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抹如同自己般火红一片的谪仙身影,柏菲落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今晚她特意挑选了一件大红色的舞衫,看看这婚宴上,是不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穿着红衣,若他们站在一起,便也是一对璧人了。
一曲舞罢,柏菲落额头微微冒出细小的汗珠,身子一福微喘着道:“菲落献丑了。”
“项将军可否满意?”满意的看了眼柏菲落,上官明轩爽笑道。
一张散发着成熟魅力的脸庞却微微眯起瞥落在殷冰凌身上。
殷冰凌状似没察觉到上官明轩的注视缓缓喝着杯中的不知名酒,自坐在婚宴上开始便时不时能接受到上官明轩投射过来的眸光,殷冰凌石像般自动过滤掉。
悠闲靠在金黄廷柱上的薛辰逸此时却沉着张脸,黑眸微眯冷冷的看着龙椅上的上官明轩。
“小妹……”耳边响起温润的嗓音,殷冰凌侧首看向同坐一桌的殷墨瑾。
夜色下殷墨瑾那双眼睛更显温柔了,眸底深处的担心也越加清明了些,殷冰凌缓缓一笑:“没事。”
“哈哈!满意!相当满意!”项煜琪爽朗的一拍手后又语出惊人一句:“明皇,不知柏千金可否有谈婚?”
上官明轩微微一笑不语。
右相眸光一闪,语气不明的幽幽道:“项将军,小女尚未谈及婚嫁。”
项煜琪垂眸狡狯一笑倒也不再步步紧逼。
“左相,令妹今年该及笄了吧?”上官明轩话锋一转意味不明的看着殷墨瑾道。
“回皇上,小妹已年满十五,刚刚及笄。”殷墨瑾眸光一暗温润的嗓音恭敬道。
“姐姐成婚,你可有什么表示?”在殷冰宁的盛名下,虽然殷冰凌在帝都几乎无人知晓,但直觉告诉上官明轩,她绝不是个无才无德的闺中女子。
本想拒绝的殷冰凌却在看到柏菲落挑衅的目光时心境一转,这毕竟是殷冰宁的婚宴,一个小三虎视眈眈的肖想自己的姐夫,做为妹妹她或许该为姐姐撑撑场才行。
“家姐以琴技闻名,民女不才,便抚琴一曲以祝姐姐姻缘美满。”殷冰凌站起身柔顺回道,在说到最后一句时瞥着柏菲落特意加重了美满两字的音。
弃用桌椅,殷冰凌直接盘腿坐在厅宴中,将古琴放在膝上,轻轻拨弄琴弦悠悠扬扬的琴声瞬间飘浮而出,樱唇满意一笑便舞动手指径自弹了起来。
婉转的琴声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着厅内的每一处空间。琴声中仿佛有一个白色的精灵在随风而舞,舞姿优雅高贵;又好像有一朵朵耀目的玫瑰次第开放,飘逸出音乐的芳香。
婉转,流畅的琴声如泉水叮咚,余音袅袅。
听着这似曾熟悉的曲子殷墨瑾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萧恰如其分的融合进殷冰凌的琴声里。
两人视线相触,皆柔柔一笑仿佛练习了无数次般琴箫声配合的天衣无缝。
琴声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萧音绕丛林,声声犹如松风吼,又似泉水匆匆流淌。
一琴一萧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仿若情人间的交颈缠绵般浓情蜜意。
虽然柏菲落的舞蹈令人惊艳,但殷冰凌与殷墨瑾的琴箫合奏却如一对深陷情爱的情人直击人心灵深处,只闻琴声便能知晓弹琴之人的深情,纯净的不断洗涤着众人被世间琐事所污浊着的心灵。
一舞一琴,说不上谁更出众,但显然殷冰凌的琴曲更符合婚宴的宗旨,更让人惊觉,殷家竟还有一个殷冰凌,一个风采不比殷冰宁差的殷冰凌。
“等等。”在那个黑色身影走出房门即将翻身跃上院墙离去时,殷冰凌淡然的声音突地响起。
最近一个月她就感觉到他的不正常了,近几天更是行为异常,所以自婚宴回府后她便一直守在这里。
她很清楚他若离去是不会告诉她的,要是他良心发现的话,最多就回来时好心的告知她一声罢了。
皱眉一想,她捡回来的这个人似乎太过于让她省心了,虽然她一向不喜欢麻烦的事物。但这人省心的她要不留意的话,经常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干嘛。
薛辰逸正准备腾飞而起的挺拔身影瞬间一僵,目光略显凌厉的看向院中的桃花树,她并无内功,而他刚刚竟没发现她的存在!
☆、第二十八章 血洗杀手门
“我陪你去。”看着那个突然停顿下来的挺拔身影,殷冰凌又淡然了一句。
“我自己可以解决!”薛辰逸微皱了一下眉冷然道。
不可否认,在她说‘我陪你’的时候,他的心触动了那么一瞬。
自那件事后,他就再也没有想过这世上还有谁可以陪着他了。
“谁说我要帮你,我只是想要见证一下我的人是如何手刃仇敌的而已。”殷冰凌边说边抬步向那个一直背对着她的孤寂身影走去。
耳边听着这不同寻常的借口,薛辰逸缓缓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她。微亮的月光倾洒在她身上,朦胧却又明媚的直晃着他的眼。
“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人吧?万一你报完仇就跑路了,那我不是很亏!”殷冰凌走到他面前站定:“本小爷从不做亏本买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一摇,一副今晚我跟定你的小人得志样。
“你确定?”薛辰逸头一扭不再看她,盯着前方的墙头轻声问了一句。
他知道她并不担心他会不会跑了,虽然跟她来到这个地方后她就从未管过他,虽然她话不多,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她偶尔流露出来的关心。
“废话!嗯……”在殷冰凌话字刚落下音时,薛辰逸手一伸便搂住她的纤腰向院墙跃去,脚下轻轻一点就快速向前方掠去。
殷冰凌一时不查,在身体突然腾空而起时轻呼了一声双手反射性的紧搂住薛辰逸的脖颈。
没好气得瞥了眼眼前这个带着她飞行依然显得轻松自在的人,殷冰凌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一句,‘你最好别让我掉下去,不然我一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一点也不知道尊重下救命恩人。’
薛辰逸带着殷冰凌飞行到郊外当初被殷冰凌所救的那处竹林时便停了下来,薛辰逸手放在唇上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黑色骏马便立刻飞奔了过来。
两人跨上马背后便一言不发的向前疾驰而去。
后背紧靠在薛辰逸胸前,殷冰凌甚至能听到薛辰逸‘砰!砰!砰!’的平稳心跳声,略回仰着头看向近在眼前菱角越显分明的俊逸脸庞,夜幕下那双黑瞳是那样的坚定。
殷冰凌柔柔的几缕秀发调皮的飘飞在薛辰逸脸上,看着在自己怀中显得娇小的人儿,薛辰逸头颅微倾贴上身前的秀发,圈在纤腰上的双手更紧了紧将殷冰凌整个圈在自己怀中。
明月高挂,站在半山腰的漆黑大门前,冷瞧着门匾上血红色的唯一一个‘杀’字,殷冰凌与薛辰逸对视一眼,两人漆黑无波的眼眸深处皆涌动一抹嗜血的红光。
将腰间的匕首紧握在左手,殷冰凌樱唇冷冷一勾率先踏出了步伐。
那个男人说,她的本性是嗜血的,纵使没有他,她的双手都将沾满鲜血。曾经她很排斥,倘若没有他,她定不会是那般模样。可是现在,她有点赞同他的说法了,才一年而已,她就怀念起那种鲜血的味道了。
大门被内力震开,门内一身黑衣的男子头一回嘴刚一张薛辰逸长剑一滑而过,男子喉咙处立即现出一条细细的红线,男子睁大一双眼睛嘴里的话尚未说出口身子便缓缓倒了下去。
门侧另一名男子似是从睡梦中被吵醒,眼刚一睁眼前便闪现一抹白影,尚未反应过来的头脑只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清秀脸庞,殷冰凌左手从男子下巴轻轻抽出,冷瞥一眼睡眼朦胧的男子便头也不回的向‘杀手门’内部而去,刚踏出第二步时身后赫然传来‘砰’一声物体倒地的声响。
一左一右,一长一短,每一步都踏的那样坚定,毫无退路可言。每踏一步都踩着尸体鲜血而过。
杀手门总共有一百一十一名杀手,每一扇门里有十名杀手,越往里等级越高,门外声响率先惊醒了最外围的一批杀手,一个个黑色身影从房里鱼贯而出,在看见殷冰凌薛辰逸二人时不发一言便汹涌而上。
大部分杀手都冲着薛辰逸而去,殷冰凌嘴角一勾,难道看不起她是个女的么。
殷冰凌脚步诡异一闪瞬间闪至前方的杀手身前,在移闪的同时双手更是巧妙一划,在杀手仍高举着剑时殷冰凌匕首早已移至其喉咙,在匕首离开温热的肉体时躯体的咽喉仍无丝毫血液闪现。
一招一命,殷冰凌诡异的步伐他们从未见过,更不知如何化解,瞥见一名杀手运起轻功脚步刚脱离地面殷冰凌右手一甩,夜色中闪烁着冷然幽光的细针便极速而出,远处半空中的身影一僵后便飘然跌落,只见胸口处缓缓涌出一股股猩红的液体。
纵使他们有轻功奈何快不过殷冰凌的暗器,几名杀手相视一眼都弃用轻功与殷冰凌近身搏斗。
将腰间的另一柄匕首拿出,殷冰凌双手一起挥动,对着迎面而来的两名杀手眼也不眨的冲了上去,在临近他们时步伐左右一晃身形便以奇异的角度闪至两人中间,‘噗’两声轻微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传至耳畔,殷冰凌双手向后一拔,缓缓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分别从咽喉及心脏处涌现着鲜红的血液。
在殷冰凌解决完眼前的杀手时薛辰逸亦向她靠近,两人肩并肩继续闯开另一扇门,
一言不发默契的一路杀开一扇又一扇门,刀剑碰撞声惊醒一扇又一扇门里的杀手,一扇又一扇的门自动打开,殷冰凌与薛辰逸两人维持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内拼杀着自己身前的杀手,在瞥见有人想偷袭对方时皆毫不犹豫的率先解决掉。
待最后一人倒下,殷冰凌盯着自己鲜红色的双手缓缓笑了起来,为何她觉得如此双手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两人并肩站立冷冷看着台阶上并列着的杀手门五名顶尖黑衣杀手电、闪、雷、鸣、风。
中间那名杀手看着殷冰凌二人面无表情冰冷出声:“敢问两位大名?杀手门仇敌无数,但胆敢单枪匹马夜闯杀手门且有本事血洗了杀手门杀手的,自杀手门创门以来可从未有过。”
☆、第二十九章 阴暗协议
雷似乎不认为杀手门死了这么多杀手有何可惜,倒也是,对杀手门而言,一个杀手没了,还有千千万万个杀手站起来,确实没什么好可惜的。
雷不知是太过有信心能解决了殷冰凌薛辰逸二人还是想死个明白,难得的动手前多问了句。
“雷,跟他们废话,杀了再说!”雷身边的电阴眸一凌,凶煞道。
“哼…我们是谁,你们还是去问阎王爷来的明白!”薛辰逸双目猩红的阴冷哼道,说完率先举起手中的长剑迎面而去。
他只要找出买通杀手门杀害薛家堡的幕后黑手就行了,其他的杀了再说。沉静的东郡帝,暮色暗黑的夜幕下却有一人转辗反侧毫无睡意。
柏菲落自婚宴回府后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上官南风的身影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满脸伤心的坐在了床头,只是想着想着美目里不禁溢满泪水,她只不过是想要跟她在一起而
已,为何如此艰难。
突地窗边传来一声轻响,柏菲落侧头看去,霎时惊出一身冷汗,习惯黑暗的眼眸赫然瞧见一抹高大的身影仁立在窗边,背对月光的暗黑脸庞给人一种阴森的恐惧感。
“你…你是何人?想…作甚?”右相府的守卫不能与皇家御守相比,却也不是一般人能随意进出的,此人夜闯右相府,还毫无声息的闯进她的闺阁,柏菲落脸色惨白的拢紧
了胸前的衣裳。
“你不睡不着么,来陪你的。”看着柏菲落惊慌的神色,窗边的男子狂妄着冷道了一句。
“你!来……”心中惊惧被证实,柏菲落颤抖着往床内侧移去,张开嘴就想呼救,奈何刚出口的呼喊就被男子无情的打断。
“不用叫了,没人会来救你的!”男子不紧不慢的掐断柏菲落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
“你…你别过来!”看着男子缓缓渡近的身影,柏菲落惊惧的喊着。只是,为何她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感,好似在哪里听过般。
男子走到柏菲落床前,身形一转面对着柏菲落,惨白的月光也透过窗户照射在那张轮廓分明的半边脸上。
柏菲落双目一睁,不敢置信的瞪着床前的男子,拢在胸前衣物上的手更紧了紧,半响才回过神嘴唇微颤道:“项…项煜琪,你想干嘛,我…我警告你,我爹爹是东郡右相,
你若对我做了什么,我爹爹定不会放过你的!”
说到后面柏菲落安慰自己般声音越来越大,没错,项煜琪若敢对她做什么,爹爹定不会饶了他的。
“哼…我是西阳王朝的人,你爹爹能耐我何!”不屑的嗓音自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