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简举杯:“为千里传媒有个好价钱干杯!”
风满楼举杯相迎,发现陈简眼睛里泪花闪闪,他诧异道:“Wow,看来你对公司的感情比我要深,别急,只是一个可能性。”
陈简摇了摇头,也没有解释什么,慢慢地品味嘴里的红葡萄酒。
过了一会儿,她眼泪掉下来了。风满楼完美时机地献上纸巾一张。
陈简抹了抹眼泪:“我不是对过去有感情,我只是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有点茫然。”
风满楼笑了:“茫然是正常的,如果你不茫然,那你就跟我一样了。”
大概是酒喝多了,陈简说话也比较实在了:“风满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介绍春春给你吗?”
风满楼:“……放心,红包少不了你的。”
陈简苦笑着摇头:“是因为我想让你开心,让你幸福,让你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这些是我不能给你的,我可以帮你打理好公司,可是不能帮你做这些,你明白了吗?”
风满楼直勾勾地看着手里的酒杯,他不能承受她的目光。
陈简:“嗯,正好,这一切都要过去了,成为过去,你有了春春,卖掉公司,可以去双宿双飞,我们……也不再会经常见面了……”
风满楼默然地再跟她碰酒杯,温柔地说:“爱情有很多意外,事业也有很多意外,没有命中注定的事情,别想太多了。在我眼里,朋友一生一起走的,夫妻那很可能有轮回,七年之痒,也许七年就一个轮回,谁知道呢!”
陈简忽然严肃起来,道:“在介绍春春给你之前,我跟她谈过几次话,她是个好女孩,她追求的是一个幸福的小小的世界,没有我最讨厌的一般美女的缺点——虚荣。我非常喜欢这个小妹妹,你说什么七年之痒?要是你对不起她,我也有责任,说实话吧,你对婚姻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你把爱情看作是什么东西?如果你不能从一而终,你就没有资格娶春春这样的好女孩。”
风满楼轻轻一笑:“才喝了两口酒就说这么多,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啊?”
陈简:“哼!别打岔,回答我呀!”
风满楼:“说实话了啊……我,其实我,是个共产主义者。”
陈简差点想把饭菜喷在他脸上,狠狠道:“去你的!我还是法西斯主义者呢!你这家伙,时不时讽刺一下党和政府,我见过的人里面就属你最反动了,还共产主义者呢!”
风满楼脸无愧色,道:“你为什么不信?”
陈简:“你自己都不信吧?”
风满楼无奈地耸耸肩:“好吧,不信算了。既然我的话你不信,我说什么你也不信了。”
看到风满楼乱言乱语,就是不肯保证给老婆幸福,便发最后通牒:“嗯,我明白了,看样子你是个靠不住的男人,我回头就跟春春说清楚,叫她千万别上你的当。”
风满楼继续瞎扯:“宁拆十座神仙庙,不拆一对儿比翼鸟,我们这儿还没成好事呢,你就来拆抬了,太不够意思了。”
陈简叹了口气,道:“哦,我忽然总结出来,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对人发过誓,写过保证书啊,是你没胆儿呢,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担责任呢?”
风满楼看看四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轻声说:“非常感激你给我当红娘,那我就破一次例,讲一次真心话吧。我从来不相信发誓,所以我在真正的朋友面前从不发誓。我可以一句话就让你得到所谓的保证,但是没有那个必要。一个人的人品不是拿互联网上流行的人品计算器算出来的,而是从他以前所做的事情推断出来的。我可没说我人品一定好啊!其实我眼里根本就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利益。利益千变万化,我只能保证我不会贪心到要让自己的朋友伤心难过,因为朋友也是一种财富,也是一种利益,嘿嘿,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陈简:“那你更不会让老婆难过吧?”
风满楼:“哈哈!她不让我难过,我就不会让她难过,不用说的嘛!”
陈简又八卦起来:“那我问你,如果春春老了,让你看着不顺眼了,难过了,你会不会去另外找年轻漂亮的女人,让她难过?”
女人八婆起来真是没完没了,风满楼皱起了眉头来,反问道:“水至清则无鱼,Jane,保重啊!”
陈简挥了挥手,自嘲:“好好,不问了,问了也白问,不用问也知道答案,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靠得住,猪都会上树!”
今天她说了这么多刺激人的话,真不像她以前的样子,不过一转念,也是,人总有异常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她把自己的白马王子介绍给了另一个公主,所以她才会这么失态吧,这么一想,风满楼又可怜起她来。
一顿心情复杂的晚宴,吃得真是漫长,吃完之后还有更漫长的——两个人还要在晚风与华灯之中散步,好不容易孤男寡女出来吃顿饭,陈简可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徐家汇,漕溪北路,这是一段繁华而嘈杂的路。
有人喜欢清静,有人喜欢热闹。唐朝有一个皇帝,是武则天的儿子,因为他老妈的关系,皇帝之路走得异常曲折,不平常的经历使他非常怕冷清,所以他当了皇帝之后就让大臣、宫女、宦官在皇宫里扮演集市的小商小贩,顾客,行人,搞得热闹非凡。
风满楼本质上是喜欢清静的人,但是偶尔的热闹却让他满心欢喜,觉得扎堆有时也蛮让人觉得慰藉的,而且他也时常在一个人的时候瞎想,觉得当时要是伸过来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掌,和他的手相握,那种温情,幸福的感觉难以言喻。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简乘着夜色和拥挤挽住了风满楼的臂弯,风满楼扭头讶然看她一眼,轻轻的笑了。
有时候无言比千言更能表达心思,这样一对儿绝不会成为情侣的异性老朋友,就这么像情侣一样,从冷清的街道走到了热闹的街道,又从热闹走到了冷清。
美女,目标在正前方10米。
风满楼目不转睛地看着美女,触怒了身边的假情侣,演戏也要演得有点职业道德,居然这么盯着别的美女看,陈简使劲儿掐了一下风满楼。
风满楼“哎哟”了一声,说:“我的天,看这两个摆地摊儿的美女……其中一个居然是我表妹!”
陈简一惊,放开了他的手,再朝那两个美女看去。
风满楼跟燕咏春去南宁的当儿,唐妃跑来找燕咏春,希望探探她的口风,看看能不能劝她回心转意,和唐妃的花痴哥哥重归于好,结果只有谢文君在家独守闺房。健谈的唐妃便跟谢文君聊了起来,得知谢文君对现在的工作经常加班非常不满,便花言巧语拉她入伙儿练摊。练摊在谢文君眼里不是正经活儿,不过看到唐妃说可以月赚上万,便来跟她一起瞧个究竟,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第32章 江湖风波恶
“呵呵,宝贝还真不少啊!”风满楼走近称赞,看着那些玉、翡翠、珠子……可谓琳琅满目。
谢文君定睛一看,居然是表哥,还没来得及跟风满楼打招呼,唐妃一眼便觉得风满楼是个可能的买主,立即过来接待,笑眯眯道:“哎,这些都是我们精选的宝贝,帅哥挑几件回去放在书桌上欣赏吧,我一看就觉得你像高材生,这些宝贝非常适合你哟!”
风满楼抬头看唐妃,她穿着浅灰色的短裙低胸装,身上挂满了各种装饰品,左手两串腕珠,右手两只手镯,左手无名指上“金戒指”,右手中指上“铂金指环”,翡翠的腰带,玛瑙的项链,银闪闪的耳钉,头发染得深红,深红的妖艳秀发上面系着五彩的珠花……如此盛装,本来应该让喜爱简约的风满楼想去撞墙了,不过因为她的衣裙是灰色的,还算勉强能中和满身的珠光宝气。在这珠光宝气之中,她出奇的不施粉黛,皮肤完美无暇,脸蛋精致粉嫩,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黑漆漆,却似美丽的夜明珠。
只有十几岁的少女才有夜明珠般迷人的眼睛啊!风满楼的艺术细胞忽然全部激活,瞪大了眼睛,似乎要把眼前的光艳少女复制一份在脑海中,再美化成一幅无与伦比的画卷。
有一种东西,可以让人忘记了生死,忘记了灾祸,忘记了前后左右,那就是美。
唐妃跑江湖多时,也没见过像风满楼这样花痴的,有点尴尬,娇声道:“咳!高材生,你喜欢哪种宝贝啊?
陈简暗哼了一声,谢文君也用不怀好意的眼光看着表哥,一时间不好意思认亲。
“呃……”呃了半天,风满楼出言化解尴尬:“你这副打扮把本高材生雷到了,哈哈!嗯,我喜欢……玉啊,对,玉,冰清玉洁嘛,是最美的东西!”
一般男女同行,买这种小饰品的决定权都在女性手中,唐妃可不敢得罪陈简,她用目光把两人都笼罩着,盈盈而笑:“黄金有价,玉无价,帅哥果然很识货哦,这位是你女朋友吧,一起挑一个吧,哦,这边还有情侣佩!”
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别人摆摊卖小饰品,但是这位小姑娘的摊儿就很特别。她把每一件小饰品都用精美的盒子盛着,整整齐齐地陈列在一尘不染的锦锻上,在这熙熙攘攘的人堆里,她的小摊在她的精心布置之下,就像一块羊脂白玉那样皎洁明净,让顾客心里升起异样的购买欲望。
伶牙俐齿的唐妃给风满楼介绍每一款他拿起来看的宝贝,就像每一件商品都有一个自己的独特故事那样,讲得细致精彩,她的介绍会让顾客们觉得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总有疲劳,好歹也要买一件便宜货回家啊。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显然,摆摊的伙计们在这一点上比较容易取得一致意见——城管来了。
小贩们闻风而动,唐妃立即竖起了小耳朵,还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看,像一只面临危险的小兔子。谢文君更是紧张,看着唐妃,嘴巴管不住地说:“城管,怎么办?”
过了几秒钟,唐妃从同党的言行判断,城管可是真的来了!她当即立断——扯呼!
唐妃伙同谢文君,手忙脚乱地收拾宝贝,风满楼手里还捏着一块翡翠玉白菜毛衣链,呆在那里,谢文君朝他喊:“表哥快帮忙啊,哎呀糟了,来不及了!”
一听到风满楼是谢文君表哥,唐妃迟疑了零点零一秒钟,立即对他说:“快帮忙,小心别碰坏了!”
风满楼得到指示,又让陈简来帮忙,四人七手八脚地将小盒子们关闭,用包袱一裹,逃之夭夭。那张小桌子的搬运任务自然要落到这四人中最力拔山兮的风满楼肩上。
经过一阵疯跑,四人气喘吁吁地拐进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巷子里,风满楼虽然是男人,可是缺乏运动,因为负重最大,最吁吁,很好很丢脸。
唐妃不愧是江湖老手,沉着机智,身体也很棒,最先恢复过来,拍了拍胸口(因为她是低胸装,这个动作非常勾魂)说:“谢谢你们了,哎,真倒霉,我出山之前经过半个月的商圈和城管考察,没想到还是撞上了,幸好没带多,也没有易碎品,万幸!”
风满楼喘着气说:“哦……碰上……半个月一遇的天灾了!”
唐妃笑一下,好奇地看着这个喘得快断气还能开玩笑的伙计。
谢文君也恢复过来,心有余悸:“哎,我怎么刚出来第二天就会碰到这种事呢!看样子跑江湖还是不靠谱啊!”
唐妃忙给同伴打气:“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再凶险一百倍的事情我碰到的多得去了。你不能遇到困难就打退堂鼓啊!无论你做哪一行都是一样的,都有困难。我们现在是原始积累阶段,等我们有了资本,可以做很多体面的生意,但是现在,得挺过去,放心吧,有我呢!”
年纪比谢文君小上好几岁的唐妃,像大姐大一样拍了拍谢文君的小肩膀,一副成竹在胸的气势。
四人互相简单介绍了一下:风满楼是谢文君的表哥,陈简是风满楼的同事,唐妃是谢文君最近认识的,比较谈得来的闺密。
唐妃笑眯眯地对风满楼说:“你是文君的表哥啊,太可惜了,我看到你色迷迷的样子,正准备狠狠地宰你一顿呢!”
风满楼尴尬的有点脸红,不时不知所措,这个江湖美女真是辣。
谢文君偷笑。
陈简却正色道:“小妹妹你误会了,楼主是画家,他觉得你装扮很奇特,脑子里正想着怎么把你画下来呢!”
风满楼感激地看了陈简一眼,然后大笑掩盖尴尬:“哈哈,知我者,陈简也!小妹妹这样的装束融合性感、时尚、珠光宝气和青春活力、江湖秉性为一身,真是叹为观止,你这么会做生意,生意一定很好吧?”
唐妃:“一般般,刚出来没几天呢,今天更是出师不利。哦,我得回去观察观察,先找个地方把这些宝贝放一下。”她开始东张西望。
四人皆惟唐妃马首是瞻。
过了一会儿,唐妃对谢文君说:“要不你们先在这儿找个地方坐坐?我回去刚才那儿瞧瞧。”
风满楼又是陈简的领导,又是谢文君的长辈,他把话接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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