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那里终究是她,所有天音成员的疼痛之地洚。
长时间飞机飞行,时差感让人下了飞机就头晕目眩,坐飞机其实很消耗体力,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司徒玄霜在来到法国之后,就在这里多逗留了一些时间。
她没有选择入住酒店,因为法国的酒店大多紧而密集的矗立着,而是居住在一家家庭式的旅馆里。
房主是位叫Alisa的老太太,儿女都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司徒玄霜认识她其实很讲究缘分。初到法国,下了飞机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她走起路来还有一些飘飘然,感觉双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虚浮的近乎不真实出。
街面上涂鸦无处不在,砖墙在阳光下散发出安详的质感,无心欣赏,前行没几步就撞倒了一个行色匆匆的老太太。
扶起来,连忙道歉,只是司徒玄霜没有想到的是,老太太站起的瞬间道歉声也先行出口。
对视,不由都笑了,听司徒用英文讲话,简单交谈之后,得知司徒是来旅游的,老太太便亲切的请司徒在法国期间可以住在她的家里,费用高低无所谓,也可以跟她做个伴。
司徒便把身份证掏出来给她看,Alisa却连连摆手,说不用。
Alisa很热情,就像她名字蕴含的意思一样,是个很快乐的女人,每天都笑呵呵的,很开朗,对人也很亲切,住在她的家里,瞬间便拉近了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距离,文化差异等方面的偏差,至少司徒觉得他们相处的很融洽。
几日前整理明照片的时候,司徒选择米开朗琪罗二十四岁的时候,创作的珍品《伤逝》邮寄给了沈千寻,那是她隔着教堂里防弹玻璃照的一张照片,她想沈千寻或许会喜欢。
照片是Alisa帮司徒邮寄的,跟Alisa道谢,她第一天先是去偌大的广场上坐了一天,那里有大面积的露天座椅,可容纳众多游人和市民。
晒晒太阳,把心情沉淀下来,就那么坐上一整天,望着天空,那是她喜欢的颜色,纯净的蓝,不似有些地方的天空蓝的太硬太灼热,因为这里带着点母亲般的温柔。
想起母亲,她抚额低低的笑,心中有刺痛感划过,但是也仅止如此。
有可爱的孩子过来找司徒合影,她很热情,配合小男孩夸张的大笑,然后抱起他,原地转圈,逗得小男孩咯咯的笑,他的父母站在一边也含笑默默看着。
小男孩用不太流利的英文问她是哪国人 ?'…'问她是来旅游还是来探亲的?孩子总是会有很多的好奇心,问题不断,她一边含笑回答,一边不期然的想起季随意和季余音,于是唇边的笑容就一点点的流溢出来。
都说孩子是天使,果然所言不假,有时候一言一行间就能让人彻底的忘了悲伤,瞬间开怀大笑。
第二日和第三日没有出行,上午睡了懒觉,中午帮助Alisa一起做了午饭,午饭过后,司徒就坐在Alisa家里的庭院中,Alisa沏了咖啡端过来,两人坐在一起喝咖啡聊天,聊得累了就晒太阳打盹,空气里散发出慵懒的气息来。
Alisa问司徒:“你觉得法国最吸引你的是什么?”
司徒认真想了想,然后说道:“老实说,法国的天空最能打动我。”
Alisa不解道:“天空?”
司徒淡淡解释道:“法国的天空很蓝,有一种直入人心的力量。”
Alisa笑了,眉眼间一片骄傲之色:“那是当然,你如果在这里生活久了,一定会喜欢上这里。”
司徒想,她现在已经开始有些喜欢了。
有时候在广场上溜达一圈,随处可以看到有吃着冰激凌的法国人,有些人口袋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单枝怒放的玫瑰花。
她想她或许该暂别都市,去乡间走走,Alisa很不舍,说如果年轻的话就跟她一起去了,让她好好照顾身体,早去早回,临别嘱托,倒是像母亲叮嘱即将远行的孩子一般,那一刻没有感动是假的。
此行有些不顺利,这是司徒来法国之后天气最糟糕的一天,无比阴沉,天空下着小雨,能见度很低。
先去超市里躲雨,逛了一大圈,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雨伞,结了钱,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的蒙蒙细雨,犹豫了一下,毅然打开伞撑在头顶,走了出去。
其实来乡间,有些漫无目的闲逛,只因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想换个环境多出去走走,去了农园,买了一些新鲜的水果,想着可以回去带给Alisa做水果拼盘,如果还能再遇到一个好天气,一边吃水果一边翻看杂志,那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遇到雨天,但是总归还有收获,最起码空气很清新,她还看到了一望无际的青草配以小野花,令人心情很愉悦。
夜里最终没能回到Alisa的家里,因为她错过了最后一班开往城市的车辆,所以就只能寻找旅馆住下。
房间里,暖气没开,毯子又有些薄,挡不住夜里的寒凉,所以很冷,可以说是一夜无眠,耳边依稀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肆无忌惮的下着。
人在这个时候,总归是觉得很寂寞,她想天一亮,她就离开这里,要坐早班车去Alisa家里,喝上一杯热热的牛奶……只是这么想着,司徒就感觉自己有些懊恼了,哪有人自己找罪受的?跑这么远,就是为了折磨自己身体对冷暖的感知程度。
第二天起床,雨势果然停了,空气中浮动着青草气息,她深深的呼吸,还饶有兴致的采了一枝小花叼在嘴里,慢悠悠的晃着身体去了站牌旁。
上了车,透过车窗再看这里,她又觉得这里亲切了,她轻叹,人的思想还真是矛盾。
进了城,就看到很多家住户的窗台前都开满了蔷薇花,Alisa家里的阳台上也是如此,甚至还在院子里专门种了很多蔷薇。
在离Alisa家不远的地方,她下了车,正是午后,她随便吃了一点饭,去了广场逗逗孩子,然后买了面包,撕碎面包片给与人共处的鸽子。
提着昨天特意吩咐旅店老板保鲜的水果,她回到了Alisa的家里,开门看到她很高兴,先是来了一个很热烈的拥抱,然后才千谢万谢的接过水果提到了厨房。
晚上睡在床上,总算是一夜好眠。第二天起床是被Alisa唤醒的,她高兴的拿着一个绘面精美的彩蛋塞到司徒手里,说道:“givre,彩蛋送给你,祝你每一天都快快乐乐的。”
Givre是法语“霜”的意思,Alisa一直都是这么称呼她的。法语很绕口,起先她有些不习惯,但是听惯了,倒觉得发音很亲切。
她呐呐的接在手里,诧异的问道:“今天是什么节日?”
“复活节,你忘了吗?赶紧起床,大街上很热闹,你们年轻人应该出去多走走。”
司徒顿时清醒,忽然就有些尴尬了,Alisa送给了她节日礼物,可是很明显她什么都没有准备,真是太大意了。
起床之后,早餐都没有吃,去了街上,果然很热闹,她在想,她或许该买礼物给Alisa,为她的大意而道歉。
买了让人心情愉悦的巧克力和鱼肉三明治,她这才提着战利品回到了Alisa的家里。
将礼物送给Alisa,还没坐下来喝杯水,Alisa就拉着她,低声笑道:“givre,你刚出门不久,就有人给你打电话。”
“给我?”
“是一个女人,她让你回来了,务必给她回个电话。”Alisa把一张纸条交给她:“这是她给你留下来的电话号码。”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2)
电话号码,很熟悉。爱唛鎷灞癹
犹豫了片刻打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是何熙。
“司徒小姐,请您稍等片刻,夫人一直在等您的电话。”何熙说的飞快,紧跟着似乎示意身旁的佣人唤沈千寻前来听电话。
司徒玄霜眉头微皱,老大找她?什么事?
司徒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何熙唤了一声“夫人”,知道沈千寻来接电话了,她把电话换到耳朵另一边,就听沈千寻低低的唤她:“司徒?洚”
“是我!”她笑。
沈千寻似乎也笑了,问她:“最近过的好吗?”
“还不错。出”
“海明威说过:如果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待过,那以后不管你跑到哪里,它都会跟着你一生一世。老实说,我很羡慕你。”
司徒开玩笑道:“不用羡慕我,我就在这里,你来,我等你,我们可以一起同游巴黎。”
“你知道我现在走不开。”最近慈善活动频繁举行,她实在是脱不开身。
司徒笑:“所以还是单身好。”
沈千寻笑笑,说道:“你给我邮寄的照片,我看到了,很喜欢,说谢谢就太矫情了,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好了。”
司徒闲适的说道:“那你有得等了,因为我爱上了巴黎,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之后,我还要继续环游世界。”
沈千寻凝声道:“不,司徒,你听我说,你必须要回来。”
“怎么了?”司徒玄霜闻言,坐直身体,皱眉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从沈千寻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什么讯息。
沈千寻轻叹:“司徒,你要有心理准备。”
司徒玄霜觉得呼吸有些停滞了:“你越说越悬了,没事,你说吧!我承受力很强。”
“你养父今天凌晨去世了,你母亲她直接来到了落霞山,希望我可以联系你,他毕竟是……”
话语被司徒玄霜淡漠打断:“老大,如果没什么事情,就暂且先这样,好吗?”
心里还是有裂缝的,终究是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不是吗?她摸了摸心口,那里现在疼吗?微微的刺痛感,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清冷的声音打破她的恍惚:“司徒,终究是父女一场,回来送送他。”因为电话里司徒玄霜的沉默,沈千寻继续说道:“你母亲执意不火化你父亲的遗体,目的就是想让你回来看他一眼。”
司徒玄霜没说话,老大动用情报局调查她的下落,目的仅是因为那个人死了……
他死了?终究还是……死了吗?
她没说话,电话里的沈千寻也没有说话,但是司徒知道,老大在等她的决定。
唇瓣微张,凝滞片刻,她终是开口说道:“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
拿到电话号码,她的手有些发抖,明明是四月的天,她却宛若处身于冰寒雪地之中,除了冷还是冷。
Alisa关切的问她:“givre,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但是还记得嘴角扬起,勾勒出笑意来,免得Alisa看了忧心。
Alisa还是不放心,叮嘱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晚饭会叫她一起吃,这才转身离去。
她捏着纸条,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趟,不停地低头去看上面的电话号码,号码早在她的心头萦绕,却始终都没有勇气去拨打这个电话。
电话还是在晚饭前拨打了过去,电话很快就通了,但是她并未先行出口。
最终还是电话那端的人试探的问道:“玄霜,是你吗?”
这道声音险些让司徒直接把手里的电话砸出去,但她仅是手指紧了紧,然后深呼吸道:“听说你在找我?”
“呃,对,我在找你……”似是被司徒的冷淡浇灭了所有的复杂思绪,仅剩下的只有紧张和不安。
电话持续沉默下去,司徒玄霜也不急,就静静的等着,她想等待的时间,她还是有的,而等待,对于这个词,她并不会感到陌生。
“玄霜……你爸爸他……死了,死了……”养母在电话那端伤心的哭了起来。
她麻木的听着,要不然养母该期望她如何?哭泣?痛苦?哭天抢地?
不,她是司徒玄霜,只为在乎的人哭泣,不为虐待过她的人哭泣。
“你希望我怎么做?”良久之后开口,她的声音显得很生涩。
“回来送送他好吗?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的女儿。”说的多么轻松,好像他们从未疏离无视多年一般,让她几乎有了错觉。
“女儿?”她低低的笑,电话里的养母似乎惊吓住了一般,好半晌只听抽泣的声音,反而没有再说话了。
房门上响起轻轻的叩门声,Alisa的声音软软的传来:“givre……givre……”
猜想是Alisa唤她吃晚餐,司徒烦躁的起身,看着外面的春色,犹豫了片刻,淡淡开口:“好,我回去。”
开门时,已经换上了笑脸,含笑问:“晚餐好了吗?”
吃饭的时候,她把自己要离开法国的消息告诉给了Alisa,Alisa很不舍,但是知道挽留无用。
订完机票,说了很多话,帮司徒整理好衣服,其实她的衣服真的很少,整理的很快,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临出门的时候,Alisa还对司徒说:“下次来法国,可以给她打电话,她会去机场接她,还住在这里。”
司徒不舍的跟她拥抱道别,坐上出租车,透过后车镜,还能看到Alisa在向她挥手道别。
她靠在车背上,短短相处,竟然有了不舍的感觉,看来还是孤独的时间太久了。
上飞机后,关机,带上眼罩,入睡,梦里面浮浮沉沉,儿时那些好的,不好的记忆悉数席卷而来。
梦到有醉酒的男人拿着粗长的木棍朝她背上狠狠挥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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