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郑一带处秦岭、巴山之间。跌宕起伏的山川地势,温暖湿润的海陆气候,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秦巴山地,非常适合稻米的成长。但此刻那里毕竟是未开荒之地,如此劳师动众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巴蜀也。打算以此地作为储蓄战略物资的跳板,准备进军巴蜀。
突然间听得周天子气死的消息,姬凌云顿觉有些意外,但这也在意料之中。亲子仇视,这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天下之悲,莫过与此。
周天子本就只余下不到半条性命,随时都有死去的可能。在这种情况之下,遭逢亲子惨死。这弑子之人,竟有可能是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这份打击不可谓不大。
一个正常人都未必承受的住如此沉重的打击,更别说是一个将死的老人了。
姬凌云果断的下令道:“韩庆,先不管秦国的动向。那里离我们甚远,即便想管也管不着。这个大周将会因为周天子的死而变得动荡起来。你马上立刻将重心放在王畿上下,同时加强对晋国三卿的监视,他们是动乱的根本。那边的消息六日……啊,不……三日一报,要是遇到什么紧急状况立刻通报,不得有误。”
韩庆见姬凌云说是严肃认真,并不太明白原由。但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能让他知道的不用他讯问,不想他知道的问也没用,反而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没有多余的问题,韩庆告辞,领命而去,加强了对于王畿以及晋国的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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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邑城,姬仁府邸。
姬仁眼圈有些微红,周天子与姬壬的死让他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但毕竟终究是父子一场,伤心也是再所难免。
只要一想到无人可以与之争夺天子之位,这天子之位即将是他的囊中之物时,什么悲伤通通消失无踪,有的只剩下喜悦同兴奋,脑中不时的幻想地自己将会成为周武王、周穆王一般的神武君王。想到高兴之处,不由长啸一声,起身原地转了一圈道:“先生。你看孤王这样可向那统御天下诸侯的大周天子?”
孙驰心底不屑一股,暗道:“跟我家大王比起来,你差太远了!”口中说道:“不错,是有几分周天子更象了。”
姬仁得意是“哈哈”大笑,笑后问道:“先生,你看下一步孤王因该怎么办?”
孙驰沉声道:“向吴王示好,以虔诚之心。求得他的支持。”
“什么?”姬仁眉头紧缩,若非眼前之人是他最依赖的心腹谋士早就将他给轰了出去,强硬的道:“姬凌云那小儿是如何藐视孤王的??又如何帮助姬壬对付孤王地??先生不会通通都忘记了吧?此刻,我以是大周的卫冕天子为什么还要以虔诚之心。求得他的支持?”
孙驰道:“主上,属下这完全是为您考虑。大王要想坐稳这周天子之位,首先要得到的不是什么名正言顺。而是天下诸侯地支持。平心而言。敢问主上除了晋国。当世诸侯还有谁会支持大王,听从主上的吩咐?”
“这个……”姬仁沉吟了片刻道:“好象没有。”这些年。他的精力都花在了于姬壬的内斗上,很少与他国接触。
孙驰道:“这就是了,既然天下诸侯都不一定会支持主上,那么主上这天子还当地下去吗?这空头天子值得主上如此吗?”
他强调道:“当世只有姬凌云有足够的号召力,让天下诸侯认同大王。”
姬仁牙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良久,愤然道:“可是孤王只要一想起姬凌云的所作所为就是一腔的怒火,难以平息。”
孙驰神色诡异地笑道:“来日方长,主上一时得不到天下诸侯的支持,并不代表一辈子都是如此。一旦时间一到,以主上周天子的身份还怕制服不了一个区区吴王吗?”
姬仁露出了明白地神色,大声称赞:“先生无愧寡人最倚重地心腹,就怎么办。先忍一时之气。等时间成熟之后,再来收拾他。”
在他地心中已经将自己视为当今周天子,周天子都放下颜面低声下气的请求。姬凌云不过是一个区区诸侯怎会不卖他地面子。
同时,孙驰心底暗笑:“你现在笑的如此欢乐,等到得到大王的回复后只怕要气的失去理智,瞎搞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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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后,周天子与姬壬的死讯终于传到了吴国,同时还有姬仁示弱求合的书札使者。吴国上下百姓议论纷纷,朝中大臣也频频商议,不知姬凌云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朝堂之上,姬凌云当众勃然大怒,将书札弃之一旁看也不看,大吼道:“王子在王畿遇刺,周天子突然身死。如此,重大事情,不彻查清楚,大周国威何在?此事,寡人无权过问,但也绝不同意。并且寡人以决定号召天下诸侯一起调查王子与周天子的死因,以求水落石出,将幕后真凶,公布于世。”
使者仓皇的逃出吴地,返回洛邑,将姬凌云的可恨之处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姬仁何曾想到姬凌云会如此不给他颜面,登时气得昏了头脑,失去理智。
在孙驰等人的支持下,自行继承了天子之为,并且不顾众人劝阻,下令封赵毋恤、魏桓子、韩庄子三人为诸侯,并且以大不敬之罪废除了姬凌云霸主之位,改立坐拥关中千里沃土,日渐强大的秦厉共公。
消息传开,天下大动。史无前例的动乱即将爆发。
第九部 天下大乱
第二十三章 蚕食小国,扩充实力
仁的任命短期内便以传遍了大周各地,百姓震怒,天
晋国原名唐,西周初期,周成王封其弟叔虞于唐。叔虞子改称晋,曾迁都于曲沃、绛等地。西周末年,晋文侯拥戴周平王东迁洛邑,杀死在西周故地自立的携王,为东周的缔造立下汗马之功,保存的周朝的血脉,受到周平王奖赏。对于大周来说,晋国是一个立有大功的国家。
而赵毋恤、魏桓子、韩庄子三人分裂晋国之行为,实数于大逆不道,名不正而言不顺,可谓乱臣贼子。
而秦国在中原诸侯,百姓的眼中却是人人鄙夷的蛮夷之辈,在他们的眼中秦人象征着野蛮,象征着杀戮。
姬仁保乱臣贼子而分有大功之国,立西秦蛮夷为霸而废南方贤者之位。如此不公,如此糊涂。登时寒了天下诸侯,百姓之心。向来尊敬周王朝的文化之国,礼仪之邦的鲁国亦开始指责起姬仁那无知的行为,不承认如今的周氏王朝的地位。
其中在百姓心中威望十足,一心想恢复礼乐制度的孔子,亦写诏文指责起姬仁的无知无畏。
大周的天下乱做一团,威严扫地,民心全失。
处在风浪尖口的姬凌云却是一片安逸,对外头的动乱不闻不问。
这天,姬凌云接见了与他同伙演唱这初戏的孙驰。
姬凌云大笑上前,拍着孙驰的肩头道:“我吴国日后若取得天下,全赖孙少将军今日之功。”
孙驰摇头道:“大王布置了一切,属下只是依计行事而已。到是大王神机妙算,将姬仁、姬壬玩弄与掌骨之间由不自知,这分能耐天下罕见。”
“哪里,哪里……”姬凌云不屑的摇了摇头:“姬仁、姬壬都是自作聪明的草包,对付他们如同踩死蚂蚁一般,不值一提。”
接着,他低声道:“你这次回来可作好了万全准备?”
孙驰严肃道:“大王放心,属下早已布置了一切。来回国之前。属下先向姬仁提出出使赵、魏、韩三国的要求,假装遭到劫匪袭击。以一身材与我差不多的该死之人为替身,将他丢入三条饿了三天的野狗笼中,任由它们啃咬的面目全非,装做被杀弃尸遭受野狗啃咬的模样。姬仁并非心细多疑之人,瞒他并不困难。”
姬凌云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现在洛邑地情况如何了?”
孙驰伸出一根手指道:“最贴切的一个字‘乱’,百姓乱、大臣乱、就连姬仁自己也乱了起来。他万万想不到赵毋恤、魏桓子、韩庄子三人会鸟尽弓藏,百般讨好他的三人。一旦得到了封赏,立刻就同他划清了界线,不闻不闻。秦厉共公虽接受了这霸主之位,但显然没有将它当作一回事情。秦国大军依旧乘兵在南郑附近,丝毫没有支援他的意思。这半个月来,天下诸侯无一人响应姬仁这天子的号召。”
说着他长叹道:“这大周以堕落至此,属下认为纵然是周武王再生。姜尚重现以无法挽回了。”
姬凌云道:“你父亲说的很对,看得也比我们长远。大周好比一棵苍天大树,在周武王时期,这棵大树统御着整片森林。但如今这大树中心已经被一个个的昏君。侫臣锯空,有形而无实。早已无法统御这片树林,与其让它继续腐烂下去。威胁其他的树木。不如将它除去减少伤亡。另立新王。”
他看向远处道:“洛邑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寡人不想第三人知整件事地详情,包括你的父亲。”
孙驰会意喜声道:“臣下这数年来,遵从大王吩咐微服在吴境内,审查各地业绩及贪官污吏,现今以满四载,特来复命。”
姬凌云沉声道:“四年艰辛,孙先生为我吴国查出大小污吏十余人,为我吴国清廉朝纲立下汗马之功,寡人特封你为大夫,伺候寡人左右,为寡人出谋。”
孙驰高声领命,离去。
姬凌云在厅内来回走动,突然来到案几前,执笔写道:“吴本一偏远小国,先天子不以臣卑鄙,猥自任臣为诸侯霸主。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天子以驱驰,至今以有四年之久。四年中,臣受命以来,夙夜
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天子之明,是以兢兢业业,呕心无做出任何愧对大周,愧对良心,愧对百姓之事。今无辜遭废,且冠以大不敬之天罪,臣即是惶恐又是不甘。臣所言无非是察觉先天子与王子之死,事有蹊跷,想彻查清楚,以震国威。仅此而已。新天子待我不公,臣却不能不义,甘愿交出霸主之位,以后一心只为吴国,不问大周世事。”
此祭文姬凌云写给已故周敬王,但顷刻间就传遍了大周南北。
祭文中的最后一句“不问大周世事”,让天下诸侯纷纷心动,均暗自想道:“大周无姬凌云庇护,我国亦休养四载。此刻,岂不正是我等壮大之时?”
短短月余间,久别的战火再次弥漫大周。
赵国国君赵毋恤亲征楼烦,魏国国君魏桓子命魏斯共略中山,楚国亦挥兵与蔡,郑国则攻许,秦国亦展开了针对巴蜀地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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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相国府。
两位曾经创造无数奇迹的兵法大家此刻正在府邸促膝长谈,各抒己见。
伍子胥敬了孙武子一杯道:“对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你是如何看待的?”
孙武子轻轻地抿了一小口,长叹道:“不得不服啊!大王坐在吴地,竟然能操纵一切,而丝毫不被人察觉,这份能耐老夫也觉得惊讶。”
他看着伍子胥道:“老朋友,我也不瞒你说!当年,大王接任这霸主之位时,老夫当初真的认为他已经开始象其祖上一般,为到手的权力而堕落。忘记了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失去了当初地那股豪情。多次萌生退意,只是在心底还留者一丝希望,期盼。辅佐名君,一统天下是老夫毕生宏愿,除了大王以外,天下诸侯无人有这个魄力,想法。因此,强迫着自己留了下来,等候那五年的到来。”
“此时此刻,我却发觉自己错的相当地厉害。大王在经历过战场以及各种各样地磨砺后,早已学会了隐藏自己。将自己简单地一面表现出来,而厉害的却深藏了起来。他并非失去了当初地那股豪情,而是将他深藏在心底,不被他人发觉。以前,你我都可以从大王的语气,动作中看透他的意图,可是最近这几年,我却发觉自己竟然被他给误倒了,完全不知道他的心底想些什么。尤其是……他究竟如何算到赵毋恤、魏桓子、韩庄子会分裂晋国的,关于这点,我始终无法看透。这事实摆在眼前,我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伍子胥惊讶道:“你也没有看透这点?”说着摇头苦笑:“老夫也是一样,他操纵姬仁、姬壬的手法,手腕,自从孙驰出现后我能猜透一二,但关于他如何知道赵毋恤、魏桓子、韩庄子有自立之心,这点老夫依然想不通透,也是因为如此,我才请你来我府上想看看你的想法。”
两位惊世奇才想破了脑袋也无法想透,他们哪里知道这是历史的必然性。姬凌云正是因为知道这段历史才敢设下如此庞大的布局。
“算了……”伍子胥放弃道:“不去想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了,这天下已经大乱。各国诸侯都在积极的扩张领土,我吴国的十余万雄师此刻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对此,你有什么意见?”
孙武子道:“十六个字‘蚕食小国,扩充实力,逐步壮大,等待决战’。”
伍子胥“哈哈”大笑道:“又同老夫想的一样,与其同强国决战,两败俱伤,让他人有可趁之机,不如逐步扩张,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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