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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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欲-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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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援不是桓帆,没有造反争权的野心,所以绝对不会公然与禁军交战。郭援知道秦舒故意说这些话,就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可是想到爱子惨死,再加上对郭展母子的愧疚,郭援还咬着牙,道:“若是秦将军执意要插手此事,本爵也只好得罪了。事后,本爵自会向陛下请罪,便是削了封爵,本爵今日也定要为展儿报仇。”

郭鹏此时已经走到父亲身后,听到他这样说,不禁开口劝道:“父亲,你这又是何苦?”

“住口。”郭鹏一直与其兄郭展不和,所以对报仇之事,是相当的反对。郭援却还是一意孤行,喝止道:“你退回去。等为父下令,便带人冲过去抓人。记住,要尽量少杀伤禁军兄弟。”

“是。”郭鹏不得已,只好领命退下。临走之时,还看了秦舒一眼,目光中全是恳求。在他看来,或者也只有秦舒,才能说服父亲回心转意。

“千岁定要报仇吗?”秦舒见郭援把话说到这份上,便叹气道:“不过千岁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郭援盯着秦舒,问道:“秦将军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那就请千岁借一步说话。”说完便先拔马,向着旁边的山坡走去。郭援犹豫片刻,还是跟在他的后面。

两人走十上百仗,估摸再没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秦舒才停了下来,道:“千岁可愿听末将几句话?”

“既然跟来了,当然愿听。”郭援冷冷地道:“不过如果将军是想劝本爵放弃报仇,那本爵就请将军,还是免开尊口了。”

“仇当然是要报的。”秦舒这句话,倒是大出郭援的预料之外,紧接着秦舒又道:“不过现在却不是最佳的时机。千岁试想,此时强行杀掉孟娜,将会是什么后果?陛下定会龙颜大怒,而南蛮王孟鸠,也会含恨起兵,为女复仇。而最愿意看到这一切的,又该是谁?”

郭援眉头微皱,道:“你是指蜀国公?”

秦舒点了点头,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千岁想必比末将更加清楚。陛下来年便要与鲜卑开战,所以才会这么着急地安抚蜀国公与南蛮王。如果千岁一意孤行,杀死孟公主,挑动孟鸠起兵,蜀国公定会乘势而起。到时候慕容胜攻于外,蜀国公乱于内,则朝廷有累卵之危。如果千岁能为陛下,阻住蜀国公出川,也还罢了。万一抵挡不住蜀国公的精兵,不仅千岁举族难保,朝廷也危在旦夕。如此一来,千岁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千古罪人?”郭援突然哈哈大笑,道:“秦将军真是会危言耸听,难道本爵不杀孟娜。蜀国公就会对桓晨的死,无动于衷,不会起兵造反么?”

“会还是不会。”秦舒摇头道:“末将也没有把握。只是若孟娜公主返回云南,必会感激陛下大恩,劝说其父不跟随蜀国公谋反。这样的话,蜀国公就痛失一臂,实力大减。而且一旦蜀国公作乱,千岁岂不是正可名正言顺的为公子报仇?公子虽然是孟公主所杀,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与桓世子起了争执。千岁若要报仇,也该在蜀国公身上记下一笔。而且只要能消灭蜀国公,区区一个南蛮公主,千岁还不是想杀就杀?”

→第九章←(7万1/30万)

郭援终于还是撤兵了,当然临走的时候,全然没有邀请秦舒等人进长安的意思。不过众人都松了口气,只要郭援放弃报仇,大家都巴不得不进长安,以防夜长梦多。

周垣被人下属从陷坑里挖了出来,一路上骂骂咧咧,在秦舒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面子上着实有些挂不住。

孟娜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幸喜,正如郭援带兵来的时候,她也看不出半点惊恐一样。似乎这一切,与她都没有丝毫的关系。

桓延却变得很健谈,刚才的那一战,似乎唤醒了他隐埋在内心多年的激情。开始不停地向家将,讲述着自己年轻时候的往事。

薛瑜走在秦舒的背后,低声地问道:“师弟,你给雍国公说了些什么?竟然劝动他退兵了。”这话问出之后,桓延停止了说话,周垣也闭上了嘴巴,就连孟娜也不禁偷偷地望了过来。

秦舒却只是微微一笑,道:“不过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雍国公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以及朝廷现在的难处。”

他的回答,显然让大家都很失望,不过没有人继续追问。只是大家都知道,是秦舒化解了这场血战,救了众人的性命。否则雍国公一旦坚持报仇,就不得不刀兵相见,尽管他有令在先,要尽量避免杀伤。可是刀枪无眼,真正打起仗来,谁还顾得了那些?

这支千余人的队伍,缓缓离开之后,葬龙谷的山壁上,又出现了两道人影。“父亲。”青年人很欣喜地道:“秦兄果然厉害,连雍国公都被他说服,竟然甘愿放弃报仇。”

“他本来就没打算强行报仇。”紫衣人微微一笑,道:“为父很了解郭援,他绝对不会当真与禁军开战。带兵前来,不过是想威逼恐吓,如果能让护卫的将官,知难而退,他便可放心大胆的报仇。可惜偏偏遇到秦舒,既然秦舒坚持不肯袖手旁观,郭援也只好自己返回长安了。”

青年人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他不相信郭援兴师动众而来,只是为了吓唬人。更愿意相信,这次事件能和平解决,全是秦舒的功劳。因为他很了解妹妹的心思,知道妹妹的整颗心,都已经放在了秦舒的身上。他就是叶灵的大哥叶嘉,而那位紫衣人则是武陵侯叶璇。

“父亲。”叶嘉看着长长的队伍,又问道:“看来雍国公是不会再报仇了,我们还要继续跟着吗?”

叶璇皱着眉头,犹豫片刻,才道:“还是要跟着,为父总觉得,到了成都,还会有事情发生。现在的西南半壁,就像是一个火药筒,只要丁点火星,就能引起举国震动。为父不得不小心谨慎,才算是不负陛下厚恩。”

叶嘉常年奔波在外,不是北上鲜卑,就是南下蜀中。本来想在新年的时候,回到洛阳跟妹妹聚聚,看来希望又落空了。只好道:“那我们走吧。”

叶璇点点头,却并不动身,而是转头看着四周的景色。叶嘉发觉父亲表情的异样,便问道:“父亲,你怎么了?”

叶璇又微微摇了摇头,道:“为父也不知道,但每次去成都、长安,路过此处的时候,心里总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既有些亲切,又有些惊恐。”

“这里是……”叶嘉看了看左右,突然道:“这里是葬龙谷,是前朝蜀汉第二任皇帝,刘禅遇害的地方。”

“是啊。”叶璇指着前面不远的一处山峰,道:“刘禅遇害之后,他与小张皇后的尸体,都被运回洛阳安葬。不过几位皇子死于乱军之中,多数的尸体都不能搜寻完整,所以全都葬在那边的山上。这也就是葬龙谷名字的来由。”

“父亲。”叶嘉迟疑片刻,还是壮着胆子,问道:“孩儿常读太祖本纪,总觉得刘禅遇害之事,极为蹊跷。当真会是魏延所为吗?”

叶璇立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沉声道:“太祖本纪乃是陛下口述,太傅贾模执笔而成,岂容你随便猜疑?何况前人的功过是非,你个黄口孺子,有什么资格评论?”

“是。”叶嘉又被父亲训斥了顿,默默在心里警告自己,以后千万别再乱说话。可还是忍不住又问道:“听说刘禅的太子,并没有死于该役,这是真的吗?难道朝廷没有追查他的下落?”

“茫茫人海,想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叶璇笑了笑,道:“不过当时太子年幼,又在乱军之中,哪里有什么生还的可能?多半只是没有找到尸体罢了。呃,这位太子叫刘璇,倒与为父的名字一样。好了,不说这些废话,跟上去吧。今年过节,大概是不能跟灵儿团聚了。”

进入阳平关,就算是踏上了蜀国公的治下。汉中是西蜀的门户,所以是朝廷和蜀国公争夺的关键。皇帝李疆曾经乘汉中民变,派兵接管汉中,并且委任安西将军张浴镇守。可是三年前,皇帝北征北捆之时,蜀国公桓帆又乘机出兵,借口张浴勾结太子谋反,一举将汉中又夺了回去。

三年来,桓帆部将谭林在汉中操练兵马,囤积粮草,声势极盛,被朝廷视为心腹之患。离南郑还有数里之遥,就有一队骑兵迎面而来,全是白盔白甲。薛瑜举目望去,便道:“是谭将军来接世子了。”

果然,那队骑兵跑到近前,立刻有员虎将越众而出,高声喊道:“末将谭林,请见太尉大人。”桓延知道谭林是兄长麾下第一猛将,忙打马而出,道:“谭将军,本官在此。”

谭林立刻翻身下马,上前道:“末将奉千岁将令,在此恭迎大人。请大人允许末将,先拜见世子灵柩。”

桓延也忙下马,将谭林搀扶起来,道:“谭将军请。”便带着谭林走到桓晨的棺木前面。

谭林是桓帆的心腹将领,时常出入蜀国公府,可以说是看着桓晨长大的。而且谭林的性格粗犷,与桓晨十分投缘。听到他的死讯,谭林确实伤心了几天。现在看到桓晨的棺木,更是悲从中来,扑到上面,放声大哭起来。

一直守护在棺木旁边的孟娜,本来已经很少流泪了,但看到谭林的样子,又勾动了心里的悲痛,也跟着在旁哭了起来。谭林的眼泪,来的快,也去的快,没过片刻,便收住哭声。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对着孟娜道:“公主殿下请节哀,世子绝不会白死。末将一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血债血还。”

“多谢将军。”孟娜对着他福了一福,道:“不过我已经亲手杀死郭展,为晨哥哥报仇了。”

谭林却冷笑几声,道:“郭展不过是别人的刀,真正的凶手,现在还逍遥法外呢。”说着便望向秦舒,道:“这位就是陛下新近的爱将,秦舒将军吧?”

谭林当年追随桓帆,为大充王朝立下汗马功劳,虽然是蜀国公的部将,但也是受有朝廷册封的三品武职。秦舒急忙行下官之礼,道:“秦舒见过谭将军,将军威名下官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实感荣幸。”

“秦将军客气了。”谭林表现的相当冷淡,末了还问道:“秦将军觉得,本将刚才说的话,可有道理?”

秦舒明知蜀国公不会因为郭展已死,便轻易善罢甘休,便朗声答道:“下官只知道世子确是郭展所杀,其余的一概不知。”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谭林冷冷地丢下一句,便不再理他,而是转对孟娜道:“公主殿下,末将已经在南郑为公主安排下馆舍,请公主移步入城。休息一晚,再回成都。”

“多谢将军好意。”孟娜看了看天色,道:“现在天色还早,本公主想继续赶路,就不打扰将军了。我想姑父、姑母也想早一些,见到晨哥哥。”

谭林听她抬出蜀国公,便不再坚持,而是道:“那请殿下允许,末将送世子一程。”这份忠心,孟娜并不反对。于是谭林也加入了这支队伍,绕过南郑城池,继续前往成都。送出十余里,因为有军职在身,谭林不能擅离驻地,便带着部下回城。

谭林离开后,桓延才对着秦舒道:“谭将军向来鲁莽,有口无心,希望秦将军不要见怪。”虽然谭林刚才并没有指名道姓,但语气明显是对朝廷不满。桓延现在还不知道兄长的心意如何,所以要先安抚秦舒,不能让他将这话,传到皇帝的耳朵内。

秦舒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笑着道:“大人请放心,谭将军刚才说的话,末将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末将有些担心,谭将军的意思,会不会就代表蜀国公千岁?”

桓延急忙笑道:“将军请放心,家兄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陛下能网开一面,不追究孟公主的罪责。可见陛下也是有心为晨儿报仇的,如此皇恩,家兄感激尚且来不及,怎么会心存愤恨?”

秦舒听他这样说,便笑着改换话题,指着左右山岭,道:“久闻蜀道艰难,易守难攻;且成都平原,物产丰饶,有天府之国的美誉。难怪太祖皇帝能龙兴于此,蜀国公受封蜀中,足见陛下之恩宠。”

秦舒这话明显是反着说,蜀中确实易守难攻,但打进去难,想出来岂不是也难?太祖皇帝能龙兴于此,可算是天纵奇才。但蜀国公桓帆,想要引兵出川,争夺天下,简直是难上加难。否则当初皇帝,又怎么会偏偏将桓帆,封在四川,而不是别的地方?当然秦舒说这话的另外层意思,也就是想提醒桓延,蜀国公若想出川,除非能有太祖皇帝的神武雄才,否则就别痴心妄想了。

桓延不是听不明白秦舒的话,笑着道:“汉中地势还算平稳,再往前到了剑阁,将军才会真正明白,什么是蜀道艰难,什么是天下第一险关。有了这座雄关,就能保证蜀中的安定。”言外之意也就是说,即便我兄长不能打出川来,但至少也能保全西蜀,不失当刘备第二。

秦舒见桓延说话老辣,在言语上占不到便宜,干脆闭上嘴巴,当真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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