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们不要说出去,您们和文玲商量好,在十天后,让她突然失踪,不过那是假的,按我刚才说的做,保证没有问题。在我队里,我说了算。再说,场里到现在只有我和朱大贵两人知道这事,包括今天没有人知道我到这里来。为了两个孩子,也为了将来,我看只有这样帮他们。”队长很恳切地说。
“这我得等她爸妈回来再商量,还要文玲同意,这文玲的心思我知道,这么多年一直惦记着那个什么老师,我看得出来,这孩子经常拿他的照片出来看,我们都说这孩子已经判了刑,早就不在人世,可她不信,和我吵和我闹,我就这么个孙女,由着她,又说没死。说有一天他会来接他的,真是苦人天照啊,真的有人来。”老奶奶又哭又笑。
“我还告诉您老奶奶,国家政策要变啦,说不定文玲和那朱大贵会平反的,会恢复原职的。真的,有那么一天的。”
“哎哟,李同志你越说我心里越亮堂,看来我李家要穿头啦!”
“老奶奶,快啦,所以我们要先采取方式保护他们,他们其实是国家的宝贝啊。我们需要老师。”
“是这个理,你等等,我到菜地找文玲,你们见见面。”老奶奶起身要去叫文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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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瘦瘦的女孩,提着一篮菜站在门口,长长的辫子,乌黑乌黑的,搭在两肩上,一件小翠花衬衣刚好衬托她苗条的身材,蓝布裤子,一双滚口的黑布鞋,上面有点泥。她站在门口,望着屋里陌生的人。
“奶,他是谁?”应该是文玲,队长回想朱大贵给他看的照片,很像,就是有点苍老,憔悴,没有照片阳光,亮丽。
“来,玲子,好人来找你,快,进来,叫你李叔。”奶奶接过文玲手里的菜篮。
文玲很腼腆地叫道:“李叔好!”
“好,你是李文玲,我是受朱大贵的委托来找你的。”
“朱大贵,他还活着,在哪里?”李文玲很急迫地问。
“他,现在很好,本来应该他来的,只是他的身份现在不能出果园。哦,我介绍一下,我是国营宋埠果园场二队队长,朱大贵下放在我那生产队里劳动,差不多有十年啦,他好好的,他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很想你,他想找到你,就托我帮他来找你。”队长将他和朱大贵的计划从前到后对李文玲讲了一遍。
可怜的女孩,一直站在队长面前流泪,奶奶也跟着哭了起来。
奶奶怕外人看到,就将大门虚掩着。
队长见李文玲很伤心,就坐在一旁抽烟。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忧伤,队长能够理解此时她们的心情,好好的前程就这样给断送,这是什么年月呀。
“李叔,谢谢您。”文玲扑通跪在队长面前,给队长磕头。队长一见丢掉烟头,一把拉起文玲,很激动地说:“我就叫你文玲吧,我刚才和你奶奶说过,这事一定要保密,你照我们计划办就可以,一定要装得像,这是唯一的机会,我等下出了你家们,你就不认识我,心里记住就可以。我还告诉你,我听我们领导讲,国家的政策要变啦,你们会恢复原职,还可以当老师。我和朱大贵是好朋友,是暗地的好朋友,我保护他差不多有十年,他人不错,受了不少苦,就是忘不了你。你们大风大浪都过来啦,目前的困难肯定能克服。我听你奶奶说你也没找人家,事先我也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定了这一切,你不见怪吧?”
“不,李叔。我真的很感激您,我不知用什么话语来表达我的心意,我感到很意外,也很高兴,将来我和朱大贵一定好好报答你。我都听您的安排。来,喝茶。”
“李同志,别人说我孙女有问题,你瞧,好好的,我知道她的心思,她聪明得很。”
“是,是。文玲,那就这样说好,十天后我们再见面,千万不能说出去,一定照计划办,如果十天后有变故,我没有见到你,你想办法到建国去找我弟,叫我弟通知我,你将情况告诉他,你尽量不要出面。到时,我们再来想办法。记住,保密。地址我写给你。”队长从衬衣口袋里取出钢笔,打开黑皮包从里面拿出果园场信纸,又将信纸上有字的撕掉,在上面写下自己弟弟家的地址和场里的地址。
李文玲的心情格外高兴,将纸条紧紧抱在怀里。
队长再三嘱咐她,要注意保密。就匆匆和她们告别,队长没有让他们送自己,为了不出意外,队长还嘱咐她们如是有人看到他,问是谁,就说是问路找口水喝的,不知什么地方的人。
出了李华村,队长心情轻松许多。
队长从白果直接坐车到宋埠,是最后一班车,在路上颠簸了将近两个多小时,到宋埠已经天黑了,估计晚上七点多。
队长肚子饿得很,就在小饭馆里吃了碗面。又买了点卤菜和几个馒头,是带给狗日的朱大贵。又摸着黑往队里赶。
第四章 朱大贵的故事(7)
回来的路上,到处一片漆黑,还好有月亮散发着清冷的月光,但队长还是摔倒几次,漆盖也擦破皮。翻过黄家楼村前的山岗,远远看到队里星星点点的灯光,队长累得一身汗,衣服全部湿透,紧贴着皮肤,非常难受,队长干脆将衬衣脱掉,赤裸着上身,往山岗下走。
夜很静,没有一丝风。队长打算先到朱大贵那里去,他就抄小路走,这条小路走的人少,杂草丛生,蒿子有一人高,人走在里面很难发现,只能偶尔看到头在草丛中晃动。走着走着,队长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就停止脚步,站在原地侧耳静听,声音离自己很近,好像没有发现自己。队长有点胆战心惊,就悄悄地蹲下身子,静观其变。他隐隐约约听见是一男一女在说话,队长听到男的在说:“我给你带来很多吃的,你快脱裤子……。”
女的声音很小,模模糊糊好像说:“这么少,你不是说带五斤米来,这只有二、三斤,手拿开,你把我奶子捏痛啦,急什么?今天只许搞三下,慢点,猴急猴急。”
“我过几天,再带米来,我那次哄你,屁股翘高点,对就这样,好,进去了,这么多水,还不要我搞,呀,好舒服,你动啊……。”
“记得,下次如果没带五斤,对是七斤,就别碰我。”女人的声音有些气喘。不远处有一棵树摇晃得很厉害,队长猜想应该是女的趴着树做事,他妈的,老子怎么偏偏遇上人偷情,队长还是不敢起身,也不敢动,搅了别人的好事,说不定会惹来一顿打,这还没有到果园场,自己也算不了什么,还是避避。队长知道附近的农村对果园人总是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眼红果园场有吃的,而且一年四季都不愁。他们的口粮总是不够,田少地多,地多半是山地,种什么收成又少,而果园场是吃供应粮,有保障。这就导致有些附近的村民想方设法和果园人拉关系,攀亲戚,有的甚至嫁给果园人,有的没有办法就和果园人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解决温饱问题。她们也根本不考虑什么后果,哪怕知道下放的人迟早要走的结果,还一味和他们保持关系。今晚的男女估计男的是果园场的,女的应该是附近农村的。队长蹲在草里,很难受,蒿子搞在身上,非常痒,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在赤裸的背上爬,抓也不是,动也不是,急得队长大滴大滴的汗直流。
不远的树还在摇晃,还不时传来女人“啊,啊……”的呻吟声,男的声音像是在砍柴时发出的声音一样,不停的“嘿嘿”的叫。队长越听心里越烦,浑身不自在,下身的阳物硬得像棒槌。队长干脆将两耳用手指塞住,听不到心不烦。
树不再摇晃,队长伸伸脖子,看了看,两个人影还在。听见女的说:“嗨,我还不知道你是哪里的?”看样子女的在穿裤子,一下子弯腰,一下子伸腰。
“我,是福田河的。”男的似乎还在女的身上摸索着。
“哦,那好远啊。”女的又弯腰提起一个东西,准备走。
“你要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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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让人看见了,找死啊。”女的过来抱了抱男的。
“什么时候还可以来这里?”
“你只要有米,有吃的,哪天都可以。你一到这里,我站在村里就可以看到。没米没吃的,不准你白吃我的奶子。快走吧,很晚,你还有好远的路呢?”女的已经跳到小路下面的地里,然后沿着堤埂快步走开。
男的在原地站着,看着远去的女人,又四周看了看,朝三队的方向走去。
队长看两人都走远,这才站了起来,用手锤了锤腰,又用衬衣在背上擦了擦。小声地骂道:“他妈的X,你们快活,老子受罪,狗日的乱搞,哪一天搞穿你。”
在草地里呆了三十多分钟,队长加快步伐朝朱大贵的菜地走去。
队里只有自己家里的灯还亮着,队长知道是自己老婆在等他回家。这女人就有这个习惯,无论你到哪里去,只要说要回来,再晚她都要等。
朱大贵的屋里漆黑一团,不知这狗日的睡了没有?队长悄悄地走到屋前,四周看看,这狗日的门也没关,肯定没睡,没听见鼾声。队长又四周看看,一个人影朝自己走来。
“队长,您回来啦,我等您一大晚上。”朱大贵穿着一条短裤不知从哪里跑出来。
“你狗日的,吓死人啊,老子今晚吓了两次。都是你这狗日害的。”
“还有谁敢吓您,我去找他。”朱大贵挺会逞英雄的。
“找个卵子,是个打野鸡的。给有吃的。”队长将买回来的卤菜和馒头递给朱大贵。
“野鸡,好吃。今天怎么样,找到李文玲没有?”朱大贵很急。
“你猜,快拿点水来。老子渴死了。”
“水,好。您等着。”转身朱大贵跑到地里摘了几根黄瓜给队长解渴。
“狗日的,找到啦,你的运气好,一问就问到,而且问的是李文玲的奶奶,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去过。”
“那,她还好吧?”朱大贵用帽子给队长扇风。
“李文玲,好着呢,这孩子也吃了不少苦,全都是你,大贵啊,李文玲是不错的女人,这是你命中的福啊,她家境很平寒,她奶奶始终在她的左右,他们家就这一个孩子。”
“那她有没有找人?”
“哪里找,她一直在等你去接她,搞得村里人说她疯疯癫癫,有病,哪个敢娶她。”
“那好,那好。”朱大贵高兴得从地上蹦了起来。
“小点声,狗日的,看你美的。”
“大贵,我将我们的计划全告诉她家,他们都同意,按照原计划约定十天后,李文玲就会出现在我们二队里,我们也要按照事前说好的办,这可不能出差错。你一定要装得像,不能有破绽,一有闪失,这可是欺骗组织的罪啊,大的很,听见没有?”
“队长,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我朱大贵将来有出息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报。”
“好啦,好啦,你记住就好。天不早了,你大嫂还在家里等着我呢。”队长起身走了。
“队长,慢走。”朱大贵吃起卤肉和馒头,吃得很香,很开心。
这一夜,是朱大贵到果园场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晚。新的生活在向他招手,自己心爱的女人要回到自己怀抱,是队长给他带来幸福,带来未来,使朱大贵重新对生活更加充满信心,充满期盼。
夜,出奇的静。
只有天上的月亮知道朱大贵的心。
第四章 朱大贵的故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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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天比一天热,苹果和梨子一天比一天成熟。生产队一天比一天忙,队里的大部分工人都安排到果园里照看果子,生产队里变得较冷清,只有在吃饭时,才有热闹的场面,晚上更为安静。每一家只有女人和小孩在家,由于天气热,屋里根本不能睡觉,每家就在门口搁一张床,挂上蚊帐,大人小孩在一张床上乘凉和睡觉。孩子们洗完澡后,就不准再下地玩耍,只有躺在床上数星星,听大人们讲千奇百怪的故事,听着听着就慢慢睡着啦,队里似乎骤然间变得安静,偶尔会听到扇子拍打蚊子的声音。孩子们睡到下半夜,大人都会将孩子们抱到屋里的床上睡,下半夜露水大,孩子太小,不能露得太久,会伤身体。大人们就不一样,除了要在屋里做活动筋骨的事以外,多半都会在露天里睡到天亮,甚至太阳照屁股。
朱大贵自队长回来以后,每一天都很兴奋,天一黑,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短裤,在队里的女人堆里瞎转,搞得女人们一个个像防贼一样,个个人心慌慌,打一下瞌睡,猛地惊醒看看朱大贵在不在附近,不在,又继续睡。朱大贵虽爱在女人堆里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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