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但他还是笑了一笑:“贪心不足的小东西,好吧,我们在凤凰待上一周,然后再去别的地方度假好了,我只是担心你身子吃不消罢了。”
他竟是没有怀疑她?静知直到此刻才算是认清了现状,她这边坐立难安绞尽脑汁,他那里却是根本不曾往她身上想。
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他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当成什么大事,所以连提都懒得提一下?
她这边脑子里一团乱麻,坐在那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那边,心却是经历了寒雪和炎夏,煎熬的难受。
无法再站下去,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脱口而出质问她一句,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下这样狠的手。
“我送你上楼休息,这会儿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晚上可能不回来,你让苹苹守着你。”
他转过身,不等她回应,就扶了她上楼去,静知看着他换好了衣服走了,甚至车声响过之后也恢复了一片的安谧,她还是呆若木鸡的坐着,她越来越,猜不透他,看不穿他了。
静知站起来,走到衣柜前,却不知道自己要拿什么,她呆愣了许久,又走到梳妆台前,就看到梳妆台上摆放的梳子,她拿起来,手指拨动着梳齿,一下一下的,发出奇怪的声响,她将梳子搁下来,转身想去开冷气,却又忽然转身,一把抓了梳子丢进垃圾桶中,这才缓缓的抚住自己的心口,似乎心里,好受了一点,又似乎,有什么地方渐渐变的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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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送走吧(三千字)
一把抓了梳子丢进垃圾桶中,这才缓缓的抚住自己的心口,似乎心里,好受了一点,又似乎,有什么地方渐渐变的酸痛……。
她不想再承受他对她的好,也不想再要他卑微的或者是低声下气的来讨好她。
不管怎样,不管他做什么,她不但不能对等的回应他,反而他做的那些只会成为她想做的事情的负累,她和他之间,不该有任何温暖的东西,也不该有那些扰乱彼此心防的亲近,鸿沟已经划下,永生无法抹平。
她不会管他如何做,如何选择,她只知道,她已经决定在自己亲手选择的那一条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哪怕前方永远是黑暗,是地狱,她也不会再回头,也不能再回头了。
静知看着垃圾桶里那一把无辜的梳子,她知道的,他买了不知道多少把,她也知道,她数不清自己丢掉了多少把,也许,从今以后,她又要开始每天丢掉一把梳子,也许,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可笑的每天送她梳子了扩。
她不想去管那些也许,就像是人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的骨子里封存着一种孤勇,总是在别人觉得无路可走的时候,硬着头皮去走出一条路来。
她从不去猜未来会有什么,她所经历的那些,已经足够。
静知缓缓的从衣服里拉出来一条项链,绍轩的戒指光可鉴人,她将戒指放在掌心,轻轻的抚摸,她那一枚,孟绍霆不让她戴了,锁在了梳妆盒里,戒指凑不成一对,是不是也很孤独菏?
我把戒指带好,却少了那个牵住我手的人;我把婚纱穿好,何人把我领走,哪里都好,只要不是一个人。
何人把我领走?绍轩,你知不知道,我们有了孩子?我们的孩子,他已经会动,甚至,已经有了可爱的小手小脚?绍轩,孩子出生的时候,你又能不能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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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的三弟还不知道么?哎呀,二弟这一次事情着实做的太过了,这样大的事情,他竟然不知会三弟一声,怎么说,那也是三弟的妻子和孩子啊!”
孟绍堑面带狐疑和同情,望着面前的男人,他越发的瘦削了,脸色却是略略的有些黑,许是经常去海边晒太阳,他的气色看起来倒还不错。
但他这句话一说完,孟绍轩整个人都变了脸色,他坐在一把木质的椅子上,双手攥住两边的扶手,一双眸子失了焦距,只是空洞的望着前方。
“三弟?你没事吧?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傅小姐和孩子都好的很,二弟虽然对你无情,但对他们却是好的紧,你放心,傅小姐没受到一点点的委屈……”
孟绍堑弯下腰,轻轻拍拍弟弟的肩膀,孟绍轩依旧像是一个木偶一样,毫无反应的坐在那里。
孟绍堑见他一直不说话,似乎也有点无趣,他拿了支烟,走到阳台上点燃,眯了眼惬意的狠狠抽了一口,烟雾吸入肺部,全身都熨帖的舒服。
他倒是没有想到,事情糟糕到了这样的地步,家里长辈竟还是没有放弃绍霆。
孟绍堑心里虽是恨极,但面上却依旧是无害的笑意,他不急,这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发展,虽然略有小小偏差,但总归是预计要的效果都达到了,看来,就连老天都是助他的!
一支烟还未抽完,那边就出了动静。
孟绍堑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见孟绍轩像是疯了一样,不顾自己看不到,不顾自己会撞伤或是跌伤,他摸索着不知道在找什么,房间被他弄的乱七八糟,然后他就从那一地的狼藉上跌跌撞撞的摸到卧室门口,拉开门就向楼下冲去……
人仰马翻,管家带着佣人都没有拦住他,孟老爷子前几天因为国内的公司出了点事赶回了内地,此刻孟绍轩忽然发作,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想拦住他,却又害怕伤了他,毕竟这个三少爷身份摆在那里,谁也惹不起。
但若是不拦着他,等到老爷子来了拿他们问罪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正在踌躇之间,孟绍轩已经冲出了别墅,孟绍堑推门出去走到楼梯口,望着一屋子大眼瞪小眼的众人,厉声喝道;“三少爷眼睛看不到,你们还不赶紧将人找回来?刚才老爷子已经说了,不许让三少爷私自出去,要是出点什么岔子,你们有几条命来赔?”
“是,是是,大少,我们这就去!你们几个,快将三少爷请回来,手脚利索点,小心点,别伤了三少爷!”
管家慌忙吩咐下去,几个佣人立刻向外奔去,孟绍堑知道孟绍轩眼睛看不到,跑也跑不出去多远,总归还是要被人给带回来,他也不在意,他原本也没想着让绍轩再回去,只是希望他闹出点动静,让家里长辈都别忘记了,这远在美国,还有个儿子要死要活的牵挂着那个“祸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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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管大家怎样想,事情就是这样,是我的过失,是我的一时疏忽,犯下这样无可弥补的过错,爸爸如果您想要处罚我,绍霆不会说一个不字!”
办公室里,父子两人相对而坐,孟绍霆说完这一句话,孟震宗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有些苍老下垂的眼帘许久都不曾张开,似乎老僧入定了一般。
孟绍霆也不说话,他低头看着桌面上清晰的纹路,那些美丽的线条,渐渐连成她的脸,她的笑靥。
“你的一个过失,一个一时疏忽,你当真以为就能瞒住我?”
孟震宗苍老的声音有些冰冷,又有些沉重,他定定看着孟绍霆:“我失算了,倒是没想到你对她用心如此深,我养了两个好儿子,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你们一个国外一个国内闹腾的不得安生,早晚,这创下的基业,都要被你们给败尽!”
“爸爸,我保证,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我也不会再犯这样幼稚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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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震宗微微摆手,“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那个女人在你身边,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爸爸,您信我一次……”
“你要我信你,要我不计较也好办。”孟震宗打断他的话,“你立刻,娶了曼君。”
“爸爸,这是两码事……”
“这不是两码事,你若要我不追究她的责任,若要我放她一马,就立刻娶了曼君,不然,你也该清楚明白的知道,恶意泄露商业机密,给我们造成如此大的损失,该要被判处什么样的刑罚,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爸爸,这件事是我的过失,和傅静知毫无关系!”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U盘丢失?恰好被对方人捡到?绍霆啊绍霆,这样拙劣的借口,谁又会相信?”
孟绍霆无言以对,这次的事情,关键是局限性太大,所有合理的有理有据的理由都用不上,因为事情的真相已经再明显不过,他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混淆黑白,将这一切过错,死活硬揽过来!
只要父亲不追究,底下的人就算是有异议,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这件事,也就这样掀过去罢了!
孟震宗站起来,又重复一遍说道:“你如果答应,下周你就和曼君举办婚事,你如果不答应,就让傅静知等着收法院传票吧!我想,这样简单的阴谋,商业罪案调查科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这件事给查个水落石出!”
“我答应。”孟绍霆忽然重重的一圈砸在面前的桌案上,他低着头,牙关咬紧,又轻轻重复了一遍:“我答应,我娶曼君。”
“好,那么事情就这样说定了,绍霆,你如果再反悔,再做出对不起曼君的事情,就连我这个做爸爸的,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包庇你了,你既然答应娶曼君,那就把身边的人给清理一下吧,总归是你们新婚,就算是你再舍不得,也要给曼君个面子,绍霆,将傅静知送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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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
你既然答应娶曼君,那就把身边的人给清理一下吧,总归是你们新婚,就算是你再舍不得,也要给曼君个面子,绍霆,将傅静知送走吧。”。
孟震宗这一番话刚刚说完,孟绍霆就倏然的抬起头来,光影稀疏,从他背后流泻进来宛若是紫金琥珀一般瑰丽的光芒,而他脸上神色却是看不清,尽数的隐在阴影之中,孟震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继续自顾的说道:“时间有些紧,但总归也不会委屈了她,更何况,她现在身子也重了,留在你身边也无济于事,就先将她安置出去几个月,等以后你和曼君的关系稳定了,你若是还想要她回来,我也不拦你……”
“爸爸,您觉得我要是按你说的那样把她送走,我和她,还有以后么?”
孟绍霆冷笑一声,他缓缓的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望着已经不复盛年的父亲,虽然心中还存着不忍,但总归更多的是强烈的不满。
“女人不过是衣服,绍霆,对于一件衣服而言,你未免看的有些过重了。扩”
“是么,既然是这样的理论,那沈曼君也不过是一件衣服,为什么爸爸您就死活舍不掉?”
孟绍霆绕过桌子,站在孟震宗的面前:“还是爸爸您,已经不自信到了这样的地步,非要依靠女人来振兴家业了?”
“我不过是为了孟家着想,取了一条最简便而又获利最大的路走而已。菏”
“但是您不觉得这样的安排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种羞辱吗?如果从此以后,我做出一番事业来,世人会说,二少不过是依赖着老婆娘家的势力而已,若是我将来一事无成,世人又会说,看,二少不过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老婆娘家这般家大业大,也被他败光败净了,得一个这样的后果,对于您疼爱的儿子来说,当真算是好事?”
“这世上豪门联姻比比皆是,你不必将事情想的过于复杂了,好了,等下周你和曼君的婚礼举行之后,我就该回美国去,你那个三弟,也不是省心的,我得去看着他,一个个的,为个女人,什么都不要了,出息的很!”
孟震宗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把事情又拉回了“谈婚论嫁”的轨道上,他颤巍巍站起来,也不看孟绍霆铁青的脸色,径直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又停住,回头说道:“对了,西城郊还有一处闲置的别墅,环境不错,你可以把傅静知安置到那里去,总归还在一个城市,你想看她时,也方便。”
孟绍霆不置可否,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来,他面上肃杀神色一点点消失,竟是泛起充斥着戾气的笑意,好一个沈曼君,从来还没有一个女人,让自己那一对向来趋炎附势的父母记挂到这样地步,五年的时间,她还没有放弃,五年的时间,她还有能力让自己的父母也不放弃她,事到如今,更是借机又一次逼婚,好!
孟绍霆双手撑在桌案上,他低头望着略显凌乱的办公桌,你很想嫁是么,我不如,也就成全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