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一个非常好听带有磁性的声音突然响在众人面前,打断了樱木神游的思绪,他抬头见着一个青年快步向自己走来,“等了你好久!”
“大,大哥?”樱木这下完全傻住了,因为他想不到大哥居然会在这儿出现,他为何也来中原?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
最重要的是他是自己很喜欢的也是唯一的兄长,可不知为何见着他好像有一种许久都没看见过的感觉,仿佛有多年没感到大哥的存在般,明明自己才来中原不久的啊?樱木的心里高兴之余却充满了不解。
看着愣着的樱木,那青年眼里竟然冒出一丝惊喜,猛地一把搂着樱木的头,亲亲热热地使劲儿揉着他的头发,“怎么?看见我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大哥。”
樱木不满那人的举动,这样做不是丢天才的脸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知道,可是好久没听到你这样干脆地叫我大哥了,我心中太激动了嘛!”那个青年看上去真的好兴奋的模样,一双手也更加地用力了只弄得樱木觉得很不舒服。
忽地瞟见流川微怔的目光,樱木立即红脸几欲找个地洞钻进去,急忙拼命推开他大哥,大声吼道,“你没看见这个时候不适合这些动作么?”
他的意思很明显,有那么多人在,而且人家还在服孝呢。
“那有什么?反正我最喜欢花道了。”那人微笑着,“我们兄弟俩好久没见了吧,我好想花道哦。”
“你?”樱木听得这话,脸更红了。不敢相信一向举止得体的大哥居然说出这样丢脸的话来,所以他恶狠狠地开口问道,“大哥你没事跑到这儿来干嘛?”
“怎么?”那个人耸耸肩,“听说你成亲了,我就赶来看看啊。”
樱木马上凶恶地看着洋平,让后者不自觉地退了几步。那人见状笑嘻嘻地说着,“你别乱怪人啊,不是小平他告诉我的。”
樱木随及又把目光放在了高宫他三人身上,那三个人也低下了头。
“我说花道,也不是他们告诉我的啊。”那个人看着气鼓鼓的樱木,“是你娘让人叫我来看看的,你也知道你娘她的消息灵通着呢。”
樱木一下便垂头丧气,娘是自己的克星。他见着大哥现在又保持住他的风度,心中不爽也不愿与他多讲这件事。
不过当樱木看见一旁一脸不解的流川,不知为何,他便拾了流川的手说道,“哥,这是我在杭州认识的流川狐狸,他是我,嗯,是我的好朋友。”樱木犹豫了一下,决定让流川捡个便宜,就让他作天才的朋友。
“谁是你的朋友?”流川冷冷地说着,心中因为樱木的话而不自觉地不快,自己还没承认他是自己的朋友呢,不过他却转眼看向樱木那兄长。
那个人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流川,其实他刚才就注意到流川的。因为他不得不去注意他,流川是他见着的唯一一个在自己弟弟身旁而毫不逊色的少年,而且也是自己一直好奇的对像。
实在想不到在此处竟会有着这般出众的人,月华剑么?虽没见着他的剑,不过这月华二字当真是名不虚传啊,只是这小子的目光挺迫人的。他忍不住臭樱木,“我说花道,我问你妻子呢,你怎么就介绍你的朋友呢?你不对哦。”
樱木刚刚定下的心神又因这话而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自然地就向大哥介绍流川,而且潜意识中很想让大哥第一个知道流川的存在,自然得让自己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这个也太不正常了吧,樱木呆呆地想着,而流川从他手中挣脱出来,瞪了他一眼让樱木更是不好意思,忙拉过彩也对一旁的流川说道,“他是我大哥三井寿。”
三井寿?流川冷冷地打量这个对樱木异常亲近的三井。这个人刚才初见之时对着众人也然是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可是他后来的举动就有些惊惊咤咤了,都二十来岁了吧?怎么还这副模样?
不过他好像在拼命掩饰什么似的。因为他所散发的气已说明了一切,那股气并不像他的微笑那样亲切,甚至于有些危险。
那是一种隐在于他戏谑间的危险。
流川敏锐地感受到这一点,这个三井不像仙道飞扬洒脱,不似藤真的雍容大度,也不同于宫城的机灵敏捷,当然就更不如樱木那般坦率简单。
他的气是一种近乎沧桑的优雅。
很奇怪的,流川能明白三井那年青面容下的沧桑,他似乎像是经历过许多事般,看着别人眼光也是带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戒备与忧虑。
这是一种本能的感应,流川了解到了那忧虑是为樱木而存在的。不过它们在三井的玩笑与举止下轻易地就瞒过了所有的人,可能也包括其他更多的人吧。
但是他却骗不过流川,因为他太清楚了——只是其间牵涉到了樱木,流川就会敏感得不像是平日里迷迷糊糊的他。
不过流川并不讨厌这个三井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因为那三井看樱木的眼神就与姐姐看自己的好像,虽然他一直在用一些让樱木不安的话来刺激他,可他的心里其实是很关心樱木的吧。
彩没有流川想的那么多,在这一点上,她没有流川发现得多。不过她也对这个三井有好感,因为他是樱木的兄长,没来由就有一股亲切感。
再则这个三井寿真的很英俊啊,有一头很少见的微蓝的头发,与樱木的红发一样有着美丽的光芒。
虽然彩心中早有宫城,不过人总是会对长得好看的东西有好感的。所以她也就请三井到家中做客了,看着他兄弟二人这般的要好,彩也不由想到了流川。
父母如今都不在了,自己就更是要加倍地关心弟弟了,她心里想着,不由有些伤感。为了不要再这样下去她就叫下人们去准备客房去了,只是彩心中也对三井与樱木这对兄弟不同姓而感到不解,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她也不好细问。
三井含笑接受流川的审视,心中却有些惊。这个小子,自己没把他看透,他却像是要将自己看穿似的,那眼神好厉害啊。
难怪小平他要催自己来了,如果在其它地方遇着了流川这般的人物,定要与他好好耗耗玩玩。只不过三井想是想得狠,却也受不了被流川这样的目光盯着,心中有些发热。
唉,都怪自己这个老毛病治的。三井自责着,把目光移向一旁垂着脸连正眼也不向自己看一下的洋平,脸上突然浮现几丝笑容。这次,是真真正正的笑容,就在他经过洋平身边时,他突地低头就着洋平的耳轻轻丢下一句,“这次,可是你主动找上我的哟!”
洋平努力不让自己去看这个男人,但三井热热的气息从他的唇边吐出来,轻快地吹过自己耳际,让自己不得不看见了他脸上那诡异得让自己不平的笑容。
如不是碍着他的身分,洋平才不会怕他,可为何这人竟是樱木的大哥呢?他有些后悔叫三井来,总觉得自己是自找麻烦。
晚间用餐的时候,樱木才告诉流川姐弟俩,他与三井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自三井的母亲病故后,樱木的父亲才娶了樱木的母亲为妻。而三井为了思念亡母而依了他娘的姓氏。彩是相信了。
不过流川却知道这是神武人的习俗,想到樱木的身分流川也有些犯愁,因为他心中很清楚——这一次樱木是真的要走了。就连姐姐也没有理由与借口让他留下了。流川忽然觉得心中空空的,有种很奇特的感情在左右着他的神智,看着找上门来的三井,这种感情就更强烈了。
“花道,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吧?”三井喝着饭后小丫头送上来的香茗,不紧不慢悠悠闲闲地开口说道,“我刚才也听洋平他说了一下这件事,现在你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了吧?”
“我……”樱木愣住了,无从反驳三井的话。
他知道大哥会来可能是因为娘她生气了,他下意识地看着身旁沉着脸不发一语的流川,心中繁闷就更不知道如何回三井这句话了。
三井见得樱木的眼神,眼里闪过一丝锋芒,“莫非,花道在这儿还有什么事未办么?你可知道你娘在等你回去呢。”
樱木久久收不到流川的视线,只好把他的眼光投在三井身上,胡乱地点了点头,心更是没来由地飘浮了起来。
“我们麻烦花道已经好久了。”彩觉得这气氛有些诡异,但又不得原因,便接口说着,“真的是很感谢花道这些日子的相助。如今一切都妥当了,既然三井公子想带走花道,我们也不能再强留他了啊。”话虽如此,彩觉得与樱木分别还是挺伤心的,脑中掠过那么些捉弄樱木的日子,心中更是难过。
“我倒是要感谢流川小姐你让我这弟弟在你家白吃白住的。”三井哪有看不出彩子的难过,“说不定他还拿了不少呢,再不带他回去,连我都不好意思了。”
彩闻言轻笑一声,稍减伤感,转眼见着樱木坐在那儿发愣,便想对他说说话儿,却不想樱木猛然抬头,“我想再在这儿留三日,成么?”
他很明白彩说的话是为了不让自己听着大哥的话为难,因为他也不想这么快就走的。不过自己终究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因为自己有太多的责任,在神武那儿。
可是这个任性的要求就是冲口而出了,让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在那之前一直吵嚷着要走的就是樱木了,而且依他的个性怎么可能说出这种对他来说是丢脸的话来?三井想再开口,但见着樱木眼中的执着也只有咽下了相劝的念头。反正只有三天而已。
流川更是对樱木的话而不解,不过他不想表示自己的意见,淡淡地说了句‘失陪’就离席了。而樱木更是没来由地生起气来,三井自是看见的,眼里闪过一抹惊异,微笑着看着流川的背影,再看向身后的洋平,眼里带着些询问。
洋平还是保持住他的深沉,不看三井一眼。
就这样,沉闷的一顿饭便完了。让三井觉得自己是个不速之客,有些惹人嫌。这么个感觉可是第一次吧,三井又笑了笑,决定找洋平去会会那个流川,说不定那个人能让这三天日子变得有趣一点。
所以那天晚上,三井便去找洋平了,借口为着了解樱木在这儿的情况,硬是拉着他来到流川家最偏远的院子,有些好笑地欣赏着洋平脸上的表情。
“有多久我们没见着面了?”三井将嘴凑近洋平耳边小声说道,“你好像憔悴了不少,怎么?让花道气的?”
“大…大公子,你……”
“好歹我们也有同门之谊啊,你叫我大…大公子的也太见外了吧。”三井有些得意地看着洋平眼中的无可奈何,还不够,在洋平眼中的不应该就是这些的。
还有一种让自己一生中最爱看的那种东西,虽说他做了花道的侍从后那种东西就极少在他眼里出现了。
“我只是比你先入门,学了些医道而已嘛,你也用不着这般地疏远我啊。真是的,一点儿也不像是你了,干脆我去向花道说,让你跟着我吧。”
“大公子请你不要再说笑了。”洋平心中有些想揍人,从小就与这个人斗到大,可谁想他竟是瞒着自己身分拜师学艺。
早知道就该在不知道他的身分前在那年下泻药那次多放些,拉死了也少一个祸害!省得现在他也算是自己半个主子,处处给自己穿小鞋,好烦啊。
想到这儿,洋平心中一惊,每次对着三井自己都有些反常,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是绝不能有的,因为家中长年的教育就是这样的。可是自己却始终不能用对樱木的忠诚与爱护去对待三井,如果不是因为三井是樱木的哥哥,洋平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想些个什么办法去收拾他。
“你的眼神好可怕,该不会是在想如何对付我吧?”三井看着洋平嘴角不自觉浮现的那抹诡笑与眼中的悠然,心里暗自好笑,就是要见着他此时的这种目光。
洋平收敛心神,“大公子,你说是要和我说说花道的事。”
“我知道,可……”三井正说着,突地脸一变,拉着洋平伏到那院中石亭的小柱后。洋平知道三井的武艺是高过自己许多的,看来他是发现了什么,也就一声不吭地由三井拉着了。
果然,一会后,流川便慢慢地走过来了,他走得极慢,脚步也没有平日轻快。这一点就连洋平也听出来了。但见他缓缓来到院中那小花坛中,默默地用手抚过那里面的花朵,轻轻地蹭在它们的嫩瓣,使得那些花与他在月下更显得有些孤寂。
“看来他的心很乱嘛。”三井小声在洋平耳边说道,“传闻他的武功很高强啊,怎么连我们在这儿他也不知道?”
“你离我远一点。”洋平瞪了三井一眼,因为这人就在自己耳边颈项那儿说着话儿,弄得自己不舒服。
“没办法啊,你要让他发现我们吗?”三井不怀好意地搂着洋平的腰,这个时候不占便宜那要什么时候占?
“为什么我们要躲着他?”洋平发觉三井的举动,忍不住挑了一下眉,“你这个样子就不后悔?”
“你当我傻的?”三井笑道吹了一口气在洋平脸上,“静声,你看,又有人来了。”他表面虽不在乎可心中却暗自防备,因为洋平说这话的表情好像当年一同学艺的他,让三井不得不小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