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德鲁伊议会怀恨在心的黑暗议会的人会不会横生枝节。甚至于对教廷都不能不防着一手,因为孙棣桂当年可是在教廷直属神学院几乎毕业成为冒牌神父的人。当初还被教廷的宗教裁判所通缉了好久,直到现在,这个通缉应该还是有效的吧。天知道那些脑子里除了圣光别无他物的宗教裁判所执事们会不会忽然神经搭错。
护法者们不用管在霍普顿宫后的马场里搭建起来的奇怪的祭坛,也不在乎这些天随着各种珍稀材料运入而开始在城堡附近活动着的人。来自世界各地的护法者很惬意地聚集在一起,听从他们中间职位最高的人的指派,分成4个方向的巡逻队和中心的预备队。以极为个性的方式开始布置起防御来。左林亲自负责南方的防御,因为这一侧的远处似乎有些阴影在活动着。“虎”保莱塔负责西面的防御,“豹”穆雷负责北方的防御,由于城堡的东面就是福斯湾,这一侧的防御将由议长伯纳德花了将近20年时间培养出来的“鹰”贾尔尼指挥。这是贾尔尼从5岁开始接受德鲁伊训练至今最重要的任务,也是他第一次直接隶属于他今后的长官左林进行行动。位于中心位置进行策应的,则是德鲁伊议会总部的防务长官“枭”维希尼克。每个人属下,各有5名德鲁伊和15名侍从。这一次在霍普顿宫设置的这种防御的规模,不要说是二战之后,哪怕追述到中世纪都算是极为奢侈的了。当然,在中世纪的时候,那时候的德鲁伊的平均实力会比现在的高那么一些。但先进的通信和观测器材,多年积累下来的安全保障纪律体系足以弥补中间的差距。在这些布防的德鲁伊和侍从里,毕竟有因苏拉这样的培训美军特种兵的高级教官和金晓华这样的非常了解安保体系的中国国安局训练营毕业生。能够被指派参加防御的侍从们,也无一不是身手娇捷,各有绝活。这一次的阵容豪华到了假如没有人来折腾,左林等人都觉得,纯粹摆那么个样子太浪费了。
为了尽可能少地引起别人注意,孙棣桂选择了一个雷雨天进行施法。没有人知道孙棣桂的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在得知了日本方面的事情真相之后,除了问了左林一句是不是敢再去闹一次之外什么都没说。难道他是准备等索福克勒斯恢复之后一起杀回日本去?等待索福克勒斯这个现在强大到了大家都无法想象的德鲁伊苏醒,等待他以当年事件参与者的身份再次参与此事或许很有复仇的快感,但似乎并不是德鲁伊一直以来的传统。可是,传统,或许真的会逐步变化吧。
四个方向的防卫线都布置在距禹中心阵法大约2公里的地方,尽可能地展开各自的能力进行搜索。没有人喜欢雷雨天,即使是德鲁伊。他们动物般的敏锐感觉到了这种时候也打了折扣,就像是那些动物,无论是飞禽还是走兽,在雷雨天往往是躲在各自的巢里,盼着带来生机的雨能够过去,能够让他们重新看到阳光,看到最适宜他们活动的时光。但是,德鲁伊毕竟是德鲁伊,他们敏锐的感觉虽然因为雷雨而打了折扣,但比起这个世界上的广大生灵来,仍然是强大得惊人的。更不用说现在在左林麾下,还有“蝙蝠”卡恩这样一个在德鲁伊议会里都算是极为特殊的家伙了。卡恩的眼睛的确不好,但是他却真的像是蝙蝠一样,能够以超声波来探测周围,他一张开搜索幕,方圆10公里都能感觉得清清楚楚。还有一个则是个现在从事职业杀手工作的家伙,“蛇”奥古斯特。他能够感知空气中异样的热量,然后悄悄接近,一击必杀。奥古斯特杀人杀烦了,当他得知德鲁伊议会有意组织一支常设的战斗队伍之后就一直留在总部等待召唤,当“狮子”左林终于出现在议会的时候,他就热情地报了名。
在这样的两个有着超绝感知力的下属的帮助下,加上金晓华用各种电子器材设置下的搜索线,南边的防线极为稳固。
当孙棣桂开始施展更生术的时候,远在2公里之外的护法者们都感觉到了。的确,这是一种极为奇特的咒术,那吟唱咒语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像是应和着天与地之间每一个空气分子的频率,应和着雷声与雨点,应和着闪电,让孙棣桂的声音像是搅动着这个世界平静的能量流动的一滴水珠。孙棣桂激荡的不仅仅是霍普顿宫周围,他简直像是在这一刻主宰了这天地之间的万事万物。
一道温和的光,斩碎了云层直落在法阵中心。这道光像是某种神奇,就那么凝聚在那小小的一片土地上。随着孙棣桂吐出一个又一个音节,这道光也愈发粗壮了起来。光线沿着经线向南北两方延展,成为一面上下等宽的光幕。这光幕不同于任何摄影师喜欢捕捉的阴霾中的阳光的偶露峥嵘,它太强大太纯正了。它像是一道能够斩碎所有邪恶的剑,像是一柄悬在天空中的利刃。
那是个能够让任何心中还有一些笃信的人都顶礼膜拜的场面,那几乎就是神迹了。一个刻意被隐藏的神迹。整个苏格兰地区,如果在这雷雨天还在外面活动的人,如果在这一刻正好向着这个方向投来一瞥,应该都能够看到这一幕。这也就是为什么孙棣桂不敢在晚上进行这项法术的原因,在白天,混杂在无数的光线中,或许还能够蒙混过去,如果是在晚上,那该如何编造搪塞新闻媒体的理由呢?
护法者们似乎也被这样的场面吸引了。不同于任何教派的信徒,德鲁伊们从来都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着无法理解的事情的,他们会赞叹,会观察,却很少对任何东西顶礼膜拜。他们的眼神或许被这华丽壮阔,充满力量感的场面所吸引,但也仅仅是赞叹而已。
被仿佛神谕一般的圣光激荡,周围村落里的那些小教堂的钟不约而同地摇响了。远近不同,参差不齐的钟声,仿佛为这一幕添上了更为浓重的圣洁的气息。但是,护法者却不敢多沉醉在这样的情景中。危险的气息已经袭来……
132.狼人突袭
护法者们的脑子里默数着仿佛从天空中垂下的长剑似的圣光持续着的时间,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圣光将持续720秒,而从圣光开始出现一直到圣光结束后的1080秒的时间内。任何其他力量突入到距离法阵中心300米以内的距离都有可能造成更生术的全面崩溃。左林将防卫线设在距离法阵中心2公里的地方,是为了能够获得足够的早期警戒和充分的战斗空间。所有护卫者得到的要求都是,将任何入侵者消灭在1000米警戒圈之外。那最后700米距离是留给内圈应变的预备队来做最后的缓冲的。
当强烈的圣光让护法者德鲁伊们微微失神的时候,在远处的灌木丛里,佝偻着身子隐藏行迹的敌人们开始行动了。那是黑暗议会的狼人。狼人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和吸血鬼一样,狼人也是以撕咬的方式“传染”的。只不过被撕咬之后要能活下来才行。狼人们要在短时间里经历从人到狼人的巨大的心理逆差,要周期性地经受在不自主变身情况下的巨大的痛苦,要经受从相对平等自由的人类社会中转而进入到以力量为尊强势者可以对弱势者生杀予夺的黑暗议会统治的巨大反差……他们要能够在这些煎熬中活下来,然后掌握自主变身的要诀。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成为黑暗议会中受尊敬的力量型战士,成为捍卫黑暗与阴影的尊严的卫士。
要说黑暗议会是邪恶的,那大概有些言过其实了。这个世界的正义和邪恶的定义本来就是很模糊的,相比与人类社会和支持着人类社会的棕教体系,黑暗议会只不过更信奉一些人的动物本能而已。寻找食物,生存,发展,然后利用手里的资源让这个世界变得更有利于自己一些,仅此而已。实际上,除了被广泛认可的宗教体系。任何其他比较接近原始图腾崇拜的力量体系都有这样的特点。黑暗议会是这样,德鲁伊议会也是这样。只不过两个很相近的体系因为各自信仰的力量来源不同,走在了两个极端而已。德鲁伊们信仰的是阳光下地生生不息,而黑暗议会的教众们信奉弱肉强食在铁与火的洗礼中磨砺出真正的力量……不知道从多少年前开始,虽然德鲁伊议会和黑暗议会都有需要防范的敌人:教廷。但这两个组织,这两个组织中的成员却互相看不顺眼。德鲁伊觉得无论是吸血鬼狼人还是那些更邪恶的死灵法师,都不是自然的生物,那就足够讨厌了;而黑暗议会的人总是觉得德鲁伊们生机勃勃,却有些多管闲事。虽然是最好的食物,却也是足够棘手的对手……
大概从工业革命到现在,两个秘密组织之间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斗。而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发现德鲁伊议会在筹划些什么,是因为黑暗议会暗地里通过自己的代理人控制着好几种特殊矿物的销售渠道。青金石,绿松石等等。这些材料从很久之前开始就是常用的施法材料和法器构成材料。随即他们了解到德鲁伊议会居然收集了相当大数量的特种材料。这些材料通常被用于教廷的各种仪式里,或者索性就是教廷建造的那些宏伟而强大的教堂建筑的填充材料。
黑暗议会躁动了。他们担心自己的这个老对手是不是会倒向教廷。他们很理解德鲁伊议会和教廷之间没有本质的利益冲突,因为似乎德鲁伊们根本不掌握什么利益。黑暗议会补充新鲜血液一向是很快很难方便的,只要他们敢于冒着被教廷和教廷的代言人追杀的风险让普通人大批感染就行。于是,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他们甚至没有弄明白德鲁伊议会到底准备做什么,就执拗地认为无论德鲁伊议会要做什么,反正破坏了就是了。
而一批狼人,被选出作为这一次有些冒失的突击行动的承担者。随着狼人们奔跑的脚步,他们逐渐抛去原先人类的外表,撕扯开衣服撕裂了表皮,露出狼人狰狞的面目。他们一边变化着,嘶吼着,一边努力压低身形在林间穿梭着,想要在德鲁伊们反应过来之前争取到一个有利的出击位置。
狼人们有些畏惧。周围的那些村庄里的教堂的钟声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敲响?是不是教廷已经和德鲁伊议会勾结上了?这空气中的神圣元素的浓度为什么那么高?高到了他们的皮肤都有些刺痛了。
一个死灵法师出现了。在黑暗议会里,能够掌握自主变身的狼人不怎么值钱,数量实在是不少,但死灵法师却是凤毛麟角,一共也没多少个。这个名叫洛伦佐的死灵法师出现的方式一点也不优雅。他仿佛是在某个泥潭里,从翻滚的泥浆浆泡里钻出来的。但无需优雅,洛伦佐的到来极大鼓舞了狼人们的士气。洛伦佐带来了用来突破德鲁伊们的防御,用来提升狼人们的力量的最好的东西:“鲜血”。整整六个立方米的鲜血被喷撒到了空气中,那一瞬间,仿佛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红色。洛伦佐知道,在这电闪雷鸣中,在这狂风暴雨中,用鲜血荡涤德鲁伊们的防御,来激励狼人们的血气的时间是极为有限的。要不了几分钟这些鲜血就会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但是,他们需要的就是那几分钟。
狼人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凶厉的绿光,朝着德鲁伊们的防线扑去。狼人们没有选择有着完整防卫线的南方,也没有选择施展不开,没有办法奔跑起来发挥冲击力优势的海湾方向,而是选择了“虎”保莱塔负责的西方。
职位的命名不是没有道理的,个人战斗力超卓的保莱塔并不是个经验丰富的长官,正如“虎”从来不是一种社会性很强的生物一样。虽然在大约3公里的地方就发现了狼人们,但保莱塔并没有什么应变的方案。他发出了一声壮阔的嘶吼,通知了整条西面防线,也通知了所有的护法者。
保莱塔直接变形成为了一头巨大的虎,迎着已经开始用四肢奔跑来获得更高速度和更低冲击重心的狼人的阵线。他扬起利爪迎着一头狼人咬来的血盆大口拍了上去,他太快了,那头狼人甚至没来得及在感觉到保莱塔的利爪的一瞬间闭合上下吻就被保莱塔的利爪拍碎了大半个脑袋飞了出去。
保莱塔随即高高跃起,在半空中和一个极为强健的狼人,或许是狼人中间的小头目撞在了一起落在了地上。保莱塔又跃了起来,而他的对手没有。稍后,其他狼人们会发现,这个强健的狼人的脑袋被直接摁进了地里,整个脑壳都被压碎了。
保莱塔一口咬在一个狼人的脖子上,脑袋有力地一甩。将这个可怜的狼人抛向边上一群狼人中间,再也懒得多看一眼。这个狼人的脖子颈椎骨的数量已经翻了7倍都不止。
……保莱塔的战斗是极为英勇而血腥的。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压制住了狼人群的冲击,瞬间让一小片狼人消失了。但他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他的身上立刻出现了几条夺目的伤口喷涌着鲜血。
但保莱塔毕竟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