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萧文知道肖丽萍不好对付,可也没想到她的态度这么强硬。萧文想了想说:“那好,我派人天天在这儿等。”
“那、那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呀?”肖丽萍急了。
“那是你的事。”萧文以肖丽萍似的强硬态度答道。
肖丽萍看看萧文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答应会把萧文的意思跟老板汇报一下,一有周诗万回来的消息,她马上告诉萧文。
看来调查江南公司的事还得往后放一放。眼下,萧文打算紧紧咬住枪杀案,追捕马卫东等重点涉案人员,加大对归案嫌疑人的审讯力度;与此同时,建议局里抽调警力,加强内部防范工作,尤其是对银行、商场、出租车和娱乐行业及公众场所加强保卫。
12·8事件轰动了全市,社会舆论一片大哗。市局的办案能力也受到人大、政协方面的质询。可就是因为这样,潘荣反而觉得局面越来越不利了。他太了解萧文了,以萧文的个性,斗争越是凶狠激烈,他就越不会善罢甘休。看来,这场恶仗萧文是打定了。潘荣这几天是越来越不安,可周诗万偏巧又不在江洲,真把潘荣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这天,他约了孙启泰吃饭,想通过孙启泰告诫一下周诗万。
等服务员们退出去,孙启泰迫不及待地问潘荣:“这几天是怎么回事?”
潘荣反问:“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
“萧文怀疑是周诗万叫人干的。”
“这怎么可能!”孙启泰语带怒意。
潘荣却冷冷地说:“这世上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你什么意思?”
“我跟他说过,没事不要找事,可他就是不听。”
“你怎么知道是他干的?”
潘荣推心置腹地说:“启泰,你别忘了,我干了30年刑警。在江洲,除了他,谁也干不出这么大的事。”
孙启泰满脸惊愕地沉默了。
“这几天局里很忙,我先回去了。”说完,潘荣径自走到门口,临出去时,他又说:“你劝劝他,别太过分。”
门关上了。“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孙启泰气得把一个盘子摔得粉碎。
接着几天,又发生了一连串的新情况。
一晚,住在江洲宾馆的王菖蒲坐在沙发上看材料。突然有人敲门。王菖蒲起身开门,可门外空无一人,王菖蒲关上门,坐回沙发,刚翻开材料,又响起敲门声。王菖蒲再次起身,悄悄接近房门,猛地拉开,仍是无人,王菖蒲探身朝走廊两头看看,奇#書*網收集整理根本没有人影。王菖蒲不再关门,坐在沙发上盯着门。这时,电话铃急促地响起,王菖蒲伸手抓起话筒,有人在话筒里恶狠狠地说:“姓王的,马上滚回省城,不然叫你命丧江洲!”接着就是一片盲音。王菖蒲气愤地重重摔下话筒。
而张平也收到了一份礼物。早晨上班时,他把一张纸条和一粒子弹递给萧文看。只见纸条上写着:我们能送你一颗子弹,也能送你一把刀。不信试试!萧文看罢,也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条交给张平。两张纸条一样,都是电脑打印出来的。
“他们憋不住,终于出洞了!”萧文非但不怕,反倒有些高兴地说着。
当天局里开会的时候,冯局把现下的形势传达了一下。他说:“孙副书记把我叫去骂了一顿,骂什么我就不细说了。好在人大和政协都比较体谅我们,虽然有的代表提出了质询,但我用萧文的分析回答了以后,他们还比较满意,而且表示他们会尽力做好各个阶层的工作,配合我们尽快破案!”
大家听了都松了一口气。
冯局问及下一步的打算,萧文答说他仍然认为,枪击案是所有案子的关键,只要把枪击案破了,其他案件都会迎刃而解。萧文提交了一份具体的方案。
潘荣扫了一眼方案问:“怎么物建新内情的事没提?”
萧文只是说正在寻找合适的人选,关于梅英的事,萧文只字未提。
私下里,张平早就问过萧文,有一阵子了,梅英那边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呢?他不会出事吧?萧文想省厅安排了对梅英的保护措施,应该不会出事。萧文猜可能是罗阳轻易不露面,梅英一时找不到他。萧文觉得还是派人过去,和省厅一起查找罗阳他们的下落,张平问及人选,萧文答说因为张平得对付舆论的压力,而自己要盯着周诗万,不如让常闯去。张平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于是,在会上,萧文就提出了这个建议,他说:“潘局,我和张平刚才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派人去省城查查马卫东他们的下落。”
“怎么,有线索了?”
“没有。我想郑海和周诗万的关系相当好……”
“什么时候把周诗万列为侦查对象了?”一提周诗万,潘荣立刻急了。
萧文耐心地解释说:“没把他列为侦查对象。我是说,如果周诗万参与了这些事,那么安排马卫东他们出逃时,郑海那里就很可能是首选方向。”
潘荣怒道:“能根据‘如果’查案吗?”
萧文也怒了:“哪个案子不是从‘如果’查起?要是什么都确定了,还查什么?”
张平忙阻止着两人说:“萧文,你别急!潘局,你从大局考虑,认为暂时不动周诗万更有利,我们都同意。但枪击案的几个主要成员都是周诗万公司的人,他很难一点嫌疑都没有。我们现在先查郑海,一方面完成了必要的侦查步骤,另一方面也不会给周诗万造成不良影响,我认为是可行的。”
王菖蒲及时地表示同意萧文和张平他们两个的意见。
这下潘荣无可奈何了,他对被指派去省城的常闯说:“常闯,你去了以后一定要注意分寸。万一让人家抓住把柄,说我们不支持改革开放什么的,那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在潘荣的私心里,派常闯去无疑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常闯毕竟比萧文和张平好对付,更何况还有周莲这一层的关系。连潘荣也想不起来了,究竟是何时,他已经把自己放到了萧文他们的对立面上了。
就在常闯准备赶赴省城之前,周诗万终于回来了。肖丽萍接周诗万回公司的路上,向他汇报了近日来所取得的成果——市人大和政协已经向公安局提出质询,街面上小商小贩都不敢摆摊了,出租车一到晚上就不敢载客,听说他们还要到市委市政府去请愿呢!周诗万听了非常得意,他大笑着说:“跟我斗!”
这时,电话铃骤然响起。周诗万拿起手机接听,有人约周诗万见面吃饭,那是常闯。
自从跟周莲和好以后,常闯几乎每天都会跟她见面,实在见不了的时候,也总会通个电话。
一天,常闯在办公室里接到了周莲的电话,因为刘泷说是个女的打来的,萧文就问常闯那是不是周莲。常闯面有难色地承认了,却跟萧文支支吾吾地胡诌了一通理由。见常闯这样子,萧文不禁又有些担心。
12·8事件后,常闯也去过周家想找周诗万问问,可当时周诗万确实不在江洲。这会儿,听周莲说周诗万今天回来,常闯心急火燎地赶忙约他见面。
夜晚的临江茶楼里,茶客十分稀少,只有几对情侣在说悄悄话。周诗万走进茶楼,看到了坐在角落处的常闯,他风度翩翩地走到常闯面前坐下。
常闯单刀直入地问:“大哥,最近市面上很乱,出了不少案子,你知道不知道?”
周诗万点了点头说:“一下飞机,丽萍就跟我说了。”
常闯凝视周诗万加重了语气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周诗万故作惊讶地说:“你以为是我让人干的?你怎么到现在还不相信我?”
“我正是为证实这个才急着找你。”
“你相信我。我骗你不和骗我妹妹一样吗?”周诗万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
“萧文说了,这几天的事表明,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倾巢出动了,幕后的头面人物也从后台走到前台了,他要求我们在抓现行犯罪的同时,密切注意你的动向。”常闯低声说道。
周诗万脑门紧皱着,一副苦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说:“我没得罪过他呀,他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你看,我请他出来谈谈怎么样?”
“如果你真没事,谈不谈都一样。”
周诗万有些气愤地说:“我是没事,可我也顶不住他这么缠着我呀!丽萍跟我说了,你们那天搅了我一笔大买卖对不对?”
“如果证实你真没事,萧文不会难为你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常闯替萧文解释着,他还告诉周诗万,自己马上要去省城了。
周诗万一听,立即放下茶杯,两眼紧紧盯着常闯:“罗阳在省城?”
常闯警觉地问:“你怎么知道?”
周诗万连忙掩饰过去。两人又说了些关于周莲的事,周诗万问常闯准备何时结婚,常闯说恐怕现在不能,他一去省城连陪周莲的时间都没有了,周诗万答应帮常闯向周莲做解释。
刑警队值班室里,张平特意来给值班的萧文送饭。萧文可是早就饿坏了,一见刘泷为他做的香啧啧的饭菜,马上高兴得跟小孩似的,哼着小曲出去打热水了。张平笑着坐到萧文的桌后翻看着值班日记。
这时,五子走进来,一见张平他愣了一下说:“哎,张局?萧队呢?”
“打水去了。交班了?”
五子拿出值班记录,欲言又止地说:“张局……”
张平问:“怎么了?”
“算了,等萧队回来再说吧。”
张平关切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看看。”
“是常队……”
“常闯怎么了?”说着,张平拿过五子手里的记录,看了几眼,他眉头皱了起来。然后他考虑了片刻对五子说:“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事我和萧文会处理。哎,别对别人说。”
五子答应着出去了。
五子刚走,萧文提着暖壶回来了。
张平马上递过值班记录说:“萧文,你看。”
萧文接过值班记录看着,上面明明白白地写有常闯和周诗万在临江茶楼见面一条。
“这情况你知不知道?”张平问。
萧文沉吟着说:“我知道他和周莲好,还提醒他要注意。可现在他还和周诗万见面,这……这他没跟我说过。”
张平正色道:“萧文,咱哥三人情同手足,可有些事情我不能不提醒你,常闯这几年变化很大……”
萧文脸上勃然变色,他打断张平的话说:“张平,你别疑神疑鬼!常闯虽然人粗一些,好讲个哥们义气,但拿法律做交易还不至于。我知道他嘴快,所以有些行动我事先都尽量瞒着他,泄密的事怎么会是他干的?你这样猜测,我感情上受不了!”
“我感情上就受了啊?可你敢给他打包票吗?老兄,社会在变化,人也在变化,尤其现在到处都是诱惑。常闯万一……那是咱俩失职呀!”张平充满了感情地说道。
为了这事,两人决定私下找常闯谈谈。
这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张平见左右没人,就对萧文和常闯说:“咱们哥三人好长时间没在一块聚了,来,干一杯!”于是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吃饭时,常闯连连抱怨食堂的饭菜太差没法吃,萧文扫了常闯一眼,没有说话。常闯又从口袋里掏出中华烟,扔给张平一支。张平把烟捏在手里摆弄着挪揄说:“乖乖,你派头不小,工资还不够买烟的吧?”常闯听了有些尴尬。
萧文意味深长地说:“我今天看到一篇报道,云南出了个缉毒英雄,毒贩子就是他的同窗好友。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端起酒杯,一扬脖子灌进去。常闯略略有些不安。
萧文又说:“菜差也好,烟好也罢,常闯,你说咱们还是不是兄弟?”
“这还用问。”常闯答道。
“那好,是兄弟就打开窗户说亮话,不绕圈子!我问你,你跟周莲还有来往吗?”
“有。”
“那和她哥呢?”
“见过一次。”
“在哪儿?”
“临江茶楼。值班记录上记了吧?”常闯若无其事地问。
萧文生气地说:“你还知道有人盯着他呀?”
没想到常闯说他没想偷着去,就是没跟萧文说。
张平问常闯:“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敢私自去见他?”
“最近忙,周莲总见不到我,不太高兴,让她哥来问我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说忙过这一段再说。”常闯撒了谎。
“就这些?”萧文有些不信。
常闯点点头。
萧文严厉地说:“我做事你也知道,一是一,二是二,今天张平作证,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打算怪你,只是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要是你说了假话,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常闯给萧文斟酒,故意满不在乎地说:“萧文,你不用吓唬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怎么做?你说我听听。”
“我……我想请个长假……”
张平吃了一惊。
萧文“啪”地把筷子摔在桌上骂道:“请假,还是长假?你是不是心里有鬼?”
“没有。”常闯丝毫也不含糊。
“没有你请什么假?”
“自从到刑警队,我从没休过假,这段时间我感觉太累。”
“是心累吧?”萧文一语击中了常闯的要害。
常闯情绪低落地说:“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会做对不起人的事。”他独自干了一杯酒。
张平劝道:“现在这么忙,身为副队长,你请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