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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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飞扬-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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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之壮志但无回天之时势,奔波一生的李承恩郁郁而死,其子谋成继承了父亲遗志,继续为复仇积蓄力量。他明白要恢复旧日名分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可能需要几代人的力量,因此他决定先从金钱开始,为筹措复位可能用量甚巨的金钱,他选择了经商,几十年间,其足迹遍布高句丽、百济、新罗和日本,在敛聚惊人财富的同时,也和日本和高句丽王室和贵族结下了不解之缘。在李谋成死后,他留下家训,让后世子孙永远勿忘玄武门之仇,务必励精图治,夺回失去的江山和皇族荣誉,但老天再也没有给建成后人一点机会。直到武周篡权,大屠李家宗室,先后杀高祖子韩王元嘉、霍王元轨、舒王元名、鲁王灵夔;太宗子越王贞、纪王慎;高宗子泽王上金、许王素节等,并其子孙,又鞭杀章怀太子贤二子,对高祖女常乐公主及其夫君括州刺史赵镶、临海公主子裴承先、太宗女城阳公主及其子薛绍等皇室亲党也毫不手软,杀了个干净。弄得李唐宗室,屠之殆尽,幼弱者流放岭南也不得安生。当时的建成后人心情复杂地救助了不少同族,借此也结交了唐朝开国元勋英公李世勣之孙徐敬业以及骆宾王、唐之奇等人。光宅元年,徐敬业等人在扬州举兵,以匡扶唐室、拥护庐陵王为号召,征十余万大军反周。建成后人认为时机以到,因而倾其所有积极响应,不仅出资援助义军,并尽遣族中精锐从军作战。可惜中原承平日久,民心恶战,武周气数未尽,加上徐敬业谋略错误,义军旋即败于李孝逸、黑齿常之所率之周军,敬业兵败被杀,大兴株连之气的武周再次掀起屠杀的血雨腥风。建成后人已有四男战殁军中,家产荡然无存,族亲四散凋零,可谓损失惨重,剩下的寥寥数人为逃避武周追杀,不得已远逃扶桑。在那里,李天郎祖父李秉乾病死,伯父李兴唐夭折,其父数赴中原谋事不成,积劳成疾,英年早逝,无奈留下“百年憾事,无力回天,后世不济,子孙可忘”的遗嘱,等于是放弃了“报仇复位”的祖宗遗训,并将自己的尸骨埋在了日本,由此,建成一脉唯存李天郎。李天郎的母亲乃世袭英公徐敬业之后,她恳请大唐天子看在徐家开国之功,反周扶唐,以及建成太子在天之灵份上,饶李天郎一命。

“陛下,无论做何处置,为臣皆有应对之方,只是杀个被俘倭将还劳陛下亲自过问,朝野必定猜疑,恐对皇家不利……”李林甫不紧不慢地说,打定主意让明皇自己开口,“杨国忠聒噪殿堂,杀机滚滚,确不可长!为臣之见,可先且收押,待事态平定……”

“闹半天你是这么个主意!你不是在奏折里慷慨陈书要胗显盛唐之威仪,皇帝之仁德,宗室之和睦,是为天下所仰之楷模吗?怎么又说三搭四起来!杀就杀,不杀就不杀!什么收押……”玄宗不耐烦地打断李林甫的话头,转头又问高力士:“依你之见呢?”

“陛下,你让老奴观密信时,老奴就曾想,既然为忤逆之后,那太宗皇帝尤为恩宠高阳公主又所为何来?虽有长孙皇后庇护,如若无太宗爷默许,那李承恩会留得小命?建成后人从念念不忘复位到无力回天,并非其才不济,志不坚,而是我大唐欣欣之盛世,百姓顶礼之拜服也!太宗爷早就看到了这点,因此丝毫不惧建成后人复仇,此等胸襟谋略,当真旷古绝世!陛下永徽之治,开元之盛世与贞观之治比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陛下才智心胸确可比太宗皇帝……。。”

“好个老奴才!拐着弯夸朕!又拐着弯劝朕!”李隆基龙颜大悦。

“高公公所言极是!”李林甫抓紧时机趁热打铁,既然高力士先说出了口,皇上又有那个意思……做个顺水人情也不错!高力士老谋深算,把准了皇帝的心思,又拿出皇帝历来尊崇的楷模太宗皇帝来恭维,处处挠到皇帝的痒处……厉害!厉害!

“朕历来感慨李家宗室血腥太重,弄德现世人丁不旺,手足之间,杀戮过重,恐遭天谴……朕之三子,怕也是天理循环……罢了,饶了李天郎一命吧!但不得外泻其身份,李爱卿心思缜密,我就将李天郎交与你管治,哼,算起来爱卿还是他的叔爷呢!权当是长辈收留一个流落在外的晚辈吧!”

“遵旨!”

就这样,还被关在牢里的李天郎稀里糊涂地保住了一条命,还被放送弘文馆“教中华之文,习天朝之理”,和数十位皇孙贵族子弟一起学五经,阅四书,整天生活在监视和苦读之中。尽管获得了有限的自由,但是忤逆的罪名依旧阴魂不散地萦绕着他,浩瀚的中土文明如狂风恶浪,将他的思想搅得天翻地覆。深宫大院关住了李天郎的人,也关住了他的心,对大唐辉煌文化的仰慕和渴求使他甚至彻底打消了逃亡的念头。这其中也包括对“叔爷”李林甫的承诺…………在放出天牢的第三天,神通广大的方天敬就在高力士协助下潜入内宫,和李天郎见了面,详告了他的身世和活命的原由……在安排专人监视李天郎的同时,李林甫也数次以考教之名诘问李天郎学业,要他立誓永忠大唐,以自己的一生来洗刷忤逆之后的耻辱。整整两年,李天郎在周围人的冷漠和白眼中饱读诗书,通晓了《礼记》、《左传》大经;《诗经》、《周礼》和《仪礼》中经;《易经》、《尚书》、《公羊传》和《毂梁传》等小经,出色的学业令人刮目相看。偶尔展露的高强武艺不仅使周围诸人不敢轻易寻衅,也让他交到了象荣王李琮、丰王李珙那样一帮尚武的宫中密友。两年,两年的时间就这样度过了,直到来自日本的遣唐使重新打破了这种宁静……

天宝元年,日本遣唐使团赴中原朝贺,庐原武直同样做为副使陪同。这次日本使节的到来,不仅给李天郎带来了苦命母亲和大眼睛庐原美香的消息,更重要的是日本方面居然以其王室名义恳请唐王朝释放李天郎东归。

通过方天敬的努力,李天郎接到了庐原武直转交来的信件,信是由母亲口述,庐原美香执笔。展开信纸,看着那娟秀的熟悉笔迹,李天郎百感交集,母亲啊!不知道我们是否还能相见!还有那美丽的大眼睛!是否为盼君归的海风吹得不再明媚?家书的到来,使李天郎内心深处的伤痛终于被狠狠地捅破了!

信中说母亲原以为李天郎已经战死沙场,悲痛之余,一病不起,无法提笔作书,得知李天郎侥幸活命,欣喜万分,加上美香悉心照料,身体有所恢复,日日望眼欲穿,盼儿子早日得释回家。庐原美香苦苦等了他三年多,拒绝了无数王公贵族的求婚,快要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这次为使权倾日本朝廷的平野家族劝说天皇施救于李天郎,庐原美香忍痛答应了平野家小儿子的求婚,加上庐原家族也向天皇鼎力上书,终于说服天皇在国书里提出以赎金和进献宝物让大唐释放李天郎……最后,庐原美香泪眼婆娑地说自己迫于家族压力,将在不久后出嫁平野家族。“秋津君,请原谅我不能兑现我等你回来的誓言了,让你我之间的一切,犹如灿烂覆灭的樱花,成为心中最美丽永久的记忆吧!”

眼泪滚滚而下,重重地砸在信笺上,最亲爱的母亲,最心爱的女人……啊!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你们这样的牺牲和期望,叫我如何有脸再见你们,叫我如何再称自己为七尺男儿!天那!难道这一切就因为我是玄武门的恶果吗?

将亲人的信笺紧紧捧在心间,李天郎张嘴咬住桌角,无声地号啕大哭,这是他两年来的第一次,也是经后若干年的最后一次!长久积压的泪水如江河决堤,沾湿了胸前的衣襟。

一石激起千层浪,日本使节的请求使原本消停下去的“忤逆后人”话题重新在朝廷上喧嚣起来,几股政治势力的角逐之后,李天郎被充军到了西域,成为一名特殊的戍边人,远离了东方的大海,和天边的日本更是隔成了两重世界……

一年有一年!

一年又一年……

李天郎走出温泉殿时已经是半夜三更了,被汗水和水汽浸透的外袍紧紧贴在身上,晚风吹过,带来直彻入骨的寒意。他抬头望见皎洁圆润的明月,胸中气血翻涌,几乎忍不住要仰天长啸。

老天爷!你让我李天郎活下来,是不是就是要这样磨练我!

老天爷!为什么让我来到这里!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

老天爷!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预谋吗?

老天爷!你要我做怎样的李天郎!

值更的马搏不声不响地向归来的李天郎行礼,知趣地什么也没问,也什么也没说。他只是觉得浑身精湿的都尉大人看上去不仅心事重重,而且出奇地冷峻摄人,这个时候还是不出声为妙。李都尉看也没看他,一撩帐篷的门帘,消失了。

趴伏在地上的“风雷”“电策”欣喜地围上来,亲热地蹭着自己的主人。有些恍惚的李天郎随手拍拍两头巨獒的头,在烛光下解下泼风横刀和胁差“大昆”,哐啷一声将它们扔在地毯上,随后几把脱下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全然没注意到裘皮下裹着的阿米丽雅公主。

他似乎忘了这事。

而手脚被捆个结实的公主则早被李天郎的脚步声惊醒,一直紧张地注视着浑身冒着寒气的男人躯体。灯光下的身体筋骨虬结,滚动着雄性的精壮。只是原本应该光滑柔嫩的肌肤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最长的一道从颈部左边一直延伸到右侧肩胛,暗红的筋状物狰狞地在伤口处鼓胀出来,显然当时极深的创口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现在这条伤口犹如一条蜿蜒的毒蛇,凶狠地蛰伏在李天郎的脊背上,似乎随时都可能跳出来咬人。男人身影一滞,停止了解腰带的动作。

李天郎拿起桌上的半杯残酒,一饮而尽。“公主怎么还没有逃走?”闷闷的声音,他到底想起来了。

“哼,将我捆得象粽子,怎么逃?假仁假义!”

李天郎转身弯下腰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公主,眼神有些可怕。阿米丽雅和他对视一会心里感到害怕,不由自主移开了目光。突然身上一凉,公主惊叫一声,李天郎猛然掀开了裘皮,顿时春光乍现。手没有伸向抖动的玉体,而是在她身边拾起了一把精美的短刀,那是李天郎名为“花妖”的解腕尖刀,铮~~,刀拔出来了,寒光四射。

“我在公主手边放了一把刀,又叫外面的守卫睡觉……公主是聪明人,还要我教你吗?”李天郎手臂轻舞,公主身上的绳索飘然而落,他转过了身,摆摆手,“走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我不是圣人,只是个战士……大唐的战士!你的敌人!敌人对敌人的软弱本来就持续不了多久……”

阿米丽雅轻哼了一声:“我那里走得出去!我可不是雅罗珊!别说你这两头恶犬不会让我移动分毫,就算我能走出帐篷,不出五步也会被你手下那帮野兽撕得粉碎!再说了,你最害怕的高大将军不是告诉你我既不能死了也不能跑了,要是我或逃或亡,你怎么交代?”

李天郎眼中精光大盛:“我怕?我什么都不怕!妇人之见!”

“恩?你也会生气?”阿米丽雅支起身来,皱着眉头揉搓自己几乎麻木的手腕,身上的响铃叮当着响,“算算看来,你已经救了三次性命了,你们汉人有句俗话:事不过三,我虽女流,但也明白事理,我只顾自己性命,却害了别人性命,我们小勃律人做不出这等龌龊之事。再说,按我们小勃律的规矩,谁救了你的命,谁就拥有了你的命,哼,我们小勃律人没有那么多矫揉造作,虚情假意!” 阿米丽雅边说边欲站起身,脚踝的淤伤使她嘤咛一声,又坐了下去。李天郎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捏住了公主的伤处,一股浓郁的花香刺激他的汗毛根根直立。

“我和你们汉家的女子相比,美貌若何?”公主将手轻放在李天郎肩上,感觉到了他的血脉的起伏。李天郎放下公主玉足,很不自然地站起来,低声说了一句:“皮肉之伤,无甚大碍……”

突然,公主的双臂象柔软的树藤一样缠上李天郎的脖子,绿色的眼睛近在咫尺。“你喜欢我是吗?别装得象君子似的,你一直想征服我是吗?我可以听到你牛一般躁动的心在砰砰剧跳!你那么多次不顾生死地救我,就因为想表现你的仁慈?骗别人行,可你骗不了我!别忘了,我是女人,而且是聪明美丽的女人,你不就想占有我吗?那就不要装成被阉割的公羊……就象你见到高大将军一样成了软脚的耗子……”

“啪!”羞愤难当的李天郎挥手给了绿眼睛一记重重的耳光!

“呵呵!”公主捂着红肿的脸颊,摔倒在地,冷笑着说,“雅罗珊大人越来越长进了,打女人的功夫真是一流!你们男人就会对女人喊打喊杀,就不敢承认自己的懦弱!呸!没出息的软蛋!连个懦夫都不如!”

李天郎脸上的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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