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双臂环胸,说道:“以你现如今的身价,想要找什么样的人聊天没有,难道就找不到合适的吗?”
他半真半假的说道:“就像你说的,曾经找到了,但是我却失去了,所以就变成了我现如今的遗憾。”
司徒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老大?”
“跟千寻在一起,我可以随时随地和她聊天。”他并没有生气,在青城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处的很熟稔,都是真诚相处的人,陆子吟觉得跟他们在一起聊天很舒服,并不会让人觉得累。
司徒有些难以理解:“想找聊天的人,不是随处都可以找到吗?”
陆子吟含笑摇摇头:“很难找。有些话,有时候对着有些人,你并没有倾诉的***,所以想找到一个你能倾诉,你能跟她说,她还能跟你谈到一起的人很难。”
司徒心有所触,点点头:“好像真的是这样,想要找到一个随时随地都能谈得来的人真的很难。”
陆子吟轻叹:“有时候觉得自己认识的人那么多,随便翻翻通讯录,上面的名字就有几千个,熟悉的人更有上百个,但是这些名字一页页的翻过去,却没有几个人能够让我可以畅所欲言,不计后果就去打扰的。身处政商两界的人,其实都一样,白天的我们将自己藏在铠甲里,更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我们就像一群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为了利益的时候,可以挤在一起,但是一旦到了自保的程度,却要维持着距离。”
司徒平静的说道:“老大倒是一个能聊天的对象,只是很可惜,你们的爱情已经欠费了,所以只能搁置在那里。就算续费的话,也早已找不到当初聊天的状态,感觉不对,就什么都错了。”
陆子吟苦笑道:“你应该比我要幸运。”
她微愣,随即笑道:“其实我和你差不多。”
陆子吟静静的看着她:“司徒,如果有一天当你发现知己变成异性的时候,那么爱情也就来了。想一想,想要找到一个随时随地陪着你聊天的人很难,这说明,他陪你聊天的时候,需要放下手头的工作,只为了陪着你聊天。难道真的没有这么一个人吗?”
司徒心一紧,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缄默。
陆子吟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笑了笑:“司徒,不要学我,我在爱情上一错再错,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可以一直聊下去的人,我却把她亲手给弄丢了。爱情最大的危险,不是两个人大打出手,也不是有一方移情别恋,而是爱情在两人中间消无声息的消失。”
司徒认真的说道:“子吟,你的爱让我看到了感情的另一种境界,其实我很佩服你。”
陆子吟淡声道:“你相信吗?有些事情对我们来说,我们无法驾驭,但是我们却可以坚持一辈子,比如说爱。”
“不苦吗?”是问陆子吟,也是在问她自己。
“爱一个人的时候,其实就是开始学习怎么让自己受苦。当心甘情愿去爱的时候,就不应该去计较谁得谁失。其实爱无非是把感情变成一种责任。我曾经以为放手就是爱千寻,可是那时候的放手只是一种无奈的绝望,直到后来我们渐行渐远,我才明白,放手了,再相爱也是两条平行线,就算面对面,可是却早已是人各天涯了。”曾经以为的天长地久,如今演变成了萍水相逢。说到底还是他错了。
她有感而发:“都说爱到深处是卑微,看来真的所言不假。”
陆子吟若有所思的看着司徒,犹豫了下,忽然开口大胆猜测道:“司徒,其实你心里深爱的那个人是简钰吧?”
在陆子吟这句话响起的时候,司徒玄霜手中端着的咖啡杯忽然掉落在地,她好像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就像掉在地上的陶瓷杯,支离破碎,却无从下手。
司徒玄霜回去的时候,车子开得很快,车顶敞开着,车内响起的音乐让她双眼泛起氤氲,在眼泪要下滑的瞬间,她用90度的姿势仰望车窗外蔚蓝的天空,好像只有那样眼泪就不会流下来……
可是车最终蓦然停了下来,好像瞬间完成了赛车大漂移,惊险的停在了路中央。
当车子再次在道路上滑动的时候,司徒的泪缓缓滑落,车子开得很慢,车里放着中国歌手刘若英的歌曲《原来你也在这里》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
用沉默埋葬了过去
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
才隐居在这沙漠里
该隐瞒的事总清晰
千言万语只能无语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啊哪一个人
是不是只存在梦境里
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
却换来半生回忆
若不是你渴望眼睛
若不是我救赎心情
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
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司徒单手屈起放在车窗上,风从手中拂过,泪水模糊了双眼。
远去的车辆,似乎还有压抑的哭声从司徒离去的方向四散飘扬……
爱情,在唱歌
这一觉睡得很长,沈千寻从上午一直睡到了晚上。
季如枫不让人吵醒她,所以就连薛文隽给季如枫换药的时候,也要蹑手蹑脚才不至于惊醒沈千寻。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季如枫定定的瞅着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梦里面,她还在中牟抗震救灾,怎么一转眼就回来了?
季如枫看她困惑的眨着眼睛,就知道她又犯小迷糊了,笑了笑洇。
沈千寻这才想起来中牟灾情已经控制了,季雨霖指挥大局,而简钰负责灾民安顿,一切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她连着好几天不睡觉,所以一觉醒来难免脑子就开始迟钝了。
“睡得好吗?季夫人。”季如枫的声音,清晰而沉着,“梦里面有没有我?”
沈千寻抬手,拂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状似想了想,说道:“来来去去的人倒是不少,但是我很确定那里面没有你。惹”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很不诚实。”他盯着她微笑的脸,危险的问道。
她认真的追问道:“不诚实的孩子要挨打吗?”
季如枫低低的笑,手臂放在她的头顶,她会意,半抬头,然后他手臂下滑很自然的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说:“打哪里你觉得合适呢?”
她笑:“我是开玩笑的,况且我又不是孩子。”
“我看看。”季如枫扶着她的下巴,仔细的审视着她的脸。
他的目光一向很黑很亮,宛若黑曜石一般光彩夺目,此刻看着她,变得幽深好似一泓清泉,里面溢满了波光潋滟的炫目光芒。
她有些害羞起来,不自在的咳了咳,佯装轻松地问道:“看出来了吗?”
“看出来了。”话语低沉,藏着看不到边际的暗潮汹涌。
对于季如枫目光里的深意,沈千寻并不会陌生,正在考虑是不是该保持适当距离的时候,火热的唇重重贴上,温柔中带着一抹强势。
沈千寻睁着眼睛,他此刻好像该休养身体吧!怎么这人一到床上就开始思想邪恶了呢?
季如枫优雅的指尖抚过沈千寻的眼皮,她睫毛颤动了一下。
淡漠的眸子对准她,话语含笑:“接吻的时候,闭着眼睛会比较好一点。”
“多谢你的教诲,我下次再实验好了。”她在考虑是不是该跳下床去,这里随时都有人会进来探病,她可没兴趣在这里表演亲热戏。
“不用等下次。”季如枫眼中的淡漠被笑意取代。
“呃?”
唇瓣这一次被热吻覆盖,贪渴般的霸道侵入,吞噬着她的舌与他一起纠缠嬉戏。
细密的吻让沈千寻有了眩晕的感觉。
她还是学不了乖,他亲吻她的时候,睁着眼睛看着他,他因为背对着光,所以沈千寻看不清楚他眼睛的颜色。
但是沈千寻却觉得身体热了起来,身体感受到的是他的体温,鼻息间都是他的气息,夹杂着消毒水味。她的脸上似有一团火苗在往上窜,随着他手指探进她的衣衫里,她的身体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眼神由清冷转化为迷乱,听着季如枫在她耳边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她能够感受到他喷涌而出的***……
情不自禁间,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将身体更加贴近他。
在沈千寻以为火势会继续燃烧下去的时候,季如枫却停了下来,和她鼻尖相贴,有些气喘吁吁,胸口起伏着,大概是氧气受阻,咳了咳。
就是这道咳嗽声瞬间让沈千寻清醒了,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天啊!她究竟在干什么,季如枫现如今身体不舒服,她竟然还有心情想这些。
她不敢乱拍他,提心吊胆的等他气息顺畅了一些,这才低声唤他:“季如枫。”
“嗯?”
“先忍忍。”
季如枫起先是没明白沈千寻的意思,待明白过来,不由将脸埋在她发丝间,低沉的声音溢出:“怕是不好忍。”
沈千寻有些为难了,犹豫了片刻,这才妥协道:“等你身体好了,我再补偿你。”
说的有些大义凛然。换言之,说她有慷慨就义的意思都不为过。
这一次,季如枫的笑忍不住了,肩膀耸动,沈千寻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边,脸在一瞬间就那么红了起来,是气的!
“当我没说。”她没好气的说道。
季如枫忍着笑,搂紧她:“我可记在了心里,别忘了你的承诺。”
沈千寻有些无语了,好不容易善良一次,没想到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季如枫望着她笑,语气却不再开玩笑:“千寻,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好丈夫。”感觉到了她的僵硬,季如枫更紧的拥住她,在她耳边清晰的说道:“身为丈夫,我似乎总让你身处危险之中,你……”
见他停了下来,沈千寻静静的抬头看着他,问道:“我怎么了?”
季如枫沉声道:“你有没有那么一刻曾经后悔过嫁给我?”
沈千寻看着他,微笑:“那你呢?你有没有后悔娶过我?”
“没有。”回答的很坚定,甚至连思索的时间都没有,好像话语原本就在口边徘徊流转一样。
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了,因为幸福是那么的清晰可见,好像羽毛一般,在天空飘荡着打转,然后就那么静静的落在了她的心头。
“季如枫,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没有后悔过。”就算她明白了叶阙的心意,就算她知道她误会了陆子吟,就算她在婚姻爱情路上走的磕磕绊绊,她从来都没有打过退堂鼓,有过后悔的念头。
对她来说,有问题的时候需要面对,而不是一味的悔恨和逃避,所幸热水冷水,她都无惧的淌了过来,至少结局柳暗花明又一村,她觉得此生已经圆满了。
他笑了,眉眼间一片耀眼的春色浮动,拥她入怀,紧紧的抱着她,脖子间有东西磕的沈千寻有些疼。
当然也磕到了季如枫。
他松开了她,低头看去,就见沈千寻从衣服里拉出白金项链,上面悬挂的女式婚戒在灯光下散发出耀眼的炫目光芒。
两人低头看着,相视对目的时候,都笑了,无疑想起当初季如枫气急败坏把项链戴到她脖子上的情景,沈千寻捏着戒指,问道:“季如枫,你那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爱上我了?”
“呃?”季如枫不自然的咳了咳,说道:“我想睡觉了。”
说着还真的闭上了眼睛。
沈千寻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笑倒在他的怀中,坐起身的时候,也拉他起来,“先别睡。”
“干什么?”他坐起来,看着她笑颜如花,表面平静,心里却很欢喜。
“帮我把项链取下来。”她对他说。
“休想。”季如枫脸色一沉,有些气急败坏了,她原来不戴在手上就算了,现在竟然想取掉,他是不是太惯着她,所以才会让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我自己取。”她在他的瞪视下闲适的取下项链,然后把婚戒拿在手里,放在灯光下看了看,钻石的光芒有些炫目,她的眼睛闪了一下,笑的很调皮。
季如枫倒没有她那么好的闲情雅致,眯眼危险的看着她,怒气一触即发。
她不受他影响,抓着他的手,将戒指放在他的掌心,在他疑惑的神情中,沈千寻眨了眨眼睛,伸出右手道:“把戒指给我戴上。”
季如枫紧皱的眉就那么瞬间松弛下来,低头笑了笑,好像怕她反悔不戴似的,握着她的右手,在沈千寻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无名指上已经被套上了那枚婚戒。
沈千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人这样戴戒指的?”她感觉自己当初那么草率就嫁给季如枫,是不是太委屈了一些。
季如枫笑了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用新生胡渣的下巴蹭了蹭她,弄的沈千寻又痛又痒,他饱含威胁道:“戴上了就不许取下来。”
她眯眼道:“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那三个字。”
“哪三个字?”他装糊涂。
“就是……”
季如枫蓦然搂着沈千寻,吻上她的唇,打算把这个话题忽悠过去。
他在最美好的时间内错过了说“我爱你”,不过不急,以后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向她证明他有多爱她!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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