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心里一震,怎么他对花粉过敏的事她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他身边没有女人,却只对她格外的亲近,她应该是不同的那个。
但这样的对话,她在面子上显然过不去,强压住心中的火气说:“我刚才说错了,我是说去拿些菊花的精油。”
钟喻夕还是没有动,淡淡的开口:“六殿下喜http://。欢茶香,讨厌所有的花香。”
古丽脸色一下变得漆黑,但还是强挤了丝笑:“那你就去拿吧。”
“嗯。”钟喻儿转身往楼下走,脑子里还在回放着刚才古丽从六殿下的房间里出来的情景,她以为她自己会蛮不在乎,但是心里却莫名的生出一种失落的情愫,她觉得自己太贪婪,那么自私的想要独占六殿下对她的那份特殊,所以,狠狠的将自己教育了一顿,人已经来到了楼梯口。
后面的古丽也随之跟到,眼睛一闪,略过一丝恶毒。
让她难堪的女人,让六殿下记挂的女人,她一定要给她点教训。
钟喻夕刚迈出一步,忽然腰上一紧,一股重力将她猛的推了下去。
这H别墅因为大厅特别高,所以楼梯又长又陡,从这里摔下去,不摔死也会摔断胳膊摔断腿。
慌张
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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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H别墅因为大厅特别高,所以楼梯又长又陡,从这里摔下去,不摔死也会摔断胳膊摔断腿。
古丽冷笑着看着钟喻夕顺着楼梯跌了下去,心中被**的快感所淹没。
但马上,她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向楼梯口,只见那本应该狼狈滚下去的人影,忽然单手支住一截楼梯,向上一个鱼跃,攀住了一旁的扶手,身形敏捷迅速,灵巧如燕,把古丽看得呆立当场。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钟喻夕已经走了上来,完全无视她的目瞪口呆与她擦肩而过。
这个时候,六殿下该起床了,她已经没有兴趣再跟这个女人纠缠,为了她那捕风捉影的嫉妒。
而钟喻夕背后,古丽银牙咬碎,狠狠的瞪视着她,那眼神里充满了不甘与愤恨,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升温了好几度,要燃烧了起来。
轻叩了几下房门,半天里面才传来他毫无感情的声音:“进来。”
钟喻夕推开门,屋子里的窗帘还没有拉开,床上静躺着一个人形,虽然一动不动,但他明显已经醒了,一双黑眸正透过昏暗的光线紧紧盯着她。
“六殿下,今天要去边境,我们得早点准备一下。”她说着,就要去拉窗帘。
却听见他突然一声,像是夹着慌张:“别。”
钟喻夕的手顿在半空,她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什么时候,他都是冷淡的,高傲的,强势的,他这个人就像是没有任何性格上的弱点可以让人攻破,完全把自己保护在一个坚硬的壳子里,他可以撞伤别人,但别人却伤害不了他。
但他现在的声音里面分明有着几丝无依无靠的孤独与恐惧,像是噩梦初醒的人,还完全不能从梦里的惊惧里回到现实。
她走过去,在他的床边坐下。
感觉到床上一陷一弹,他已经坐了起来,将她整个搂进怀里,紧紧的,紧的她快要喘息不了,但是那种慌张的感觉却透过他的衣服一点点的传递到她的身上,让她感觉到了这个男人此时的脆弱无助。
钟喻夕心中的柔软处像被羽毛轻轻的拂过,明知道不该同情一只野兽,但还是情不自禁的伸出两只手回抱着他。
他似乎一下安定了不少,脸上的冷汗慢慢的消褪,许久,才在他的耳边说:“我刚才梦见母亲,她一声声的呼唤我的名字,脸上都是泪痕,我想回答她,可是,我说不出话。后来,母亲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你,浑身是血,用那样凄惨的笑容看着我,你的身后,有人举起刀子,我明明看到了,却阻止不了,身体不能动,也喊不出来。”他苦笑了一声:“我以为你死了。”
钟喻夕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她死了,他会难过不是吗?
“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她要离开他的怀抱,他却越抱越紧,“钟喻夕,你知道那个拿着刀子要杀你的人是谁吗?”
她摇摇头,他的梦她怎么会知道。
他的声音一下低沉了下去:“是我。”
钟喻夕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虽然说只是梦,却还是让人忍不住的遐想,但她还是和声安慰着说:“只是梦而已,我还经常做梦捡到钱呢,结果醒来后,失望死了。”
他轻轻推开她,没再去看她的眼睛,又恢复了那张冷脸,“替本殿下放洗澡水。”
“是。”钟喻夕笑起来,可是心里不知怎地就是无法高兴,太子曾经要杀她,难道连六殿下也要杀她吗?
不愿意再想,按下了水阀的开关。
等一切都准备好,他们来到餐厅吃早饭。
这里的伙食跟皇宫里差不多,尽量做到相差无已,太子已经到了,正坐在那里看报纸。
六殿下和钟喻夕问过他早安,两位皇子便开始吃饭。
而钟喻夕和白芷以及贴身护卫则转到小餐厅里吃饭,太子的贴身侍卫长樊栋也在。
他看见钟喻夕,不自在的点点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两人都还历历在目,他当时跪求轩辕夜杀了她,不过也是为了轩辕夜。
钟喻夕知道是他职责所在,并不责怪,而是朝他微笑了一下,樊栋脸色一红,赶紧低下头吃饭。
吃到一半儿,白芷忽然凑上来,神秘兮兮的说:“今天早上,太子殿下有提到过你。”
钟喻夕边切牛排边漫不经心的问:“说什么了?”
“他说,你和七殿下挺般配的,年纪又相仿,如果你是贵族的话,他倒可以考虑把你嫁给七殿下。”
钟喻夕不屑的嗤了声:“我要嫁给谁,什么时候轮到他做主了。”
白芷立刻惊慌的示意她压低声音,“这个国家都是他们的,别说把你嫁给谁,就算他想要你这条小命儿,你不也得双手奉上吗?”
这条命?
牛排在嘴里嚼出一种苦涩:这条命,他的确是要过了!
“总之,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守着老怪。”
白芷没好气的抢走她刚切好的一块牛排,“我就不信你遇到喜http://。欢的人会不想嫁。”
“喂,小白,还我牛排。”钟喻夕大叫着去抢,引来众侍卫一片疑问的眼神。
她似乎觉得这其中有个人的眼神格外的炽烈,当她再想去找出来的时候,侍卫们都低下头吃饭了,她眨眨眼睛:难道刚才是眼花了。
吃过了饭,几人分坐四五辆车子向边镜出发,钟喻夕和白芷跟两位殿下以及市长同乘一辆三排座的商务车,古丽与市长助理希尔克等人跟在后面的越野车里。
千鱼岛是本国海鲜产量最丰富的小岛之一,每年要向内地运输的海鲜量占内地市场的百分之三十,而且它的矿产丰富,盛产质量最上乘的水晶,本岛的居民三分之二从事捕鱼业,三分之一从事水晶开采。
它虽然地小,但是物博,所以只有一河之隔的朝阳国才会打上了它的主意。
因为下雪路滑,很多地方都被冰雪封死了,所以颠簸了一上午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钟喻夕晕车晕得脸色煞白,坐在后面一言不发。
“等一下。”
太子和六殿下忽然同时说话,说完两人也是一愣,司机赶紧停下车。
六殿下看了太子一眼,推门下车,走到后面的车门前,将车门打开。
钟喻夕的胃里正在哪吒闹海,突然冒进一阵冷气,顿时舒服了不少。
紧接着,手腕被人抓住,迷迷糊糊中已经下了车。
杀手
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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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吐就吐吧,干什么一直憋着。”六殿下将她拉到一处雪堆里站住,从车的位置也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两个人一下成了几辆车的焦点,特别是古丽,眼睛都要因为嫉妒而冒出火来。
钟喻夕有些委屈的看着他,他的眼神冰冷,就和这天气一样天寒地冻,但是这样冷硬心肠的人却看到了她晕车晕得几乎要死掉,但是又拉不下脸面恳求司机停车。
心里一暖,喉中一紧,俯下腰,不管不顾的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她以为他会避到一边,以他那样重的洁癖,必是看不了这种有点小恶的场面,但他却一直立着,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那钟喻夕也没有丝毫要客气的意思,吐得稀里哗啦。
虽然感觉胃里快被掏空了,连眼泪都挤出了眼角,但是却一瞬间舒服了很多。
一瓶水递了过来,她顺着瓶子望向拿水人的手臂再移到他的脸上,他冷冷吐出两个字:“喝了。”
钟喻夕接过来,漱了漱口,这样寒冷的天气,水也是凉的,冻得她牙齿直打颤。
“走吧。”
六殿下已经先行返回到车内,钟喻夕小跑着跟上,关上车门,司机开了空调,这才觉得暖和了些。
钟喻夕刚一坐下,才发现六殿下什么时候跟白芷交换了座位,跟她坐在一排。
她有些别扭的咬咬唇,挨着他坐下。
他手一揽,将她按到胸前:“睡一觉就到了。”
声音是冷的,但手上的温度却是灼人的热。
钟喻夕目光低下的时候正扫过前面的后视镜,轩辕夜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她心里自嘲的叹息一声,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而白芷则清楚的看到,轩辕夜那只缩在羽绒大衣的手已经攥的紧紧的,浑身的肌肉绷临到一种紧张的状态,他在极力的隐忍着某种将要爆发的情绪。
幸好车子只行驶了半个小时便到达了目的地。
下了车,众人踏着积了十几厘米厚的雪一步步艰难的前行。
没走多远,前面已经可以看见一排二层楼结构的民房,红瓦白墙,十分耀眼,每家每户的房顶上都悬挂着三种颜色的三角旗,此时正迎风飘展着。
市长扎克尔赶紧介绍说:“按照我们这个民族的风俗,三色旗是象征着和平,健康与财富。”
再往前走,便能看见大片冰冻的海面,海面上有数不尽的冰船正在行走,他们会找到合适的地点,然后用冰撬打开冰面,把网撒在下面,而再往里一些,是有名的不冻海,即使气温低到零下三四十度,但那里依然一片汪洋,不冻海是本国与朝阳国的共用海,海产非http://。常丰富。
在离这些民房大概几百米远,建有一堵二十米高的围墙,上面围着铁丝网,高压线,越过高墙便是朝阳国了。
围墙周围有岗哨轮班放哨,防止发生前阵子那样的突发事件。
扎克尔带着两位皇子来到民房区,立刻有大批的民众闻讯而来,他们有的会说本国的语言,有的说当地的语言,一时唧唧喳喳的吵个不停。
太子殿下通过扎克尔市长的翻译向大家表达了国王的歉意以及慰问,同时赞扬了他们的勇敢与不屈,场面一时热烈,民众情绪高昂。
钟喻夕看着人群里那个侃侃而谈的男人,他一身王者之气,屹立于万千光华之上,此时温文而雅的笑着,雪光映着他的脸,仿佛笼着层淡淡的雾。
而在他身边,六殿下一直静静的听着,神色平淡,锐利的目光不时扫过周围的人群。
一个小男孩抱着一只还没长大的雪橇犬正往里挤,他要凑热闹,看看本国的皇子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小时候妈妈就告诉他,将来一定要像皇子们一样有出息。
他看到六殿下,天真的仰起小脸,像憧憬自己的偶相,他没想到,他长得这么高大英俊,像是童话里的王子。
情不自禁的,他抱着小狗向他慢慢的走过去。
钟喻夕第一个看到,忙闪身到六殿下的背后,她不能让动物接近他。
当今国王以仁义治国,对待民众一向宽宏,所以,她在那小男孩的身前矮下身子,摸着他的头说:“小弟弟,大人们在谈话,小孩子不能靠近哦。”
小男孩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六殿下的背影又看了看她,笑着说:“姐姐,你好漂亮。”
“桑吉,你怎么在这里?”一个中年女人从人群里挤过来,将小男孩抱起,对着钟喻夕用蹩脚的国语说:“对不起,对不起。”
钟喻夕摇头示意没事。
那女人转过身,钟喻夕刚要退回到六殿下身边,忽然瞥见已经转过身的女人的手伸进了腰间的口袋,职业的警觉让她紧紧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果然,那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件黑色的物体,竟然是枪。
钟喻夕大喊一声:“有枪。”
她疾步走过去,单手抓住那女人的手臂,往下一扯一拉,枪便到了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