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总的人你也敢骗,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只见一道血丝顺着许杰的嘴角流了下来,他却不敢去擦。只是低下头说:“我错了,我不知道宁小姐是卢总的人。”
宁小蒙看得心惊胆战。她估计许杰到现在也想不通,卢熙泽的女人会穷得只买得起一只护手霜?
“宁小姐,阿杰骗了你多少钱。”
“其实……没……没多少啦,就一只护手霜而已。”
“他卖的东西哪是人用的,宁小姐你也不要用了,扔了就是了,这是一千块,当阿杰给你赔不是了。我知道你不缺钱,只当你卖我个面子,不要跟阿杰计较。另外宁小姐如果有喜欢的,这里随便选一套化妆品,算我帐上。”
“不……不用了。”宁小蒙怎么也不敢接那钱,仿佛一接过来,那钱就会变成几把飞刀,“嗖嗖嗖”就把自己给解决了。
黎姐也不说话,手依然伸向宁小蒙。卢熙泽又捏了一下宁小蒙的手:“小蒙,黎姐叫你收下你就收下,不收就不给黎姐面子了。”
宁小蒙只好接过那一千块钱。眼下余惊未消,心里却开始偷偷乐了:倒赚十倍,吼吼吼。
卢熙泽跟黎姐说道:“黎姐,我们还有点事,不打扰你们了。”
“恩,卢总慢走,宁小姐慢走。”
卢熙泽拉着宁小蒙坐电梯,宁小蒙惦着许杰,忍不住偷偷回过头看他,只见黎姐又偎依在他身边,有说有笑的,好象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心里却回味着刚才的画面,那黎姐变化太快。明明脸上是笑着的,说变脸就变脸,都赶得上川剧了。还有许杰,在黎姐面前乖得就像一只宠物狗。
“这男人太阴气,一个男人去卖化妆品,你怎么被他骗的?该不会是看他帅就动心了吧。”卢熙泽斜着眼睛看着宁小蒙说道。
“你管!”宁小蒙被他说中,当下心里不爽。
“什么品味!”说着又拉起宁小蒙的手。
宁小蒙用力挣脱开:“不要害我,这小县城这么小,你拉我的手,以后我怎么嫁人啊。”
卢熙泽邪邪地笑了起来:“实在没人要我就把你捡回家当保姆。”
“去死!”
“说实话,我还真挺喜欢跟你在一起的。不会累。”
“抱歉,我一点都不喜欢跟你在一起。”
“我喜欢就行了。”他说话永远都这么霸道,“对了,最近都没见你去那家网吧了,换了一家了?”
卢熙泽的业余爱好之一就是去网吧跟他那一堆朋友玩网络游戏。在家里玩的感觉和网吧是完全两样的。所以他也是那家网吧的常客。
宁小蒙这段时间忙得根本没空,加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可不想再在网吧看武打片了。
宁小蒙没有回答卢熙泽,倒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对了,那个工人你们怎么解决的?”
“赔了二十万。让他弟弟把他骨灰送回家了。”
“那你们工程还继续吗?”
“废话,工程不继续我想亏死啊。”
“我……我的意思是,其他工人没有受到影响?”
“其实大城市的工程多少都要死人的,只是死几个的问题。遇到这种事也只能加强安全措施,强调注意安全,他们都很迷信,相信是命里注定的。”
冷血的资本家,宁小蒙鄙夷地看了一眼卢熙泽。
卢熙泽开着车,却好象看到了宁小蒙的表情了一样。
“谁也不想出事情,出了事情我损失也很大。但有的时候不可避免,我们只能在事先把这种风险成本计算进去。”
宁小蒙觉得他说得也实在,比如矿难,中国一年要发生多少次矿难,数都数不清。估计中国最忙的就是负责这块的领导了。谁愿意下矿之前就想到自己再也上不来了呢?比如交通事故,单A县这个小县城都有那么多的人因为车祸住进外二。谁能想到我高高兴兴地出门会遭遇不幸呢?
宁小蒙没有说话。卢熙泽看了她一眼,笑道:“想什么呢?在为死者默哀?”
“是啊,我觉得你好象说得也挺道理的,可是听起来就是不舒服。”
“我说的是实话。不过我以前以为护士是很冷血的。那次大车祸我看到你哭了。”
那次大车祸,卢熙泽也住在病房,那个小女孩来的时候,宁小蒙就觉得她很可怜,后来知道她的母亲死了,小女孩却笑得很开心,一点也不知人事。就觉得特别心酸。躲在角落偷偷抹眼泪。没想到被卢熙泽看见了。
“护士不是冷血,是必须要理性,如果一个人血淋淋地进来,你光在那抒发感情:啊,多么可怜的人,多么无常的生命啊,等你抒发完了,病人也完了。”
“哈哈哈哈,你说得很对。”
“本来就是。”
宁小蒙看卢熙泽高兴,又萌发了一个问题。心里在暗暗掂量这个问题可不可以问。
“怎么又不说话了?又话就直说。”
宁小蒙真怀疑他有读心术。
“就是,你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啊。都是S型的那种?刚才黎姐说的你喜欢的型?就是……就是像……”
“许萍那种?”
他肯主动提起这个名字,说明他今天真的心情好哦。
“你也觉得我是那种花花公子?”
“非常觉得。”
他笑了笑,摇了摇头。把车停在路边。凑到宁小蒙跟前。
“如果我是花心大少,现在就可以把你吃了。”
车厢很狭窄,宁小蒙感觉到他逼人的气息。不禁有点慌乱。
“拜托你不要这样,我不问就是了。”
卢熙泽把头转回去。点了一支烟,缓缓地说起他的故事: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许萍原来是在我公司上班的,有一次我公司出了点状况,那时候我跟我家老头子闹情绪,就是不肯求他。许萍出面帮我摆平了。她只跟我说认识了某个高官,基于不方便透露高官的名字,叫我不要去追问。当时我忙着处理公司的事。也没空去追问。当时公司很多人都想不干了。只有她在那不遗余力地帮我,我很感激她,知道她对我一直有好感,就和她同居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找的根本不是高官,而是黑道上的人。就是今天你见到的黎姐。黎姐的手下有一个叫阿胡的,和许萍是小学同学。那天许萍去找他,他的要求是许萍要委身于他。而黎姐知道她是我公司的人,这么替我卖命,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要求,那个女人想得更远。她想要的是我家的钱和白道上的人脉。
因为她知道我大哥的腿不方便,家里只有我能撑起家业,即使暂时和老头子闹别扭,以后这个家业终究也是我的。我和老头子不合反倒给她一个做人情的机会。
许萍被阿胡三天两头骚扰,终于跟了他。又怕被我知道,偷偷搞地下情。这种事情瞒得了我?我最恨的就是背叛!黎姐知道阿胡得罪了我,切了他一只手指。就是那个温文尔雅的许杰干的。阿胡的手下不服,就到网吧找我。
我老头子就是爱招惹花花草草,把我有心脏病的母亲活活气死的。我最讨厌花心的人。”
“所以,其实我是很专情的。”卢熙泽很认真地看着宁小蒙。
第十三章 恋爱
宁小蒙听得一楞一楞的,看来这黎姐真够狠的。还在心有余悸地想象着卢熙泽口里说的电视剧一般的情景。猛一回头看见卢熙泽专注的目光。突然车里的空气就变得暧昧起来。
宁小蒙的脸“唰”地红了下来。
“你……你干吗这样看着我?”
“做我女朋友吧。”卢熙泽的声音柔柔的,眼睛依旧盯着宁小蒙。宁小蒙不由得想起《仙侣奇缘》里血魔对英兰说:“英兰,入魔道吧。”
宁小蒙刹那间方寸大乱。马上血液循环加剧,心动过速,内分泌紊乱等一系列生理反应都出来了。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在说了那么可怕的故事之后突然来这一手?
“你……你开什么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我,我有什么好的,又不漂亮又不温柔,又……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久。”
“我喜欢就行了,至于时间,有感觉的一秒钟就可以,没有感觉的一辈子都不行。”
宁小蒙觉得这个男人肯定在拿自己开涮。她迅速地检讨了一下自己,应该没有做什么让他感动的事啊。就凭自己这姿色?偶尔自恋尚可,面对卢熙泽,还真自信不起来。
宁小蒙到底是宁小蒙,思考过后马上镇定了。
“你喜欢我什么?不说出来我没有安全感。我可不相信什么王子爱上灰姑娘之类的童话。”
卢熙泽低了一下头,宁小蒙看不到他的表情。过了一会,他把头抬起来。
“好吧,其实,从那次在网吧,你给我包扎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你包得很小心,像我妈妈,小时候我顽皮的时候,经常把手弄破了,妈妈总是把我拉到身边,小心翼翼地给我包扎。而我父亲,总是训斥我不断地给他添麻烦。那时候我觉得世界上只有我妈才是最疼我的。”
宁小蒙无语,自己明明是因为怕他才包得那么小心的。
“你多心了,如果不是看在打不过你的份上,我才不给你包呢。”
卢熙很无奈地看着她:“我说了这么浪漫的理由,你总是要扫人兴。”顿了顿,“好吧,再说你的几个优点,让你臭美一下:那次车祸,我看见你哭了,觉得你很善良。最重要的,所有的女人见了我都是巴结我,都是有目的的。只有你不是。跟你在一起我很放松。”
“哦。”宁小蒙笑了起来,给一点阳光就非常灿烂的老毛病又犯了。
卢熙泽也笑了:“对了,还有你很真实。”
“够了够了,再说我就飞上天了。”第一有人这么不遗余力地夸自己,还真是受不了。
卢熙泽没有继续说,而是看着她,等她臭美够了: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
“我……我再考虑一下吧。”电视上的女主角都是这样的。
“哇,新鲜出炉的卢熙泽还要考虑吗?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宁小姐?”
“臭美是我的专利,不许臭美。对了,那次在网吧觉得你功夫了得,你练过啊?”
“我从小学就开始练跆拳道。早就是黑带了。”
“哦。”宁小蒙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如果以后跟他吵架他会不会把自己捏死?
说出来谁信?卢熙泽居然是宁小蒙的男朋友?她要是把这一消息给科室的人说了,那帮护士肯定会“哼”地一声直接否定,然后公然在宁小蒙面前嘲笑她又在白日做梦了。捡到卢熙泽比捡到500万还难。
万一被她们知道是真事,那帮女人还不活活把宁小蒙妒忌死。想自己品貌都丝毫不比宁小蒙逊色,凭什么她可以有这等运气?妒忌完接着肯定地预言:卢熙泽不过玩玩而已。
所以宁小蒙决定不要自取其辱。对自己和卢熙泽的关系绝口不提。想来名人的感情向来都是守口如瓶的,现在的明星连人命都制造出来了,还在那声明我和他只是朋友云云。一旦被曝光了,就亲密得跟连体人似的。大谈特谈自己的爱情故事,好象自己从来都没说过和对方只是朋友之类的话。
再说其实到现在宁小蒙还没进入自己是卢熙泽女朋友这个角色。名义上他们上男女朋友,实际上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卢熙泽忙于公司的事,而宁小蒙在跟夜班,因为成绩已经下来了,宁小蒙还是侥幸地过了,成绩还尚可。跟两轮班,宁小蒙就要独立了。
当然有空的时候,卢熙泽还是会用他的四个圈带着宁小蒙去兜风,去吃A县每一家新开餐馆的特色菜,看着宁小蒙没有形象地大吃就显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然后看着看着就被她感染了,自己也跟着大吃起来。
A县的人最大的特色就是吃和麻将。仿佛A县人民的人生除了这两样就没有什么更高的追求了。一到晚上,所有餐馆都是满的。久逢知己,喝!单位聚餐,喝!机关腐败,更是喝!以致于餐馆开了一家又一家却永远都是供不应求。吃喝完的后续消遣无非分成两大类,一是唱K,二是麻将。其中以打麻将为大众普及活动。别看有些人平时并不出众,可一到麻将桌上,俨然就是一个大将军。比起两军对垒,打麻将更加技高一筹,以一敌三。上牌千变万化,牌局风云莫测,摸、吃、对、杠、靠、拆牌,调军遣将运筹帷幄,胡牌算小胜,自摸算大胜,金雀、金筒、一条龙可谓是大获全胜。输了不要怕,胜败乃兵家常事,来日方长,总有翻本的机会。
从麻将场上的众生百态,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性修养。老年人稳重,打牌慢条斯理,不慌不忙,悠然自得;年轻人气盛,洗牌快抓牌快出牌更快,牌砸在桌子上咚咚山响,恨不得两分钟之类决出胜负,仿佛厨房炒菜的时候锅热了,赶着菜下锅似的;妇女心细,打牌瞻前顾后,牌拿在手上张张都有用,丢了任何一张都是割了心头肉,思量半天最终打出一张最不该打的。有的打牌从始至终一声不吭,眼观六路,全神贯注;有的抓到一张好牌总要拿在嘴上美美亲一下,留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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