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菼寻吓的胆战心惊,大声哀求。
姬凌云威胁道:“等会按照我说的去办,若有任何差错,我让你生不如死。”
菼寻哪敢反对,忙点头说是。
众人换上越兵服饰,在将菼寻打扮成王子模样,高举旌旗,一行人大模大样的向梅里走去。
前行十里后,姬凌云等人就被梅里的岗哨发觉。
岗哨上前质问。
菼寻大怒道:“大胆奴才,本侯奉父王之命,巡视梅里,尔等还不速速禀告?”言罢,出示贴身携带的姑苏侯印玺。
岗哨吓得连忙磕头求饶,在这个封建时代王子是一种高不可攀的东西,他不过是一小小的岗哨哪敢放肆。
姬凌云道:“你这小子找死不成?王子驾到你还不去请你家大人出来迎接?”
岗哨连忙策马离开,回城禀告。
梅里城守杨岸凶暴桀骜,而梅里又是原吴国的核心地,不服越国管制的大有人在。这杨岸知道一个就抓一个,不管有罪没罪,都会将他吊起来毒打,身还者寥寥可数。但他作战凶狠,手下有一千兵痞,梅里上下无人能奈他如何,背地里提起来人人切齿痛恨,都呼这厮为“杨疯狗”。
若问姬凌云心中最想杀的是谁,第一是勾践,第二就是这个人人切齿杀人如麻的杨疯狗。
杨疯狗长得高大威猛,脸上纵横遍布三处刀疤,深可见骨。
此刻,这杨疯狗正跪在菼寻的面前,老老实实地单膝跪倒,身后的一群士兵也跪地磕头。
姬凌云眼中杀机大盛,大喝道:“杀!”
一枪电刺杨疯狗的肩头,杨疯狗丝毫不觉,正中一枪。姬凌云本欲取他性命,但最终决定将他们交给饱受他欺凌的百姓,由他们动手处置。
杨疯狗不明所以的中枪,双眼登时绯红。无论是谁,只要对自己有危害,都不能放过。长啸一声,嗥声如狼,右臂虽被被刺得鲜血淋漓,但他那股子悍不畏死地蛮劲顿时爆发出来。不顾伤痛反手一抄,一把握住枪杆想要以力夺去。
姬凌云似乎完全没料到他这一招,但临危不乱,策马前冲,长枪立时弯曲起来。杨疯狗大吃一惊,姬凌云的腕力加上长枪弯曲时所产生的弹力挣开了杨疯狗握枪的手,回枪再刺。杨疯狗左臂也中了一枪。
姬凌云充分的发挥了枪快的特点,一击得手又出两枪,分别刺入杨疯狗的双腿,将他制残。
杨疯狗麾下的那些兵痞根本想不到菼寻会对他们下手,待反应过来时,展如已经杀入了城中。
城中百姓得知杨疯狗被捉,吴王子复国,纷纷涌上街头助战欢呼。
至于杨疯狗则被姬凌云丢在了梅里城中央,任由百姓处置。
百姓个个欢喜,拥挤上前出气,杨疯狗顷刻间就成肉泥,身上连完好的骨头都没有一块。
夺下了梅里后,姬凌云又以同样的手法拿下了延陵、方朱两城,由于宜城较远,当姬凌云到达时,宜城守将已经得到了消息,并组织反攻。
可是宜城守将没有料到姬凌云除了诈城的八百士卒以外,还有两千藏于北固山中。结果不但被项鹰拿下了宜城,而且在交战中受到了姬凌云、项鹰的夹击全军覆没。
短短时日之内,姬凌云便拿下了长江以南的五座城镇。
姬凌云的名号,在姜良的造势下以传遍了大江两岸,吴地百姓几乎都听过姬凌云妙取姑苏,连克四城的辉煌战绩。
姬凌云回到了姑苏,受到了当地百姓热情的欢迎,而姜良早在城门处恭候多时。
至吴王府的路上,人民夹道欢呼喝采,气氛炽烈,沸腾着无限的感激和热情。
原因只有一个,姬凌云帮助他们摘去了亡国之民的称呼,正式回到了自己的国家,那个流传了千年的吴国。
姬凌云满身心的喜悦对周遍的百姓凭凭挥手。
姜良见此不急不徐道:“王子,现在一切都未安定,还不是高兴喝彩的时候。尤其是勾践,他如何融得王子的壮大?只要他得到消息,就会率领着大军赶来。我们不能不预作应变准备。”
姬凌云蓦然惊醒,向姜良道:“你说的不错,方才我确实有些高兴过头了。”
姜良点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此刻尚不是时候,属下认为应该召集地方父老,稳定民心,才是当务之急。”
跟随姬凌云许久,姜良此刻也能不时的说上两句成语。
姬凌云点头赞同,暗道:“这稳定民心决不能马虎,历史上又有那个王者不是先占据民心,然后在争夺天下的?”
第五部 血战江东
第十九章 吴虽三户,亡越必吴
于是,姬凌云一至原吴王府便迫不及待的召见了地方父老及各地德高望重的领袖,以安民心。由于人数众多,议事厅容纳不下。姬凌云干脆就将场地安排在了王府的广场上。
三日后,周遍城镇无数居民纷纷涌至,吴王府前的广场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足有数千人之众。
府衙阶梯上方,五六十名盔明甲亮的兵将分成左右各三列,通过他们身上的杀气,周遭百姓都能够感受到,但凡能在这里有一席之地的战将,无人不是身经百战、久经沙场的豪杰之士。
这些人一个个意志高昂,充满了猛壮之气,却偏偏鸦雀无声,使王府前呈现出一派严整肃杀的气象。
尤其是为于左右的展如、项鹰、森熊三人。
展如、项鹰从军之龄都有十五年以上,那种那血海中培养出来的后天气势笼罩全场。森熊经验不足,可他那十尺有余的身材,暴凸出来的肌肉,仿佛是一尊金刚巨人,震撼全场。
但是百姓的目光都在一人身上,这些人所造成的震慑力,即便是加在一起也远远比不上那个正对着他们微笑的人。
他身着朴实而实用的盔甲站在众人之前,亲切而又温和地笑着,那笑脸洋溢着自信与希望,一举一动无不令人神往。
仿佛只有只有他才是这姑苏城中的惟一主宰,只有他才是将士心中惟一的灵魂。
姬凌云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看,仿佛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人,眼前的一切皆是虚幻,而天下则围绕着自己而转动。
四周寂静无声,在初升阳光的照耀下,姬凌云的身体四周仿佛围绕了一层耀眼的光辉。
“各位乡亲父老,别来无恙乎?”大笑声中,姬凌云道:“此时此刻姬某只想说一句,吴国回来了,那个孕育我们千年的吴国回来了,我们从今日起,不在是亡国之奴,而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百姓们个个欢身如雷,又有谁希望自己是亡国之奴的?
姬凌云高呼道:“吴地是千年前吴太公留给我们吴国子孙的魂宝,谁也无法将他侵占。而越国虎狼,侵我土地,杀我臣民,此仇不共带天,不可不报……”
姬凌云说此停顿下来,望向四周突然大喝:“吴虽三户,亡越必吴。”那洪亮浑厚的嗓音震得人耳膜隆隆作响。
这一刻,周遭吴人个个义愤填膺,国仇家恨令所有人都生出同仇敌忾之心,个个放声大呼:“吴虽三户,亡越必吴。”
呼声一浪,高于一浪,犹如千万头猛虎齐声咆哮,声阵四野,久久方歇。
呼声逐渐平复,姬凌云道:“越国苛法严刑令我吴人被受欺凌,从今日起,全部废去,沿用我吴国原先的治国之法。另外,为了广大百姓的利益,在同你们约法三章。无故杀人者死,伤人盗窃者抵罪。此约法无论是谁,只要违背,决不轻饶。”
百姓更加欢喜,吴国的治国之法原于相国伍子胥,此法不但对吴国的发展有利,对百姓的利益也非常遵从。比之越国定下的超高税收,效果不言而喻。
最后,姬凌云当众发布了招贤令:“无论出生地位,过往罪行,只要有一技之长者,上至智谋、军略,下至工匠、农夫皆可为官入用。”
此令一出,四方百姓大为振动,有志之士个个都擦拳磨掌,跃跃欲试。
姬凌云身后的姜良更是震惊异常,此次收心之举,原本是他一手策划。但姬凌云除了开头一些外,后面完全脱离了他的预算,已经彻底成了姬凌云一人的表演。尤其是最后的招贤令,更是让他觉得姬凌云深不可测。
姜良低声道:“王子这招贤令一出,势必让王子爱才之名传遍天下,对我吴国发展大有益处。但还不彻底,王子应当在发一举才之令。令百姓举才,若百姓所举之才可以大用,当给予重赏。”
姬凌云身形巨震,这天下之才,大多隐于世间。姜良此举才之令,正是妙在其中,令遍布各地的百姓,为自己寻才。如此,比单方死候,强上不少。
姬凌云大笑:“姜兄真乃姬某子牙也。”
姬凌云又将举才之令宣布了出去。
接着,姬凌云让诸官吏派人到各县乡传达这项消息,并在吴王府的旁边建造了求贤馆和荐才馆。
不过十日,大批官员纷纷涌至,其中虽无大才,但却正好弥补了姬凌云在各类人才上的不足,使得吴国的各项政策有效的运转起来。其中募兵处更是进行的如火如茶。
姬凌云那“吴虽三户,亡越必吴”的宣言,彻底激起了吴地百姓的方刚血气。令他们回忆起两年前的血仇,记起两年中所受的各中耻辱。各城各镇的募兵点,人潮蜂拥,欲参军者以不下三万。
可惜,姬凌云立足未稳,并无足够的粮草物资养这三万人。于是着令从严而选,由三万中选出三千。人数不多,但素质非常出众,姬凌云将他们交给了项鹰训练。
勾践此时已经得到了姑苏的消息,正在准备粮草军马,不出一个月就会杀到。
因此,这些士兵姬凌云全部让项鹰训练弩兵,一个月时间练出近战士兵无疑是送死,但练容易入手的弩兵却是错错有余。
这天,姬凌云正在商议要事,姜良匆匆来报:“王子,端科以在锡山成功起事,正率六千人马前来投奔。
第五部 血战江东
第二十章 端科与韩庆(上)
端科从吴败亡后,故意在越境犯罪被越国押送到了锡山开采铸造各种兵器的锡矿。
这里有近万名的犯人,大多都集中住在这个方圆一里的山区中,人密集得就像到了蚂蚁窝一般。他们掘洞为居和工蚁一样生命中除了做苦工以外,没有其它目的,一直到死才能解脱。
在这里的人又分成两类,可以由衣服和住处分辨出来。
穿戴皮甲,手拿长鞭的是越兵,他们负责这个地区的安全,防止犯人逃亡,镇压可能发生的暴动,人数大约有三千多人在地区的要塞搭建了一个包围圈。只要犯人一但出了界限,就会视为逃亡,格杀勿论。
他们住在平原和山顶的帐篷里,在这些犯人的眼中,他们都是毒蛇,一群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
另一类就是衣裳不整,带上脚链的犯人。这些犯人中有降兵、无辜的百姓,杀人越货的盗贼,各类人都有。
端科就在这个极度混乱的地方生活的两年,有如地狱一般的两年。
端科依稀记得被送到这里的第一天所发生的事情,也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他被安排在一个三百人睡的窑洞里。那窑洞分成两个通铺,中间只留下一条通道,勉强让一个人通过。
由于棉絮缺少,两个人合盖一床破棉絮,那棉花挤成一团不说,且黑硬得有如石头,不知被多少人盖过。棉絮上面各种气味都有,汗臭、脚臭,还带着浓厚的血腥味。
那些血腥味据说是有些犯人受不了这里的虐待,心灰之下,割腕自杀,血溅得整个棉絮都是。而卫兵直接将死人埋了那沾满血迹的棉絮却又拿回来给新补充的人盖。
端科强迫自己睡去,但双眼一闭就觉得身上有许多虱子、跳蚤蠕动撕咬,满身都是,根本就无法入睡。
那一夜,他一宿未眠,在记忆中他捏死的虱子、跳蚤不下百只。天明时分,他的双手猩红一片,皆是那一夜的战果。
次日,端科第一天工作,那一天下来,手和肩膀都为粗糙的绳索及笨重的矿锤磨破了皮,如刀割似的痛。
身体上的伤痛犹可忍受,最不能忍受的是监工士兵的辱骂和不问理由地鞭打。或许他们接到这份苦差也是有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只能发泄在比他们可怜十倍、百倍的犯人身上。他们以辱骂和鞭打来泄愤,甚至是取乐。
端科十二岁跟随吴子胥加上身强力壮,又是自小练武,虽不习惯干粗活,却支撑的住。但并非所有人都有他那般体魄。
有一个斯文的书生,因力气小在搬运锡矿的时候被扭伤了脚,倒在地上呻吟。如此并未令监军感到怜悯,反而是一阵残酷的鞭打。
端科看不惯出手教训了那士兵,得到了满堂喝彩。不过,换来的代价却是一身的伤痛。端科被蜂拥而至的士兵打的半死,而那书生也是恹恹一息。
当众人都以为他们要死的时候,两人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后来,端科知道那书生的名字叫韩庆。
韩庆本是晋国韩氏族人,少有远量,聪慧过人乃韩氏一族的新秀,以谋略见长。赵鞅曾评价他的成就为晋国未来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