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她毫不留情地吐槽着,冲着他,没有一点儿的掩饰,把个厌恶露个十成十,“谁跟她是姐妹了,我们是同妈还是同爸了?”
她问的是一点儿也不客气,甚至都有点儿粗俗。
许慎眉头微皱,虽是不喜她讲话的那种样子,还是觉得她讲的还是对的,连个同的都没有,双方是重组的家庭,都是各有子女的,婚后也没有婚生子女,就是名义上的两姐妹,除了双方父母是夫妻,还真就是没啥关系的。
他没说话了。
灰妹也不想说话,谁跟她说什么姐妹情的话,她就能跟谁急,人家书里不就是那样写的,亲姐妹还着男人闹成个不像样子的,更何况她与张天爱这算是哪门子的姐妹!
两个小时,其实有些长,闷在里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难得的有些平静。
终于,那门儿开了,灰妹去换了衣服,就自然去找张天爱,把许慎给丢在那里,看也不看的,不过,人家哪里还让着她女子会所里找的,早就是走得没影了,让她气得真咬牙。
“张天爱呢?”
冲回那个家,灰妹气势汹汹的,揪着把她给无视的王妈,恶狠狠地问道。
王妈不怕她,这屋子里最不让她敬着的就是灰妹,她吊着个眼睛的,“张天爱也是你能叫的?真个没有家教的!”
“我没家教,好呀——”灰妹不怕她说话难听,要的就是她难听,直接地把人给推到一边去,“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没家教的——”
话音刚落,客厅里的东西,都让她给砸了,扛着个椅子砸的,砸的客厅稀巴烂,才把椅子给扔到一边去,喘着气儿,瞪着王妈,“这就是没家教的,看见了没?”
王妈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狂暴的样子,像是让她都吞了似的,她愣在那里,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鸯鸯你闹个什么劲儿?”
楼梯口,张天爱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瞅着她,眼里掩饰不住的全是厌恶,那个话,就像在训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灰妹一见着她出现,就直接地冲上去,心里头那个火起的,还真就是压不下去,就算是让江艳女士在这家里不好过,她还是冲上去,一股脑地冲上去,再不得想太多,冲着张天爱,跟头怒兽似的,扑过去——
张天爱还真就没把她当回事,这家里,她就是惟一的女儿似的,张鸯鸯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厌恶的存在,因着这个女人,她才得到陈烈,她梦想中的陈烈,她恨,恨这个女人,没努力就能得到陈烈——
她瞪着人,没想着张鸯鸯还真敢了,冲上来,扑到她的身上,她倒在地板里,重重地磕着,又让她给骑在身上,脸上立即地就挨了几巴掌——
疼——
她从小到大就没受过疼,哪个不是宠着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心里又怕给丢了,她哭了,大哭,嚎叫似的大哭。
这一哭,不要紧,王妈终于清醒过来,见着她家的天爱小姐被那个人给骑在身下,就拿着个椅子冲上去,朝着灰妹的后背就砸过去。
她力气大,那下去——
可是,千钧一发,灰妹躲开了——
真躲开了——
那砸的是谁?
答案就摆在那里。
张天爱——
除了她没别人。
她已经晕过去了,脸上全是血,不醒人事。
王妈愣在那里,不知道是怎么反应了。
灰妹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撩着凌乱的长发,拿出手机,冷静地拨打120,报出地址,让着救护车把人给弄去医院。
“你、你、……”王妈想说话,可是哆嗦着吓着的青紫嘴唇,没挤出话来。
灰妹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这是你砸的,可不是我。”她说的清清楚楚,话说完,就给陈法拨了个电话,“在哪呢,要不要我买点个什么东西的,伯父伯母都喜(…提供下载)欢什么?”
那边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她赶紧地改口,“咱爸咱妈都喜(…提供下载)欢什么,你说,我去买,你买好了?那行呀,你等会来接我,我等你——”
她说的甜甜蜜蜜的,压根儿没再看地面里已经不醒人事般的张天爱半眼,那个人不值得她费神,一点儿也不,给她叫来120,已经是她最大的慈悲,可别真是毁了容,服装设计师要是有张坑洼的脸,还真是挺好玩的——
她只过自己的日子,谁跟她都无关……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动作……有没有觉得很爽?有没有?觉得很爽的,都出来夸夸我们灰妹……做的牛不牛?觉得牛的,都吼出来……123123……来来来……都吼出来
048见
救护车来的很快,那地址,懂得道道的人,谁不知道明白那是什么地方的,救护车来的低调,走的更低调,把伤者送往最近的医院。
灰妹没动,站在门口,看着王妈跟着去,她不由得笑了,还真就是笑了,没心没肺的,忽然间觉得脸上有点不对劲,伸手一抹,竟然是湿了。
原来,她哭了。
她还会哭。
她还会真哭。
她走入客厅,瞅着被她砸成一团乱的客厅,手脚麻利地(:。。)整 理起来,没一会,凌乱的客厅已经是完好无整,就连楼上地板那处的一丝血迹都给清理个干净。
不后悔,她一点也不后悔。
她一直伏小做低,张天爱一点都没有退一步的意思,还将往她往着许慎那里逼,要是她再不让她看看颜色,也许真就是让人一直是欺负着,没道理,让她活得这么憋屈!
“你打了天爱?”江艳女士回来了,完美的妆容甚至有一些龟裂,瞪着她,也不问她为什么打,也不问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劈头盖脸地就是这么一句。
她这么一句,让着灰妹仅留的那么一点期待都给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微扯,露出个嘲讽的笑意,“是——我打了她——”
她回答了,对着江艳女士,一副不驯的样子。
江艳女士瞪着她,那个样子极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抽什么疯,不让我在这里家里待不下去,你是不是就一直会不满意?你就是生下来与我作对的是不是?”
这就是她老娘,不问其中的缘由,就把罪名给按在身上,让她成为一个罪人,钉在十字架上的罪人,承受着本不属于她的罪过。
她话音一落,就已经朝着灰妹一巴掌扇过去。
灰妹没有往后退,而是硬生生地拦住她的手,冷冷地盯着她,“妈,晚上我要见谁,你知道的吗?”一个字一个字地问着,声音清冽。
江艳女士不是不知道今晚要见的谁,这都可能关系着丈夫的仕途,这个女儿已经是陈法的妻子,她的手慢慢地抽回来,可还是瞪着她,女儿冷冷的眼神,还是她头一次,仿佛就瞪在她的心上,烙在那里,让她有些个不太自在。
“你得同天爱去道歉——”她偏过头去,回避着亲生女儿的目光,“她现在情况很不好,可能毁容了,鼻梁骨都已经断了,你这么狠的心,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现在要怎么样才能让事情过去?”
“鼻梁骨断了?”灰妹漫不经心地重复着这个消息,觉得有些不够,这不算是什么事儿,见张天爱当时是流了血,还以为整张脸都让王妈给砸坏了,就是鼻梁骨,她心里还是不太满意的,“王妈看来对我下手还有点保留的呀,我要不要去谢谢她?”
江艳女士似乎才吸收着她的话,收敛着面上的怒意,她不是个笨人,女儿所说的话,一下子就听懂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是你砸的吗??”
“那位王妈可是想砸的我,可惜我躲得快,张天爱倒楣了。”灰妹无所谓地耸耸肩,把那个凶险的一幕说的跟个平常事一般,“当然,我挺幸灾乐祸的,我高兴,我高兴极了!”
她说的是实情,可不就是她一躲,张天爱才给砸的,王妈本来是来救主的,这下子,人没救成,反而是伤了主。
江艳女士似乎是稍稍地松口气,鼻梁骨断了还真是小事的,就是不知道陈烈会不会有意见,毕竟他们一个月后就要结婚了,“你安稳日子是过不得是吧,为什么要跟天爱起冲突?闹得这么大?”
“呵呵呵……”灰妹毫不给面子的大笑,眼里带着几分怨恨,盯着江艳女士,往前凑一步,见着她人往后退,嘴角的那丝嘲讽之色更明显了,“要不,你问问张天爱,她带我去做SPA,想让许慎沾我的身子,到底是怎么个一回事?”
“就为着这个事,你就闹成这样子?”江艳女士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的,反而是瞪着她,好像她做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你就不能忍着点,她现在是你姐,你还让不让我在这个家里过下去了?”
一大顶帽子扣下来,灰妹明白,她要是不找着张天爱去道歉,那就是不让她老娘,就是面前的江艳女士在这个张秘书长的家里过下去。
忍不住的,她真忍不住地从鼻子孔里阴阳怪气地哼出个声来,似笑又非笑的,“我跟陈法结婚了,妈,你要让着我给别的男人碰吗?你觉得没关系吗,让陈法戴绿帽子?还是你觉得张天爱这样子是正常人做的事?”
她的声音跟个开玩笑似的,冲着江艳女士,一个问题接着一个,连珠炮般地问过去,陈法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张天爱却要来破坏,她不许,绝对不许!
江艳女士脸色青白,终于是将话给消化完了,“怎么会这样子,怎么会,鸯鸯,你是不是搞错了?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可能是这样子,我都、我都……”
说到这里,她又是警觉地收住话尾,没有再说下去,可是脸色极为难看,望着灰妹的目光里充满着一些事情给戳穿的难堪。
“妈,你怎么不说?”灰妹凑近她,凑得很近,几乎是与着江艳女士鼻子碰着鼻子,“你是不是想说我爸给换来的婚事,你当作筹码给了张天爱,才让你进了这个家?”
她笑得很大声,像快疯了一样,继续地炮轰着面前的“高贵”夫人,“您对我很好呀,这么多年,这家里把我都当成什么了?您不喜(…提供下载)欢我,我不怨,谁让我是您的女儿,你把我的东西弥补了张天爱,我可以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当作那个就是她的!我现在有陈法了,她为什么还要算计我!难道我就得顺着她的意思,把那个肮脏的事得做下去,您才能在这个家里待得下去?”
江艳女士给她质问的倒退几步,那张让着精致得毫无瑕疵的妆容掩饰着的脸,露出些许惊慌之色,可她还是强自镇定着,毕竟她吃的盐,都比女儿吃的饭多,站定着,目光尖刻地盯着她,“怎么了,你想跟我算账了?”
灰妹走入自己的房间,临入房门时,她停下脚步,回个头,“没有,没有想算账,如果你让我去同张天爱道歉,那么,我想,陈法会很高兴替我出头的,妈,你知道的吧,陈法对我不错的。”
不错,岂止不错,江艳女士自是看得出来陈法对这个女儿的态度,晚上的饭局不能出一点儿的纰漏,事关着她丈夫的前途,还有张天爱的名声,要是这种事闹开来,她怎么还能嫁给陈烈!
她清楚地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抿着唇,看着女儿倨傲的背影,终是不得不后退半步,态度一下子就软下来,走到那房门前,“是天爱不对,她可能就是想同你开个玩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门已经在她面前关上,差点撞上她的鼻子,里面传来的声音却是硬生生的刮到她的脸,让她的眼底多几分阴暗。
“这样子的玩笑,真好呀,等她结婚时,我往她新房里扔个光光的男人,看看是不是开玩笑——”
那个话,让着江艳女士有些心惊肉跳,这女儿从医院醒来后就有些不太一样,现在更感觉不一样,跟着变个人似的,要按着以前的性子,要是出了许慎这种事,早就是找她来哭诉了,就像上次厉声差点儿为她解除婚约一样。
那个让她把握在手心里的女儿,已经让她有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已经不由着她了,她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看着紧闭的房门,她悻悻然地走开。
张秘书长还在本市,这顿饭,自是要一起去的,只有张天爱还在医院里,由着王妈陪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清楚这事儿,对着灰妹还是很亲切的样子,一点恶色也没有,更别提着问起张天爱的事。
这便是现实。
灰妹清楚的知道,她嫁的人,足以让这位张秘书长吞下心里的怒火,可她自认是做的仁义尽至,没道理,她就任由着别人算计,没这个道理的。
陈法的父亲,在陈家排行老大,一直是在帝都,大儿子一个电话说是结婚了,夫妻俩自是回来了,与亲家吃饭,按着他们夫妻的目光,张秘书长的家世还真是配不起他们陈家,但总体说来,还是过得去。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