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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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静好-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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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脸上却有一道极不和谐的音符。
  从左眼内眼角往上,一道骇人的疤痕直穿眉骨而过。
  苏铭一直认为像赵沐离这样,条件好又优秀的人,应该无忧无虑。即使是人无完人,上帝对他的这幅力作也太狠心了。
  发现小孩子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自然,赵沐离习以为常的摸了摸眼上的疤痕,眼睛笑着弯得像月亮,“被吓着了?以前还要明显,最近这两年还长好了不少。”
  苏小孩呆呆的看着,脑袋里还没想好该作何反应,手就已经伸出去了,“这……”
  像是知道小孩子想说什么,赵沐离的眉眼间没有任何愤世嫉俗,不着痕迹的拉住苏铭的手轻轻放下,“早就不痛了。”
  只是短短的一触,苏铭心里一惊忙回了神,“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赵沐离的手不像墨琰哥哥那样四季温暖,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即使在大夏天也渗得慌。
  “没关系。自觉着跟你很有眼缘,擅自做主让你做了一回小辈,还希望不要在意。”
  赵沐离温和谦逊的话让苏小铭更加不好意思了,低着头摸了摸后脑勺,支支吾吾的想要扯开话题,“我,我叫苏铭,在A校读高中,今年十六岁了,家里有一个哥哥……”
  “嘿,你这是相亲呢?家庭情况都如实告知。”苏铭本来就是很好看的小孩,柳眉亮眼,嘴边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换个装扮还真像女孩子。料想,一个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男生站在你面前害羞的自我介绍,是谁都会沉淀不住吧。
  小孩子可爱娇羞的样子让赵沐离彻底没了对策,只得扯远一些,“你是不是要回学校了?我在A大,咱们一起?”
  
  回到学校,苏铭也没有跟穆添讲后面发生的事。倒是赵沐离,没课的时候总是跑到苏铭教室,或者趁下课扯扯谈,或者送点好吃好玩的。
  苏小铭同学每天除了完成学校的功课,还要抽时间做墨琰哥哥布置的作业,时间抓得紧了,赵沐离还会帮他抱怨,“这是你哥哥给你布置的?怎么那么多,让你都没了休息的时间。”
  小孩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讨论墨琰,即使是很亲密的朋友也不行,“墨琰哥哥,也是为了我好。”
  “你们家就只有你和你哥哥吗?”像是普通的关心。
  顿笔,看了一眼赵沐离,“嗯。”
  知道苏小铭不愿意提及家里,赵沐离也就不追问。
  日子这样不紧不慢的过了几天,直到星期三下午一个人意外的到来。
  事情是这样的,苏铭班的班主任正值青春年华,又结婚不久自然是怀孕的好时机。带了苏铭班两个月,果然就中奖了。高中的学生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自然少不了班主任的监管。才开学,高中部的各个老师都有自己的去处,新的班主任又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来。
  于是,一直还没出现的,两周一节的,美术课老师代理了。
  于是,苏墨琰顺理成章的来了。
  来的第一天,苏墨琰就给了苏小孩一次重创。
  文文雅雅的苏老师站在讲台上,下面还有一群小花痴直嘀咕着新老师帅。苏老师当然不会毁了自己在一群高中生心里伟大善良的形象,就连新规定都那么和蔼可亲。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在这里也不要求大家必须怎么怎么样。不过有一点我要强调,在学校的时候就只能做学校的课业,其余稀奇古怪的作业绝对不能占用上课的时间,包括自习课。”
  苏墨琰还站在讲台上进行他的长篇阔论,苏小孩咬着牙重重的放下笔,桌子上平摊着的字帖好像在跟他叫嚣,‘不能写我,不能写我。’苏铭真的怀疑苏墨琰就是故意来整他的,平时要不利用班会课和自习课,这么些稀奇古怪的作业哪里做的完?墨琰哥哥分明是假公济私。
  头一天,小孩子还是很听苏老师的话。在教室,字帖速写什么的动都不动动,到了晚上回宿舍后点着灯发奋图强,一直到凌晨一两点才睡觉。长身体的小孩本来睡眠就很重要,这样一熬夜第二天又要早起,自然就精神不振了。
  苏老师是个大忙人,本以为一个代理班主任而已,不会放太多精力在这些学生身上。苏小铭壮了胆子,自习课,英语课,历史课,都不知所畏的点头钓鱼。正当苏小铭在一节历史课上睡得天昏地暗时,身边的穆添用脚踢了踢他,“苏铭,苏铭醒醒。”
  “嗯?”没睡好的苏小铭头脑不清醒,还以为是在家里。
  穆添余光看了一眼窗户外头脸色越来越沉的苏老师,想想还是为了苏铭好。下了狠手,一把拧在苏铭的大腿上。
  “啊!”大腿本来就细嫩,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力道。醉生梦死的苏小铭被突如其来的钝痛惊得忘了环境,猛得大叫。这一叫,班上的同学都吓到了,任课老师忘了说话,苏小铭醒了,苏老师也发火了。
  “苏铭,到办公室来。”
  惹恼了苏老师,管你上不上课,自家的孩子自己先教训了再说。
  
  办公室里别的老师都不在,就剩苏铭和苏墨琰两个人一站一坐的对峙着。
  苏老师面色不善的拿着塑料尺子敲打办公桌,那声音一下一下的恐吓着头脑异常清醒的苏小铭,“上课睡觉,谁教你的?”
  ‘这东西还用教吗?天生的。’苏小铭腹诽,嘴上却赌气不答话。
  “啪!”重重一尺子敲在办公桌侧边,办公室里本来就空荡,这样并不强烈的声音甚至能带起一阵回音,“说话,为什么上课睡觉?”
  瘪着嘴,苏铭看到墨琰哥哥受伤的凶器,被吓着了。只觉得心里委屈得紧,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哽咽,“墨琰哥哥说不让上课做作业,所以熬夜了。”
  “下课没时间?”苏墨琰声音缓慢慵懒,完全没有危险性。
  可苏铭知道,越是这样后果越严重。趁着墨琰哥哥还愿意好好跟他说话,赶紧解释,“下课就十分钟。”
  “一天有几个十分钟?”苏老师开始斤斤计较。
  “还要上厕所呢。”苏小铭开始钻空子。
  ……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老师说不赢了,啪的一下敲在办公桌上,声色俱厉的恐吓小孩,“还犟嘴。”
  抿着嘴眼里全是泪,小孩不想在办公室挨打本能的往后退了退。这一退让苏墨琰想教训小孩子的心更甚,塑料尺子点了点面前的空地,“过来。”
  瞪着汪着泪的眼,盯着苏墨琰手上并不厚重的塑料戒尺,苏小孩把手背在后头捂住自己的屁股,滑稽的摇了摇头。
  苏墨琰微微眯着眼,塑料戒尺用力的点着地,“过来。”
  被危险的气息辐射,苏小孩的眼泪已经不听话的掉下来。却还是死鸭子嘴硬,抽泣着声音想要讨点好,“墨琰哥哥说了再也不打铭儿了。”
  “还有理了?”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蹬鼻子上脸的小孩,眼见着要下课了,苏墨琰终于拿出了大家长的气势,“如果你想当着所有老师的面挨打,不过来也没关系。”
  ……
  沉默了一分钟,小孩终于抵不过。
  “哇~~呜~~,你,你又威胁我。”苏铭细细的擦着眼下的泪,嘴上这样说,脚下却不听使唤的往苏墨琰这边走,抽抽嗒嗒摇摇晃晃的样子可怜又逗笑。
  关键时候苏家长还起了玩心,尺子轻轻敲在小家伙屁股上,脸上的带着少见的邪气,“就是威胁你怎么了?你不只能乖乖受着。”
  苏小铭终于不哭了,抹清了视线看着墨琰哥哥恨恨的说,“你不讲理。”
  “啪!”这次苏墨琰懒得再跟小孩子啰里吧嗦,直接就给了一尺子,“自个儿犯错了还想谁跟你讲理呢?!”
  大夏天的,小男孩子们都穿着薄薄的及膝运动裤,沉重的戒尺下来根本抵挡不住。苏小铭痛得一激灵,想逃又不敢动,也不敢求饶,就怕墨琰哥哥一生气让他扒了裤子在办公室里挨打。苏墨琰知道小孩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点破,只是厉色的说,“就在这儿站着,不许动不许躲,要不然你就给我脱了裤子趴着去。”
  知道墨琰哥哥还是舍不得自己出糗,苏小铭也懂事的乖乖站好。
  “二十,小惩大诫。”
  “啪啪啪!”话音才落,接续的尺子就破了空气砸在苏小铭身上。两层薄薄的布根本阻挡不了什么,平时趴着挨打还有个地方支撑,这次史无前例的站着挨,却让苏小铭转移注意力的地方都找不到。
  苏墨琰没有手软,“啪啪~!”又是几下砸上去。
  ……
  “呜……痛,啊……”苏小孩痛得忘了思考,脚下不自觉移动了几步。这一动苏墨琰还没来得及生气,不长眼的戒尺就直接打在了没有衣服遮挡的腿上,白皙的腿迅速隆起一条如戒尺般宽度的红棱。
  原本不让苏铭脱裤子就是怕打出的印记太打眼,他会尴尬。这下可好,苏墨琰尽力想给小孩保存的面子,一不小心就被破坏了。
  “躲什么躲?等下还要上课,不怕羞了?”心疼的拉过小孩,苏墨琰温暖的手敷在伤痕伤轻轻揉捏。
  小孩明白了墨琰的用意,也开始后悔,呜咽着乖乖趴在墨琰怀里任苏墨琰帮他去淤青。
  直到下课,苏墨琰才把红着眼肿着屁股的苏小孩带回教室。班上的同学不知道苏铭和苏墨琰的关系,见苏铭如此狼狈,只当是帅气的代理班主任给苏铭的家长告状了。
  ……
  中午午休的时候,苏小孩忍着痛在教室抓紧时间赶作业。教室的人不多,苏小孩干脆站起来缓缓。午后热烈炙人的阳光穿过浓密的树叶,星星点点的的洒落在教室里,苏小铭抱着画板斜斜懒懒的靠在墙边看,笔下是窗户外头夏意盎然的景色,神情认真专注。
  赵沐离站在教室后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怎么站着?”苏铭懒洋洋的模样很好看,赵沐离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早就习惯了赵沐离时不时来看看自己,苏铭头都没有回,“吃了饭消消食。”放下画笔,弯了腰想从抽屉里拿东西,腿上的伤还在,稍稍一动就落在赵沐离眼里。
  泛青的棱子触目惊心,赵沐离赶紧扶住了苏铭,神色里掩饰不了的关心“有伤?我看看。”说话间就要掀开小孩的裤脚。
  苏小铭不习惯别人这样亲密的动作,也不想被赵沐离看到隐私部位的伤,伸手拦住了,“没关系,不痛了。”
  小孩子懂事的样子让赵沐离心里疼得紧,不好逼他,只能扶着苏小铭慢慢坐下,“谁打的,为什么打你?”
  “我哥,不听话就打了呗。”苏铭随意的说着。
  眼镜框下常年不露情绪的眼睛慢慢深沉,扶着苏铭的手也越来越冰凉,“你哥?他怎么可以随便打你。”
  苏铭抿了抿嘴,在外人面前万般维护苏墨琰,“墨琰哥哥是为了我好。”
  小孩子乖巧的样子让赵沐离莫名其妙的烦躁,看到苏小铭忍着痛,又舍不得,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哄着,“给我看看好不好,上药了没,明天会不会更难受?”
  “不用了。”实在不习惯赵沐离的亲密动作,苏铭站起身想跟赵沐离隔远些。
  抬头却看见走廊上站立着一个人。
  ……
  “墨琰哥哥。”
  




☆、事出有因

  唯岸。
  苏小铭同学几乎每隔几天都会抽时间来坐一坐,喝一杯果汁听赵沐离唱一首歌。不是说对赵沐离有不一样的感情,只是觉得能把他当真正的朋友看。赵沐离比穆添要大一些,对苏铭照顾有佳,长此以往苏铭也就原意任他接近。
  ……
  ‘Wipe your tears away,Why do you look so sad; baby girl; baby girl,It couldn't be so bad; baby girl; baby girl……’
  …… 
  曲毕,赵沐离坐回苏铭身边,抿了一口水润喉,“刚才你还没讲完呢,你哥哥回去了怎么说的?”
  “也没怎么说,就问了你是谁。”苏小铭想起墨琰哥哥看到自己和赵沐离在一起时,透出的酸酸的味道就沾沾自喜。
  能看出苏铭对他哥哥不仅仅是兄弟这么简单,赵沐离靠倒在沙发上低沉着声音问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小孩笑了笑,漆黑的眸子里有闪过一丝光亮,“朋友呗。”
  “原来只是朋友啊。”赵沐离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失望,随即又坐起身把手搁在苏铭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小铭,我也比你大了不少,能不能给个面子也叫我一声哥?”
  赵沐离温吐的气息刚好吹在苏铭耳朵上,虽不像墨琰哥哥那般亲热,苏铭只觉得不自在。刻意挪开了身子,看也不看赵沐离, “待会儿思谦就会来。他要是一不小心跟墨琰哥哥说漏了嘴,我可就再也来不了了。”
  不喜欢小孩子对自己的疏离,赵沐离讪讪的把手放下来,“思谦又是谁?”
  “墨琰哥哥的学生。”
  看了看时间,思谦也快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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