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和父亲相依为命。我们一家,就靠父亲打柴为生。我十二岁那一年,我父亲病了,很严重。我想给父亲请医生,却没有钱。小王爷刚好路过,就救了我爹。从那以后,我就自愿到这山寨当丫鬟。”小香絮絮叨叨地说着。
第四章(6)福晋
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环佩的叮当声传来。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傲慢而霸道。
“阿虎,把门开开。”
“是,福晋。”阿虎恭敬地把门打开。一个小巧玲珑的女人,带着一个丫鬟走进来。
“见过福晋。”小香上前去,小心谨慎地给这个女人施礼。这个女人,长得很娇弱。小巧玲珑的个头,娇美细致的五官。隆起的腹部让人担心,她随时会把孩子生下来。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就坐着没动。也许,我的傲慢和无礼惹恼了这个福晋。也许,我的美貌让她嫉妒。她走到我跟前,捏着我下巴,仔细的观看着。捏我下巴的手指,白皙而光滑。
“我还因为,这腾龙阁里住的女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原来,只是一个狐媚子!说,你是哪里来的狐狸精?仗着自己的漂亮脸蛋儿,跑到云海山庄来勾引男人?就算王爷要纳一百个妾,也不能找你这样的狐媚女人。”她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指着我骂。
“福晋,小心肚子里的小王爷。”那随行而来的丫鬟,劝说着她的主子。
“我不是狐狸精,也不会勾引男人!不是我跑到云海山庄勾引男人,是你那土匪男人把我抢上山来的。”她的嚣张和霸道,让我难以忍受。
“胡说,王爷对其他的女人,看都不会看一眼。怎么会做出强抢民女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你,是你想做他的女人。要不是你千方百计地勾引王爷,他怎么会娶你进门?”她还以为,她的男人是个宝呢?她以为,天下的女人,都希罕这个土匪呢。
“我勾引他?你不要高看了你的男人!不要说纳妾,就是正房夫人,我也不希罕。” 勾引男人,下辈子我也学不会呀!
“不希罕?不希罕还不快滚?”
“你要能让你男人放了我,我会感谢你一辈子。”我知道,那个男人是不会放了我的。也许,这个女人嫌我碍眼,会把我放了。
“你真想走?”这个女人半信半疑地问。
“当然。”我点了一下头。
“那好,我放你走。”她故意放高声音,让门外的阿虎听:“小香,我饿了。让新来的这个女人,给我做饭去。”
“福晋,小姐不熟悉厨房的路呀!”小香也放高声音。
“蠢丫头。她不熟悉,你还不熟悉啊!你带她去,记得走近路啊!”福晋给小香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走后门。
“是,福晋。”小香转身对我说:“走吧!小姐。”
“谢谢。”我感激地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带着我那仅有的包袱,跟着小香走出去。
跟在小香的后面,拐弯抹角地走着。真没想到,我还能逃出这个贼窝。真要逃出去,我到那里去呢?回家?不能回去!我是嫁出去的女儿啊!常言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容格格还会让我进门吗?去找表哥?他还会要我吗?一个被土匪抢上山的女人,他还会要吗?就算他不在乎,他的母亲呢?梅寒姿会怎么奚落我呢?
“干什么去?是不是想逃跑?”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好,是那个土匪王爷。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四章(7)逃跑
我顺着声音望去,只看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面月而立。这个人,正是那个土匪王爷艾福安。
“王、王爷。”听见王爷的声音,小香可能是受到了惊吓,连说话都结巴了。“福晋,让、让我们去厨房做、做饭。”
“去厨房?厨房在这个方向吗?”艾福安扫视了小香一眼,不再理会她。他走到我跟前,捏着我的下巴,要我直视着他的眼睛。那眼睛里,有深深地期望:“告诉我,你真的想逃跑?”
“是又怎么样?”如果眼睛能杀人,我相信我的目光一定能把艾福安杀了。这个土匪,毁了我一生的幸福。难不成,还想让我乖乖地待在这个贼窝,等着做他的女人?
“你知道逃跑的下场吗?”我看见了他眼睛里的失望,也看见了他的落寞。他那瞬间阴沉下来的脸,预示着那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逃跑的下场是什么?死?死,也比跟你这个土匪在一起强得多。”每当我想反抗的时候,我的脊梁就会不自觉的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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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要那么好死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受苦受难的人了。”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大声的咆哮着。“来人,给我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几个喽罗跑过来,把我和小香绑在树上。鞭子像雨点儿似的,落在我们俩的身上。
“艾福安,你要打,就打我自己。不要打小香,她没有错。”自己要逃跑,为什么要连累其他人?
“拐带我的女人逃跑,还没有错?打,给我打!”他的女人?说的好顺口啊!我是他的女人吗?我不是!我只是一个被他抢上山的女人。
“这辈子,我都不会成为你的女人。”血顺着伤口流出来,染红了我的衣衫。借着月光,我看见了艾福安那复杂的表情。有怜悯,有疼惜。有失望,更多的是愤怒。
“王爷,不要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萨达克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劝说着他的主子。“王爷,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停下,不要打了。”看艾福安不说话,萨达克制止了那几个喽罗。
“萨达克,把她送回腾龙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出门半步。”艾福安落下几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香,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你了。”我搀扶着小香,满心的愧疚。
“小香送你下山,已经背叛了王爷。背叛王爷,小香心里很难过。挨几下打,还好受一些儿。”小香有气无力的絮叨着。
萨达克把我们送回腾龙阁的时候,福晋已经走了。
“小姐,不要再逃跑了。再被抓住,王爷真的会要了你的命的。”小香拿着萨达克拿来的伤药,要给我上。我摇了摇头,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既然命运对我如此不公平,我也只好认了。
第四章(8)蕉窗夜雨
也许是一天没有吃饭的缘故,也许是鞭伤溃烂发烧的缘故。我感觉浑身酸软无力,整个人都昏沉沉的。坐在那把椅子上,只感觉头晕目眩。
“小姐,你不吃饭,也不搽药。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呢?要不,躺床上休息休息。”也许,我的脸色吓着了小香。
“不,我不要。”自从来到山上,我就没有在床上睡过。虽然,我还没有被这个土匪玷污和占有。但是,我被土匪抢上山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我宁愿这样坐着,也不愿意到那个土匪的床上睡!在我的心里,好像只有这样,才感觉自己清白一些儿。
“小姐,你的脸色很难看。你不要紧吧?”小香的身影,在我眼前晃动。
“小香,让我清静一会儿。你晃得我眼、、、、、、”一个‘花’字没说完,我就昏迷了过去。
蒙胧中,我一个人在荒山野岭里跑,天上下着大雨。那雨大得如瓢泼,把我淋得湿淋淋的。风一吹,冻得我直发抖。
“好冷啊!”我不由自主地瑟缩着。
“小香,再拿一床被子。”恍惚中,我看见了艾福安的面容,听见了他的声音。那声音里,透漏着焦急和担心。
我不要,我不要盖你这土匪的被子。我要逃跑,我一定要逃跑。我要离开这个贼窝,做一个自由的人。逃跑的意识,占据了我整个的心。我跑,使劲地跑。跑着,跑着,一道火墙拦住了我的去路。那火墙发出灼人的热,让我感觉,自己好像被烧着了一样。
“热,好热。”
“小香,拿条湿毛巾来。”那个土匪的声音,又响起来。
“王爷,湿毛巾。”小香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朵。接着,一条冰凉的毛巾敷在了我的额头上,感觉舒服多了。
“小姐已经搽了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来照顾小姐,王爷,您休息吧!”小香的声音,再度响起来。
“这个时候,我不能睡觉,我要守着她。”艾福安的声音很柔和,那声音温柔如呓语。我被那温柔的声音催眠了,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我被一阵雨打芭蕉的声音惊醒了。那雨滴铮铮有声、急促而铿锵。
我侧耳细听,原来是古筝的声音。蕉窗夜雨的旋律,从西花厅里流泻出来,溢满了整个腾龙阁。从这急促的琴声上看,那个弹琴的人,一定是胸潮澎湃。不用猜想,我也知道,弹琴的人,一定是那个土匪。
他为什么如此的心绪不宁呢?是因为什么呢?不会是因为我生病的缘故吧?怎么可能呢?我只是他抢来的女人而已,他犯得着因为我忧虑和担心啊?那他是因为什么呢?因为那垮台的大清?因为那王爷的虚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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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的一声,琴弦断了。那激昂澎湃的琴声,戛然而止。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一声叹息,一份凄凉的感慨。 他的这声感慨,让我也不仅落寞起来。是啊!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懂得自己、理解自己的人在哪里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章(9)擦药
脚步声,由远而近。
我急忙闭上眼睛,假装还没有醒过来。因为,我不想面对这个土匪,我怕他也恨他。怕他的暴戾,恨他的无情。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尚且如此,何况对别人呢?我真的难以置信,他就是小稥口里的那个善良的王爷。
一个冰凉而又粗壮的手,握住了我的手。他用那干裂的嘴唇,在我的手背上吻了吻。我很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不敢那样做。我怕,怕他知道我已经醒了。
伴随着一声温柔的叹息,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
“寒影,我真的很矛盾。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他把脸埋在我的手心里,我感觉自己的手心里有水样物资。难道说,这个男人在流泪?土匪不都是横行霸道、我行我素的人吗?这样的人,还有举棋不定的时候?还有犹豫不决的事情?还有泪流满面的时候?
“寒影,醒过来吧!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醒过来。哪怕,你还会逃跑,还会骂我土匪。”这是那个土匪的声音吗?真的是他的声音吗?那么的凄凉,那么的无助。
“把你抢上山,我自责了一万次,也庆幸了一万次。自责的是,我毁了你人生的幸福。庆幸的是,我找到了自己人生的幸福。”艾福安的声音里,有内疚有自责。
他找到了自己人生的幸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的幸福是我?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一定不可能。我只是他抢来的女人,怎么可能成为他人生的幸福呢?那个怀有身孕的女人,才应该是他的幸福啊!
“寒影,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一生都做我艾福安的女人。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婚礼,让你成为我艾福安的女人。”他的口气里,充满了志在必得。好像,她梅寒影就是他的奴隶,是他想要就要的女人。
做你的美梦去吧!想要让我成为你的女人,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我才不要做你这个土匪的女人呢?我才不要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呢?
“你、你想干什么?”那个男人的呼吸声,离我的脸越来越近。难道说,他要侵犯我?想到这里,我急忙睁开了眼睛。艾福安的脸,距离我只有四指远。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巴,都放大了好几倍。
“你是我的女人。你说,我能干什么?”他迅速地俯下身,在我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你的女人?你做梦去吧!我就是死,也不会做你的女人。你要敢碰我的话,我就死给你看。”我急忙捂住自己的被子,生怕他会动粗。如果他现在强暴我,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用不着那么紧张,我不会现在要你。跟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同房,对我这个有洁癖的人来说,实在不时一件愉快的事情。婚礼,会推迟几天。到洞房花烛那一天,你就会成为我真正的女人。”
“永远没有那一天,你也永远都别想碰我。”
“你身上的药,是我给你擦的。你身体的每一部分,我都不陌生。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不相信的话,你去问小稥。她是见证人,她亲眼看见我给你擦药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