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掠扶桑,原本不过是林靖文用来掠夺银钱和奴隶的手段,现在却越来越倾向于练兵。
话题扯远了,现在我们回到战场上。
原本六千多人的土著军队已经是死伤枕籍,不过总的来说阵亡率也不过是两成不到而已。这个时代的军队就是这样,作战意志极其差,一般来说阵亡率超过一成左右就会造成全军溃散,精兵强军好些。死战不退的也不是没有,但只是极其少见的特例,这个特例显然不包括这些土著,以他们的野蛮也是早早就溃散了,只是来不及逃跑就死了不少而已,剩下的就是扩大战果收拢俘虏。
这个时候美岸镇中的战斗也接近尾声了,原本密集的火枪声减弱下来,只有时不时的零星枪声。
本来林靖文还以为韩月容小姑娘会兴奋地跑来吹嘘自己是多么的“英勇善战”,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来向他汇报的却是那朵,这个只比韩月容大三岁今年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小姑娘一脸的英气,冷静地向林靖文汇报:“主公,火枪营第二千人队已收复美岸镇,总计斩首七百四十级,抓获降俘一百一十六人,我军轻伤七十三人,无重伤,无阵亡。此时战斗还未结束,我军正在清剿残余敌兵。”
林靖文赞许地点点头,却问道:“三小姐何在?”
那朵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有种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回答道:“三小姐此次作战勇敢,亲手杀死敌兵四人,并救下我军两名士兵。不过……”她的脸色却是更怪异了。
林靖文觉得很奇怪,不是这丫头受伤了吧,连忙问道:“可是受了伤?”
“这倒没有,三小姐没有受伤。”那朵答道:“只是三小姐是首次杀人,心中害怕,属下刚来的时候三小姐还在吐个不停,现下却是被属下送回船上去了。”
林靖文的脸色也变得怪异起来,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乐道:“这丫头也有今天啊,哈哈,下次她再顽皮我就送她上战场。嗯,战场上终究是危险,下次她再顽皮的话我就让她去杀人,杀那些土著降俘。”
此时孙泽也打扫完战场,跑来跟林靖文禀报:“主公,宿卫军第一千人队大破维甘土军,斩首一千四百五十级,抓获降俘三千余人,其余旗帜军械无数,我军无伤亡。这些降俘如何处置还请主公示下。”
“将那些降俘都集中到镇外空地上,让他们挖一个大坑,多派军士看管。另外,请美岸镇中的宿老乡绅过来。”
听得林靖文的吩咐,孙泽和那朵马上就明白自家主公准备怎么对待那些俘虏了,孙泽的脸色毫无变化,转身就去执行林靖文的命令,而那朵的却是面有不忍之色,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林靖文却是跑去换了一身绿色的袍服,还戴了个不伦不类的帽子,只是这衣服帽子的组合怎么看也象是古代的官服。
美岸镇的宿老乡绅很快就被请过来了,领头的就是战斗之前作为使者跑过来的那个大汉,叫陈牧方,这些人一来就看到不远处的大批土著俘虏,最显眼的却是那个大坑,各个暗自心惊,也不知道这个林大人想做什么,难道……
陈家原是本地大户,宋仁宗时期陈家先祖带着族人和一些乡邻迁徙到美岸,这美岸早先的移民或多或少都跟陈家有亲戚关系,后来来的移民也都维陈家马首是瞻,要是放在中原,这陈家也是一方豪强了,但在美岸这个蛮夷肆虐的地方,陈家不但没有象中原豪强那样威压一方作威作福,反而是要领头组织乡民保护美岸,出钱出力不说,陈家男丁更是大多战死,几代人都是人丁单薄,陈家却因此而备受本地人拥护,这陈牧方是美岸人事实上的头领。
听了陈家的事迹,林靖文也是大加赞赏,冲着陈牧方就是一个鞠躬,道:“陈家一门英烈,为保护同胞付出了巨大代价,委实可敬,林某这里给官人见礼了。”
陈牧方大惊,连忙跑过来搀扶林靖文,一脸惶恐地道:“这如何使得。大人言重了,小人一介草民,当不得大人大礼。”
“官人当得,中原的那些豪强平日里只是欺压乡里祸害一方,哪里比得陈家保护同胞的功绩,比起陈家,中原的那些豪强实在愧煞。”林靖文坚持施完礼才直起身,诚恳地说道:“再说,林某也不过是一个六品小吏而已,称不得什么大人。”他现在身上穿的还就是六品的官服,这个六品的闲职却是康王几个月前给他弄来的,挂在朝廷门下省名下,官名叫什么松江采风使,负责监察松江地方民情,是个副职,而且还不是第一副职,不知道是第六还是第七副职,反正宋朝官吏结构繁冗各种名目的官员多了去了,大部分都不管事,不过是个虚职而已,林靖文的这个采风使的官职也是个毫无权力的虚职,官袍之类的东东是有,只是他到现在为止还只是官府报道过一次,到现在为止连采风使在哪儿办公都不知道,连俸禄都没领过,甚是可怜。
南洋的华侨还就认天朝上国的名分,林靖文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此次南下把一直连看都懒得看的官袍给带来了,此次为了接见美岸的人更是穿了出来,果然,这些美岸人对他的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了许多,开口必称大人。
陈牧方又哪里知道这些,他只是看到一个中原来的大人对他这么客气,还特别称赞他陈家的功绩,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林靖文见火候差不多了,大袖一挥,对美岸众人道:“这些土著蛮夷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肆意欺凌我中原之民,端的不把我天朝放在眼里。如此,本官当杀人以立威,宣扬天朝威严于域外。来人。”
孙泽连忙上前,拱手道:“在,听候主公差遣。”
“所有土著降俘,”林靖文指着大坑旁边的那些土著俘虏说道:“尽坑之。”
“喏!”孙泽大声应喏,转身传令兵士:“主公有令,尽坑土著降俘。”
“主公有令,尽坑土著降俘。”这个命令被一个接一个地传了下去,很快传到大坑附近,那些士兵应令行动起来,驱赶着那些土著俘虏跳进大坑,但有反抗的马上就地射杀再把尸体扔下去。
不要太奇怪,后世日本人坑杀中国人的时候就是让中国人自己挖坑自己跳,而那些中国人大多都不反抗,十分懦弱,而南洋土著的懦弱更是世界闻名,面对强权他们几乎从不反抗,而是逆来顺受,可以说十分“温顺”。
不过再温顺的人也怕死,面对死亡是人都会反抗的。那些土著俘虏当然也会反抗,他们或者试图逃跑,或者冲向看管的兵士想反抗。见此,孙泽一声令下,围在四周的弓弩兵马上万箭齐发,那些土著俘虏再次血染大地,一个接一个地倒在箭下。
死的人多了,土著们更加畏惧,不再试图逃跑或者是反抗,兵士们押着剩下的土著俘虏将那些尸体扔进坑里,然后逼着他们自己跳下去,再把坑填平。
坑杀,也就是活埋,众目睽睽之下,孙泽指挥着他的千人队整整活埋了三千多土著。事后,没有鲜血,没有尸体,只有一块泥土还很新鲜的平地,但这块看似与周围没什么两样的土地之下却埋着三千多人,或者,这些人里现在还有活着的,但不长时间之后肯定会窒息而死。
应该来说,这是在给以往被土著欺凌屠杀的同胞报仇,应该是大快人心才对,但围观的美岸人却是看得冷汗直流脸色苍白,个个一脸惊恐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林靖文,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和善的大人却是这么心狠。
林靖文接着下了一个更心狠的命令:“以后但有土著欺压中原之民,尽坑之。”
第三卷 自古英才出我辈 第六章 以法治国
(最近有很多书友说不该杀严夫子,偶的设想是通过严夫子事件引出王散的,王散在后面的章节里戏份很重,是个重要角色。偶在这里说明一下,严夫子毕竟是正统儒生,又没有什么足以改变观念的经历,他是很难改变古代儒生腐朽固执的本质的,或者他没有恶意,但是大家想过没有,古代的人尤其是没有知识的平民是很崇敬“有学问”的儒生的,林靖文的手下到现在为止大多是没有文化的草根阶级,一旦放一个儒生进去,肯定会造成儒家文化在琉求内部大行其道。大家也可以看到,林靖文的所作所为并不会受到儒家的待见,只会受抵制,一旦琉求内部被儒家同化,其后果是很难想象的。呵呵,说了些废话,打扰大家看书了,以后兄弟们有好的建议尽管提出来。)
林靖文此时正在安慰自家的宝贝妹妹韩月容。
在刚才的战斗中,韩月容拿着支火枪挎着钢刀四处“厮杀”,本来她是被保护得好好的,根本就没有敌人能冲到她身边去。不过凡事都有意外不是,在城市战的时候,她嫌被人保护着“打仗”不过瘾,硬是偷偷地带着两个护卫自行跑去搜索敌人,结果还真被她搜到了敌人。在经过一处看起来是废墟的地方时,四个土著兵突然跳出来袭击,措手不及之下两个护卫受了点伤陷入苦战,小姑娘临阵发挥得不错,用火霹雳先解决掉一个,再配合护卫干掉了另外三个。当时打得热烈的时候不觉得,等战斗结束,看着满地的鲜血和残肢断臂,尤其是被火霹雳炸得粉碎的土著兵,小姑娘当时就被吓住了,吐得昏天黑地的,没办法,护卫们只好把她送回船上。
等林靖文回到船上的时候,小姑娘也不哭了,此时却很是安静,缩在一个角落里象是被吓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一个地方默然不语,与她平日里又叫又跳四处乱蹿的情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靖文一见心里就咯噔一下,事情大条了,小姑娘这次看来是真的被吓到了,林靖文不由很是自责,暗怪自己没有好好地看护好妹妹。
“月容,月容。”林靖文叫了好几声才让小姑娘回过神来。
小姑娘定定地看着他,眼睛没有聚焦,突然,她扑到林靖文怀里大哭起来,哭泣着道:“哥哥,呜呜,我杀人了,我刚才真的杀人了,呜呜!”
林靖文怜惜地轻拍着小姑娘的脊背,安慰道:“杀了就杀了呗,没什么的,哥哥杀的人可比你的多多了,没事。”
“可是哥哥,好可怕的,没想到杀了人这么可怕,我现在很害怕。那血流得到处都是,手也断了,脚也断了,还有一个人连肠子都流出来了,那些人死的时候连眼睛都没闭上,真的太可怕了。”小姑娘越说哭得越大声,身体瑟瑟发抖。
林靖文打趣道:“哦,你不是常说你是‘天生将才’的吗,怎么天生将才也怕这个?”
小姑娘娇嗔不已,怨怪道:“哥哥真坏,我都这么害怕了你还笑话我,哼,不理你了。”
见小姑娘赌气地转过身去,却也不哭了,虽然还是有些惊惧之色,但已经没那么害怕了,林靖文很是高兴,一把揽过小姑娘,大笑道:“好了,不害怕了吧!别再害怕了,你可是哥哥的小宝贝,你害怕哥哥会担心的。”
小姑娘顿时眉开眼笑,高兴地道:“真的吗,月容真的是哥哥的宝贝?”
林靖文捏捏她的小鼻子,道:“当然,哥哥最疼小月容了。”暗道小姑娘就是好哄,两句话就搞定。
没想到小姑娘却不同意,嗔道:“月容哪里小了,象月容这么大的女孩子很多都嫁人了呢!哼,就知道哥哥瞧不起月容,老把月容当小孩子。”
“是,是,月容不小了,月容都是大姑娘了。”林靖文逗道:“那么月容大姑娘,你什么时候嫁人呀?告诉哥哥,哥哥给你准备嫁妆去。”
小姑娘大羞,直娇嗔不依,先前的害怕再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打闹了一会儿,小姑娘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说道:“哥哥,月容不嫁人好不好?一直陪姐姐和哥哥。”
“好,月容说不嫁就不嫁,我家月容可是要嫁一个大英雄的,不然哥哥可不答应。”此时王散已经带着陈牧方等人来到,林靖文知道他们有正事,见小姑娘已经恢复过来,道:“我们下船好不好?哥哥有事要做。”
“好的。”此时韩小姑娘文静无比,自顾高兴地低着个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何事?”安抚好韩小姑娘,林靖文这才扭头问王、陈二人。
王散看了看陈牧方,对他道:“主公在此,官人有事就说吧。”
陈牧方恭敬地看了看林靖文,犹豫再三,说道:“大人,小人此来一是感谢大人为我等出头,二是想问问,想问问……”
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林靖文有些奇怪,问道:“有事但言无妨。”
陈牧方一咬牙,想起乡亲们的嘱托,豁出去道:“小人是想问问,不知大人将如何对待我美岸之民?”见林靖文一副不解的神色,试探着说道:“不知大人可想过将美岸纳入治下?”
古怪地,不可思议地看了陈牧方一眼,林靖文道:“却是未曾想过。不过,尔等本是天生天养,于美岸之地自顾生存,一无官府管束,二无官吏呵斥,可谓逍遥自在,为何甘愿被人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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