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感觉,宵风这样做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他必然是想到了种种可能发生的后果才做得决定。
她越来越觉得那个男人拥有一种可舍可得的血性,他为了钟喻夕,可以做任何事,包括被她误解,被她失望。
她想到自己当初劝钟喻夕放弃对宵风的感情,现在看来,钟喻夕远远比她更有眼光,她选择的男人,是万里无一的男人。
她叹了口气,心中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滋味,她自己呢?每天看着喜http://。欢的人,每天将那种爱恋的情绪压抑下去,她现在只想快点结束服役期,然后逃得远远的。
淑宁殿已经跃入眼里,这么晚,她只能悄悄的去找阿威。
而在紫华殿,轩辕夜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
她连睡觉的时候都皱着眉头,仿佛极其痛苦的样子,是身上的伤太疼了。
他伸出手想替她将眉心抹平,却听见她含含糊糊的喊了句:“宵风。。”
他的手停在那里,久久没有动。
紧接着她又喊了一句:“宵风”,嘴巴憋了憋,眼角有闪动的泪珠,极委屈的说:“我疼。”
轩辕夜长长呼出一口气,强压住心底的冲动,他拿来毛巾给她轻拭掉眼角的那点晶莹,哄着说:“夕夕,哪里疼?”
她不说话,只是脸上痛苦的表情还在纠结。
他将她从床上抱起来,然后力道不轻不重的给她按摩着有些麻木的身体,她像是舒服多了,嘴角渐渐的露出一丝温和。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熟睡了过去。
轩辕夜将她重新放回床上,盖好被子。
她的嘴唇苍白干裂,他拿来棉签蘸了水给她一点点擦着,那样认真的表情就像在打磨一件艺术品,小心翼翼。
钟喻夕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这副表情。
他的脸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清晰起来,细到每一个毛孔都可以看清。
心里忽然就涌起一股浓浓的失望,为什么是他?
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
“你醒了。”轩辕夜将手里的东西收起来,“伤口还疼吗?”
钟喻夕点点头,摸了摸缠着厚重纱布的脖子,沙哑着声音问:“你怎么回来了?”
他笑笑,没有回答,将她扶起来,靠着床头坐好。
“想喝水吗?”
“嗯。”
轩辕夜起身去倒水,水有些热,他用两个杯子来回倒了一会儿,不时烫得直搓手。
钟喻夕透过升腾的热气看着他,心里渐渐有丝回暖,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但现在,她救了他,她以为自己这次是死定了,然而又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看来阎王爷不喜http://。欢她这种类型的,所以懒得招她进去。
轩辕夜转过头,就看见她正在看他,于是冲着她一笑,“着急了?很快。”
他将凉好的水拿过来,坐到她的身前,“小心烫。”
钟喻夕接过来,“谢谢。”
可是他的手并没有松开,而是顺着杯子握住了她的手。
钟喻夕紧张的望向他,就看到他火热迫切的眼神,“夕夕,原谅我。”
原谅吗?
她是从来没有恨过他吧,如果是恨,那么他的秘密,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她只想放下,放下了就没有爱亦没有恨。
“我早不怪你了。”她淡淡的说。
轩辕夜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真的?”
钟喻夕将手从他的手里抽离,捧着水喝起来。
他在一边很高兴的样子,“夕夕,那你愿意……”
话还没说完,白芷便从外面走进来,她身后跟着一脸惶恐的阿威。
轩辕夜脸色一肃,用眼神示意白芷将阿威带到外面去。
钟喻夕正在低头喝水,并没有看到,等她将水喝完,坐在面前的人已经变成了白芷。
“小白……”
钟喻夕下面的话被白芷的哭泣打断,她握着她的手,眼里装满了内疚:“都是我不好,夕夕,都是我不好。”
“傻小白,这怎么能怪你……”
两个人在屋子里说话,而轩辕夜将阿威带到了他的书房。
阿威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吓得浑身发抖,这还是她第一次跟太子离得这样近,而且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冰冷的寒气,让她觉得像是置身在冰窖里。
“你叫什么?”轩辕夜开口问。
“阿威。”阿威的话语里带着颤音,连眼睛都不敢抬。
“你不用害怕,只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太子殿下。”阿威忽然跪了下去:“我都告诉你,你千万不要杀我。”
轩辕夜保证似的点点头。
阿威想了想,便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她知道的全盘说了出来,包括夏曼把她骗到五殿下寝殿的事。
“你叫阿威是吧。”轩辕夜从坐位上离开来到她的面前,她立刻将头压得更低,身子像是筛子般抖个不停。
“你今天跟我说的话,我不希望再有第二个人知道,特别是。”他语气森然的强调:“你把电话号码给白芷的事。”
阿威虽然不明白原因,但很快的点点头:“太子殿下,我什么都不会说。”
轩辕夜赞赏的点头:“好了,你回去吧。”
“是,太子殿下。”
阿威出了紫华殿才发现自己早就出了一身冷汗,被风一吹,凉嗖嗖的贴在身上。
她看见钟喻夕没事,心里松了口气,但是一想到太子的话,她的心又提了起来,看来http://。自己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一般知道秘密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她捶着头,怎么办,怎么办?
轩辕夜回到房间,正巧白芷从里面出来,将门关好。
她看见轩辕夜,没说话,直接转身走开了。
“白芷。”轩辕夜追上去:“你在生气?”
“怎么敢。”她冷冷的回答。
轩辕夜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她身子一倒,险些摔进他的怀里,用手撑了一下他的胸膛,站稳了。
“可能你觉得我不择手段,用这种卑鄙的方法骗她,但是,白芷,你要明白,我不是在骗她的感情,我只是在给自己创造一次机会,失去一次的,我不会再失去。”
“你们都是一样的,为了自己喜http://。欢的东西可以机关算计,但是感情怎么可以去算计。”白芷回眸看向他冷静的眼:“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轩辕夜眼光募得一紧,拽着她的手臂忽然用力,“你是不是想出宫了?”
白芷的心冷下去:“你随时可以赶我走。”
她甩开他的手,小跑着消失在走廊尽头。
轩辕夜在原地愣了半晌,感觉她似乎有些不同了,平时就算她再气,也不会这样跟他说话,她总是柔和的像春风,安静的像湖水,也许是习惯了那样的她,这样忽然发起脾气的白芷让他有些陌生。
他不再多想,而是转身回到钟喻夕的房间。
皇医竟然意外的没有给她开药,只说包扎一下就可以了,他不太明白医学上的东西也没有在意,只是她折腾了这几天,又是伤又是病的,此时早就累得睡着了。
轩辕夜脱了鞋子轻轻的爬上床,静静的躺在她的身边。
她熟睡的像是婴儿,呼吸均匀,脸如雪瓷,一双长睫微微颤抖着,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巴,恍如初见时,她的美丽不可方物。
他的唇凑到了她的脸上,想在那里亲一下,可是又害怕动作太大会把她弄醒,只是静静的停着看着,这样就足够了。
从来没有想过,经历了那样的伤害之后,她还可以这样安静的睡在他的身边,于是盼望着这个夜晚可以长些,再长些。
但是夜晚总要结束,黎明总会到来。
钟喻夕一觉醒来,恍惚还在梦中,身下还是那张破烂的木床,发霉的褥子,只能看见一点光线的小窗,她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这一转便看到一张妖孽的脸无限放大,那双狭长的眼睛带着清晨的慵懒紧紧盯着她。
“啊……”钟喻夕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条件反射性的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放心,我还不会趁你伤成这样吃你的豆腐。”轩辕夜也随之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钟喻夕警惕的往床里挪了挪,看着他很认真的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的房间,我当然会在这里。”他凑过去,眼带戏谑的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同床共枕?”
他看着她瞬间红透的脸,不忍心再戏弄,翻身下了床,边穿上外套边说:“这两天你就在我这里养伤,剩下的事,我会去处理。”
“你去哪儿?”钟喻夕忍不住问。
“陛下和老六回来了,我当然是去汉白玉宫。”
钟喻夕的心里一下涌出很多种情绪,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他,回来了!
我来接她
我来接她
国王陛下提前结束了一天对樱国的访问,因为太后突然被毒蛇咬伤。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赶回来,此时正坐在议事厅里,气氛有些压抑的沉重。
轩辕夜进来的时候,几位皇子都在,他看了眼坐在国王下首的轩辕宵风,他俊气的脸上带着几分憔悴的疲惫,但眼睛里却似一弯静水,不掺杂一丝异样的情绪,这个男人,他总是能将情绪掩藏的很好,你无法从他的脸上猜度出他的内心。
轩辕夜挨着国王的另一侧坐下,人便到齐了。
国王面色凝重的看向二殿下轩辕冷,开口问:“老二,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轩辕冷亦是一脸的担忧,慢慢说道:“皇奶奶那天突然想喝钟喻夕的茶,便传了她去送茶,钟喻夕在淑宁殿的时候被皇奶奶骂了几句,气冲冲的就回去了。晚上的时候,值班的侍女听见皇奶奶的房间里传来尖叫声,她冲进去,便看到一条毒蛇正从皇奶奶的床上爬下来从窗子溜掉了,而皇奶奶也被毒蛇咬伤,幸好皇医来得及时,才没有生命危险,但现在依然卧床不起。我便带了人去查这件事,因为皇宫里不可能有毒蛇之类的东西,所以,我怀疑是有人在暗地里饲养的,几个侍卫纷纷猜测,说是钟喻夕今天刚跟皇奶奶发生了口角,可能是她怀恨在心,趁机报复,于是,我便带人去她的房间搜查,这一查之下果然搜到了养蛇的笼子,铁证如山,所以,便把她先关了起来。”
“不可能,钟喻夕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流谨激动的站了起来,狠狠的瞪着轩辕冷。
轩辕冷朝他一耸肩:“老七,你何必这么激动,我也只是按章办事,难道说,我还能陷害她不成?”
“这可说不定,不排除有人栽赃嫁祸。”流谨冷笑着撇了撇嘴。
“你……”轩辕冷顿时火冒三丈。
“流谨,坐下。”宵风看了他一眼,虽是口气平淡,却含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流谨虽然不甘心,但是在触到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时,还是乖乖的坐了下去,置气的将头扭向一边。
国王此时皱着眉头,微叹了口气,问道:“喻夕她人呢?”
轩辕冷看着轩辕夜,“昨天晚上已经被太子殿下接走了。”
所有人都吃惊的将目光转向轩辕夜,只有宵风一个人依然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和表情。
轩辕夜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慢悠悠的说:“陛下,如果昨天我没有去接她,那么陛下就只能看见一具尸体了。”
国王震惊的问:“怎么回事?”
“有人想要杀人灭口,钟喻夕现在浑身是伤,从早晨醒了一下,现在依然还在昏迷,陛下,我请求亲自彻查此事。”轩辕夜的目光无意从轩辕冷的脸上掠过,后者立刻装做无意的避开了他的注视。
国王刚要点头,就听见宵风忽然开口说:“我愿意协助太子殿下一起将事情查清楚。”
国王赞同的嗯了声:“有老六在,就最好不过了。”
轩辕夜和宵风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都没有什么感情,却有股暗藏的电流在滋滋涌动。
“太子。”流谨追上前面的轩辕夜:“我想去看看钟喻夕。”
“她现在睡了。”轩辕夜变向的拒绝。
流谨低下头,轻咬了一下唇,他现在觉得自己特别的没用,明明有自己在宫里,却还是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了那样的苦,他真是不配,不配让她喜http://。欢,他恨不得找个人狠狠的揍他一顿,心里才能舒服些。
轩辕夜见他那样痛苦的表情,心软了下,揉了揉他的发顶:“好吧,别像个女人似在这里装委屈,跟我来吧。”
流谨立刻惊喜的扬起脸:“大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哦,又不是老六最好了?”轩辕夜边走边调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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