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子硕点头道:“好,我去。”
县子硕乔装成了难民混入了雍城,以公孙圣此刻在秦国的地位并不是想见就能够见到的。因此,县子硕先找到了自己的徒弟张言。说明来意。然后乔装成侍从,跟随张言见到了公孙圣。
公孙圣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连日来他周旋在秦国众臣与赢利之间,一面暗中挑拨,一面又加以安抚,使得他们的怒气越胜,却无法爆发。为此,他以有多日未睡上一个好觉了,见到县子硕先是一愣,然后醒悟道:“是不是项鹰将军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县子硕将废丘邑被屠一事告诉了公孙圣。
听得匈奴如此残暴,公孙圣也不由色变。忍不住骂了一句:“可恶!”定了定神,突然又笑了起来,道:“也许这不是一件坏事情。”
县子硕不悦道:“公孙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孙圣忙道:“县将军末要误会,在下并没有恶意。只是有意借此契机,帮助我军更快的得到秦地。你们有所不知,消息已经传开。文章知道自己无法在欺瞒下去。已经趁夜逃走了。赢利大发雷霆之怒,命我将文章的家人缉拿归案,受千刀之刑罚。被最信任的人欺骗,对赢利来说是个不小地打击。此时此刻,正是他不知应该信任谁的时候,只要有人公然违背他的意思,他必然不会饶过此人。赢利一旦引起众怒,败亡之日就在眼前。”
县子硕眉头依然皱着,对于这勾心斗角的事情,显然是一窍不通。不明白公孙圣说些什么。
公孙圣知道自己在怎么说也是对牛谈情,也懒得解释,略一思索道:“具体事情说了你不明白,但县将军大可放心回去。不过几日,在下必将粮草送到。”
县子硕也不细问,有公孙圣这么一句话就足够了。
县子硕与张言走后,公孙圣独自呆了会儿,然后修书两封分别呈给姬凌云与赢利。
邑。
受到了文章的背叛,赢利气得几欲发狂。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过来。
为什么自己唆使赢行弑君的事情做的那么隐秘。还是传扬了开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文章,唆使赢行弑君是文章出地计谋,他当然知道其中详情。一想起自己最信赖的人竟然是匈奴派来的内奸,自己的妹妹也背叛自己投奔了敌人,突然间他觉得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可信之人。
“大王!门外伍封将军求见。”侍卫小心翼翼的说着。最近赢利正在气头之上。只要一惹他动怒,即便不死。只怕也要去一层皮。
赢利醒悟连道:“快请!”也许自己还有这么一人值得信任。
伍封焦虑地走进了大厅,见赢利这副模样,不由叹了口气道:“大王,谁也料不到曾经为我秦国尽心尽力的人会是匈奴内奸。对于此事大王无须过于介怀。”
赢利怒道:“别提他了。”随即又柔声道:“上将军来找寡人有什么事情。”
“末将这是为了秦国的将来而来。”伍封恳求道:“事情到了今日这地步,为了秦国的延续必须要想办法解决。末将认为当前首要大事是向吴王澄清一切,请求停战,击退匈奴,安抚民心。”
赢利双眼死瞪着伍封,高声道:“吴国乃窥视我秦国的虎狼,其实力、其危害远远大于匈奴。伍将军竟然让寡人向虎狼屈服,这算什么?”
伍封叹道:“吴国是虎狼不假,但他们狡诈远非匈奴人可以比拟的。他们利用大义的口号笼络了秦地地百姓,使得姬凌云在我秦国民心所向。对此,我们必须做出决定。一旦失去了民心,我们更加难以抵抗吴国的大军。”
赢利无言而对。
正在此时,突然有紧急军情来报。
吴国姬凌云以亲率七万大军攻打邑,来势汹汹。
赢利本为伍封说的心动,但一听此消息,立刻变色,怒道:“上将军真的天真的认为姬凌云会那么好心的帮助我们吗?姬凌云用计险恶狠辣。他劝我们撤离、新平两邑,然后挥军占领。而我们失去、新平两邑不说,还要去跟六万匈奴死战。即便胜利,我军那时还有多少再战之力,到时候以吴国的实力必然可以轻易的吞并我们。与其这样,不如狠下心来,保留实力对付吴国。只要我军雍城还在,一切都有转机。”
伍封也知赢利说的在理,无论怎么选择秦国都会陷入灭顶的灾难,无奈地叹着气,告辞离去。
赢利又怎能不知自己的险境,只是他不甘心而已,看着伍封的身影些疯狂的想道:“寡人得不到的东西,他人也休想得到。”
一日后,赢利得到了公孙圣的来信。信上注明了项鹰在秦国现在的处境,并隐隐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赢利看了“哈哈”大笑,当下修书下令秦将聂行偷袭项鹰营地。
项鹰中匈奴单于挛广义声东击西之计,所带粮草毁于一旦一事以在雍城传扬开来。百姓听可纷纷惋惜。即便是秦国官员也露出了遗憾的神色,虽然他们是敌对,但无可否认项鹰在先前打了许多令他们都觉得大快人心的战役。甚至还报着希望项鹰能打败匈奴,救下更多秦国百姓地心态。
朝会上,公孙圣也在这个时候留下了史黄大夫、贾德大夫、以及聂行、张言并向他们询问对此时的看法。
聂行最是正直,首先说道:“虽然秦吴关系敌对,但末将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张言赞同道:“项鹰没有了粮食,撤退是必然的。而我秦国又没骑兵与匈奴对抗,这下匈奴又要猖狂了。”
史黄大夫和贾德大夫都是正直无私之人,否则赢利也不会让他们一个管粮、一个管钱。两人想起那些被项鹰所救难民的凄惨模样,均觉得难受叹了口气。
聂行问道:“公孙大人,你足智多谋,能否想个办法帮助一下项鹰,帮助项鹰也就是等于帮助秦国。”
公孙圣苦笑道:“在足智多谋的人也变不出来钱粮啊?家里到是有一些积蓄可以拿出来,但对方是一万五千大军,不是十几,二十个人。”
这时,张言开口道:“我军中还有一切粮食,可以借给项鹰。”
聂行醒悟忙道:“我也一样,反正我们又不上战场,不如将粮食借给用得到他们地人。”
史黄大夫和贾德大夫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地意思。
史黄大夫道:“两位将军就算了,为了挽回大王的声誉。我可以破例有粮仓支些粮食借给吴军。”
贾德大夫也道:“我也一样。
第十二部 修养生息
第三十一章 意志崩溃
见史黄大夫和贾德大夫如此表态,公孙圣先是大喜,然后又是忧心,说道:“我们这般决定恐怕会令大王不悦。”
聂行道:“我们如此决定也是为了秦国,为了大王。大王对我们臣子向来信任,应该不会过于责罚。”
公孙圣一拍手道:“好吧!就这样决定,如果大王怪罪下来,由我一人抗着。”
史黄大夫、贾德大夫、聂行、张言四人齐声道:“我们也愿意一并承当。”
公孙圣道:“不过我们要用大王的名义决定,如此才能为大王争取一些民心。诸位大臣,你们看怎么样?”
四人再度道:“我等并无异议。”
接着,公孙圣让史黄大夫、贾德大夫出使项鹰营地商议借粮、借军响之事。项鹰热情的款待,并且亲入雍城道谢。
公孙圣表面上对史黄大夫、贾德大夫的举动大势赞扬,暗中却修书给赢利告发此事情。
这日,赢利的书信传到了公孙圣的手上,公孙圣见信中所写于自己意料的一般,赢利果然下令让聂行暗袭项鹰军营落井下石。
他命人招来了聂行。
聂行如往常一般恭敬的行礼,问好。
公孙圣仿佛在想着心事,丝毫没有察觉到聂行的到来。
“大人?公孙大人……公孙大人……”聂行一连叫了好几声,声音也一次大过一次。
“恩……啊……你来拉!”公孙圣被聂行惊醒,显得很吃惊,又有一些不知所措。聂行察觉到了公孙圣的不正常,关心问道:“公孙大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了?”
公孙圣“啊”了一声摇头道:“没有,只是有些累了,真的……”
聂行听后笑了起来道:“大人真不会说谎话,如果真是这样又何必心虚呢?”
公孙圣道:“我哪有心虚了……”见聂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又加了一句:“真的……”
聂行道:“既然是真的。又何必再三强调。”
公孙圣语塞。
聂行正容道:“末将认识的大人是一个正直、无私,敢于说真话,为我大秦敢效死命的人。而不是现在这个吞吞吐吐,有话却不敢说。”
公孙圣长叹了口气道:“我不是不敢说,而是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聂行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正色道:“公孙大人不防直说,我聂行一身也经历过不少地风浪支持得了。”
“算了!”公孙圣从桌上拿起赢利的来信。将它递给聂行道:“这是大王的来信,你自己看吧。”
聂行惊疑不定的接过书信,草草阅览,看到最后赢利的命令“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他终于明白了公孙圣为什么会这样为难。将信一丢大声道:“这不是胡闹吗?项鹰在怎么说也是为我们秦国的百姓而战,如果姬凌云真地有私心。他大可以按兵不动,任由匈奴祸乱我国,又怎会出兵来助?我们在这个时候恩将仇报与禽兽又有何意?究竟是谁?哪个混帐……”他本想说“教唆大王干如此糊涂之事”,但话未出口忽然想到真正的逆臣文章已经离开了。话在喉中未说出来,双眼却死死的看着公孙圣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公孙圣点了点头道:“确实是大王的意思。”
聂行闭上了双眼叹道:“大王怎么会如此糊涂,那个英明神武的大王究竟去哪了?”说话地时候,语气中竟出现了一丝哽咽。
公孙圣问道:“聂将军。你打算怎么做?”
聂行略一沉吟,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干,即便大王杀了末将,末将也不会干这种禽兽不如的行径。公孙大人,请你想一想,我们刚刚以大王的名义借了钱粮给吴国,如果在这个时候出兵攻打吴国。天下人会怎么看我们秦国?百姓又怎么看我们秦国?刚刚为大王挽回的声誉,恐怕又要消散无终了。这事情有违道义,有违百姓,干不得啊。”
公孙圣赞同道:“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不如这样我在修书给大王,澄清其中的厉害干系。然后再做定论,你看如何?”
聂行长叹了口气道:“只好这样了,那么一切都拜托大人了。末将身体有些不适,先告退了。”赢利一系列地行为,举动已经伤透了这位正直将军的
公孙圣再度修书一封,信中所写的内容虽然是为聂行求情,但却将赢利不尊号令一是写的明明白白。
赢利为当前的局势几乎要想破了脑袋,但始终未得到有效的应对办法,不由得心烦意乱了起来。拿出公孙圣给他的信函反复推敲了起来。
信中所写正是史黄大夫和贾德大夫私借钱粮给项鹰一事。
赢利想起了不久前公孙圣给自己的书信中提起吴国势大。朝中有许多大臣、世家都有以背秦暮吴一事,不由嘀咕:“难道史黄大夫和贾德大夫就是其中之
这没道理啊!
赢利觉得有些不大可能,钱粮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当初他选择掌管钱粮官员的时候是精挑细选,百里挑一才选中了史黄、贾德两人。他们并未有过人地才华。但为人正直、清廉、愿意为民请命是不可多得的忠臣。他们怎么会背叛自己?
一想到“背叛”,赢利再度想起了文章。不由冷笑了起来:自己对文章如此的器重,并且还任命他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到头来怎样?还不是一样的背叛自己?他们也许表面上忠的不得了,实际一个个都是小人。
正当他暗自生闷气的时候,又听下人来报,雍城公孙圣又有消息传来。
又是公孙圣?
赢利奇怪心中忖道:“最近是什么日子,公孙圣为了三天两头的就来信商议。有什么事情他怎么不能解决吗?”
侍卫送上了以金线缝补好的锦囊,先确定没有人拆开后才取出里面的信件,只是看了一眼,他地脸色立刻阴沉了起来。
他越看越怒,这封信看完,他几乎是咬断了自己的牙根,“放肆,太放肆了。一个个都反了,我就不信大秦没有了他们就不会转动。”
赢利本来就对权势看的很重,战况吃紧使之承受巨大的压力。在这关键的时刻,他自己最信任地人背叛了他,同时远在赢利也有他信任地臣子有背叛的嫌疑。如此,状况令赢利烦躁、愤怒到了极点。
现在他又得到了聂行公开地无视他的命令,公开的违背他的意思。再种种压力下,赢利爆发了。
无尽的怨恨,怒气油然而生。
“好!很好!好得很!非常好!”赢利咬牙切齿的说着:“既然一个个都是无耻小人,寡人留你们也没有什么作用。杀、杀、杀!”他一连喊了三个杀字,大声咆哮道:“寡人要将你们一个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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