人和」的情况下,他怕他们会……不!是怕江澄海会被那丫头吃拆入腹!
  
  阎麒尽量放柔了动作,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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