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跳出巷子,不意看到几名相熟的警员正快速越过马路,跑到一条巷子内。她眼一眯,立即不动声色的尾随过去。那些便衣警察正是专案调查军火失窃案的小组,想来事情是有些进展了。
(missing)
※※※
该死!
孙琳琳痛得直抽气。
早知道就别鸡婆的警告赵勤风有人放冷枪,结果赵勤风躲过了狙击,她却被子弹扫过大腿。事发当时不感觉自己受了伤,现在所有的苦头都要自己承受了,还好只是子弹擦过,很痛,但没有大碍。
太多年不曾受伤了,才知道这些年自己过得多安逸。
总算回到住处,咬牙爬上二楼,正想开门,门已被人由里面打开。她看到钟尉泱泛着怒气的脸。
「你去哪儿了?我一整天找不到你!」
理应是令她嫌恶有加的面孔,却因为一盏温暖的灯光,以及一个为她而等待的身影而模糊了视线……
脆弱的感觉不断往四肢百骸流窜,是因为受伤吧?受伤使人无助,使人再也没有力气撑起自己的傲然……
她楞楞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伤口似乎更痛了……'炫ǔмDтχт。сοм书 网'
「琳琳?」发现到她的不对劲,他警觉的上下打量她,最后脸色一凝,目光沉沉的停在她沾着一大片血渍的左裤管上。
下一瞬,他抱起她,大步往屋内走,踢合大门的力道重得令整栋屋子为之颤抖,并且一路抖到她心中。
「该死!你把你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他低咒,手劲却温柔得怕给她更多的痛苦。
她被放到床上,还是没找回自己的声音。直到他找来医药箱,拿出剪刀开始剪她的裤子——
「你做什么?!」
「帮你上药。」不容她抗拒,只一下子,她整条左裤管便已奄奄一息的散成碎片被丢弃于地上。
「没什么的——噢!你轻一点会死啊!」她大吼。
钟尉泱洗净了伤口,确定她大腿上七公分长的伤口确实不严重后,才稍稍舒缓了眉头。
「这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伤口?」
「枪。」她说得轻描淡写。
「为什么?」他面无表情,声音平板地问。
「不小心介入警匪枪战。」
「然后呢?」
「不了了之。」她揪着眉,忍受伤处传来的灼痛。
「给我一个原谅你涉险的好理由。」包扎好了伤口,他面孔移在她正上方,声音是压抑后的冷静。
她不驯道:
「我不需要你的原谅。」
「你需要的。」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她推挤着他。「滚开!我要睡了。」这人还真当他是她丈夫啊?!无聊!
「或许你希望我去找岳父岳母来关心你的伤势——」
「你敢?!」她倏地捉住他衣襟。
「我不敢?」他的笑未曾到达眼底,一股野蛮的霸气隐隐散发,诉说着他可以不择手段吃定她。
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她现在知道了。
从来不对任何人解释自己行为的孙琳琳不得不生硬的说明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件……
「……这次他们所承办的案子由我和季亚彦分别提供消息让他们去调查。我没办法看着有人放冷枪而不示警,然后就这样了。」她咬牙问:「你满意了吗?」
钟尉泱的脸色未霁。
「你的工作一向这么惊险刺激吗?」
她耸耸肩。
「我可以睡了吧?」
「接下来那些歹徒会以你为目标吗?」他不肯放她休息。
「我怎么知道?滚开!我要睡了。」她抬起没受伤的右脚要踹,但被他很快的压得无法逞凶。
「同样的把戏无法成功使用第二次。」他伸手解她裤头的扣子。
她声音尖锐地叫:
「你做什么!?」
「裤子上全是血,脱下来丢掉。」他保证道:「我不会弄到伤口。」
「不必多事,你滚开!」这家伙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呀!「非礼一个受伤的女人,你要不要脸呀你!」
「别动!当心伤口又流血了。」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脱下她的长裤,而她的回报是抓起床头的闹钟砸向他。
他接住,念在她受伤,没多苛责,拉过大棉被盖住她,并且侧身躺到她左边,撑起棉被的重量,不使她的伤口被压迫到。
她傻眼,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想做什么?!」虽说他已搬进来两天,可是一直安分的自行去清出一间房间居住,两人没有任何逾矩。
「睡觉。」他一肘支着上半身,看来闲得很,不介意和她的不驯耗到底,即使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也无妨。
识时务一点的人该在此打住,乖乖睡觉。但她是反骨的孙琳琳,若不和钟尉泱唱反调简直会痛不欲生。
「我够大了,不需要保母睡在一边把屎把尿。你省省吧。」想上她的床?门儿都没有!
钟尉泱以危险的浅笑贴近她无路可退的面孔,直到两人的鼻尖几乎相抵。
「原来你精神还这么好,那就是说我不该多事的押你上床了?」
她戒备的看着他,明明命令自己不要顶嘴的,但——
「啊!你什么时候去上启智班了?有救喔。」
「很好。那我们就来谈谈你接下来要怎么接续这份工作。」
「关你屁事!怕死的话就赶快滚出我的屋子,省得我还要替你收尸。」那些歹徒和她的梁子结大了,敢射伤她,真是找死。
钟尉泱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会就此作罢。其实即使她想,恐怕也脱身不得。
那些歹徒搞不好已把她列为狙杀目标了。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快要染上偏头痛的毛病了。
「身为你的丈夫很值得同情,我想我于情于理都有权向你追讨一些补偿。」他一手抚着下巴,邪笑的瞄她。
她向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天啊!这家伙以为他是谁呀?」
他的面孔很快的在她眼前放大,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便已压制住她双手陷入枕头中,他的唇几乎是抵着她的开口:
「我知道我是谁。倒是你恐怕才真不明白自己是谁的那名顽劣分子。」
好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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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着头,心慌意乱的想躲开他体肤的接触。他讨人厌的热唇,该死的脸,更别说他男性的下巴带给人不舒服的微刺感受有多么欠人砍!
讨厌他的贴近,那令她无助又心慌,她得快些改变现况。极辛苦的,她躲开他唇的狩猎大叫:
「王八蛋!你欺负一个受伤的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胆跟我下床单挑!」
她一定要扁得他满地拔牙。
可惜这次的挑衅收不到任何成效,反而还逗乐了他。他停止对她唇的攻击,呵呵低笑,气息吹拂在她热烫的耳根,简直令她抓狂!
「弱女子?你还真是客气啊。来,对着我胸口的瘀青再说一次自己是弱女子。」
他以令她颤抖的方式,邪恶万分的脱下上衣,并且拉过她一支手放置其上。
「如何?弱女子小姐,对于阁下的杰作有何高见?」
她口不能语,耳不能听,满眼尽是迷濛的红雾,对于男性雄伟的躯体,她向来没啥观看的经验,自年少时期的荒唐过后,她最后一次看到的男性裸身是他,而相较于八年前,他的身材无疑由劲瘦的青少年转变为真正男人的身体了。修长有力的双臂,由宽肩结累而下的是长期运动所形成的肌肉,隐隐隐在呼吸吐呐间浮现,直蔓延到长裤所遮掩的尽处……
他的身体非常的美。比例均匀结实,绝对不若健美先生那般夸张过度,他的体魄是正常而且强劲的。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她瞪了他好久才发得出声音,并且声音哑得像老妪:
「你卖肉呀?少丢人现眼了。」
「对于你摸到的还满意吗?」他有礼的请教着,含笑的眸子正恶意的瞟向她栖放在他腹肌上的手。
啊?!她的手在做什么?!可恶!
下意识的狠狠一挥,却没听到他的痛呼,她好奇的抬眼看他的表情。
钟尉泱挑眉。
「你看来精神非常的好。怎么?伤口不痛了?」
「这点小伤口算什么!如果你别压着它,我想它会好得更快。」他靠过来的大腿有些微压迫到伤口,令她感到不舒服。
他小心的挪开,再三审视确定她的腿伤没有大碍,也没再流血之后才放心一笑。
「喂!你别乱摸!」才得到一点自由,右脚又想蠢动,但他机敏的压制住。
「乖乖的,别乱动了。」他再度拉好棉被,虽然她没有受伤之人的自觉,但她仍是一个需要以睡眠疗养的伤者。他不该再逗她玩乐。
叫她乖乖的?他当她几岁啊?
「除非你滚出我的房间,否则今晚谁也别睡!」她扯开棉被,并且踢到床下,就像个顽劣的小孩。
钟尉泱一把火再度燃起!她真的是以和他作对为乐事是吧?既然她这么精气神十足,他再为她设想,不就显得太多此一举?
很好,今晚大家都别休息了。
「既然你这么希望,那就如你所愿吧。」
她的双眼一花,唇被狠狠攫住,身体再度动弹不得。老天!他要干什么?
没有戏谑的味道,他浑身散发一股坚决与火热……
「你不——唔……」
他以牙齿咬开她衣扣,啃龇着她衣下的雪白。
「去你——噢!」好痛!
他居然像吸血鬼似的啃她颈子!
直到她的四肢不再受制后,她也没有力气对他的放肆予以致命的还击了。怎么了呢?
当全身沉浸在烈火中燎烧时,她迷迷糊糊的自问:两个理应打得你死我活的人,怎么会缠得你死我活、血脉贲张的?
但这疑问很快的随着不知名的火热融蚀殆尽,再也无力思考。
直到许久许久之后,在疲惫的向睡神臣服之前,她唯一闪过的念头是:为什么当有张床在屋子内时,他们吵架的结局都是如此?
打了个深深的呵欠,她缩在他怀中沉沉入睡。
第七章
孙琳琳向来不是自我侷限的人。也因此,即使她的认知里,并不把钟尉泱这个「丈夫」角色当成一回事,但当「夫妻」身分正式落实在生活里,她也就无可无不可的接受了。
同居嘛,比比皆是,多她一组人马也没啥了不起,何况她怀疑自己若持反对意见会有用。那家伙的意志力强悍到子弹也打不穿的地步。
她必须承认,她或许是两人中最顽劣的人,但他绝对是最后胜利的那一个。她的层次只是顽劣而已,而且是兴之所至的发作,不管时与地;但他不,他通常会有一套计画来捍卫目标被精准的执行,用的是绝不放弃的意志力作后盾。
十年前她怎么会惹上这一号人物?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后悔」两个字该怎么写。
一同生活了半个月,她渐渐对他有了认知。在他的强势作风之下,想不了解他都不行。
真是没长进!
忍不住暗暗斥责自己。
十年前他们为了一些小垃圾争执,而她气得他面孔变得铁青,她不该在快意之余与他愈杠愈得意。她从没深思那家伙何以每次都杠上她,在互无好感、互不顺眼的情况下,她的做法会是揍人一顿;但他却不。他是那种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对盘就敬而远之的人,没理由总是找她麻烦;何况他那时快要联考了,忙着浸在书海里都来不及,哪来的空闲理会她!
真是可悲!直到十年后的现在,她才一一推敲出来个概括,这还是因为两人不幸又纠缠上,扯不开之余,她才动脑去回想。
钟尉泱是个律己甚严的人。
伍尉泱是个具有钢铁意志的人。
钟尉泱同时也该死的是个心思细密、善用每一分资讯化为他有利筹码的人。
他最常说她的评语是:你真是没药救了。
那代表她的顽劣出乎他的想像,也激得他愈挫愈勇。在多次被激得失去理智之后,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待。她破了他诸多纪录,每次都令他的斯文表相瓦解得零零落落、溃不成军!这令他难以相信。
所以她猜,此番他以「丈夫」身分靠过来,也不过是好胜心使然。她这人心胸还算宽阔,不会计较太多。说真的,他来屈就她,还真的是委屈了。天晓得他干嘛这么想不开!
先不提外表、学历的差别。瞧,地他在扫,饭他在煮,还常常被她气得青面獠牙,坏了他一贯的斯文面具,他是何苦来哉呀?
莫名其妙。她只能这么下结论。
今天她陪他到台中,他的第三间pub将开在这里。她坐在还没装上窗框的窗台上,冷眼看着浑身脏兮兮的钟尉泱正一手拿着设计图,一边和装潢工人齐心协力动手打造他想要的设计成果。
好端端的不当他奸诈律师、光鲜亮丽的充雅痞,却到这儿当工人来了。这人脑袋里的问题可真不小。
「嗨,不会嫌无聊吧?」
钟尉泱浑身是汗的走过来她这边,手上端着两杯茶,一杯递给她。
「无聊。」她不客气的一语双关。
他笑意不减,背靠着她身边的墙壁,面向着已略具雏型的店面。
「记不记得你嘲笑过我是一个只会乖乖听师长安排、没有自我思想的公子哥儿?」
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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