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容儿将脸贴在我的脸庞之上,柔声道:“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夫君。”软玉温香,轻言细语,让我不由地在她脸颊上轻吻一下,道:“好吧。我就放手搏这一把。”
容儿高兴欢喜地回吻了我一下,道:“好啊,收拾东西和我去汝南吧。”
我既然打定了主意,心中也舒畅了许多,失笑道:“去汝南干什么?你不觉得,我留在刘备手下更好吗?”
容儿却道:“我与臧叔叔觉得,可以乘刘备伐吴的时候,率军先攻下淮南。”
“不。”我摇头道:“现在就凭张,臧二位将军的实力,也不能就此起事。你先回汝南,让张将军先办几件事情。我等刘备兵败之后,马上着手接管荆襄,到时候再商议大事不迟。”
“刘备兵败?”容儿惊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嘿嘿”一笑,道:“刘备本来就没有多少胜算,我再帮他一把,还怕他不败么?”
容儿还是不放心,道:“你有把握接管荆州?”
我深吸口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那好吧。”容儿点头答应,又问道:“我回汝南要准备什么事情?”
“两件事情。”我指着玉玺道:“其一,将这东西差人密送给晋阳曹彰。”
容儿先是一愣,随后又喜道:“你是想让他兄弟二人萧墙起争?”
“不错。”我点头道:“曹魏实力强厚,若不多加点动乱,我们没有半分机会。”
“好的。”容儿笑颜如花,看着我道:“其实这个道理都能想到,只是你能在这片刻之间就想明白,其机警智变,非他人所能及。”
我哈哈一笑,道:“否则,你怎么能认定,我是你的夫婿?第二件事,便是让张将军以年事已高为由,抽调二人至汝南协助他镇守。”
第九卷 永安惊变 先主伐吴 第一百零五章
容儿听我说的第二件事情,觉得大为奇怪,问道:“哪两个人?能让你这样另眼相看。”
我微笑道:“这二人都是当世良将,一乃天水从事中郎姜维,字伯约;二是义阳邓艾,字士载,有此二人相助,诸事皆谐也。”
“姜维?邓艾?”容儿重复一次二人的名字,忽然道:“邓艾,我也听说过,不过此人现在宛城司马仲达麾下,以师事之,乃是亲信之人,只怕不能如你所愿。”
“哦?”我不由大为失望,道:“可惜被司马捷足先登。”
容儿不知道邓艾本事,不以为然道:“一个放牛的,能有多大本事?那个姜维,我听都不曾听说过。”
“本你听过的话,早让人先拉拢了。”我郑重道:“无论如何,也要将姜维调至汝南,极力拉拢,此人却是良将。”
“好吧。”容儿点了点头,道:“我听你的。”
我想了想又道:“姜维父亲去世,事母甚孝,可从他母亲身上入手,一定要结拢其心。”
容儿见我再三叮嘱,也换去嬉笑之色,道:“明白。还有别的事情么?”
“暂时就这两件吧。”钟会现在还好似没有出世,就没有必要去把他父母拉拢过来吧。我一时也想不起别的,便道:“以后想起,再使人知会于你。”
“好的。”容儿转头看着窗外夜色,问道:“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才记起今日和关凤言语不合,要是深夜不归,岂不让她担心?我讪讪一笑,道:“的确是该回去了。”
“知道你们新婚燕尔。”容儿一把将我抱住,低声道:“我还在郭大人这住几日,你白天出来陪我好不好?”
容儿的美丽更胜关凤,我固然是求之不得,只是这两年的事情,早让我对所有的人心灰意冷。我淡淡一笑,道:“你在白帝多有不便,还是早些回汝南去吧。”
容儿用手轻轻拧着我的耳朵,嬉笑道:“才成亲多久啊,就这般畏妻如虎,真是丢人。”
我拿过她的玉手,笑道:“以后,我也会这么怕你,不好吗?”
容儿轻轻摩挲着我的手,柔声道:“我才要不你怕我,要你爱我,疼我,惜我。”
这几句话又将我的心说的“扑扑”只跳,急忙道:“你还是早点回汝南吧,我也该回去了。”容儿点了点头,不等她再说话。我急忙放开她,匆匆夺门而逃。
坐在马车之上,郭淮神色兴奋,不住询问。我总是避而不答,在到府下车之时,才嘱咐一句:“容儿之言,也未必全然可信。汝及早将她送出白帝,以策万全。”郭淮应命而去。
次日一早,郭淮派人送来消息,已经将容儿连夜送出城去,才让我心中稍安。我和关凤虽然经历一些波折,却终能成就眷属,心里自然万分珍惜,不愿再生事端。我来至后世,从来没有奢望过三妻四妾的生活,关凤又是一个让我十分满意的妻子,我不会再有所求。至于容儿,一个女人太厉害,总是让男人不放心的。
用过早饭,我与关凤在后院闲谈,昨日言语不和之事,都避而不谈。原本以为这事就此作罢,不想聊了几句,门上家将就前来禀告,陈到求见。我不由眉头一皱,粮草的事情,别郡不运送来白帝,我拿什么给他?昨天到关凤面前胡说八道,今日一早又上门来催,这也太让人着恼了。
关凤见我脸色沉下来,忙劝解道:“你去向陈大人解释一番,确实是川中粮草未到……”
我道:“这事他比我清楚,我先去见见他。”说完就跟着家将来到客厅。陈到从豫州就跟随刘备,身份地位与赵云差不多,不过算是刘备嫡系,所部皆是随刘备征战多年之精锐。所以此次刘备伐吴,将粮草大事交割与他,便是十分的看重信任。
陈到见我入内,忙起身见礼。我虽然职位在他之上,但是在刘备面前的信任程度,是大大的不及,也忙着还礼。两厢宾主坐下,我才问道:“大人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陈到又复起身道:“大军过年粮草,陛下已经差人前来催讨,还忘大人能主持此事。”
“这事一向不是大人亲自主持么?”我淡淡道:“既然白帝无粮,吾又能如何?”
陈到急忙道:“陛下诏书上明言,大人为主,下官协助,万万不敢越俎代庖。”
我心中冷笑一声,暗道,前几个月没有见你来我这请示,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就想找人推卸责任?口中却道:“催粮的文书,本官已经发往各郡,再等些时日吧。”
陈到却道:“这个下官也知道,只是各郡粮草都已集齐。只有成都的粮草,按公文的时日计算,前日便该到达,今日都不曾见有踪影。下官担心途中出现意外,所以想请大人下令,派点驻军前去打探接应。”
“白帝驻军不都是大人的部曲么?”我道:“这调派之事,何需本官下令?”
陈到又道:“下官心念城中粮草,无暇分身,所以接应一事,想请大人或者郭长史走一遭,不知大人愿否?”
真是虎落平阳遭犬欺,我好歹也是堂堂尚书令,哪里轮得到他陈叔至为我安排任务?我心中虽然着恼,脸上却不变神色道:“此事就有劳大人与伯济商议,本官今日身体不适,恐不能鞍马行军。”
陈到也知道我心中不乐意,道:“郭长史是大人属官,这事还是大人与他说说,如何?”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自己不愿意前往,自然也不想叫郭淮去,便道:“蜀道艰难,粮草输送不便乃是常理。再者这一路未闻有匪患,大人多心了。”
陈到见我执意不愿前往,脸上神色转寒,道:“陛下以此大事托付大人,大人岂畏惧艰险,而不肯操劳。”
我打个呵欠,懒懒道:“粮草在白帝赴荆途中出事延误,是本官失职,若是在成都到白帝之间延误,那是诸葛孔明之责。陛下若要追究,也与吾无关。”
“大人这话未免太偏。”陈到不悦道:“同为陛下效力,何分彼此?”
我越发不想和他争论这个问题,当下便要打发人送陈到出门。却见一家将快步而入,道:“禀二位大人,成都粮草已到,解粮官在外求见。”
“好。”我正好脱身,便转首对陈到言:“既然粮草已到,就请大人前去验收,来日送往荆州。本官失陪了,来人,送客。”
“且慢。”我刚起身,就被陈到喊住,又回头问道:“陈大人还有何事?”
陈到冷冷道:“粮草乃军之大事,迟延一日者斩。今粮草迟来两日,大人就这般不了了之?”
我微微一笑,道:“这等小事,大人看着办吧。”
“下官职位卑微,无斩杀大权。”陈到必恭必敬地行了一礼,道:“此事还要请大人主持。”
我心里冷冷一笑,终于明白陈到一大早请见的真正用意了。那押粮官乃是孔明委派,非要让我下令斩杀,常言道:“打狗也要看主人”。我这样岂不是给孔明难看?看来刘备虽然远去,也时刻关注着我与孔明,一有机会就想挑起我与孔明的不和。帝王之术,运用的是炉火纯青。我也不是傻子,当下淡淡道:“川路艰难,迟延一二日,也是人之常情。而且此人是丞相属吏,本官不便杀之,就押回成都让孔明自己处置吧。一则不绝押粮之路,二则安孔明之心。”
陈到冷笑一声,道:“大人好冠冕堂皇的理由,何不再加一条?”
我眉头一皱,这陈到也太无礼了,问道:“哪一条?”
“先生当真不知?”陈到嘿嘿一笑,道:“此人还是大人贵亲,也不忍心下手吧?”
我到三国来,孤家寡人,哪里还有什么亲戚?这简直是诬赖,我怒极而笑,道:“这本官倒真要见识了。来人,让那斯进来。”
“是。”家将急忙答应出门。不过片刻,果见一员武将大步入内。我正端茶浅饮,见此人前来,险些将茶水倒在身上。陈到所言不虚,这人还真是我亲戚。就是我刚进白帝,便被他拦住一顿臭骂的长水校尉关索。
关索进来之后,也不参拜见礼,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道:“妹丈,整点酒菜来,这一路把我给赶的。”
我放下茶水,关索在我成亲之日便不曾参加婚宴,这几个月都没有消息,想不到居然被派回成都押解粮草。更想不到的是竟然延误了两日,犯下了死罪。关索究竟身份如何,我也没有确认,既然传言关羽不肯相认,我也就不好开口向关凤询问。我让桓易派人打探消息,关索为人的确不善,众官多有厌者,并无私交相好之人。难道什么时候得罪了陈到?现在要借机会把他给斩了?
我瞟眼看向陈到,却见他端坐一旁,双眼假寐,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这关索真实身份如何,姑且不论,只要刘备还认为他姓关,可就又与我扯上关系。古来征战,大军未动而粮草先行,这等大事,迟延两日的确是罪不可恕。杀吧,我不清楚关家人对关索的态度如何,一个不好,又与关家结仇。不杀,刘备说我徇私枉法还是小事,要是由此深想关索迟延粮草,是我授意的,那麻烦就大了。
关索见我皱眉想了老半天,不耐嚷道:“某喜酒都不曾吃你的,现在讨杯水酒无妨吧?小白脸就是不爽快。”
我一拍案几,喝道:“你给本官起来。”
关索一愣,马上又笑道:“呵呵,你什么意思?”
我冷然道:“小小一个校尉见了本官,不行参拜,朝廷礼节就不要了么?”
“哟?当尚书令了,架子也就大了?”关索站起身来,懒洋洋地向我行了一礼,口中道:“末将拜见大人。”
我倒不跟他计较这些,开口问道:“粮草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不知道他是真糊涂,还在装糊涂,反问我道:“请大人明言。”
我道:“这粮草前日便该到白帝,为何今日才到?军中有律,迟延一日者便立斩无赦,汝迟延两日,还有何话说?”
关索见我说的郑重,脸上神色也收敛一些,答道:“连日大雨,道路不通,所以延迟。”
我点了点头,心道,你小子还是识趣,再犟嘴只怕就都没有台阶下了。此时陈到却睁开眼睛,缓缓道:“现在隆冬时节,何来绵绵大雨?素闻将军嗜酒贪杯,只怕是在这上面误的事吧?”
关索闻言,脸色一变,喝道:“你是何人?胆敢诬陷本将军。”
我看两人的神色,就知道陈到是调查清楚,而关索确实是饮酒误事。关索既然不认识陈到,知道得罪二字也无从说起,可陈到为何要处心积虑地除掉关索?我指着陈到对关索道:“不得无礼,这位是江州都督陈大人。”
关索冷哼一声,不屑道:“我管你什么陈大人,新大人的。明说了吧,我是迟延了两日。你小子是不是记恨我上次在道上骂你,想将我借这个机会给杀了?”
天地良心啊,我明摆着是想救这小子一命,却这么不识好歹。我心里也恼怒之极,怒道:“军法如山,你不犯错,就算有人要挟私报复,也没有机会。”这话又暗示了他一句。
可关索这没大脑的家伙又听岔了,还真以为是我想至他于死地,当下按剑怒骂道:“我就知道关家容不下我,想杀我,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外面几名家将见他如此,也都一起跑进来,团团将关索围住。陈到冷道:“关索,汝要以下犯上么?”
“是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