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接上了断掉的骨头。
他为她做的,她每一件都铭刻于心,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被感动,更何况在这感动之外,还有一种淡淡的情愫在缓缓的蔓延。
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她很清楚的是,自己要怎样选择。
一缕晨光照了进来,像是金子般落满了这小小的栖身之所。
钟喻夕低下头,轻轻吻上他的唇。
随即脸色一下变得羞红,像是熟透的红石榴,娇嫩的等人采摘。
不待她离开,很快的,下面的人已经反客为主。
他伸出手将她的头更深的按向自己,霸道的唇舌像脱缰的野马,在她甘香的嘴巴里驰骋。
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用摇头来抗议他的入侵。
他忽然离开她,嘴角一抹邪笑,“钟喻夕,你答应了,可不要后悔。”
她喘息着,咬着唇看他,怎么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而且还是一个大海贼。
刚要反驳两句挽回点面子,宵风突然俯下身,又吐出一大口血,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憔悴。
“疯子,你别吓我。”她的声音带了哭腔,赶紧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躯。
“笨蛋,骗你的,害怕吗?”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即使答应我了,也不用担心,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你还是自由的。”
“说什么傻话,你才不会死。”她拼命摇头否认。
“我知道,你只是为了哄我这个要死的人开心,你根本就不喜http://。欢我。”他口中说得轻松,但语气里全是落寞。
钟喻夕很想大喊着告诉他,不,不是。
可是话到了嘴边,她终于还是没有说,却扶着他的肩膀,看着他,“如果你死了,我陪你。”
他震惊的睁大眼睛,像是重新认识了一遍眼前的女孩,许久,他终于笑出来,往后斜倚到岩石上,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
钟喻夕让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往前挪了挪说:“你看什么?我的脸上又没写着笑话。”
“钟喻夕,你后悔吗?”
她坚定的摇摇头,“我不后悔,也不害怕,只要可以为你做点什么。”
他拍拍自己的身侧:“那就坐到我身边来吧。”
她没有犹豫的坐过去,他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眼睛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幽幽的眼神仿佛一下子飘出很远。
那些尘封了许久的记忆,那些不变的承诺,那些风雨交替的岁月。
他强忍住胸口又涌上来的腥甜,感觉到身体在一点点的死去。
“喂,疯子,你那天是怎么从雪崩下逃生的?”钟喻夕拽着他好奇的问。
他转头看着她一脸好奇的样子,嘴角浮起一丝笑容:“那座山谷的谷口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写着这座谷的名字:白妖谷。雪崩发生的时候,我将车子调头开回到了那块石头的下方,它替我挡住了雪崩。如果当时有一秒的迟疑或者惯性的试图想将车子往前开出谷的话,那一定会被大雪活埋的。”
钟喻夕眼里冒着小星星,她很佩服这个男人的临危不乱,好像在任何时候,他都能稳若泰山,宠辱不惊。
“那你是怎么认识夜帝的?”这个是钟喻夕最关心的问题。
他看着她,忽然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钟喻夕当然不肯,气得咬牙切齿。
他笑起来,眉眼都展开了,带着阳光般的柔媚。
她还记得自己跟他说过,他应该常笑的。
“从认识到现在,我感觉这是听你说话最多的一次。”钟喻夕掰着手指头数:“你能说两个字的时候绝对不说三个字,能说一个字的时候绝对不说两个字。”
他点点头:“嗯。”
“你看,你看。”她像是抓住了他的小辫子,欢快的叫喊:“你又说一个字。”
她天真的笑脸就这样洋溢在面前,真的希望可以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宵风慢慢闭上眼睛,轻轻说:“真好。”
钟喻夕看着他的身子从岩石上滑落,就像一只鹰突然从天空掉了下来。
呐喊
宵风慢慢闭上眼睛,轻轻说:“真好。”
钟喻夕看着他的身子从岩石上滑落,就像一只鹰突然从天空掉了下来。
她用身体接住他,他的整个重量几乎将她压倒。
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气若游丝。
他已经到了极限,是强撑着一股意志才坚持到现在,可能只为了跟她多说几句话,多看她几眼。
钟喻夕抱着他,浑身都在发抖,她不要,不要这样的结果,好像还没有做,就已经宣布结束了,他的气息越来越弱,他的身子越来越冷。。。他的一切似乎都在离她远去,像身边快速倒退的风景。
钟喻夕放下他,从岩石上跳进雪堆,她连滚带爬的跑上远处的山坡,然后挥动着手里红色的帽子。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救命。”
她一声接一声的喊着,喊到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喊得声带撕裂,喊是全身脱了力气。
跪在雪地上,冰凉的雪水渗进衣衫,她听见自己眼泪的哭泣,听见自己心底脆弱的无助。
不,不能放弃!
她握紧了拳,从地上爬起来,继续用力的挥动着手臂。
红的像血的颜色在白茫茫的天空飞舞,划开一道又一道绝望的风景。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如果上天能听到我的祈祷,那么,救救他,我愿意用一生的幸福做代价。
不知道是谁听见了谁的声音,远处忽然传来几声呐喊,有几点黑影正在朝这边移动。
她看到了希望,快速的爬起来,高高的摇动着手里的红色,用最后的力气大喊。
那边的人似乎看见了她,转移方向朝这边跑来。
她快速的回到那个临时的小窝,将宵风从地上抱起来,贴着他的脸说:“宵风,别睡了,有人来接我们了,求你了,别睡了。”
他一声不响的的靠在她的怀里,头无力的垂向一旁。
她又高兴又害怕,不断的磨蹭着他:“别睡了,宵风,快起来,只要你没事,我什么都答应你,做你的女人吗?好,我答应,我答应,但是,你不准欺负我,不准冲我发脾气,还有,你要经常笑,不准板着脸。。。”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忍不住泪如雨下。
他的脸上沾了她的泪水,润湿了一片。
浑沌沌的记忆里,宵风像是掉进了一个没有底的黑洞,身体在一个劲儿的下沉下沉,而头上的那片阳光被黑暗逐渐的吞没,愈来愈远。
很多记忆的碎片在身边晃来荡去。
他看见一个美丽的妇人左右手各牵着一个小男孩,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此时都抬头仰望着她。
“妈妈,真的要离开这里吗?可是我很喜http://。欢皇宫,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其中一个小男孩恋恋不舍的说。
妇人俯下身,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顶:“绝儿,你跟妈妈走吗?”|
“我不离开妈妈。”他攀住妇人的手臂。
妇人又看向另外一个小男孩,他小小的眉头孕了一股黑气,眼神漠然的看着面前高耸入云的汉白玉宫,这么大的年纪竟然就有种凌驾于一切的气势,那种视所有人为无物的冷傲将他紧紧的烘托着。
“风儿,你呢?”
他松开妇人的手,慢慢的退回到大门里,看着他们说:“我要留下来。”
“弟弟。”另一个小男孩急了:“你不跟我和妈妈一起走吗?”
他摇摇头:“我要把属于我的一切拿回来,连带着你们的那份一起。”
妇人笑了笑,低头吻上了他的额头:“风儿,答应妈妈,不要被仇恨吞没,无论贫穷富贵,我们都要活得有人格。”
头上的光明变得狭窄起来,他伸出手,不断下坠的身体渐渐的与它拉开了一段距离。
“妈妈,哥哥。”
嘴角一丝笑容化开:“妈妈,我就要去找你了。”
正要闭上眼睛,忽然一声尖锐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宵风,宵风。”
一声又一声,喊得焦急而凄厉。
那片光明忽然就被拉大了,阳光直直的投射下来,他的身体停止了下降,有什么湿湿的东西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他的脸上,滋润了他干涸的躯体。
他无奈的一笑:钟喻夕,你真的吵死了。
怀中的人轻轻嗯了一声,眉头皱了皱,虽然还没有醒,但总算又有了生命的迹象。
钟喻夕大喜过望,抹了鼻涕眼泪,傻乎乎的笑起来。
她每次掉眼泪都是为了这个男人,以前被轩辕夜欺负,她也没有哭过,但只有在这个男人的身下,她总是会委屈的颤抖,会控制不住恣意涌出的泪水。
纷沓的脚步声传来,她望向外面。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看向他。
而轩辕夜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场景,她的脸上都是泪水,像水晶般点缀着,而她的怀里,他紧紧的抱着他的弟弟,好似一对同命相连的恋人。
他从来没见过她的眼泪,却在这一刻滴落在了他的心里。
她看见他,虚弱的请求:“救他。”
轩辕夜什么也没说,矮着身子进入这个临时搭建的石屋,他一把将钟喻夕抱了起来,她却死死拉着宵风的手不松。
眼睛紧紧的盯着他,“如果你没想救他,也不要救我。”
面对这张倔强的小脸,他终于叹了一声。
外面又有人走进来,这小小的石屋顿时显得拥挤不堪,她看向来人,顿时惊讶的喊出声:“四殿下。”
轩辕殇宇朝她点点头,“六弟会没事的,让太子殿下先带你走。”
钟喻夕慢慢松开宵风的手,她相信这个男人,在他阳光淡雅的笑容里,她相信他。
轩辕殇宇走过去,俯身察看了下宵风的伤势,外面有人要帮忙,他抬手阻止,自己亲自将他背了起来。
看着他终于有了希望,钟喻夕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下,困倦来袭,紧张掩盖的疼痛席卷全身,眼睛轻轻闭上,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千岛市的医院。
钟喻夕躺在病床上,鼻端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动了下身子,脚上没有感觉,这双脚在雪地里冻伤了,一直没有得到医治,她想,是不是已经废了。
幸福?
嗓子里像火烧般的痛,很想喝水,可是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想喝水?”
耳边响起轩辕夜的声音,一只手臂扶着她坐了起来,他端着杯子的手送到她嘴边。
她没有看他,乖乖的把水喝了。
他放下杯子,玻璃磕在木头上,发出当的一声。
“老六没事了,但还在重症监护室。”他知道她要问什么,索性提前回答,因为从她的嘴里问出来,他会觉得痛心吧。
知道他没事,她终于可以将一直崩紧的神经松懈了下来。
“喻夕。”门口一声轻唤,轩辕殇宇如春风般走了进来。
“医生说你的脚暂时不能走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他宠爱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可真有本事,竟然敢去敌人的军营里做人质。”
钟喻夕不好意思的笑笑,因为嗓子不能说话,她只能冲他笑。
“想说什么?用笔写下来。”轩辕殇宇心细的给她找来纸笔,钟喻夕接过来,在上面写道:“你怎么来了,千鱼岛没事了吧?”
轩辕殇宇看着她那歪歪扭扭像蚯蚓的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太子,这真的是那个在侍女甄选中以书法过关的钟喻夕吗?”
轩辕夜也难得的笑了笑,脑中浮现的却是她认认真真临摹他字体的样子。
曾经,他也离幸福很近,却在半路的时候改变了方向。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权利,利欲,那么,现在会是怎样的光景。
“放心吧,朝阳国的金耀太跟我们签订了停战协议,保证以后不再侵犯千鱼岛,而且主动让出不冻海的半个所属权,这场仗,是我们赢了。”
钟喻夕开心的笑起来,看来这趟千鱼岛之行总算是要结束了。
她在本上写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等你和六弟的伤一好,我们就走。”
轩辕殇宇按着她的肩将她放回床上躺好:“做为病人,现在要好好休息,晚上再来看你。”
他看了看轩辕夜,他的目光正从钟喻夕的脸上收回,默然的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一走,钟喻夕就要下床,只是包得严实的脚一碰到地面,疼痛就钻心的袭来,她疼出冷汗,跌倒在床下。
“夕夕。”正从外面进来的白芷一脸心疼的跑过来:“你怎么随便下地,医生说你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