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们──”楚飞扬看了看脚下躺了一地的死人。
“世风日下。”君书影慢慢走到床边坐下,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现在的男人都是对著男人就能发情的麽?”
楚飞扬闻言一窒,沈默了片刻,将药倒入碗内,递给君书影,道:“你先喝药。我去把尸体处理一下。”
扬书魅影(生子)-第四十七章
四十七章
随著时间的流逝,君书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待二人到了天一教山门前时,君书影已经神志不清地昏睡了快要一天。
楚飞扬摇了摇身前的人:“君书影,我们到了。”
君书影只把睫毛扇了两下,又不堪疲累般地闭上了眼睛。唇无血色,面色苍白。
楚飞扬无法,只得将君书影抱下马,将披风裹了严实。守门的教众端著武器,正大声喝斥著向两人冲来。楚飞扬纵身一跃,即便怀里抱著一个人,身形仍旧快如鬼魅,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踪影。余下教众吵吵嚷嚷,放信号向教内报信。
楚飞扬早对天一教的地形了如指掌。随便抓了个人逼问出青狼所在之处,便带著君书影匆匆赶去。
出乎楚飞扬所料的是,一路上并没有受到任何拦阻,他几乎是畅通无阻地到了青狼所在的偏厅。
楚飞扬抱著君书影在门外站定,稍作思量,朗声道:“久仰天一教教主威名,清风剑派楚飞扬求见。”这一声灌足内力,如雷音穿耳,掷地铿锵。
面前沈重高大的木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门内青狼斜倚著软榻,怀里抱著一个有些畏缩的白色身影,手里缠绕著那人的发丝细细把玩著。
“楚飞扬。”青狼凌厉的视线看进楚飞扬眼中,嘴角缓缓弯出一抹似笑非笑。
楚飞扬抱著君书影跨进高至半膝的门槛,将君书影放倒在厅内一侧的坐椅上。青狼饶有兴致地看著,将怀内想要挣开的人又按紧了紧。
楚飞扬看向那白纱环绕的软榻,这才看清青狼怀中的人竟然也是一个男人。他仅著一袭轻渺白袍,把头深深地低著,满头如水黑发洒到榻上地上。袍下隐约露出光裸的小腿和双脚,领口处露出的皮肤上遍布暧昧的红痕。
楚飞扬眉头微皱,向青狼道:“我知道你和君书影的交易。焚情珠我带来了,解药呢?”
青狼挑起一边眉毛:“想不到楚飞扬楚大侠,竟然会为了这种事亲自前来敝教。”他撇了一眼椅上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复又笑道:“君兄弟为何如此装扮?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见不得人麽?!”
楚飞扬上前一步,沈声道:“青狼,你也是一方霸主,一言既出。珠子在这里,解药!”
青狼看向楚飞扬手中的小小珠子,轻笑道:“怎麽,楚大侠不问我这珠子的用途?也许一颗小小的珠子就可以搅起腥风血雨……”
青狼轻笑著看向楚飞扬,手下却在摸弄著怀里躲无可躲的男人,甚至当著有人在场就把手顺著那截露出的小腿向上滑去,被那人一双苍白瘦削的手捉住,抬起头恳求地望向他。青狼笑了笑抽出手,指尖勾过那人的下巴就啃了上去。
楚飞扬眉间紧皱,开口道:“无论如何……”
青狼挑起眉毛望向他,手臂中的人把脸深深埋进青狼的胸前,身体微颤著。
“你给我解药,我给你珠子。你为非作歹,我会亲手杀了你。”
青狼听完大笑了几声,眯起眼睛不悦道:“楚飞扬,你是不是太过自大了?!别忘了你是在我的地方,只要我一声令下,任你再有通天本领,也死无葬身之地。”
楚飞扬只把焚情珠握在拳间,沈声道:“解药!”
两人对视,剑拔弩张。半晌,青狼挑眉一笑:“好吧好吧,这本就是我所想,我也没想让你的君书影去死。解药给你。”
青狼掷出一颗黑色药丸,楚飞扬伸手接过,瞟了一眼青狼。青狼笑道:“放心,解药是真的。本教主可不像君兄那麽卑劣。”
楚飞扬走到君书影面前,将披风向外拨了拨,露出君书影毫无血色的脸。楚飞扬捏住君书影的下巴,将药丸喂进,便退开一步等著。
青狼看著楚飞扬的动作,皱起眉头道:“他昏迷了?这毒不该是这样的……”话还没有说完,君书影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呕出一口暗色的血,复又人事不知。
扬书魅影(生子)-第四十八章
四十八章
楚飞扬忙上前扶住君书影软倒的身体。君书影喘息急促起来,眉头紧皱,皮肤滚烫。
青狼坐直身体,点了怀中白衣男子的|穴道,让他沈沈睡去。他收起戏谑的表情,面色凝重地来到君书影面前。楚飞扬将剑指向他,目光冰冷。
青狼抬起手,无奈道:“解药是真的。我从来也不想让他死,相信我。你得先让我看看他。”
“你最好少玩花样。”楚飞扬冷声道,收了剑直起身体。青狼蹲在君书影面前,拿起他的手腕探了探脉,又抬起君书影的脸细细端详。
“是我疏乎了。”青狼直起身,面色凝重道,“我没想到他逆天怀孕对身体的损伤如此之大。这毒入得太深了,恐怕解药起不了作用。”
楚飞扬手中的剑嗡地响了一声。青狼戒备地直起身面向楚飞扬,沈声道:“但是还有办法。那颗珠子可以救他的命。”说著又回头看了看榻上的人,“他们的命。”
洞光明亮,水气氤氲。
楚飞扬搀扶著君书影,看向山洞中央那一大片清亮的湖水,疑惑问道:“这里?”
青狼走到湖边,将手臂中的男人小心放进湖水中,头也不抬地回道:“这正是我要那焚情珠的目的。这片湖本就是疗伤圣地,只是前任教主不懂珍惜,反而用作了声色之地。但若没有那颗珠子,这片湖也只是普通的温泉而已。”
青狼看向面无表情的楚飞扬,挑眉笑道:“愿不愿意相信随便你。反正君兄也已经这样了,何不死马当成活马医呢。”
楚飞扬默不作声,将那披风拿下甩开,把君书影放进湖水里,靠在一块石上。而後拿出焚情珠,问道:“怎麽做?”
青狼道:“很简单。只要只它弄碎撒到水里就好。它本就是湖底晶砂的结晶,融进湖水里便会有效果。”
楚飞扬把珠子握在掌中,再打开时,原本晶莹剔透的宝珠已化为一片粉末摊在楚飞扬的掌心。楚飞扬用掌风将那些晶亮粉末撒向水中央,粉末刚一沾到水面,便像晕染开一样向四周铺开一层鲜亮,霎那间整片湖水都似焕然一新了一般,诺大的山洞内飘起了淡淡的清新味道。
青狼看了一眼楚飞扬,弯了弯嘴角,蹲了下来,用手指轻划过面前美丽男人的脸,满眼的陶醉和迷恋。
楚飞扬下到水里,将掌心贴到君书影後背,闭目凝神为他驱毒。
温和的湖水包围著全身,缓慢游遍全身经络的内力亦是温暖而舒适,君书影只觉体内所有病痛都慢慢缓解。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君书影呛咳了几声,吐出一口黑血。楚飞扬扶住他,绕到前面,晃了晃他的肩膀唤道:“君书影?!你觉得怎麽样?”
君书影悠悠转醒,用力地睁了睁眼睛,满洞波光晃得他无法睁眼,只能又闭上,哑声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楚飞扬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君书影本来就是神志不清随口一问,也不追究,半昏半醒地直往水里滑。
楚飞扬慌忙用手撑住他,继续将内力送入。
青狼在对岸笑道:“君兄可算是世上第一难相处的人,先前更是恨不能把你碎尸万段。楚大侠到底是用了什麽法子,居然能让他对你这麽平易亲切?”
楚飞扬只像没有听到一般,没有应声。青狼本也没指望得到什麽回答,又把视线转回面前的男人,抓起他的手十指相扣,将内力探入他的体内,温和地将从前被毁损得七零八落的经脉慢慢修复调理。
“什麽时候,你才能如那般对我呢?”青狼将那双修长苍白的手放到唇边,低声喃喃道。
君书影体内的毒很快全部清了出来,但却仍旧昏迷不醒。青狼大方地让楚飞扬带君书影住回他本来的居所。楚飞扬并不想在天一教内多作停留,却也一时无法。
如此又过了几天,君书影的情况一天天好转,却仍是昏睡时多清醒时少,看来那毒的侵害著实厉害得紧。楚飞扬也只能暂时在这里住下。
天一教比楚飞扬所想的要清静许多,也不像他上次来时那麽遍布戾气。不得不说青狼做这天一教主绝对比君书影够格得多。
青狼吩咐全教上下待他二人如上宾。楚飞扬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平和地在天一教作客,也从没想到过,他会像现在这样和天一教教主如多年的老友一般在房顶上把酒言欢。
青狼仰躺在屋顶上,手里拿著半空的酒壶慢慢地晃著,眼睛望向上方繁星遍布的夜空,嘴角挂著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楚飞扬斜眼看了看青狼,冷不防青狼抬手扔过一壶酒来,笑道:“楚兄,你和君兄还真是有些相同之处。”他撇了眼楚飞扬,“都很会给自己树敌。我可以拿燕其的命打赌,你肯定时时刻刻都在算计怎麽扳倒我的天一教。”青狼说著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楚飞扬笑了笑,拍开封泥,也仰起头灌了半壶酒。
他在不久前刚知道,燕其就是那个青狼不在时就臭著一张脸端架子,在青狼面前却像受惊的白兔一样的男人。第一次看清楚他时,楚飞扬也不得不惊叹於他的美丽。他行走江湖大半生,见过无数惊才绝豔的风流人物,论长相,却没有一个比得上这个男人精致华美。只是可惜,性格恶劣,不学无术,除了一副皮囊之外再无可取之处。不知青狼在迷恋他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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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教主还有胆子留我们?!只怕君书影复原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杀了你拿回教主之位。”
这是让楚飞扬最不解的地方。从前君书影篡位时闹得整个天一教腥风血雨不得安宁,青狼和君书影应当是势不两立的敌人才对,但如今看来青狼对君书影并没有什麽你死我活的仇恨。
“我从来也没想过把他当敌人,是他自己非要和全世界为敌。”青狼挑起眉毛笑了笑,“谁也没办法。”
楚飞扬笑了笑;不置可否。
第二天一大早,楚飞扬是被院外来来往往的嘈杂人声惊醒的。出门一看,一向安静的天一教此时却是鸡飞狗跳一般的热闹,看起来却又不像敌人来犯。
楚飞扬随手抓了个教内弟子询问情况,那人回道:“苗疆盅王来了,好像还大张旗鼓地来要人了。”
扬书魅影(生子)-第四十九章
四十九章
“司空月?!他来干什麽?”君书影闻声也从房里走了出来,皱眉疑惑道。
经过几天的调理,君书影已经好了大半,除了脸色仍有些苍白之外,并无大碍了。
但是自从清醒之後就黑著张脸再也没让楚飞扬一同去那个山洞。
其实若有楚飞扬内力相助,定可早日复原。但是他心中有愧,也不好强求。
“你认识?!”楚飞扬问道。
“是高放的朋友。”君书影面现忧色,“我们去前面看看。”
楚飞扬和君书影来到前厅时,青狼正和一个黑衣男人打得不可开交。
“青狼,枉我把你当兄弟!高放那麽好的人,你也能下得去手!他要是有什麽三长两短,都是你害的!”黑衣的男人把手里的皮鞭和身上的毒虫一股脑儿地往青狼身上招呼,一边恶狠狠地大吼著。
青狼一边见招拆招一边无奈回道:“司空月,你别那麽无理取闹好不好?我说了高放一开始就逃了,我也没有派人再去抓他。他是从你那里失踪的,和本教主有什麽关系!”
黑衣男子手下不停,甩出鞭子缠住青狼手腕,飞身扑了过去:“不要再狡辩了!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高放当初为了找人从你手下救君书影那混蛋才离开的。如今你们两个倒是一团和气,可是高放却音信全无生死未卜!”
青狼拽住鞭子,扣住司空月的肩膀,把他向外推了出去。司空月刚要卷土重来,眼光瞟到了门前刚刚赶到的君书影,瞪圆了眼睛,转了方向朝君书影扑去:“你这个混蛋!你把高放还来!”
楚飞扬闪身拦在君书影身前,抬剑挑开甩向君书影的虎虎生风的鞭子,噌一声宝剑出鞘,锋利的剑尖指向司空月的面门。
司空月停了下来,白净的脸涨得通红。他看向楚飞扬,拧眉问道:“你是谁?”
楚飞扬收了剑向他抱了抱拳:“在下楚飞扬。我想诸位可能有些误会……”
司空月冷哼一声打断他:“谁和你们有误会!君书影,都是你害了高放!”
君书影冷笑一声:“高放本来就是我的人。当初我让高放逃走,他去找了你,你却没有看好他。我没向你要人,你倒是倒打一耙。”
“你!”司空月瞪了瞪眼睛,“他都是为了救你!弄到现在生死不明。高放要是出什麽事,我绝对饶不了你!还有你!”司空月转头,用鞭子指向青狼。
青狼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道:“司空兄,你且稍安勿躁。我想高放不会有事的,他虽然不会武功,可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