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你什么时候才脱的了身?”谢芳菲叹气:“容情,决定要离开的时候,我心里内疚不已。大家这么多年同生共死,互相扶持,而我却临阵脱逃。现在,我决定,解决完雍州和荆州的事情,一定随你离开。这样一来,我也可以走的无牵无挂,心安理得。不然,我心里会自责不安的。”容情叹了一口气,点头说:“好,等此事一了,我们立即离开。”
谢芳菲围绕祭祀的坛下勘察一翻,做出若干指示。坛上面撑起一块白布,坛下数人手持铜镜,对着阳光演练。谢芳菲看了一下效果,又调整了位置,直捣弄到天黑才回城。谢芳菲叮嘱他们:“明天看我手势。我高举手臂,做仰首祭天状,你们立即举起铜镜,就是今天这个位置和方向,记住没有?”众侍卫答应一声,谢芳菲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张弘策扮的萧衍果然到城外祭祀求雨,老百姓沿路跟随,齐齐跪在祭坛的下面,闭目求雨。萧衍病重的谣言再也没有人提及。张弘策行三跪九拜之礼,然后奉上丰富的祭品。怕露破绽,由吉士瞻代替高声宣读祭文。按照事先的约定,张弘策站在祭坛中央白布的正前方。
谢芳菲见时机已到,配合众人做祭天状。下面的侍卫赶紧遵照吩咐,举起手中的铜镜。谢芳菲早在白布上做了手脚。不一会儿,底下的老百姓有人发现祭坛上的异状,骚动如水波一圈一圈传下去,不断扩大。只见张弘策周身蒙上一层光晕,朦胧透明。流动的光圈五色回转,状若蟠龙,上面紫气腾起,形如伞盖。
莫说底下的人惊叹不已,就是早知底细的亲信也深以为异。底下站立的侍卫趁机齐齐下跪,高呼:“天降祥瑞,萧大人万岁!”老百姓见到如此奇异的景像,大受震撼,也都激动的高呼:“天将祥瑞,萧大人万岁。”一时间,其声震天,声闻数里之外。
谢芳菲和众人对看一眼,暗自心惊,没有想到取得这么大的成功。老百姓瞬间将萧衍奉若天神,都说他是神人下凡,解救众人于水火之中的。说来也巧,张弘策求完雨,当天晚上黑云密布,风吹云动,整整下了一整个晚上的雨。于是,街巷市井的传言越来越离谱,居然有人说萧衍神功盖世,法力无边,诸如此类多不胜数。幸好是有利的传言,团结了雍州的民心。谢芳菲听下人们说起外面的传言,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吉士瞻特意询问谢芳菲退兵的妙计,叹气说:“刘山阳的军队已经到达湖北,不知芳菲有何退敌良策。”谢芳菲笑说:“我这个锦囊妙计叫做‘两封空函定荆州’。到时候大家自然明白。”众人见她如此说,没有继续追问。谢芳菲说:“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次之,心战为上,兵战次之,目前的情况也一样。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萧颖胄此人和刘山阳互相猜忌,互不信任。我们可以利用他们两个间的厉害矛盾,逼迫荆州和雍州联合,共抗大敌。”
吕僧珍大声说:“不战而屈人之兵,说的好!上兵伐谋,不知道怎样做才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谢芳菲笑说:“吕将军手下有一个叫王天虎的参军,是也不是?”吕僧珍点头:“不错,确有此人。没想到芳菲对军中的事情也这么留意。”谢芳菲说:“王天虎此人以前是萧颖胄的手下。这次,我要带着他亲赴荆州,当面对萧颖胄陈说厉害关系。”
众人愕然,说:“芳菲要亲自去荆州?”容情闻言,立即跳出来说:“不行。你现在怀有身孕,怎么可以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谢芳菲连忙安抚他,说:“容情,你放心,不会有危险的。我会扮成王天虎的亲兵侍从,表面上的事情全由他负责。萧颖胄是聪明人,对我们的到来不会怎么样的。”容情不乐,见众人暗表赞同,不好再说什么。谢芳菲笑说:“只要安排妥当,荆雍联合,易如反掌。”
出来后,紧走几步,伸出手扯住前面的容情,说:“容情,你走慢一点。”容情怕她走的急了,对胎儿不好,停下脚步,轻声呵斥她:“你怎么能亲身去荆州呢。身体吃不消怎么办!”谢芳菲挽住他的手,说:“容情,你也忒小心了。你总不能让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好了,好了,我问过大夫。连大夫也说没有问题。你看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呢,才几个月。等完成这件事,我们就离开好不好?”容情听她这么一说,才转怒为喜,说:“你保证没有事?”谢芳菲郑重的点头,然后“扑哧”一声笑出来,推着他往后院去了。
吕僧珍立即将王天虎派给谢芳菲调遣,一行人沿汉水而下,星夜赶赴荆州首府江陵。容情见谢芳菲迎着河面上的夜风站在昏暗的船头,从后面紧搂住她,头伏在她颈窝,一下一下的蹭着她,问:“这么晚了,还站在这里吹夜风,仔细着凉,到时候又要吃药。”谢芳菲回过神来,笑说:“我在想一些东西,迎着风,头脑清楚一些。”容情在她耳朵边吹气,问:“在想荆州的事情?”
谢芳菲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两封空函定荆州”是既定的过去,不需要她再操心。她只要踩着历史的脚印一步一步往前走就可以了。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些茫然若失。就像一个人得到皇帝的头冠,精美绝伦;可是缺了头顶上一粒最大的珍珠,总有些遗憾。戴在头上,别人看不到,自己却一清二楚。
黑暗中,容情的手有些情不自禁。谢芳菲躲开他的头,嗔道:“容情!”容情微微喘着粗气停下来,又抱住她,闷闷的说:“芳菲,我要吻你。”谢芳菲推着他,说:“容情,奇'…'书'…'网你规矩点。侍卫们看着呢。你再这样,我就恼了。”容情依依不舍的拉开距离,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份了。
谢芳菲有些心虚,忙说:“马上就到江陵。我去见王天虎,吩咐他一些事情。”说着就要走。容情扯住她,一把往角落里带,几乎贴着她说:“芳菲,我一定要吻你。”他已经按耐不住。到了江陵,又不知道有多少事,更加没有机会。谢芳菲开始还不由自主的挣扎,容情已经压下来。她忽然想要容情的吻,好让她忘记记忆深处的东西。伸手环住他,闭上眼睛。容情一点一点吻着她的嘴角,然后试探性的咬着她。一切春风过镜,温温和和。
谢芳菲觉得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镇定自若的说:“好了,我要走了。”容情扯住她,说:“我陪你一块去。”谢芳菲甩开他的手,笑说:“你陪我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呢。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吧。还有,回头我再找你算帐。”容情笑而不语,放开手。谢芳菲低着头,赶紧离开。
谢芳菲找到王天虎,说:“攻城克敌,心战为上。我们一到江陵,立即让手下四处散播‘山阳西上,并袭荆雍’的谣言。萧颖胄和萧宝卷关系疏远的很,对他一向猜忌不满。这次萧宝卷派刘山阳西进,萧颖胄正惊疑不定,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药是真还是假。更何况,萧颖胄对萧大人一向畏惧,听到这样的谣言,更加不安。若能顺利进行,事情已经成功一半。”
王天虎黝黑的脸,双眼灵黠精明,听到谢芳菲的计策,说:“萧颖胄为人行事我清楚的很。他当年还在建康的时候就称赞萧大人‘博学多通,擅长韬略,生而奇异,他日贵不可言’,只要反复陈说厉害,必定成功。”谢芳菲忽然说:“天虎,此行暗中恐生变测,你可有准备?”王天虎笑说:“芳菲小姐,大丈夫生于乱世,马革裹尸,死得其所,还要什么准备!”谢芳菲点头,举起手中的酒杯,大声说:“说的好,芳菲不胜酒力,也要敬王参军一杯。”王天虎接过酒杯,一气饮下。
众人还未进江陵先派人大街小巷的散播谣言。流言是最厉害的武器,杀人于无形。消息首先从荆州官兵那里传出来,可信度又增加几分。不出一日,整个江陵都在议论“山阳西上,并袭荆雍”一事。谢芳菲等人驻扎城外,听到传言,会心一笑。等萧颖胄不知底细,惶恐不安,就是谢芳菲一行人出手的时候。
王天虎等人回来报告:“芳菲小姐,萧颖胄等人听到荆州官民的传言,人人自危。对刘山阳此次的来意大为怀疑。都认为刘山阳是想借萧宝卷之手,不费吹灰之力趁机席卷荆,雍二州,一箭双雕。”
谢芳菲听到这个消息,大为振奋,说:“既然萧颖胄已经有了戒心,对刘山阳定有所防范。这一头的火已经烧起来了。不过要逼迫萧颖胄和雍州联合,还要再下一帖猛药,将另一头的火也烧起来。,逼的他走投无路。我们再主动示好,不愁他不答应。”
众人大喜,忙问计将安出。谢芳菲自信的说:“这次我们就给他来一个虚虚实实的疑兵之计。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转头对王天虎说:“天虎,这次计划非你莫属。我要你明天大大方方送两封信进城。一封给萧颖胄,另一封给他的弟弟,南康王府僚佐萧颖达。送信一事,一定要闹的人尽皆知。你还可以趁机走亲访友,广为结交荆州的达官贵人,顺便一不小心将此事说漏嘴,透露些许。别人问起来,你又推说不知道,让他们疑心疑鬼,将矛头直接转向萧颖胄等人。我们坐在这里,静待佳音。”
谢芳菲送给萧氏兄弟的两封信里什么都没写,只写了“天虎口具”四个大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更不用说萧氏兄弟。王天虎是萧颖胄的故吏,荆州人人尽知。这次紧急送信,不送给南康王萧宝融,单单送给萧颖胄两兄弟,双方若说没牵连,没有人会相信。荆州官兵自然疑心。消息传到刘山阳耳朵里,刘山阳也不敢贸然前进。
第71
果然,送信一事引起轩然大波。荆州官兵质问萧颖胄信的内容,萧颖胄也不知所以,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知道。众人大怒,以为他有意隐瞒,感到重重危机,不肯相信萧颖胄等人。萧颖胄哪里说的出信的内容,他根本就不明白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官兵民众对萧家兄弟极为不满,认为他们首鼠两端,心怀不轨。而屯兵江安的刘山阳听到消息,忽然逗留十余日不进,持观望态度。短短时日,萧颖胄兄弟人心大失,受疑于本州的官民,又受疑于朝廷。夹杂在中间,左右为难,有苦说不出。
王天虎溜出城,将荆州目前的形势仔细向大家分析了一遍。谢芳菲意气风发的站起来,笑说:“萧颖胄目前进退不得,处境艰难。我就让大家看一看‘两封空函定荆州’到底是怎么定的!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说着吩咐王天虎:“你回去告诉萧颖胄,就说萧大人派他的弟弟萧憺亲来拜望,正在城外恭候。”然后笑说:“我这次就借憺兄的名号说服心生惧意的萧氏兄弟。”
不到半天,萧颖胄亲率人马将谢芳菲一众人等迎进城内。萧颖胄三,四十岁年纪,身强体壮,面目却十分俊秀,乍看下像个文人士子。只有眼光透露他的真实身份。老远就拱手笑说:“没想到萧小弟亲来荆州,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见谅才是。”谢芳菲和萧憺年纪差不多,没有见过的人倒看不出破绽。忙笑说:“萧长史说哪里话,长辈亲来迎接,小子受宠若惊才是。哪里当的起萧长史这一番话,可折杀小辈了。”萧颖胄见他应对得体,没有丝毫骄矜之气,将先前的轻视之心收了几分。
送他们一路到下榻的行馆,笑说:“不知萧小弟此次前来,有何贵干?”谢芳菲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笑说:“雪中送炭来了。就是不知道萧长史肯不肯要。”萧颖胄微微一笑,说:“如果真是朋友的礼,岂有不要的道理?拒绝的话,显得伤了两家的和气。只是还要小心防范豺狼虎豹。”
谢芳菲笑说:“是不是朋友,我们会用行动来证明的。小子此番前来,只带了随行的亲卫,难道还不够诚意吗?”萧颖胄转过话题,说:“萧小弟一路风尘仆仆,一定累了。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需要吩咐的话,尽管找我好了。”留下一队人马,率先离开。
众人就在这座别馆暂时住下来。王天虎气呼呼的说:“萧颖胄真是老糊涂了,居然派人看管我们!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谢芳菲笑说:“王参军不用着急,他会乖乖的和我们合作的。”
当天黄昏萧颖胄就派人来请谢芳菲等人赴宴,说是接风洗尘。谢芳菲和众人会心一笑,萧颖胄的心思摇摆起来,不然不会上午还派人在一旁监视,晚上又殷勤的设宴接风。容情扮成侍卫跟在她的身旁,探头说:“芳菲,你穿上男装别有一番风味。”
谢芳菲对他怒目而视,容情心中暗笑,不以为意。谢芳菲趁人不注意骂道:“容情,你给我认真点,仔细我扒了你的皮!”说到后来,连自己也掌不住笑了。容情越来越无所顾忌了,又要凑过来,谢芳菲赶紧说:“容情,成功失败就看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