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另一个他。”
花寄情张大眼睛,“那,岂不是等于无穷无尽?”
凤卓微微皱眉:“也不是。他每一个分体的能力,还是跟这个身体原本的力量有关系,只是因为魔性变的更强大,修炼速度也吏快……要杀死分体魔,只有一种方式,就是杀死他的原身……杀死原身,其分体也就停止生长了。但一来分体魔的原身,以灵力为食,极其强大,二来,分体魔通常对自己的原身保护的极好,且原身可以化为任何形状,非常的隐蔽,等闲绝不会暴露。”他微微一晒,随意指指身周:“每个人,每棵树,甚至每个茶杯,每个碗……都有可能隐藏着分体魔原身。”
花寄情低头静听,皱眉道:“那……岂不是无可着手?”
凤卓长吸了一口气:“别担心,我只是提醒你留心,莫要为分体魔所乘……至于他的原身,到时我自有办法。”
花寄情微微凝眉,看这魔头的性情,他的确很有可能进玄法大会,而且,只怕在玄法大会上取胜的几人中,必有人是他……看凤卓一直胸有成竹,难道他真有法子识穿分体魔的真身?花寄情道:“识穿了要怎么处置?比如现在这个原身在我的身体里,是不是杀了我,就可以把分体魔杀掉?”
凤卓点头:“是……”他神情微凝:“其实这样,对于这寄主来说不太公平,他的确无辜的很,可是这是唯一有把握且有效的做法,到时我一定会留下这人一缕残魂,助他修习玄法……聊作补偿吧!”
花寄情默然,她是人类,便有更深感触,偏生又没有别的办法……凤卓拍拍她肩:“好了,别想这么多了,正事说完了,我们是不是该睡了?”一边伸了个懒腰,走向床铺。
花寄情正若有所思,随手甩他一镖:“你去跟他们两个挤!”
凤卓身后宛似长了眼睛一般,一回手就把弯月镖抄在手里,一边往床上一躺,枕着手:“那不成,我得在这儿陪着你。”
花寄情想钟离殇和墨负尘两个都是六阶,钟离殇历练虽不足,有墨负尘在旁,相对而言,她的确弱一点,凤卓不放心也是情有可原。虽然有点不服气,却还是没说甚么。这时候都快天亮了,也讲究不起来,拈了两遍洁净诀,就在凳中盘膝坐下来,闭上了眼睛。其实她想的很简单,凤卓是为了保护她才留下来,所以他要睡床就给他睡床好了……
凤卓闭眼等飞镖,谁知一直无声无息,微讶的张眼,就见她居然坐在椅中入定了过去,神情一片沉静。烛火摇曳,在她面颊映出朦胧的光晕,衬得她眉目如画,眉眼弯出那样美好的弧度,让人几乎忍不住,要用手指去描摹……
烛火忽然啪的一声,爆出一个灯花,映的她羽睫微跳,几乎要张开眼睛似的。凤卓急急转头,周围却始终无声无息……好一会儿,凤卓才重新抬头,匆促的瞥了她一眼,微微皱眉,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微微一晃,便化为一团虚无,跃入了镜中。
花寄情入定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大约已经是卯时中了,抬眼见凤卓不在房中,便随手脱掉了身上的外袍,凤卓正半睡半醒,一张眼就见她在换衣,肥大的书生袍下纤腰一束,酥胸起伏,颈口肤光雪融……凤卓大吃了一惊,一翻身便无声无息跃入了走廊,现出身形。墨负尘和钟离殇刚推门出来,被他吓了一跳,墨负尘上前一步,拍了拍他:“卓兄,怎么了?”凤卓才刚扶着栏杆喘出一口气,猛然回身。
见他俊面泛红,钟离殇神色微凝,墨负尘却是讶然,浓眉一挑,冷冷的道:“君子不欺暗室!”一边拂袖转身。
凤卓苦笑,花寄情就在房中,听的清清楚楚,理好衣服出来,也不理凤卓,径直往楼下走,凤卓可怜兮兮跟在身后:“有没有人给我说句公道话啊……”
花寄情笑道:“有人别有居心,投其所好,就有人装疯卖傻,行止不端……世上人本就形形色色,没甚么公不公道。”
她这是说他评墨负尘那句话了,凤卓无语指着她:“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第110章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两人下得楼来,墨负尘两人已经坐定,环顾厅堂时,只有隐仙楼的人坐在一角,见到他们,子书雁帛便微微点头一笑。问了一下,才知道玄法堂的人已经连夜走了。四人草草吃过,重新上路,骑出一程,凤卓看左右无人,便向四人招手,想凑起来说句话儿,钟离殇顺从的勒马,墨负尘却扬鞭在前,竟不理会。
凤卓愕然看着他的背影:“老墨这家伙甚么意思啊?”
“人家那叫恩怨分明,”花寄情笑盈盈的:“拿你当朋友就好好说话,拿你当人品不端的登徒子就懒的理你,这很正常呀!”
“喂!”凤卓无语:“你能不能不要幸灾乐祸,这还不都是为了你?我还真是费力不讨好!要不然晚上换……”他眯眼看看墨负尘,哼了一声,转向钟离殇,用马鞭指着他:“换钟离小子保护你?”
钟离殇抬头看了他一眼,重又垂下眼帘,也不说话。花寄情扬眉:“我才不要你们保护,你们不要我保护我就谢天谢地了!”一边催马追上了墨负尘,看他在马上坐的端正,神色严肃,不由得一笑:“墨大哥。”
墨负尘点点头:“嗯。”
“小卓人很好的,他只是喜欢开玩笑,你不要误会。”
墨负尘哼了一声,“老子长着眼睛,还不至于看不出是不是误会。”一边说,一边拧起浓眉,打量了她一眼,正色道,“你长的太美,心地太干净,又太讲理,太逞强……但是你要知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见色起意本就寻常……”
花寄情有点儿失笑:“难道你不是男人?”
墨负尘一扬眉,说的十分坦然:“我是男人,我也好色。但老子再好色也不会动兄弟的女人!”
花寄情愕然,一时也不知要说甚么。墨负尘其人豪爽却不鲁莽,坦荡却不粗鲁,其实是个蛮爷们的好人。但说话有时的确直接到让人没办法回答,花寄情其实没觉得凤卓有甚么过份的行为,可是看他这样子,也没法再继续解释。墨负尘看她一眼,皱皱眉:“行了,小孩子不懂这些!”
花寄情:“……”
然后他直接大手一挥,特别不容置疑:“晚上老子保护你。”
花寄情又讶又笑,觉得他这句话莫名霸气,忍不住笑道:“那可多谢了,不过我真的不用谁保护。”
墨负尘眉梢一跳,不知想到甚么,眼神遥遥投了出去:“老子当年混江湖的时候,飞桅走壁,一把长刀,对付几十上百人不在话下,那时候,老子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结果有天碰到一个四阶的玄术师,轻轻松松就把老子打的满地找牙。然后老子不服气,也去学了玄法……现如今停在六阶巅峰近百年了,丫头,这六阶,听着也挺牛了吧,可是宸王爷一抬手,十个墨负尘也不够瞧!就算不提宸王爷,在魔域,老子还不是被关起来,逃都逃不出来……”
他叹了口气,却又呵笑一声,眼神炯炯:“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怎么都不会有错的。你炼丹药天下第一,难保将来会不会再有个人,忽然就炼的比你还好……你灵识过人,但阶数摆在这儿,若真有敌人,你察觉到,打不过,还不如啥都不知道……”他偏偏头,看她一眼:“你要明白,七阶比六阶高的不只是一点点……就好比一个六阶巅峰,也可以一招之间轻松杀死几个六阶入门。”
花寄情很少遇到人对她这般说话,且墨负尘神情坦然,吐辞从容,极令人信服,不由得便点了点头:“我明白。”
“嗯,”墨负尘点点头:“虽然以技养力也不错,但还是要着意内息,气息足了,同样的招数,就会完全不同。”
“多谢指点,”花寄情道:“只不过,我跟旁人不同,我吞过寒冰雪桔,体内储存了许多冰雪之力,足够我晋到八阶有余,所以我学术法只是为了激发和释放这力量,时机到了就会晋阶,不必太着力于内修。”
墨负尘愕然看她:“寒冰雪桔?世上还真有这东西?”花寄情点点头,他顿时长叹一声:“这种宝贝都能被你碰到,你这运气,简直了……”
花寄情笑而不语,墨负尘想了一下:“那好,我教你几招驭剑的大手印。”花寄情很高兴,拨马离他近些,她骑马并不多么熟练,只是仗着身法轻灵,墨负尘却是娴熟之极,略拉缰绳配合她的马,略侧身讲解演示,两匹马儿前蹄同起,后蹄同落,平稳之极。
凤卓策马在后,瞧的不住皱眉,一边看了钟离殇一眼:“闲着也是闲着,我也教你几手?”
钟离殇淡淡的道:“不了。我的师父已经够多了。”凤卓一窒,瞪着他,钟离殇淡淡续道:“墨师父为人慷慨侠义,襟怀坦荡……卓兄若真的问心无愧,不妨向他解释一二。”
凤卓一挑眉,“我倒要向他解释?”
钟离殇全不在意:“那就算了。”一边带了带马头,开始分出一半神念沉入内修,不再理他。凤卓皱眉,再抬头看着前面两个人影,忽然就有些心烦意乱。
一路疾行,中午在野外打到两只野兔,几人草草吃了,仍旧赶路,一直到入了夜,才看到一个小村庄,凤卓敲开一户农家借宿,花寄情虽然一路忙着学功夫,仍旧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想了一想,便问那农妇道:“大嫂,请问之前是不是有一些穿灰袍的玄术师路过?”
她虽着男装,但一看就是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那农妇也不在意:“没有啊,这几天就见你们几个人打这儿过。”
花寄情张大了眼睛,瞬间明白了问题所在:“只有我们?没有旁人?”
大嫂不明所以:“是啊!”
花寄情霍的站了起来,墨负尘浓眉一扬,直接抽出长刀向空一抛,瞬间变长变大,他一把拎起她就跃了上去,钟离殇跟着跃上,凤卓道:“我先去看看!”一边飞快的遁去。
从这儿到凌霄城,走官道就会绕远,这些玄术师必定会走这条路,一路一马平川,他们的速度又快,居然一直没有见过玄法堂的人,难道是出了事?那跟在他们身后的隐仙楼呢?
几人速度飞快,足足奔出约摸十几里,便见侧方不远处有斗法气流涌动,直映的夜空光芒道道,极是清楚。
墨负尘一言不发的驭剑转向,片刻即到,低头看时,隐仙楼的人正背靠背围成一圈,与一众黑魅苦斗,已经有几人挂了彩。凤卓先到一步,已经与众妖兽站在一处,花寄情脚尖沾地,试着施展帝孤鸿所教的法诀,拈指将黑魅定住,这法诀是帝孤鸿手创,在神殿中时,处身于帝孤鸿神识笼罩之下,可以直接将黑魅定身,但在外面却只能将黑魅的动作阻了一下,但这样也足够了。花寄情在上路之初,就想过有可能与黑魅或妖兽正面对上,所以准备了许多加持过的长索,定一个,绑一个,一路绑了过去,身法轻灵如蝶。
但隐仙楼诸人已经杀红了眼,一见黑魅不动了,立刻扑上来便下杀招,花寄情与凤卓几人一路前行,将最后一只黑魅缚住,一回头顿时吃了一惊,急道:“且慢!”那隐仙楼弟子毫不理会,手起刀落,早又将一只黑魅脑袋斩下,凤卓长眉一挑,急迎上前挡住那几人,花寄情随之踏上,也挡在那些人面前,便有一人怒道:“你们干什么!”
凤卓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那弟子怒道:“我们赶路,这些东西扑上来就杀,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凤卓道:“原来如此,那还需好生审问一下,看看他们究竟是何人指使。”
“审问个屁!”那弟子气急:“什么事你们都来瞎掺和,我看你们就是有鬼!”
忽听有人道,“咫峦!”
那弟子回身:“大师兄。”
子书雁帛走上几步,他左臂也受了伤,已经草草包扎,拱手道:“多亏几位及时赶到救援,否则隐仙楼只怕很难对付得了这些奇怪的东西。多谢了!”他施了一礼,然后指了下黑魅:“请问这是甚么东西?为何袭击我们?你们又为何不许斩杀?”他顿了一顿:“在下看几位的手法,还有这绳索,倒像是特意为这东西准备,请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言辞仍旧斯文,却每一句都问到了点子上,凤卓倒颇欣赏他头脑清晰,轻咳道:“这个么……”
子书雁帛微微敛袖,神情温文恳切:“兄台,在下奉师命带师弟们去凌霄山,现在却维护不力,带累几位师弟受伤,还请兄台一定给在下一个交待,免得回去之后被师尊责备。”
之前说话的那弟子咫峦实在忍不住,道:“大师兄,别跟他们废话了!你看他们吱吱唔唔,分明跟这些东西是一伙的!”
子书雁帛摆手制止,那弟子显然对他极是尊敬,恨恨的退下,子书雁帛抬头看着凤卓,等他回答。凤卓虽然爱说笑,却不擅长说谎,尤其不喜欢骗好人……一时语塞,而墨负尘一向对这些东西无半分好感,虽知他们是人类所化,却不知尚能救治,所以一向认为应该杀之以免后患,也不阻止。这会儿实话不能说,假话又不想说,花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