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准备出言分辨的时候,后面又进来了一些兵,马上就闭嘴,变得安安静静。
程小铎小声的哼唱道:“兵哥哥,爬冰卧雪你苦不苦?摸爬滚打你累不累?不怕苦;不怕累;英雄新一辈!嘿!英雄新一辈……”
我能感受到她的心疼,也能感受到她的温柔,当然,我也希望她能感受到我的真挚,我的炽热。
我小声的说道:“我想你……”
他妈的,小丫头片子居然用力的的在我赤裸的胸口上拧了一把,咳,咳,这个具体的部位,我就不说了。
“过几天我们就会下连队去搞隐翅虫皮炎的调查吧?”程小铎扭头问旁边一个正在忙活着的白大褂。
“是啊!就为这个小虫子,今天都忙了一整天,累死了!”白大褂说道。
“呵呵!”程小铎笑了一笑,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也赶紧眨眼,表示收到。
时间倘若刻意挽留,反而流逝得愈快,这是个真理。
很快的,我们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的到了实在不行了的地步,以至于后面的兵都在抱怨了:“他妈的,看那个鸟兵,长得还挺帅的,想不到就是脏不拉叽的,挺招惹虫子的——说你呢,你他妈快点!”
“我操!”刚刚张嘴准备反驳的时候,斜刺里杀出程小铎的声音来:“不许说脏话!你,可以了,下一个!”
没办法,我只好悻悻的披上衣服,离开了。
排长孔力在我之前已经弄完了,搽上药就上另一个教室里去领药了,往左走去,只见他已经领了一黑塑料袋子的药,整在哪儿捏着个药瓶子看说明,见我走了出来就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啊,帅克,我刚刚咨询了军医了,我说这老百姓们这虫子怎么不爬呢?你知道他怎么回答?他说这老乡们祖祖辈辈居住在这里,久而久之身体中都对这种毒液免疫了,只有生人来了,隐翅虫才爬一下的,没事,搽点药好得快,不留疤,不管它一样没啥,自动痊愈!”
我心不在焉的点头道:“好啊,那就好!走吧排长,我们回家!”
“走啦走啦!”
……军医的话果然不假,过了几天,这隐翅虫果然不往咱们身上爬了,我身上的伤口也渐渐好起来了。
这些天来,我们五连在驻地的野外组织了不少的训练,野外指北针判读和地图判读,步兵班、排、连协同战术,无线电通联,爆破,单兵掩体挖掘,夜间模拟攻击,战场自救等等,如果说咱们七班熟悉每一个人如同熟悉自己的身体,那么经过这些科目的训练,我发现整个五连都已经达到了这个程度,每个新兵排的战士的性格,爱好,特长等等,都展露无遗,七班,八班,九班的新兵蛋子们已经完全地融入了这个大的集体当中,在夜间定向行军里,只要有一点点微弱的光,每一个兵都可以准确的告诉你,前面的那个鸟兵是谁——我想,我再也不能叫他们新兵蛋子了,他们已经成熟起来,在无数枯燥,艰苦的训练日里,在漫长,寂寞的执勤夜里,我们已经建立了一种牢不可破的亲密关系,对此,军方的说法是:战友情谊,咱们当兵的人的说法是:嘿,兄弟!
当然,七班的兄弟们在我的带领之下也干了不少坏事,比如说,我们拱到了村里的唯一一个小卖部里,买光了那里所有的啤酒和米酒,然后拉着队伍上了山,兴致勃勃的拿出托老八在镇上买的鸡鸭鱼肉,来了一顿野餐,然后我们拖着工兵铲,挖了九个单兵掩体把自己放在里睡了一会;比如说,我们全副武装的玩了一动五公里,直接拱到了师部通信连的驻训地,冲着那里晾晒着的统一制式胸罩伸出了魔爪,其间四海这个变态的家伙,居然抓了一手的蜂窝煤,一个一个的在女兵们晾晒着的白色胸罩上留下了五个黑黑的手指头印,结果导致我们在一个眼尖的女兵的破口大骂里,再次全副武装奔袭了五公里。
当然,七班的兄弟在我的带领之下也干了不少好事,比如说,我们顶着毒辣的太阳,打着光膀子,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给驻地那条小河砌起了一座小石桥,虽然只有短短的五米,但是我们的成就感一点也不亚于建设了一个赵州桥一般的世界奇迹;;再比如说,我们同样顶着毒辣的太阳,打着光膀子,只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硬是爬到驻地一所乡村小学漏雨的一排平房教室上,扛着稻草木料泥桶瓦片,几乎全部换了个顶,临走的时候还把所有身上的钱都留在了老校长那里,虽然凑起来的钱只有七十四块五毛一,顶多能给孩子们买上几个排球足球乒乓球什么的,但是我们的自豪感一点也不亚于捐赠了一千个亿。
我想,我有时候是一个鸟兵,有时候是一个好兵——但是,我从来没有违反过群众纪律。
之所以我这样说,其实是我违反了别的纪律。
在程小铎跟随着他们师医院一路浩浩荡荡的人马来到基层连队搞调研的那天夜里,由于白天师医院顺便开展了一次对老百姓们的义诊,并且免费发放了不少药品,所以新平村的村民心存感激,晚上就玩了个大的,先是在村子里摆上了二十多桌,每家每户都做上一些菜,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个欢天喜地,然后撤了碗筷,点起篝火,来了一动军民鱼水情的晚会,有唱有跳,连欢文艺。
瞅准了机会,我和程小铎私奔到了一个黑漆麻乌的玉米地里。
我们吻了个翻天覆地,差点无法呼吸。
由于时间紧急,我们再也没有干点别的。
当然,我还是猴急的抚摸了程小铎的身体,就像那天在通信连的驻地干坏事那样。
程小铎狠狠的咬了我一口,在我的肩头,很痛,于是我又狠狠的抓了她一把。
我掏出我从储藏室里拿出的东西,放在了程小铎的手上。
我告诉她,这是我投出去的第一个手榴弹的实弹指环,老兵们都这样说,这是一个浪漫的礼物,把这个送给你爱的人,她就这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你。
程小铎接了这个指环,然后恶狠狠地说,帅克,你要是骗老娘,老娘拿枪毙了你!
我说,我不骗你。
良久的沉默之后,我才恍然大悟的说:程小铎,我爱你。
这一次,是她主动的吻我。
所以我一直在想,到底是我俘虏了她,还是她俘虏了我,这是一个问题……
第一卷 醉里挑灯看剑
第一卷 醉里挑灯看剑
第九十章 后记
第一卷醉里挑灯看剑
第九十章后记(第一卷终)后记在某个万籁俱静的深夜里,总是会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强烈思念向你展开偷袭,在某个隐隐约约的军号声里,总是会有一种斩钉截铁的强烈召唤向你张开双臂。
有时候,看到八一军旗,我会忍不住哭泣;有时候,看到新兵兄弟,我会忍不住欣喜。
我哭,我笑,因为我曾经无比荣耀地站立在那样一个威武雄壮的方阵里,站立在那样一个热血沸腾的队列里。
我坚信,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幻觉,而是千千万万个老兵的幻觉。
我也坚信,帅克的故事,也并不仅仅是我的故事,也是千千万万个老兵的故事。
所以,请容许我继续将帅克这样一个普通士兵的故事讲下去,那些如同岩浆般沸腾的青春,那些如同迷彩般无序的爱情,那些如同枪刺般坚硬的信念,那些如同十万大山般厚重的使命……这些,我都会在下一本书里给予交待。
我只是想说,作为步兵,帅克的每一步都比前一步更为精彩,所以,敬请期待。
2007年9月18日,当尖锐的防空警报在这个城市的上空响起,我的手中已经没有81…1,只有一支4B铅笔,或许,这就是一个老兵唯一的武器——在那一刻,我并不奢望这个故事能给年轻人带来多大的教育意义。
2008年5月12日,当猛烈的地震余波在这个城市的下方漾起,我的手中已经没有工兵铲,只有一个空瘪的钱包和一腔血液,或许,这就是一个老兵唯一的能力——在这一刻,我非常希冀这个世界能发生很多奇迹,很多很多的奇迹。
我哭,我笑,因为我现在无比自豪地生活在这样一个爱民如子的国家里,生活在这样一个血浓于水的家庭里。
这无疑是一个奇迹,中华儿女众志成城抗震救灾的奇迹。所以,这样一个关于奇迹的故事,不仅是我的故事,也是你的故事——我的同胞!
所谓凶猛,其实就是面对一切艰难险阻绝不屈服的决然态度。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更是不可战胜的人民!
向所有伸出援手的同胞们敬礼!
向所有战斗着的士兵兄弟敬礼!
汶川雄起!四川雄起!!中国雄起!!!
坚强中国,有你,有我,有他——我们在一起!
谨以此记,深切哀悼汶川大地震中不幸遇难的同胞们!
第二卷 梦回鼓角连营
第一章
第一节
步兵凶猛二简介:无论是百连大比武还是海训,无论是抗洪还是兽营,士兵帅克以自己的行动证实着自己不愧是一个响当当的好兵,然而,一个真正的军人,必将经受生与死的考验,血与火的锤炼!
这是一个友情的钢铁时代,这是一个爱情的白银时代,这是一个战士的黄金时代——当这一切来临,步兵,仍旧凶猛前进!前进!!向前进!!!
第一章 百连大比武引文:我想,这样很好,我的兄弟们都回来了,我的战友们都回来,从东北的莽莽雪原中骁勇刚健的杀将回来了!从塔山的尸山血海中悍不畏死的杀将回来了!!从南疆的枪林弹雨中血战死战的杀将回来了!!!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像是出膛的子弹那样快。转眼之间,就到了我们离开驻训地的时间了,当那些淳朴善良的壮乡父老乡亲们搂着一捆捆的甘蔗和一个个橙黄色的芒果猛往载满着兵们的东风牌大军车的车里塞时,那个气势就如同搂着一个一个的爆破筒和一个一个的手雷在攻克一个堡垒一般,往死里塞,毋庸置疑,我的形容可能有些不恰当,但事实的确是如此,我们有群众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但是壮乡的父老乡亲们不尿咱们这一壶,一伸手就透着无比的坚决,覃干部的老妈妈二话不说的就站在了车头不让走,一口的广西白话说得十分急促,没有人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每个人都能看到她手中端着的一大碗红皮鸡蛋——我亲眼看到了这位老母亲一大清早的坐在自家烟熏火燎的炉灶前拿着个吹火筒猛吹一气,然后回过头来,朝我露出一张没了牙齿的嘴,仿佛是笑了一笑,又仿佛是被烟熏着了,伸出干瘦枯槁的一只手来,用手背揉了揉眼。
我想,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祖国土地之上,伫立着无数的英雄儿女,而在这无数的英雄儿女的身后,必定伫立着一位母亲,一位并未能能够像她的英雄儿女一般,轰轰烈烈的载入史册的英雄母亲!
我的眼睛发胀了,也有一些模糊了,背过身去,装做是擦汗一般抹了把脸,我才得以继续看清眼前的一切,首先映入我眼帘的就是一些绿色的军服,我突然升腾起一个念头:好吧,就让我这一辈子都穿着这身马甲吧,为了咱们这些可亲可敬又可爱的父老乡亲!军车还是开动了,这是因为父老乡亲们的深情厚谊咱们还是收下了,连长传来命令:上头有令,收下!司务长殿后,结账!回去之后各连副业地收入拿一块出来给乡亲们整一所小学!
方大山小心翼翼地将一捆粗壮的甘蔗平放在车厢底,抬起头来看着我很认真地说道:“帅克,额(我)忘不了这地方!”
楚宾县吉镇新平村,我想我也会记住这个地名,在中国的地图上,完全没有可能会被标示出来的这样一个地名,原因有很多,大部分感受和方大山相同,除此之外,值得一提的是,我的初吻,也就是在这里得以完成。
在颠簸的旅途之中,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的娘老子,我朝娘老子双手抱拳,打了一拱手说道:娘老子,恭喜恭喜啊,我给你找了个儿媳妇……奇怪的是,这一次,我的娘老子并没有给我一钉弓(湖南方言:弯曲手指磕敲头部的动作),并没有怒骂一声:鬼崽子!相反的,娘老子只是亲热的搂抱了我一下,笑着说道:啊,同喜,同喜啊……我傻乎乎地笑醒了过来,随即又很沮丧,因为在我的老家,有人说梦都是反的,但是这种不快瞬间就被梦中的那种强烈的幸福感个冲淡了,于是,我又开始笑了起来,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一路傻笑着,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不知不觉的就回到了部队,在空旷无比的师大操场之上,各步兵团有条不紊的集合,下车,然后列队,装甲团和炮团则直接回营了,看那架势好像是有首长来检阅部队,但是直到我们在烈日当中保持着立正姿势,憋着一句为人民服务憋在嗓子眼里暴晒了一个小时之后,首长并没有来,团头发话下来,各连登车,带回——话说这还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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